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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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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2 网友:三七 评论:《水中蓼》 打分:2 发表时间11:2008…09…10 11:11:21 所评章节:45
寒下!人贩子那里有什么好生意经啊 

小小解释一下:
古代的人牙子不等于现在的人贩子,是“为买卖人口的双方撮合,从中取得佣金的人”(词典解释)。出卖人口的并不是人牙子,所以其性质反倒是和现代的职业介绍有一点点(只有!)接近。而跟现代的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是不同的。
人牙子这个职业很容易出现坏蛋,但是不论现在如何,古代买卖人口是合法的,人牙子这个职业也是合法的。
所以,小蓼是挑了一个合法的事情在做哦,虽然有点没品……

又,我真话痨……预计1千多的写完竟然2千5了。




东西市 … 3

  “西市……风。”午后,晴空万里。殷碧涵在青明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想起这三个字就忍不住皱起眉来。
  那天之后她并没有急着去追问黄四。虽然是她起意在先,毕竟是与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时时催促的,倒好似她求着人家赏她一样。
  但是“西市风”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帮派的名字,却让殷碧涵很在意。
  瞄准牙婆的生意之后,殷碧涵在西市里转了好几天。各处卖些什么,有没有地痞之类都打听了个大概,但是在老四说“西市风”之前,她完全没听到过这三个字。
  她着意地去打听过这个名字。
  但是无论是谁,无论之前谈得怎么轻松愉快,提到“西市风”的时候都会停下来,不是歉意地笑笑,就是干脆只当没听见之后转到其他事情上去了。所以这几日她西市跑得虽然勤快,但是有关“西市风”的事情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许是殷碧涵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品尝拒绝和排斥的滋味,却并不是她懊恼的主要原因。放弃并非不可,只是至少也得让她明白为什么。“西市风”彷佛成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樊篱,让她进不得又舍不得放弃。
  殷碧涵边走边想,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些什么声音,不经意地一瞥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巷子里终年不见阳光,加之清晨才下的雨,所以地上不少泥浆水。
  此刻,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年青的女人和一个纤细的少年。
  女人穿着普通,背对着殷碧涵。她左手扣住少年双手的手腕按在墙上,右手拉着少年的衣带。少年脸上水痕道道,嘴里塞着一大块破布,正徒劳地挣扎着。殷碧涵之前听见的声音,就是少年被堵在嘴里的呼救声。
  殷碧涵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之前满心转的都是西市风的事情,所以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回过神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走,毕竟在原来那个世界当街拥吻是常见的事情,何况人家躲在暗巷里?只是刚想抬脚走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不对来。
  少年显然早就看见了她,见她朝两人看过去,突然更用力地挣扎起来,嘴里也“唔——唔——”地叫唤。
  背对着殷碧涵的女人没有发现,还在拉扯着少年的衣服,只是她似乎手笨得很,一根腰带竟然半天解不下来。
  ……有点奇怪。
  恍然明白这应该是一场尚未得逞的奸污时,殷碧涵并没有愤怒不平之类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少年见殷碧涵只是站在那里不动,渐渐开始绝望。而那女人也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见殷碧涵,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殷碧涵这才看到了她的样貌。
  女人大约二十上下,眉浓鼻挺,肤色略深,看上去倒是长得不错。
  这人的相貌隐隐约约透着一股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殷碧涵心里怪异的感觉更甚,不由又是一愣神。
  那女人见殷碧涵站在巷口,不说话也不走,顿时眉毛倒竖,大声喝道:“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她一边说,一边亮出挂在腰上的剑。
  看到这剑,殷碧涵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前些日子,在西市的香料店里,正是她用根破布绳子把这柄剑系在腰间。
  记得当时她也不管店里有没有客人就调戏香料店的少年,今日又撞见她在这里做这等事。是不是该说一句,她们两人特别有缘分?
  “你耳朵聋了?”女人见殷碧涵还是站在那里不动,顿时恼起来。她松开少年的手,一把抽出剑指着殷碧涵,“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说假的。”剑鞘虽然黯淡破旧,但是抽出来的剑却是寒光闪闪,连不习武的殷碧涵也可以明白那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好剑。
  女人一让开,少年立刻缩到角落里。少年煞白着一张小脸,几乎和身上月白的衣衫一样了。
  女人见殷碧涵不理她,提着剑正要朝她走过去。殷碧涵突然开口说:“不打扰二位雅兴,告辞。”说着,便要离开。
  少年和女人同时一愣。
  殷碧涵虽然之前没说过话,到底站了半天。该是要管闲事的她,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竟然要走。
  少年弱弱地叫了声:“不,不要走。”
  殷碧涵脚下一顿,转过身来。这一次,两人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有些好笑,又有些嫌麻烦的神情。只听她开口说:“在下身上带的银子不多,两位还是放在下走吧。”言下之意,直是把两个人指作了骗子。
  巷子里的两人同时一呆。那少年先反应过来,急急道:“我不是坏人。我被她拉过来……救我——”
  那女人也反应过来,说:“谁要你钱了,快滚!扰了姑奶奶的好事,打得你满地找牙——”
  “好,好,好——”殷碧涵一叠声的好,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你还真走啊?”女人的声音里,没了蛮横无理,变成了好奇。
  几步外,殷碧涵转身,道:“既然两位不想我的银子,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要留在这里看两位做戏。”
  女人听她这么说后,突然大笑了出来,“不玩了不玩了。”一边说,一边把剑收回鞘里。身后的少年见状,也整了整衣衫站了起来。擦掉脸上的泪水,款款走到女人的身后。
  “我是流风。”
  ……风?
  殷碧涵立刻将这个字与这几日一直对她缠绕不休的名字连了起来。她轻声反问道:“西市风?”
  “果然厉害。”自称流风的女人一扫之前的猥琐,笑得爽朗。
  瞬间便将所有的事情串连起来的殷碧涵立时打消了要走的念头,绽开笑颜道:“有空去喝一杯吗?”
  “正有此意。”自来熟的流风过来勾住殷碧涵的肩膀,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顺便告诉我,我哪里露出破绽了。”
  
  

作者有话要说:汗,原来打算休息三天,一天一章的。
但是……那啥,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睡觉时间了……
瀑布汗




始留意

  三伏过去之后,空气中的暑气便悄无声息得开始消散。不止早晚凉爽起来,连白天的太阳底下也没有前阵子那么站不住人了。三皇子撤掉了午休的规矩,又延长了练武的时间,整个府里的人也要跟着一起改过来。
  将近正午,李玥吟从校场里走出来后,直接去沐浴更衣。
  浴房里一片热气氤氲,湿漉漉的水气里隐约飘着香味。
  李玥吟素来不喜奢华无用的东西,只不过三皇子的用度再俭省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浴池砌在地上,虽比不得宫里御用的那般宽大,却也足够两三人躺卧。水面上虽没有漂着花瓣,周围十几只琉璃瓶子,放着不同的膏粉以备使用。
  李玥吟头发松松地绾着,走进浴池里。热水带走满身汗水的粘腻,抚慰着全身疲劳的肌肉。他舒服地叹了口气,将全身伸展开来,闭上眼睛枕在浴池壁上。
  热气氤氲的池水中他的身体若隐若现。李玥吟常年习武,虽然肤色略深,不过身材秾纤合度,肌肤亦光润紧致。
  绿茗轻轻走进来,先在一旁的水盆里净了手,然后从瓶子里倒出些澡豆,在手上压成粉合了水,再贴到李玥吟身上揉搓起来。
  “绿茗。”李玥吟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任由绿茗服侍着洗澡。
  “是。”
  “最近府里如何?”
  李玥吟虽是一府的主人,但是平素大小事情都是绿茗和总管路悠两个在做,不出大事这两人也不会回报。李玥吟知道,路悠和绿茗两个人不过是看着他才有面子上的和气,暗地里争来斗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府里一切都好。”绿茗见问,仔细想了想之后又重复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然后,他拿起水瓢,舀了水将李玥吟肩上的细沫冲了下去。
  绿茗与路悠不对盘,虽然不至于故意搬弄是非,但是有了什么事情总不肯轻易放过门。李玥吟不由道:“那路总管那里呢?”
  绿茗手上一顿,说:“路……总管那里,绿茗并不清楚。”
  李玥吟心下奇怪,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见绿茗一心一意服侍着他沐浴,脸上丝毫没有什么不满或是隐忍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转性子了?”
  李玥吟问得简单,但是绿茗到底服侍他多年,一听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绿茗低下头,再抬头十分认真地看着李玥吟道:“殿下,绿茗错了,请殿下原谅。”
  “怎么了?”李玥吟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认错,不解地问。
  “绿茗一直觉得,只有绿茗才是殿下身边的人,所以对路……对路总管很不放心。如今绿茗知道自己错了,再不会做那些让殿下皱眉的事情了。”
  之前还以为绿茗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如今听他这么说话,好似突然之间把脾气给磨掉了一样,不由又有些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绿茗柔软地笑了笑,“前些日子有人说了些话给绿茗听,绿茗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路总管和绿茗都是殿下的人,如果绿茗和路总管不能齐心,只能白叫外人看了笑话。即使路总管做了什么事,也不会提防着绿茗。”
  就是这个道理。
  自建府以来,绿茗一直与路悠针锋相对,着实让李玥吟有些不好办。一来他虽然伶牙俐齿,到底从来没借着受宠生过事端,二来绿茗自小服侍李玥吟,自然是比别人都亲近,知他一片心全为了自己,也着实难开口去叫他收敛服低。
  “谁告诉你这些话的?”
  绿茗见李玥吟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笑道:“是殷碧涵。”
  “是她?”李玥吟有些意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别人在他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了。
  沁雅阁里是殷碧涵和承墨两个轮换着侍侯。前两日,承墨那丫头才在他耳朵边上叽喳过一回,说殷碧涵脾气怎么好,学识怎么丰富,没想到今天又在绿茗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李玥吟对殷碧涵的印象并不深刻,约略记得似乎是哪个大儒的徒弟,由路悠介绍入府做事的。相貌不错,声音温润,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想了想,一边从水里站起来,一边吩咐道:“午膳摆在沁雅阁。”
  绿茗一边拿了浴巾替李玥吟擦干身子,一边应了声“是”。
  
  待李玥吟穿着家常的青色袍子走进沁雅阁的时候,午膳早已摆好。
  殷碧涵站在窗边,正看着窗外的景色,见李玥吟进来,躬身行礼道:“见过殿下。”
  李玥吟点了点头,不由对殷碧涵多看了两眼。
  隐隐约约记得第一次见到殷碧涵的时候,这个人彷佛是融在了周围环境里。好像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样,明明人就站在那里,却怎么也没办法注意她。
  只是眼前的人却明显地不同了,看上去相貌清秀举止文雅,一双眼睛清澈透明,唇边的笑自信温和。
  绝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忽视的人。
  是自己,看走眼了?
  李玥吟微惑着,走到桌边坐下。殷碧涵净了手之后,走到李玥吟身边布菜。
  一餐饭吃得非常安静。食不言的规矩李玥吟自然要守,而殷碧涵虽然不甚熟练,到底看惯了没出过大错。
  “水蓼。”饭后,李玥吟面前换上了一盏茶,他纤长的手指搭在杯托上,并不急着喝。
  “是。”
  “令师是哪一位?”
  “家师邵边凤氏。”殷碧涵身为弟子,不能直呼恩师名讳。
  “可是豫州的那位凤清竹老师?”
  “正是。”
  “当年我曾听太傅说起,如果凤老师肯入宫她一定挂冠让贤。所以自小,我就对凤老师十分仰慕。”
  “多谢殿下夸赞。”殷碧涵笑道,“太傅是过谦了。家师也常常说起,希望能在有生之年与太傅把酒论政,定是人生一大乐事。”
  “凤老师大才,尤擅策论。水蓼如何?可是尽得真传了?”
  “碧涵资质驽钝。”殷碧涵笑得温和得体,“如何敢说得老师的真传。”
  “那水蓼平时喜欢什么?”
  “碧涵于正经学问上有限得很。平时……”
  两人在书房里。一个是有心了解,一个是用心答话,话里虽然都带着几分故意和掩饰,竟也相谈甚欢。
  




失金簪

  沁雅阁里。
  “绿茗该死!”
  绿茗“扑通”一声跪下,脸色灰白。
  李玥吟向来平静内敛的面容隐现怒色和恼意。他向着窗外好像在看风景,可是右手握拳放在窗台上,指关节绷成了白色。
  路悠站在书桌前,一脸肃然。
  殷碧涵则站在李玥吟的椅子后面。她脸上平静如水,是唯一不被书阁里发生的事影响的人。
  造成沁雅阁如此情况的祸首,是那个被逐出皇子府的人,涂正。
  当日借着一个赌钱的名头把涂正赶出府之后,绿茗便将涂正关在自己家里。他生性好强,绝不肯被人知道落了笑柄,所以将事情瞒了下来。之后,他一边顾着本分服侍李玥吟,一边又要偷偷摸摸不为人所知地寻回盗卖的东西,不免就顾此失彼两头都没落着。
  绿茗对涂正虽是恼,但是到底耐不住亲姐姐的苦苦哀求,时间一长便松了口让她出了家门。这涂正犯事的缘由虽然被捂得死紧,但是素日与她来往的人也都能猜个大概。冷嘲热讽之下,涂正不仅重又回了赌坊,甚至还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
  合该她背运,才第一回把风整个团伙便被人兜着一起捉进了衙门。搜她身的时候,一枝金簪从她怀里落了出来。在别人眼里或许就这么过去了,偏那个衙役有几分眼力,竟然看出金簪乃是御赐之物。
  于是慌慌张张地就地禀告了上去,谁都知道偷支金簪不过打打板子吃吃牢饭,而偷御赐金簪却是要掉脑袋的。
  待一层又一层推告上去,最后上门来问的却是刑部司门的员外郎。司门管的是失物,表面上看来可以说是给足了李玥吟面子,很有些不会擅自闹大的意味在里面,但是深想开去,这件事只怕在刑部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
  自从路悠将事情回报完之后,沁雅阁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酷热才散,天高气爽,该是极舒爽清闲的午后,房间里却飘着一股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闷。
  路悠看了看跪在地上脸色灰败的绿茗,站在角落里似乎根本没听见发生什么事的殷碧涵,只能叹了口气。她用了最恭敬和公正的口吻说:“殿下,此事如何处置为宜?”这个时候即使再怎么不情愿,只有也只能是她开口。
  “司门那里,怎么回的话?”李玥吟终于开了口,声调还算是平稳。
  “员外郎大人那里,悠说殿下不在府中,待殿下回来之后会将事情禀明,先请她回去了。”
  路悠待人处事向来稳妥,此番拖延时间的说辞也甚是圆滑。李玥吟虽然并未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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