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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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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喜欢,就可以了……”上官慕举起杯子挡住唇边的微笑,却掩不住眼里荡漾开来的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水蓼(liao):一年生草本植物,生于湿地,水边或水中,我国大部分地区有分布,开白色或淡红色小花。古代做调味品食用,亦可做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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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下午,暖风徐徐。
上官慕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赤月礼》正看着。他时而看书,时而闭起眼睛默背,专注得浑然忘我。他面前的桌案上摊满了书,《赤月礼注》、《礼疏》,还有他自己写的注解。
水蓼搬了椅子到窗边。
她趴在窗台上,一会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会又回头看看上官慕。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水池粼粼的反光,唇边缱绻而满足的微笑如春风一般软软暖暖。
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逝,书房里只有上官慕翻动书页的声音。
上官慕专注在书里,连头都很少抬起,更别说其他。水蓼百无聊赖地打个了呵欠,上官慕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书。
他唇角勾起,露出一抹连不自觉的微笑。
用过午膳后,上官慕才说要回书房温习,水蓼就说要陪在一边。原本上官慕是想拒绝的,只是在那双清澈的眼睛前却怎么也说不出个不字。推说看书需要安静也没能赶走水蓼,她竟然真的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房里,像不存在一样地陪伴着他。
提着食盒轻轻地推开门走进来的骆双也看到了水蓼无聊的样子,不由举起袖子,掩唇轻笑。
“双儿。”水蓼见骆双走进来立刻直起身来,她双眼发亮,声音里也满是单纯易懂的喜悦。
“蜂蜜银耳羹。”骆双知水蓼的喜色大半是冲着他手里的食盒,不禁起了戏弄的心思,故意道。
“甜的。”果不其然,水蓼立刻垮下了脸。
骆双再度笑出来,而一旁的上官慕也是好笑。
水蓼失忆得古怪。她不知道筷子是什么,以前的口味倒是保留着。瞪了筷子半天后才问这是什么的水蓼,却是毫无困难地把鲫鱼吃了个干净,甜腻的红豆羹则是碰也不碰。就好像她以前不是用筷子吃饭似的,骆双笑着摇摇头,把自己的胡思乱想丢到一边。
水蓼明白骆双有意戏弄,哼了一声转头面向窗外。
骆双不管她,径自走到书桌边把食盒放下,然后将甜羹倒出来递到上官慕手里。
“双儿——”果不其然,水蓼见骆双不理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骆双和上官慕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好笑。
“你的。”他取了一碟子水晶桂花糕出来要递给水蓼。谁想桌子的书实在铺得太多,一不小心被他撞落了一本到地上。
水蓼坐在椅子上,很自然地就弯腰去捡。只是在指尖碰到书的刹那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水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骆双见水蓼样子奇怪,不由喊了一声。
“赤……”水蓼把地上的书拿在手里,慢慢地直起身来。她脸张得通红,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书,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难以理解的东西一样。
“水——”骆双见她样子古怪,不由上前一步,才伸出手就被上官慕拉住。他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放下碗走到他身边的上官慕,见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只得闭上了嘴。
水蓼一直瞪着手里的书,脸上古怪的神色没有减少丝毫,反而是眉头越皱越紧。
随着痛苦的表情越来越甚,水蓼右手按上额头呻吟了一声。只是她立刻用力咬住下唇,不让呻吟的声音逸出来。书从她左手里再次掉落到地上,水蓼双手用力抱着自己的头。
“表哥!”骆双着急地看向拉住自己的上官慕。
上官慕看着水蓼,也是有些惊讶到发呆的他被骆双的话惊醒,低沉着声音说:“去请大夫。”
“赤……赤……月礼……”就在骆双就要跨出门口的时候,水蓼突然断断续续地说。
赤月礼?
骆双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水蓼。
痛苦似乎已经过去,水蓼放下了抱着头的手。她又俯身捡起那本书,这一次她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水蓼看着书的封面,将书递给上官慕,“清辉,你的书。”
她琥珀色的眼睛彷佛被拂去累积的灰尘,展现出通透明润的本色。依旧是明朗的笑,只是那笑里的懵懂朦胧淡到了几乎不见踪影的程度。
水蓼似乎有了什么改变,一瞬间不仅是上官慕,连骆双也可以看出来。
“水蓼,你……识字?”上官慕迟疑了一下,问道。
上官慕知道水蓼的确是连毛笔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就像她虽然也曾对着筷子发楞,拿到手里后立刻就会用了。
所以,也就是说,她可能读过书了?上官慕越想越觉得可能,只是在明白这种可能的时候,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了些不愿意的感觉。
“识字?”水蓼侧侧头,还是用之前一样清透到底一丝杂质也没有的表情反问。
“念念看。”知道水蓼的好奇和问题可以没完没了,上官慕明智地忽视了她的反问,将水蓼递给他的书随便摊开一页还给她。
“是,故!乐之隆……非,极音也……”水蓼疑惑地低头看着上官慕递给她的书,只是当她看到书上的字时,神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食飨之礼,非致味也。清庙之瑟,朱弦而疏越……”越念越顺畅的水蓼在自己的声音里,神情越来越专注和平静。
骆双静静地看着水蓼,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上官慕,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
闵氏
上官府正房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黑色短襦和深红色长裙向南坐在软席上,粉白如玉丝毫不见老态的手搭在几上。
上官姐弟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陪坐在两边,后边是两个侍立的小厮。
“听说,你前阵子救了个人回来?”男人闲闲地向上官慕问道。
他是上官勤的父亲,母家姓闵,所以外间的人提起便是 “上官家的闵太君”。他当然是有名字的,只不过几十年没人叫过,恐怕连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上官家平日里规矩严,晨昏定省除了要去府衙的上官勤可以通融之外,她的夫君容氏和姐弟两是每天必到的。这日不过刚刚用完早膳,才撤了碗碟闵氏就突然出声问道。
上官慕一愣,他倒没想过瞒着闵氏,不过也没有特别提起的必要罢了。既然闵氏提起,他就大略将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说完,他随口道:“孙儿让她过来给您请个安?”顿了顿,又道:“不过水蓼因为病后初愈,说话举止若有失礼的地方,爷爷您别放心上。”
上官慕此话一出,他自己没觉得什么,倒是刚才起就端着茶杯,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上官牧抬起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弟弟。
“我家的清辉公子可是动心了?这么些年就没听你为谁说过好话。”闵氏和坐在身边的容氏对看一眼,笑道,“赶快带过来让我瞧瞧。”
闵氏这一说,房间里便响起一阵轻笑。不止是小厮,连一向阴沉的上官牧眼里也见了笑意。容氏也不知是打趣是故意,在一旁叹道:“那我可安了一半的心了。慕儿整日里就知道跟个丫头似的野在外面,如今可真是好了。来,快把人带来让我看看。”
“父亲!”上官慕刚才的话本没什么,被翁婿两人这么一说,倒真似有什么了。他脸微微一红,转过头去催促小厮把水蓼带过来。
水蓼住的客房离得很近,所以一会小厮就打帘子报说水蓼到了。
撩开门帘,一身白衣的水蓼慢慢走了进来。她衣服穿得简单,头上身上也没用什么钗环玉佩。脸上神情自然,既没有紧张畏缩,也没有谄媚奉承,就好像她跨过的是游廊的台阶,而不是闵氏房间的门槛。
“水蓼,这位是……我的祖父,父亲,姐姐。”上官慕当先开口提点水蓼。他怕水蓼听不懂“家祖”“家严”,直接大白话。
“水蓼见过……太君,郎君,上官小姐。三位安好。”水蓼开口见礼,然后举手作揖。水蓼说话时声音悠长,尤其一脸纯真自然,使得中间忘词的停顿也似乎有了几分本该如此的味道。她行礼时动作舒缓,虽然不合规矩倒也不算难看。
上官慕知她根底,哪里看不出来,只在旁边看得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等她行完礼才松了口气。他前几日看《赤月礼》的时候只是顺口跟水蓼提过行礼的事情,没想到她还记得。
闵氏坐着没动,只点了点头算是回礼。然后,他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仔细地打量水蓼。而水蓼仍是一脸自然,丝毫不见窘迫紧张。
房里的人都觉出不对来。就是再怎么,也没有闵氏这么看人的。一时之间,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上官慕先是担心,转而看向水蓼时,却发现她的表情竟然没有变过。而且她发现他在看她,立刻回以一笑。那笑,坦然自在,如阳光般明朗,又如泉水般清透,直看得上官慕一怔。怔愣之后,唇边不由自主地浮起微笑,上官慕不由地淡笑着摇了摇头。
良久,闵氏才赞许地点点头,笑道,“好俊俏的孩子。”
容氏闻言,也在一旁点头道:“长的真不错。”
此言一出,上官两姐弟都是一顿,然后同时朝水蓼看去。姐弟两的父亲容氏也就罢了,平日里就是闵氏说什么他就是什么。但两人却都知道闵氏从不轻易赞人。
两人看着水蓼。站在眼前的水蓼当然是好看的。
她面容隽秀,眼眸清透,站在屋子中间的样子也是身姿挺拔,只要不开口说话,基本就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即使这样,水蓼的外貌在上官姐弟面前仍是明显地差了一截。如果说与上官慕男女有别,那上官牧即使感觉阴沉些,眉眼间仍是比水蓼更出色些。这样的水蓼竟能让向来眼高的闵氏开口称赞,让上官姐弟很是不解。
上官牧本不介意这些东西,诧异之后见闵氏看着她,便低头喝茶又回复之前那种事不关己的样子。而上官慕却是来来回回地看了水蓼好几眼。姐弟两的举动落在闵氏眼里,好笑之后又是轻轻一叹。
倒是被称赞的当事人站在当地,微微瞪了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显然是没弄明白她才是始作俑者。
“水蓼既然能到我上官家,也是一种缘分。受伤的事情不必着急,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安心住下来。”闵氏笑着对水蓼说。
“谢谢太君。”闻言,水蓼脸上露出十分开心的笑容。她并没有行礼致谢,只是真切地将她的喜悦展现在众人面前,让人连恼她不知进退礼数都做不到。
闵氏说完这话,知机的便乘势告辞出去了。可是这平常人谁都明白的意思,偏到了水蓼这里行不通。她倒也没动,可是只杵在当中也足够让房中众人瞠目了。
“水蓼,你可以出去了。”最后还是上官慕开了口,才解开僵局。
如此明着赶人,只怕谁听了都会不舒服。而水蓼只是“哦”了一声,立即乖乖听话走了出去。
上官慕看着水蓼走出房间才彻底放松下来。想起她不管看到什么东西,缠着他问起来就没个完的样子,他不由开始庆幸她没有在这里再来一遍,他不想让别人看见水蓼那个样子。
“清辉。”闵氏突然开口唤道。
上官慕回头看乃祖正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发现自己怔怔地望着门口好一会,不由又是一窘。他才想开口说话,却被闵氏抢在前面。
“好好照顾那个孩子。”
“爷爷!”上官慕以为闵氏还在说之前的事,不由埋怨道。
“她……”闵氏看着自己的孙儿,顿了顿,转而说道,“总是你救下的。既然救了人,就不能半途而废。”
上官慕没想到闵氏突然说这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清洲
上官府里的三个凉亭风格各异,既可观景又自成一景,算是府中的特色。与东亭不同,西亭静谧清幽,除了山兰盛开的二三月去的人还算多些,一年里的其他十个月几乎都没什么人去。
所以,那里几乎成了上官牧独用的地方。
上官牧正坐在凉亭里的石桌边,抬手拨动了一下琴弦。回应的琴声轻悠甘醇,在寂静得几乎凝成固体的空气里慢慢扩散,消失。
她……
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好。
上官牧低垂下眼睛,手指轻轻抚过琴弦。
礼、乐、射、御、书、数,为官必先精通六艺。而她别说精通,就是能算得上“通”的也不多。
学《赤月礼》时,老师赞小慕才思敏捷,而同胞同胎的她用了几倍的时间,却仍是背得结结巴巴。术数课上,就算她背烂了书上的内容,实际运算时却是做三错两,不像小慕一直都是全对。至于驾御一道,上官牧撇了撇嘴角对自己冷笑了一下,自从幼年落马之后,她就对马有了难以消除的恐惧。射、书倒是不错,可惜在小慕的出色面前,连“不错”都是一种错。
上官牧随手调弦,起调,信手便是《幽兰》。
她知道母亲的失望。原本期望她能继承上官家业再过科考,但是如今以她的才学来看,只怕三十年都考不上。
她也知道小慕恨她。事事不如他,却只因为身为女子就夺走了所有的宠爱和希望。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
她希望自己能聪明些就好了。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花多少时间却仍是做不到学不会,这是谁的错?
她也曾经希望过小慕才是女儿身,可是这世上有谁能够决定自己是男是女?
这样的她,是不是只有这琴才不会恼她怨她?
如果这世上,只有她和她的琴多好……
“太阳出来了。”
温和的声音却像铁耙一样,扯烂柔嫩无形的外衣冲进上官牧的世界里,寒意又蜂拥进来。上官牧脸色一沉,睁开眼睛看向说话的人。
是水蓼。
她仍旧穿着那身白色棉衣,远远地站在开败的兰花丛里看着她。同样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同样是花残叶落的地方,但是这个人的身上却莫名地多了些清爽透明的味道。
上官牧有些意外。纵然她无心去管,府里的事也零零散散地传到她的耳朵里,比如水蓼失忆,又比如她与上官慕过从甚密。之前在闵氏房里是见过她,但是上官牧对她还是印象淡薄。只是看到她就不由想到上官慕,一时间心情又差了起来,当下冷下脸不打算理她。
“怎么不弹了?”水蓼显然没明白上官牧不出声的逐客令,反而开口问道。
上官牧没想到她开口便说琴,有些意外。水蓼笑吟吟的样子让她不好意思开口赶人,于是只能站起来走到凉亭里另外一张案几边,背对着水蓼佯做提笔画画的样子。
但是这么明显的动作却依然对水蓼不适用。
“这个是……清辉嘛。”水蓼不知何时走进凉亭站在上官牧背后突然说,声音里满是高兴。
以为水蓼已经离开,思绪已经沉浸入画的上官牧惊得手一抖,一滴墨汁落在画纸上。
即将完成的画作已毁,但是上官牧的注意力却全不在画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水蓼手指的地方,怔怔的,然后猛地转头看向水蓼,提高声音说:“你说,这是谁?”
上官牧的画,画的是两个坐在案边写字的孩子。两个孩子长得一样,穿得也一样,只不过一个专心致志,另一个却看着窗外的蝴蝶。
而水蓼,指的却是那个看着窗外的孩子。
“清辉啊。”水蓼抬头研究似的仔细看了看上官牧的脸,然后又低头看画,“你小时候和清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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