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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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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到了太液池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从城门开始,每个摊子前面都挑着灯笼,昏黄的光点浅浅淡淡地蔓延开去,勾勒出一条朦胧的线。
  从马车里出来的荼靡看见眼前的景色,呆呆地有些出神。
  “怎么了?”给过车钱,打发车妇走的殷碧涵走到荼靡身边,问。
  “好漂亮……”荼靡的声音如身在梦中,“比我想的,还要漂亮。”
  殷碧涵微微一怔。
  对了,荼靡从来没有来过仲秋夜会。过去是太小,而等他年纪够了,却已经困在青楼里了。
  他,该是很想来的……吧?
  殷碧涵看着荼靡的侧脸,眼里有着淡淡的心疼。
  “走了。”她牵起他的手,“别呆在这里。”
  “嗯……”荼靡还在呆呆地出神,猝不及防被她拉住朝前走,晃了晃身子。他低头看着和她牵在一起的手,笑忍不住爬上了唇角。只是一瞬间,他把笑意压制下去,走快一步与殷碧涵并肩而行。
  “饿不饿?先吃点东西?”没走多远便是一个小摊,食物的香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好。”荼靡无所谓地应了声,眼睛却瞟了眼她的手。
  “老板,两碗馄饨。”殷碧涵拉着荼靡的手找了地方坐下,“这家的柴片馄饨很有名,稍吃一点垫底,等下一路上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吃。”
  “姑娘与小郎君真是恩爱。”馄饨摊的老板端了两碗馄饨上来,见两人手牵在一起便随口说了一句。
  没出嫁的称为公子,出了嫁已为人夫婿的则称为郎君,这老板明显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不过虽然是仲秋节,未成亲就手牵着手的却也难得一见,所以老板误会也并非没有原因。
  人家不过是无心的一句话,却听得荼靡胸口一闷。
  郎君,郎君……
  今生今世,他还有成为谁的郎君的那一天吗?
  他是身子都不干净的……
  “整日闷在房子里对身体不好,乘着今天晚上,拉他出来走走。”殷碧涵一边答,一边拿了钱袋出来。
  老板接过,笑了笑,回头去看炉子了。
  她竟然,没有否认。
  荼靡瞪了一双眼睛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女人。
  “小心烫。”不是没看见荼靡讶异的表情,殷碧涵却只作未见。
  刹那间,不适的感觉烟消云散。
  荼靡眨眨眼,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怪人。”说完,自己却先笑了出来。
  殷碧涵只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吃完,离开馄饨摊继续沿着湖边朝前走。
  “水蓼,那个是什么……”
  “水蓼,去玩套圈……”
  “水蓼,冰糖葫芦再买一串……”
  “水蓼,这支发簪好看吗……
  “水蓼……”荼靡回头的时候,殷碧涵就站在他背后一步远的地方。
  夜色里,她左手提着一双绣鞋,右手拿着一串啃过几口的冰糖葫芦,胸口鼓起来的地方塞着他刚刚买的发簪。
  她看起来有些可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荼靡却觉得这个样子的她越看越觉得温暖。心里的弦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弄,轻吟浅唱出一段温柔的曲调。
  “嗯?”殷碧涵见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应了声。
  他跨了一步站到她面前,凑上去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说:“谢谢。”
  她笑,然后说:“你高兴就好。”
  




西市风

  “啊?”流风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不知道?”
  牙市茶楼靠窗的座位里,殷碧涵和流风对坐饮茶。殷碧涵手一顿,继续替流风斟茶,然后一边不温不火地说:“我为什么就该知道?”
  这日流风照例过来拉着殷碧涵闲磕牙。开始还打听着李玥吟的相貌,不知道怎么的便由三皇子说到了政事上。流风拉起闲着没事磨嘴皮子的架势,却不想殷碧涵竟然对吏部那个考功司员外郎候补的人选一问三不知。
  “好歹也在三皇子府里,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流风的声音里满是挫败。
  殷碧涵笑了笑,将腌梅子送到她面前。
  “话说,之前走的那位严员外,真是一个好官。”流风几乎立刻恢复精神,她拿起一粒腌梅子,往上一抛,然后张大嘴接住。
  听她那笃定的口吻,殷碧涵不由道,“你是和她共过事,还是在她手底下待过?”
  殷碧涵语气虽然平和,却怎么的都能听出几分不经意的嘲弄来。流风挥挥手,含着梅子随口说:“我倒是真没见过她。不过认识个禁卫,姓瞿的,前几年轮值到朱雀门的时候出过一回事。那回严员外赶着出宫却落了腰牌,老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倔脾气,死活不肯放她出门。任人好说歹说,就是她不拿腰牌就不放她出去。老瞿当时是不知道,后来才听说那是严员外,而且是回家奔丧去的,经她那么一闹,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老瞿知道以后吓掉了半条命,但是你猜后来怎的?”
  殷碧涵只当闲话听,随口接了一句:“后来怎么了?”
  流风吐了梅子核,一拍桌子,好似说书的一样,“那年竟然给老瞿评了个‘上上’!”她还刻意顿了顿,“连这种事情都能不计较,你说这人怎么不是个好官?”
  “是,是,是。”殷碧涵看着她说话的样子就好笑,一叠声地应,“当然是好官。”
  流风见殷碧涵不与她计较的样子,也不在意。她喝了口茶后说:“所以,你真的不知道谁会是新的考功司员外郎?”
  “怎么又绕回来了。”见她再次问起,殷碧涵不由奇道。按说流风既然不是官吏,官场中事便与她没多大干系。就算她是西市风,要关心员外郎也该是户部下属的金部那里的员外郎。毕竟金部直接管着东西两市,可以说是休戚相关的所在。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流风睨了她一眼,“批个三次下下,就能把一个官的官袍扒下来。考功司里的官虽然官位都不高,可都是掐着人脖子的。西市里的人说是做买卖,还不是看着官大人的眼色过日子。如果金部的那些大人椅子都坐不热,礼也就不用白送了。”
  流风说得顺口,却着实让殷碧涵一愣。
  她说的话,虽然失于偏颇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比如殷碧涵相信那位严员外绝对是个好官,毕竟她屏弃了私心对禁卫公平以待。但是殷碧涵同时也绝不相信严莜写下的那么多“上上下下”里,每一个都是按照她自己的心意来写,从没有违过心。官场本来就是如此,所谓“身不由己”并非虚言。
  官场水深,局外人看不通透,而身在局中的只怕也看不到全部。但是对局外人而言,考功司的官吏至少是个看得见的标识。不明白暗流汹涌何去何从,至少看着考功司的笔,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流风根本不知道坐在她对面的殷碧涵,只是短短一瞬间心里竟闪过那么多念头,她拿起一块糯米糕,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说:“我总以为你会知道些什么……那三个人……”
  “什么三个人?”
  “就是候选的那三个……”流风喝了口茶,“这糕不错。老板,再来两块。”
  “候选考功司员外郎的,有三个?”
  “嗯。”流风答得不经意,从老板手里接过碟子,嘿嘿一笑道,“糕的账结她那里。”说着,手指了指殷碧涵。
  殷碧涵眉毛一挑。
  流风也不朝她看,只扬了声向已经走开的老板说:“她有钱,别跟她客气。”
  一句话,当场逗笑了殷碧涵和老板。
  “也罢。”殷碧涵笑意未尽,玩笑道,“神通广大的西市风,你要是能说出那三个人是谁。别说是这两块,二十块都行。”
  流风一听,居然回过了头,正襟危坐,举起右手,伸出食指:“第一个,司马棋,军器监丞。”
  再伸出中指,比了个二,流风说:“第二个,刘原,侍御史。”
  “然后第三个,”流风眼里的得意怎么也掩不住,再伸出无名指,“秦复,是个朝请郎。”
  刘原。
  一个相当熟悉的名字。
  并非对这个人有什么特别深刻的记忆,只是勾起了与她相连的一段回忆。
  “反口覆舌是小人。如何?”流风拿着茶杯送到唇边,笑呵呵地问。
  坐在窗边的流风,神情是明快里透着些许得意。
  回过神来的殷碧涵看着对面的流风。
  而殷碧涵觉得,流风的得意只是因为她赢了那二十块糕。或许带着些好胜,却没有故意炫耀的意思。一瞬间,殷碧涵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西市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个流风。
  “秦复,很有希望。”殷碧涵看着流风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怔忡,竟然把心里闪过的念头也说了出口。
  不过是一瞬间的揣测,为什么她竟然会说出来?她一向不是随口乱说的人。
  “为什么?”流风不由好奇,一双眼睛坦诚明亮。
  “……刘原是刘家的人。”殷碧涵依稀想起在上官家听到的只言片语。
  刘氏,乃是安阳第一望族。族中高官无数,连当朝的凤后也是刘家的人。
  “那不是应该她最有可能吗?”
  “军器监丞是正七品上,而侍御史是从六品下。从表面看来,刘原和司马棋旗鼓相当。所以,我便觉得秦复肯定有些什么。”
  “对啊,她只是一个散官嘛。”流风恍然,“找谁问问……”
  “我只是随口说说。”流风的样子,竟然好像笃定了秦复就是下任的考功司员外郎一般。
  “我相信你的眼光。”流风挥挥手,彷佛那根本不值一晒。专注凝神地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跳起来,说:“有事,先走了。”
  才走几步,又退回来道:“别忘了我那二十块糕。”
  那一本正经地语气,害地正喝茶的殷碧涵猛呛了一下,“你真要?”
  “没这些糕饼脂粉,我怎么哄西市那些美人儿——”一边说,一边风风火火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晚上胃疼,就偷懒一下。
结果,一个晚上没睡踏实。唉……




若相疑

  “殿下。”路悠轻轻走进房间,躬身行礼。
  坐在琴架边的李玥吟正在弹琴。他才抬起的右手在空中一顿,落下时按住了琴弦停止了长长的颤音。
  路悠知道这是允许她说话的意思。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后递到李玥吟的琴台上,然后又后退到原来的位置上,说:“御赐的金簪,悠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铺子‘修理’。那家铺子名声不错,只是出的价钱有些高。”
  路悠提到的,自然就是被涂正盗走后,又在刑部被搜出来当作赃物的那支御赐金簪。
  “无妨。”李玥吟如琴音般的声音响起,“刑部那里如何了?”
  “刑部拿了宫里存的图样来核对过了,证实确实是与图样相同。”
  李玥吟点了点头,拿起路悠放在他身边的纸来看。纸上列着一长串名字,大部分后面写了银两的数额,只有一小半空着。这些名字以布匹居多,还有一些杯碗之类的零碎东西。
  这些,自然也是当初经由涂正的手散到皇子府外去的。
  “这些东西‘置办’下来花销也是不小……”路悠挑着字眼说话。
  她想尽办法也没能把全部的东西都搜买回来。有些几经转手,短期内很难寻到踪迹了,但是不找到又是件隐隐的麻烦。虽然不像金簪是经陛下亲口御赐的东西,好歹或多或少地都沾着皇家的印记。想到这里,路悠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
  “无妨。”又是一句无妨,只是这一次后,李玥吟稍稍停顿了一下,“这些找不到的就抄给刑部,说是府里丢的。”他的声音冷硬了下来,只是依然如琴音般悦耳。
  “殿下……”路悠的表情虽然没有表现出对李玥吟这样说的意外,只是言词中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您是……决定了?”
  如果去掉偷盗御赐金簪的罪名,那等待着涂正的并不会是太重的刑罚,毕竟她只是初犯,只是望风。但是如果将这些散出去的东西全扣在她的头上,虽然那也没冤她,就不是几年的牢狱之灾可以了结的了。偷盗罪量刑的轻重,看的是被盗物件的价值,而从皇子府流出去的,又哪会有不值钱的玩意儿?
  李玥吟一直挺着背脊坐在椅子上,一如他站在校场里一样。对于路悠的问题,他没有开口回答。
  路悠怔了怔,心里掠过些微感叹和不忍。
  她当然不是以为李玥吟这样做不妥,毕竟以涂正的作为,让她活着已经是格外开恩了。那些感叹和不忍,是为了那个无辜受牵连的人。
  眨眼,路悠甩开那些浅淡古怪的情绪,用坚定而沉稳的声音说:“是,悠明白怎么做了。”
  “那支‘假冒’的金簪如何了?”李玥吟开口问。
  路悠明白他所说的,是那支作为证物留在刑部的金簪。她答道:“殷管事找到一家番人的铺子出来作证,指认涂正当日拿着图样来找她打制。”
  “番人?”李玥吟声音扬了上去,他转过身看向路悠。
  “是。听说还是绿眼睛呢,”路悠想到这里,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亏得那人汉话讲不清楚,所以大堂上只是训诫了几句,并未治她仿冒之罪。”
  “……这就好。”李玥吟声音很平静,只是眼里还是看得出有些安心。
  他既然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让那些盗贼掉了脑袋,自然也不会想要让作证的店家遭受无妄之灾。
  “殷管事真是一个相当细心的人。”刑部大堂审案的情形,路悠也是听别人说起,只是想到殷碧涵的作为,不由感叹了一句。
  只是这无心的一句落到李玥吟的耳里,却不由勾起了心思。
  他说:“殷碧涵是凤清竹的弟子?”
  微微上扬的话里并没有疑问的意思,路悠明白这只是李玥吟提起话题的方式,只是她并不知道李玥吟到底想说什么,于是自然接口道:“是,殷管事是凤清竹的弟子。”
  “我看过凤老师的文章,看起来倒似一位相当不拘小节的人。她所教授出来的弟子却是相当的缜密。”
  李玥吟话说得客气,但是路悠却很明白。路悠与凤清竹有同门之谊,对她的为人处事自然更清楚些。“清竹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却从来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那时她来信说收了一个徒儿,我以为她是想要人来服侍她起居的心思多些。”
  将凤清竹称为当朝大儒名至实归,只是路悠有些难以想象她做老师的样子。同窗的时候,什么问题明明她自己可以做得很好,讲解起来却颠三倒四,直让人觉得她不是在讲汉话。
  “是吗?”
  “几年前我去清竹那里的时候,虽然殷管事不知道,但是我当时曾经见过她。”那次她曾经从窗口里看见在后院里弹琴的殷碧涵,所以后来才能轻易地信了她的身份,让她入了皇子府做事。
  但是,由此她也想起来凤清竹对她的评语。
  “碧涵是个老实又努力的好孩子。”
  这是凤清竹的原话。但是这一句似乎与皇子府里的殷碧涵合不到一起。努力不努力的可以略过,殷碧涵在皇子府里的所作所为和“老实”实在没有多大联系。
  越想越是不妥,路悠疑惑地抬起眼,“殿下,有一事不知……”
  “什么事?”
  “涂正的事情,可能与殷碧涵有关。”
  “你是说……”
  “并不是偷盗的事情。只是有件事情有些奇怪。”路悠说,“涂正用的骰盅上,嵌着一小片金子,后来才知道该是那支金簪上落下来的。悠查问过几个经常和涂正聚赌的,都说涂正嫌那骰盅晦气,有好长时间没用过了。我大约估算了时间,自前一次查库房开始到她出府为止,那骰盅都没人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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