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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满园-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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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放在往日，锦绣不见得有耐心应付这么多的琐碎问题。
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她正需要素娥这样细致入微的提问和关心。所以，她回答的也很仔细：“好像半个多月前我的身上就陆续起了一些红点，我一开始也没留心。后来脖子上居然多了起来，我才觉得不对劲。疼倒是不算疼，就是一点点的痒……”
说给素娥一个人听，就相当于告诉了府里所有的丫鬟婆子。
锦绣对素娥散播消息的功力很有信心。
是的，这就是锦绣想出的循序渐进的计策。
若是脸上陡然冒出一堆红点来，只怕太过突兀，会引人怀疑。所以，锦绣故意先从肚子上下手，然后一点点的加重药膏的分量，造成红点越来越多的表象，让人自然的联想到奇怪的病症上头去。
这个时候的医疗水平比落后，很病症无法医治。就连流行感冒和发烧都会让人送命。此时的所谓疑难杂症放到后世，其实拍个片子照个X光什么的就能找出病因。
像这种类似过敏症状的皮肤病应该也是很少见的。端看素娥震惊的反应就能窥出一斑了。成功骗到了包括素娥在内的一干丫鬟，锦绣开始对自己的计策有了不小的信心。
谢大夫的医术是很明没错，不过，他擅长诊治妇科类疾病，应该不会对皮肤病有多少研究。
希望此次去找谢大夫，能成功蒙骗过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 生病
只要让谢大夫亲口说出她得了奇怪的皮肤病之类的话，她就算成功了一半。
所以，她丝毫不排除甚至很欢迎素娥跟着自己一起去。在她的计划当中，素娥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呢！
素娥从头至尾都看在眼底，算是变相的见证她“生病”的全过程。以素娥的个性，要能忍得住不往外说才是怪事呢！
估计今天过后，最多两天，全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就会知道她生了怪病的事情。
待沈氏回来之后，想必也不会对她的“生病”一事起什么疑心了……
锦绣脑子里飞速的盘算着各种念头，脸上的表情却一直是那副淡淡的忧伤的模样。
有些害怕，有些迷惘，却又故作镇静。
嗯，很符合她的个性。很完美！
锦绣悄悄的赞了自己几句，然后表情越发的凝重起来。
素娥哪里知道锦绣心里的小九九，兀自担忧的问个不停。一路上那张嘴巴就没停过。这也算是素娥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了。
锦绣瞄了素娥一眼，只见素娥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显然很为她的症状担心。
锦绣的心微微一动，有些迟疑起来：她故意误导素娥，又想利用素娥为她造成一定的舆论氛围，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份了？素娥可是真心的关心她呢……
旋即，又将这一丝悔意赶出脑海。计划已经开始，她也没有了退路，只能一直走下去了。
现在，她要骗的是素娥和谢大夫。过些日子，她还要蒙骗一向信任器重她的沈氏，甚至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锦莲也不能透露半个字。
她不可以再退缩！
锦绣深呼吸一口气，勇敢的走进了谢大夫居住的院落。素娥上前敲门，很快，便有小丫鬟来开门了。
谢大夫对锦绣和素娥的到来很是习惯，随手拿起了药箱，淡淡的问道：“不知是哪位主子让锦绣姑娘来找我？”
素娥咳了一声：“谢大夫，冒昧打扰了。锦绣这些日子身上起了奇怪的红点，而且越来越多。所以今日过来，特地请谢大夫帮着看一看有无大碍。”
锦绣换上了哀求中略带一丝苦涩的眼神，静静的看着谢大夫，却是什么也没说。
然而这种眼神却比什么语言都要有力的多。
谢大夫二话不说放下了药箱，吩咐锦绣坐下来，然后细细的问起病情来。
素娥见谢大夫没有拒绝，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忍不住双掌合起，喃喃的说道：“谢天谢地。”只要谢大夫肯出手诊治，锦绣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结果就是，素娥高兴的太早了。
锦绣筹划了这么久，不知想了多少法子来应对这一幕。为了怕人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膏味，她每天不断的用毛巾擦拭起了红咪的地方，就是怕在人前露了馅儿。至于说辞，更是想了不知多少遍。
谢大夫大概会提的问题，她都早有准备。
“之前可曾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谢大夫问道，目光落在锦绣的脖子和下巴上。
“没有，我每天和院子里的姐妹们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锦绣静静的答道。
素娥在一边忍不住插嘴了：“就是就是，这一点我可以证明。锦绣这些日子都是和我在一起吃饭的，每天吃的东西都一样呢！”就算偶尔有好东西嘱了，锦绣也不忘喊她一起分享。对于这一点，素娥可是铭记于心的。
吃的东西没有问题，那么……
“请问锦绣姑娘，可曾碰触到什么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
锦绣皱起秀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我天天在院子里待着，除了到大少奶奶院子里以外，极少四处走动。”既然没有四处走动，自然不会有机会碰触到花园里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奇异花草。
素娥又插嘴了：“锦绣，你之前回家住过一阵子，会不会是在家里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锦绣心里暗赞素娥心思缜密，脸上露出回忆之色，然后再次摇头：“我家那里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子，又正值夏日，连野花野草都看不到。”
素娥挠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谢大夫也觉得棘手了，又接着问了许多问题。比如说有没有被蚊虫或是其他的毒虫子咬过等等等等。
锦绣小心的一一应付过去。
谢大夫犹豫了半晌，才说道：“锦绣姑娘，我冒昧提个要求，能否把患处给我看一看？”
还没等锦绣发话，素娥便跳出来不乐意了：“这怎么行。”
锦绣除了脖子上起了红点，现在更是蔓延到了胸部和下巴处。下巴和脖子倒也罢了，胸部怎么可以轻易示人，哪怕对方是个大夫，可总也是个男人吧！
锦绣安抚的拍了拍素娥的手，然后向谢大夫那里凑了过去，并且微微抬起下巴，以便谢大夫观察。
素娥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汗颜了一把，老实的待在一边屏住呼吸看着，不敢再多嘴了。
感觉到谢大夫专注仔细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下巴和脖子处，锦绣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能不能骗过谢大夫，就在此一举了。
若是连谢大夫也瞒不过，那么这计划就算正式宣告失败了。也不用等到沈氏回来了，她大可以现在就收拾包袱和顺子一起远走高飞。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锦绣的心跳越来越快。虽能勉强保持平静的脸色，实则一颗心像被油煎一般，难受之极。
谢大夫看了半晌，喃喃的说道：“奇怪，真是奇怪。”至于到底是什么奇怪，他却没细说。
锦绣听到此话，心情大定。
她所料不错，这皮肤过敏的症状在古时极为少见，谢大夫根本查不出“病因”来。
也就是说，她的计策已经成功了近一半了。
谢大夫沉吟半晌，便开了副药方，递给了锦绣：“这是一副清火去热的方子，你先喝上三日试试看。若是三日过后没有改善，再来找我。”
锦绣感激涕零的接了方子，顺手将准备好的荷包送了过去。
谢大夫推辞了几趟，也就收下了。
素娥愁眉苦脸的跟在锦绣的后面一起出了院子：“锦绣，看了半天，谢大夫也没说出个什么道道来。这方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当然不可能有效果！
锦绣浅笑着说道：“不碍事的，谢大夫一定能治好我的。”
素娥伸手拿过单子翻来覆去的看，只可惜压根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抓药熬药的事情交给我吧！”锦绣这副模样，还是待在屋子里多休息休息好了。
锦绣真心的道谢：“素娥，谢谢你。”
素娥咧嘴一笑：“都是好姐妹，这么客套做什么。”
刚回了院子，巧珍立刻殷勤的凑了过来：“锦绣，谢大夫怎么说？要不要紧？”
锦绣巴不得巧珍问的详细清楚些，故意唉声叹气摇头不语。
巧珍心里一跳，很自然的联想到“莫非是什么没见过的古怪病症不容易治好”之类的。
素娥从来都是个藏不住的话匣子，不用巧珍多问，便一股脑的把刚才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末了，还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古怪，谢大夫看了半天问了半天也没能确定究竟是什么病，只是开了张方子让喝药试试看。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呢！”
巧珍假惺惺的陪着叹息，眼里却没多少怜悯之意。
有些事情不需多说，巧珍也暗暗琢磨出了些沈氏的意思。比如说，一向离不开锦绣伺候的沈氏为什么特地将锦绣留下来？还特地嘱咐锦绣好好伺候陆文伦……
巧珍几乎可以断定沈氏用心绝不单纯，所以一直隐隐防备着锦绣。每天晚上陆文伦过来的时候，她故意不给锦绣近身伺候的机会，也都是在提防着锦绣。
现在倒好，锦绣忽的生了这种怪病，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治好。这对她来说，却是个好消息了。不管怎么说，短期之内锦绣不会成为她的对手了……
更好的是，素娥辛辛苦苦跑出府去抓的药熬好之后一日三顿端给锦绣喝，却是没有一点效果。锦绣身上的红点非但没少，甚至脸上也越来越多了。
陆府上上下下无人不知锦绣得了怪病，人人敬而远之。
虽然不确定这种病症是否会传染，可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万一若是被传染上了，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大少奶奶特地嘱咐锦绣在屋子里养病，不用再劳累做事。明里是体恤锦绣，其实还不是怕锦绣的病会传染到她身上？
最要好的姐妹锦莲还在京城，锦兰锦茹也都离开扬州了。只有锦绣书来看望过她一次，也没敢多待，先是问了些关于病情的事情，接着安抚了她几句，便走了。
锦绣每天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只有素娥每天仗着胆子送药送饭。
锦绣早已料到会有此等窘境，倒也没怎么失落。
锦上添花的人多之又多，雪中送炭的人却少之又少。往日她风光得意之时，巴结讨好的人不知有多少，现在却是门可罗雀。
这正印证了那句俗语，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啊！
第五百九十三章 归来
素娥顶着压力，每天按时的送药送饭。
锦绣看到素娥每日里愁眉苦脸为她担心不已的样子，心里是颇为感动：“素娥，真是多谢你了。这些日子若不是有你照顾我……”
素娥一反常态的正经严肃：“锦绣，我们之间还要说这么客套的话么？”
自从锦绣进了这个院子的那一天起，便和素娥交好。几年下来，感情还是不错的。锦绣一直对素娥多方照应，素娥岂能不知？如今锦绣得了怪病，素娥觉得自己责无旁贷，理应好好照顾锦绣才是。
锦绣只得领了素娥的好意，心里却是愈发的有些愧疚了。
说句实话，她对素娥并不是最好的。素娥优点不少，缺点也很多。性子浮躁，说话做事都不牢靠，尤其是那张嘴，从来都没个把门的时候。
锦绣生性谨慎仔细，和素娥的性子天差地别，虽然还算合拍，但是也算不上特别的要好。
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素娥居然能待她如此……
“素娥，要不，你以后就把饭菜和药放在门口吧！我自己端就好了。”锦绣提议道。只有她知道自己的“病”绝不传染。可是周围的丫鬟却都是半信半疑。
素娥仗着胆子每日进屋子里来，想必也是惴惴不安的吧！
素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那怎么成。”无论锦绣怎么劝说，素娥就是不松口。
没想到素娥对她如此情意厚重。锦绣再一次唏嘘感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素娥上下打量锦绣几眼，皱着眉头说道：“锦绣，这药喝了有三日了吧！似乎没见什么效果呢！要不，我去请谢大夫过来再替你看看吧！”
锦绣连连拒绝：“不用了，再麻烦谢大夫多过意不去。还是继续喝这副药方吧！说不定多喝几日就会好了呢！”
素娥想想也是，便没有多劝。
不过，等再过了四五天，锦绣的症状还是这般，素娥便开始着急了。背着锦绣去找巧珍商议：“巧珍，锦绣还是老样子。再这么拖下去可不成呢！”
巧珍每天都在密切关注着锦绣的“病情”，虽然极少亲自进屋子去探望锦绣，倒是常跟素娥打听。素娥也习惯了每天从锦绣那儿出来之后，便和巧珍闲扯几句。
巧珍听到素娥此言，也跟着皱起眉头：“那该怎么办？”表面故作关切，实则一双眼睛在素娥的脸上打量来打量去。
素娥每天都到锦绣的屋子里去，若是锦绣的病症会传染，一定第一个传染给素娥。不过，看素娥的脸蛋光滑如昔，似乎没什么征兆。这么说来，锦绣的病症应该不会传染他人才是。
“要不，我还是去请谢大夫过来看看吧！”素娥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法子。
谢大夫本就是扬州名医，比那些走街串巷的郎中医术高明的多。在丫鬟的心目中，谢大夫便是医术最佳的大夫。
巧珍不加思索的反驳：“上次已经请谢大夫看过了，锦绣喝了七八天的药还是这副样子。甚至比原来还重些，再请谢大夫来，只怕也没什么用。”
素娥苦着脸发愁：“可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锦绣受苦吧！”在屋子里闷了这么多天，好好的人都该闷出病来了。
巧珍巴不得锦绣病的越重越好，因此一点也不着急的出主意：“还是等夫人回来再说吧！”
素娥不悦的嘟哝：“谁知道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若是夫人一直不回来，难不成就让锦绣一直这么苦熬下去？若是耽搁了治病的最佳时期，日后岂不是大大的麻烦？
巧珍只当做没听见素娥的话，兀自走到一边坐下做绣活去了。仔细一看，她正在忙活的却是一双男鞋，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做给陆老爷穿的。
素娥悻悻的白了巧珍一眼。决定自己今日悄悄溜出府去，为锦绣另请一个大夫过来。
正在此刻，就听春桃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嚷道：“夫人的马车已经到门口了！”
什么？夫人回来了？
巧珍一惊，忙不迭的把手里做了一半的鞋子放下，然后匆忙的跟着春桃往外跑。
素娥却是一喜，忙也跟了上去。太好了，夫人回来了，就有人给锦绣撑腰了。
陆府的大门口自然是热闹非凡，得了消息的女眷们都到了大门口迎接沈氏。
大少爷大少奶奶首当其冲，素月和依人也都在旁边。几位姨娘无一例外，齐齐的到了场。五姨娘的肚子已经凸起，走路都费力气，却还是让丫鬟搀扶着一起来了。
沈氏此行去了整整两个月，此刻看来荣光焕发。看来，在京城过的很是不错。
二小姐一举诞下男婴，让沈氏很是骄傲自得。连带着心情也好的不得了。
丫鬟们忙着把行李搬回院子里，也没空去寒暄说话了。
锦莲眼睛四处搜寻，却始终没看见锦绣的身影，心里颇为奇怪。锦绣最是知礼，这等场合怎么会没到场？
不知怎么的，锦莲心里起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素娥！”锦莲一把拉住了素娥，急切的询问道：“锦绣人呢？怎么没过来？”
素娥叹了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把锦绣的现状描述了一遍。
锦莲身子一颤，拉着素娥的那只手不停的在颤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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