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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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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悠待人处事向来稳妥,此番拖延时间的说辞也甚是圆滑。李玥吟虽然并未外出,但是路悠心里到底觉得这个主子年纪还轻,生怕当面说出来一时控制不住表情便坏了,于是做主将人先请了回去。
  “嗯。”李玥吟未对她越俎代庖的行为有什么不满,只是简单地应了声。
  路悠见李玥吟没有不满的神色,心里先安了一半下来。她想了想,又说:“如今这事,悠以为不可认下来,总要想个什么法子掩盖过去才好。”
  李玥吟皱起了眉却没有说话。
  绿茗本来想开口,但是看到李玥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眼里一黯头又低了下去。
  “如果寻个工匠仿一支出来,需要多少时间?”半晌,他终于开了口。
  殷碧涵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看李玥吟,虽然她只能看得见他的背影。
  李玥吟在她眼里,是一位出身高贵的皇子。他严于律己到了几乎苛刻的地步,治理皇子府也是按着既定的规矩一丝不苟,所以她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屑于任何手段的人。
  “殿下,您……”路悠前面说得隐讳,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她不敢直说,却没想到李玥吟竟然自己说了出来。
  连绿茗也是喜出望外,猛地抬头看着李玥吟。
  “并不是为了涂正。”李玥吟似乎明白眼前两人的想法,说,“当初我并不知道涂正偷的御赐之物,放她走是我的失察。若只她一人被捉便是罪有应得,但是与她一起被捉的窃贼却罪不至死。”
  所以言下之意便是,李玥吟为了承担自己的过失,想要把这件事掩盖过去了?
  殷碧涵眨了眨眼,相当地意外。
  有担当是好事,只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如朗朗晴空一般的皇子竟然会想用如此见不得光的手段。
  有趣。
  殷碧涵淡淡地勾起了唇角。
  路悠毕竟经历得多,很快地就从惊讶的表情里挣脱了出来,她仔细想了想说:“悠倒是知道一家铺子手艺不错,但是那发簪我并没有看仔细。”
  李玥吟看了眼路悠,没有说话。
  这不能怪她。
  路悠是总管,不是库房,那簪子最多也就看过一两眼,哪里能记得清楚是什么样子。如果仿冒起来,又不能只凭记忆粗略做个大概。宫中御赐的东西都是造了册的,对比图样起来比赃物更不像,这谎如何圆得过去?
  李玥吟看了眼绿茗,然后眼光又掠开。
  如果是普通的皇子,发簪的样子只要问贴身的小厮便知道。但是李玥吟素来讨厌那些脂粉钗钿之类的东西,连御赐的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就锁进库房里,否则也不会轻易被涂正偷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绿茗眼见着有了希望,听到后面心不由又往下沉。他低头的时候不经意眼角余光扫过殷碧涵,突然眼睛一亮。
  殷碧涵与绿茗面对面,见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开口道:“金簪的样子,碧涵记得。”
  瞬间,房间内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殷碧涵向前走了几步,转身停在路悠身侧,躬身道:“碧涵可以把图样画出来。”
  路悠似乎并不相信,她的眼神满是疑虑,问:“能几分像?”她印象中那是支凤凰金簪,尾羽不仅散开,上面还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
  “如果工匠的手艺够好,能有八九分像。”殷碧涵闭上眼睛想了想,自信地答。然后,她立刻在周围三人的眼里看见了不信。她说:“其实以碧涵看来,并不需要十分相象。”
  “为什么?”路悠问。
  “就算是同一个工匠,只怕也难做得一模一样,何况又赶时间。”殷碧涵见李玥吟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不如就假说殿下不留心跌了这金簪,又怕陛下责怪,所以拿到相熟的铺子里修补。如此一来,拿出来的即使是碎成几块的也无妨。”
  “对啊。”路悠眼里一亮,抚掌道,“如此反而倒好,甚至还可以拖个两日,不用即时回话。”
  “另外,碧涵还有一事。”殷碧涵说。
  眼见着解决有望,路悠说话的口吻明快了起来,“还有什么?”
  “请总管寻一个合适的匠人,让她上堂作证,就说涂正曾拿了图样来让她仿做金簪。”
  殷碧涵此话一出,李玥吟突然看了她一眼。
  路悠眼里一亮,一副我怎么没想到的眼神,正想要开口说话,却听李玥吟突然说道:“这件事就交给路总管和殷管事两位。务必小心不留痕迹。”
  路悠敛容,与殷碧涵齐声道:“是。”




再初见

  清晨一场大雨让微凉的风里多了点淡淡的水气。别的地方还安静一片,西市湿漉漉的青石路面上已经是人来人往了。
  早起的商贾即使忙得脚不沾地,见到邻里熟人还是会爽朗地笑笑,大声招呼一下。西市的早晨虽然喧闹,却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的明快。
  牙市边有一间小茶楼,虽然连个名字都没有,却是给那些管事们歇脚喝茶的地方,所以非常干净。
  此刻时辰还早,所以茶楼里空荡荡的,只临窗的桌边坐了一个人。她面前不小的桌子上摊满了书册,左手边还放着一把算盘。她不时地翻翻这本,又看看那本,右手提笔在面前的小册子上写些什么的时候,左手同时把算盘拨得噼啪作响。动作不大,看上去却是忙碌非常。
  这个人便是殷碧涵。
  那日拆穿了流风的戏码之后,殷碧涵与她去酒楼。还是陌生人的两个,几杯酒下肚便热络了起来。殷碧涵虽然没这么容易就认同一个人,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流风是个相当适合聊天的人。她虽不博学却强于记忆,传说故事逸闻趣事,简直如数家珍信手便能拈来。
  如若是以前那个殷碧涵,只怕没多少时间便会败下阵来。那人虽然师从当代大儒,到底之乎者也的多。而现在的殷碧涵虽然见识未必有流风那么丰富,到底阅历不浅,举一反三之下两人竟是旗鼓相当。
  不管两人是不是各自心思,那一场酒的确喝得痛快说得畅怀。与流风道别的时候,殷碧涵就定了心,果然不久就收到黄四点头的消息。流风为什么能有这么强的影响力可以慢慢再了解,殷碧涵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在西市做她想做的事情。
  第一笔生意便是黄四手下那个难卖的姑娘。殷碧涵最终以十四两八年的价钱将她卖去了一户人家做账房。多赚的九两,牙婆抽佣一成便是九百文,分到殷碧涵手里是四百五十文钱。
  殷碧涵在商言商,四百五十文钱拿得毫不客气。只是没想到她接过钱的时候,那个丫头竟然当街跪了下来,口口声声多谢恩人。殷碧涵惑然,抬头却在身边许多人的眼里看到了感动和赞同。
  不解归不解,殷碧涵却由此一事才终于在西市有了立锥之地。
  殷碧涵不是正式的牙婆,所以不能长留在牙市里。前些日子,她替茶楼的老板出了个主意,便得了这个免费的座位和茶水。她正好也缺个地方,如今倒有些把这张桌子占下去的意思了。
  殷碧涵全神贯注在眼前的东西上,自然不会发现茶楼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上官慕走进茶楼不过信步并非刻意,但是不经意的一眼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坐在窗边的那人,他是熟悉的。或者应该说,他认为自己是熟悉的。那眉眼与记忆中的丝毫无二。只是那专心致志的样子,却和趴在窗边那个慵懒得如猫儿一般的女人完全不同。
  那专注的神态,是如此清晰如此安定,就好像她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上官慕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把那个名叫水蓼的女人从心里彻底赶走。即使她被隔绝在白天之外,那双温柔的琥珀色眼睛还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后悔吗?那个时候用她做垫脚石。
  曾经可以很理直气壮的回答,却在君醉楼偶遇之后变得有些不那么清晰响亮。那日她从上面俯视下来,看他的眼神就与看一个路人没有两样。一瞬间,他甚至忘了他正在做什么,只感到一股萧索的寒意将他包围了起来。
  那是,那曾经是,只为了他而微笑的水蓼啊……
  长时间的注视,终于让殷碧涵发现了。
  她抬起头,看见上官慕,缓缓绽出微笑,“上官公子。”她的表情,乃至于她的语调,都客套十足,既不会过于亲昵,又不会失于无理。
  只是,这样的表情,却让上官慕心里升起厌烦。现在的他,情愿她冷冰冰地无视他,也好过这样的客套疏远。
  “殷小姐。”上官慕拱手为礼,声音也确实冷淡了下来。
  看着上官慕明显戒备起来的样子,殷碧涵反倒是轻松地笑了笑,“‘殷小姐’听上去还真是不习惯。过来一起坐如何?”她也不待上官慕答应,又扬了声道:“老板,再送壶茶来。”说完,她还动手把桌子上的书册收拢了一些,算是给上官慕挪出地方来。
  上官慕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最近可好?”上官慕坐下后,殷碧涵就开口问。那语气,彷佛是遇见了一个不甚相熟的朋友一般。
  上官慕惑于她毫不掩饰与他相识的口吻,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怎么了?”殷碧涵抬眼看着他,问。
  “你……”前两次的冷淡和眼前的亲切,让上官慕实在是不知如何反应。他知是他理亏,所以那句为什么梗在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难道,是为了前两次故意装作不认识你,所以恼了?”殷碧涵侧了侧头问,语气是满是打趣。
  上官慕没有办法说是,只是他沉默的样子却显然被殷碧涵看成了默认。
  “真的?”殷碧涵的声音里透出不信,“我以为你会明白。”
  “明白……什么?” 
  “我以为,”殷碧涵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漫不经心地晃着,“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上官慕隐隐地觉得他不会想听她接下去的话,只是殷碧涵还是说了出来,“自私的人。”
  上官慕一恼,猛地抬头看向殷碧涵,却正对上殷碧涵的眼睛。那双他一向觉得温柔的琥珀色眼珠里,此刻却闪烁着水晶般的光泽,既坚硬又冰冷。
  他顿时一噎。
  “你,”看见上官慕的表情,殷碧涵失笑,“不会真以为世上有水蓼那种老好人吧?”
  上官慕侧开头,不再看着殷碧涵。
  “无论是谁,只要有喜欢她的人,就一定会有讨厌她的人。”殷碧涵彷佛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她托着下巴看着上官慕说,“但是你家里,有人讨厌水蓼吗?”
  没有,的确没有。
  从他的祖父开始,他的母亲、父亲,他的姐姐,双儿,甚至是他,竟然没有一个人讨厌水蓼。上官慕虽然没有看着殷碧涵,思绪却不由被她牵着走。
  她的意思,难道……
  “那时我是失忆,不是变蠢。”殷碧涵承认得轻松,她无视上官慕越来越苍白的面孔,继续说,“从山崖底下醒过来的时候,我的确是有些恨你,不过现在想想也好。你救我一回,再害我一回,两相抵消互不拖欠。”
  耳边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上官慕看着眼前殷碧涵坚硬冰冷的眼睛,心里隐约感觉到某些藏在角落里,模糊却温暖的东西在殷碧涵的话里风化成灰,消散得无影无踪。
  殷碧涵似乎完全没看到上官慕轻颤的唇,浅笑将刚送上来的茶推到他面前,说:“喝茶吗?”
  
  茶楼门外,一个牙婆带着人从门口经过。那人蓬头垢面,脸颊上有两道交错成十字的旧伤。
  那人无意间瞥见茶楼里面对面坐着的殷碧涵和上官慕两人,突然停了下来,猛地朝门口扑去,嘴里要喊些什么,可惜冲出口的却只是一些嘶哑破碎的声音,甚至不成句子。
  牙婆猛地揪住那人,狠狠地说:“又想逃?”说罢,也不待那人回答,拎着那人的衣领朝外拖。
  那人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被拖着走了好几步,脚上瞬时磨出了血,却还是挣扎着不肯走。
  牙婆恨起来,拖过来狠狠两个耳光过去,硬把人拖走了。
  而茶楼里的两人,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前发生的这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哦~~~终于50章了,终于过10万啦,先小小欢呼一下。
我这蜗牛速度能爬到十万,自己都觉得不容易哇,真不容易。

坐沙发的大人如果猜中这个人的身份,可以指定番外一篇。
老规矩,如果没看见就当没这事儿^…^




仲秋夜

  天色将暗,晚霞在天际抹上几分淡红。
  荼靡从窗口看出去,街上冷冷清清的,除了各家门口拉客的小厮,几乎连行人都没有。一年里总有那么几日的,即使开了门也没有生意可做,比如新年,又比如今天,八月十五。
  仲秋佳节,是祈求美满姻缘的节日。也只有这一日,年青男儿才能大大方方地走到街上,把自己精心绣制的荷包送给心仪的女子。每年仲秋之夜,安阳人都会聚在太液池边赏月。后来有商贩看中机会,摆了各式的摊子出来,渐渐的倒变成游园会一般的日子了。
  一般的男儿家在八月初的时候就要开始准备,穿的衣服戴的首饰,还要加紧缝制荷包。到了仲秋当日,遣人早早去占了地方。
  不过,这一切与伎子是没有关系的。
  荼靡手一松,帘子又掉了下来。
  横竖也不会有人来,不如早些休息也好。这么想着,他脱了衣服就躺到床上去。只是这早早的又哪里睡得着,荼靡睁着眼睛,看着床帐。
  她,有好一阵子没来了。
  一句话也没有,就这么不来了。
  荼靡想到那个眼珠子颜色很淡的女人。
  是忙,有了喜欢的人,还是……腻了他了?
  “不来最好!”不去想那个让他心里发颤的最后一个可能,他猛地一个翻身,狠狠地把想那个人甩出脑海。
  今天是仲秋,她……
  才想着不要想她,心思却还是朝她那里转。荼靡彷佛可以看见,那个人与一个美丽的少年并肩在太液池边走着,言笑晏晏温柔无匹。
  猛然意识到自己心里有点发酸,他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荼靡抬眼,却见有人站在他的床前。房间里虽然昏暗一片,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唇边的笑,顿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出口就是:“你来干什么?”
  殷碧涵对他的话听若未闻,只是坐在床沿上,然后俯身下去含住他的唇。他伸手想推开她,却被她把手捉住扣在怀里,唇只是被她湿软的舌舔着。
  那么长时间没见,一见就只想着这些。
  荼靡心里生恼,头一侧避开她的唇,却将自己的耳朵送到她面前。
  殷碧涵倒没有对他的耳朵下手,只是贴着他的耳朵轻说:“出去玩吗?”
  “嗯?”荼靡转回来看着她。一双丹凤眼里闪着疑惑,她刚才说什么?
  “马车在门口等着,去太液池吗?”
  “太液池?”荼靡只是不信,“你是说——”
  “好长时间没来看你了,想着今儿晚上陪你去太液池当是赔罪。”殷碧涵眼里凝着笑,“你要是不想出去,早些就寝我也不反对。”一边说,一边将唇贴到他的耳垂上,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吮进嘴里。
  “去,当然去。”明白了她的意思,荼靡猛地撑起上半身,一双眼睛灼灼发亮。
  本来还想调笑几句的殷碧涵看着荼靡如同孩子一般的热切,柔声说:“那等你换好衣服我们就走。”
  两人到了太液池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从城门开始,每个摊子前面都挑着灯笼,昏黄的光点浅浅淡淡地蔓延开去,勾勒出一条朦胧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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