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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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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雨,催开了禛贝勒府漫天的槐花,一串串洁白如玉的花儿缀满了碧绿的枝头。

使得禛贝勒府里弥漫了淡淡的槐花香,气息愈加有一种沁人心脾的素雅。

大清早里,雾气蒙蒙,露珠儿闪亮如星,愈加衬得槐花娇嫩清香。

黛玉穿着素淡衣衫,臂弯中挎着一只极精巧的柳条儿编的花篮,衬着袅娜风致的身形,那柳条儿花篮也愈加显得轻了起来,含笑着对树上的胤祥道:“十三哥哥,你右手边那串槐花最好,花萼黄绿,最是上等,给我摘下来。”

胤祥潇洒地踩在树枝上,听了这话,忙满眼乱瞅,瞧来瞧去哪一串都是香喷喷的。

沉吟了片刻,再细细瞅了一番,方将黛玉说的那串槐花摘下来,轻轻巧巧投在黛玉的花篮中。

黛玉随手拈起,槐花香登时弥漫鼻端,不由得十分欢喜,仰头看着树上的胤祥,指点着他摘下一串串槐花。

待得花篮满了,阳光也更热烈了起来,胤祥跳下槐树,拍了拍染了槐花香的手,笑道:“小四嫂,你要做什么好吃的?”

只闻着这淡淡的槐花香,已经为之垂涎欲滴了,更别提黛玉更有慧心巧思,弄出美味的吃食出来。

黛玉听了莞尔一笑,伸手将手上一串槐花递给胤祥,笑道:“采摘下来的槐花都是今儿早上才开的,最是鲜嫩,这槐花吃在嘴里,也是淡淡的香甜,这串槐花赏了你吃就好。”

一串清脆脆的笑声也洒落在刺槐林中,香影已经出了刺槐林,只余下胤祥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槐花,一面塞进嘴里,一面大叫道:“小四嫂,你怎么能用完了十三哥哥就不给十三哥哥做好吃的了?”

黛玉听了这话,回眸一笑,满树的槐花皆娇羞地垂下了花串,景色如画。

回到院落中,将槐花吩咐慧人等细细地将花瓣儿摘下来,清洗干净,做了槐花包子和槐花粥来。

热气腾腾的包子,洁白如玉的稀粥,满室中也染上了槐花的清香。

胤禛走进厅中,嗅了嗅鼻子,含笑道:“果然好香,怪道你常常说要吃槐花呢!”

才摆好了早点,就见胤祥从旁边窜了出来,脸上是大大的笑容:“小四嫂,可别忘了兄弟。”

慧人才端上了槐花粥,胤祥忙不迭地就吃了一口,只烫得大声吸气,惹得众人发笑。

慧人轻声道:“才从砂锅里盛出来,热得很,瞧十三爷馋嘴的猫儿似的,急什么?”

胤祥大喇喇地坐着,眼睛瞅了黛玉一眼,道:“还不怕你家的主子不肯给我吃。”

黛玉嗔道:“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吃了?可不也预备了你的份儿了?”

这些日子,很是感激胤祥每每都来插科打诨,让自己不再那么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哀中。

胤祥只管笑,面容更显得爽朗大气,有一种侠客之风,随手抓紧了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大口咬了下去,模糊不清道:“好吃!好吃!肉中着槐花的香味儿,真是勾得我肚子里的馋虫不断跳动着。”

胤禛看着胤祥摇摇头,只是淡淡地道:“没有人给你抢,仔细噎着!”

说着随手给黛玉布粥,挑开包子的蒂口,让热气散出来。

瞧见黛玉跟前的包子却是槐花鸡蛋馅儿的,胤禛不禁皱眉道:“怎么你吃得这样清淡?”

黛玉笑道:“这些日子,胃口也不是很好,再说了,早上大鱼大肉地吃着,更对身子不好了。”

说着眼睛滴溜溜地在胤祥身上一转,这家伙一餐无肉便不成,所以唯独他的包子是肉馅。

胤禛这些日子也都是虔诚信佛,为了让诸位兄弟卸下戒心,因此饮食也多是素食为主,早上吃这个包子也很合心意。

胤禛和黛玉细细地吃着早饭,满桌子只有胤祥大口吃着,豪迈之极。

一时寂然饭毕,才漱口完,胤祥便急急地扯着胤禛去书记议事。

黛玉见状轻轻摇摇头,他们的事情她多不打搅,故也不多问,只看着慧人收拾饭厅。

宜人按着黛玉坐下,才道:“收拾的事情由我们来,格格就不用看着了,回房里去歇息一会儿,大家伙儿都喜欢。”

黛玉笑道:“房里冷冷清清的,也不耐烦闷在房里,辟邪呢?可给牠预备了槐花扣肉的包子吃?”

宜人忍不住一笑:“这辟邪也金贵,主子吃什么,牠也得一份儿。不过这头懒儿子愈加淘气了,昨儿个给牠预备了极新鲜的肉块,怎么也不肯吃,还是自个儿悄悄跑进了豢养圈里逮了些孔雀仙鹤吃了。”

黛玉闻言不由得一呆,随即摇摇头,这那几只孔雀仙鹤也觉得有些悲哀,道:“这辟邪恐怕是嫌给牠吃的肉没有灵气,不如外面荒山野岭里的好,明儿个放牠自个儿以木兰围场的地方走一遭罢!”

宜人点头答应了,自将这件大事交给金付款士伦去弄。

眯眼瞧着外面的阳光如金光一般,黛玉轻轻叹了一口气,唯独活着,才知道阳光和温暖。

回头吩咐宜人道:“将衣裳都拿出来晒晒,比熏香强。”

便自撮了一个绣墩在门外下晒太阳,手里的针线也没心思做。

正在这时,只听丫鬟通报道:“格格,外面有贾府的老太群携带着奶奶姑娘们来给格格道恼来了。”

黛玉微微一怔,才想起前儿进京来,还未曾去拜见贾母,心中也略有些惭愧,忙吩咐快请。

慧人过来扶着黛玉,轻声道:“格格还是在房里见老太太罢,正好换身见客的衣裳。”

黛玉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缟素衣裳,点了点头,便抽身先回房里去了。

一时换毕衣裳,果然宜人已经引着贾母及凤姐李纨三春进来了。

贾母等人忙以大礼参拜黛玉,黛玉不等他们拜下,便已亲手扶着贾母道:“外祖母快别外道了,外孙女如何担当得起?”

贾母忙道:“这原是该守着的本分。”

说着不禁满眼泪光,黛玉忍不住也泪流满面,低声道:“爹爹去找娘了,能陪伴娘亲,想必爹爹心中亦极欢喜。”

凤姐等人忙上来劝慰,道:“瞧老祖宗,格格好容易缓和了一些儿,又让老祖宗扯动了愁肠,可见竟是老祖宗的不是了。”

好容易劝解住了,贾母方略略止了泪,脸上满是担忧地瞅着柔弱无依的黛玉。

生得愈加和敏儿相似了,只是比敏儿更多了一些灵气,和淡定的从容,真真切切,是长大了。

贾母心中略有些安慰,握着黛玉柔滑如凝脂的双手,道:“玉儿,家里的事情可都交代清楚明白了?”

黛玉点点头,低头寻思了一会儿,才轻道:“什么事情都是四爷料理的,家里的仆人也都遣散了,余下爹爹的一些梯已积蓄,也都散给了因雪灾而困苦的江南百姓,玉儿如今倒也是一身轻。”

贾母道:“这也罢了,四爷是姑老爸的女婿,原该他来料理着岳父的丧事。姑老爷虽不在了,可是余盛尚在,且有造福了百姓,原是极大的功德,倒是让我们都心中略略有些惭愧,唯独姑老爷能将百姓放在心中罢了。”

黛玉低声道:“这是爹爹应当做的,没有什么功德不功德的。”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与其留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不如付给百姓发解其燃眉之急,也是自己一份心思。

贾母听了倒也深为赞同,因瞅着黛玉愈加如花一般的容颜,轻声道:“如今外祖母也好生寂寞的,玉儿如今也算是孑然一身,什么闲了,来外祖母身边住上几日,也复苏是解了外祖母思念女儿之意。”

黛玉微微一怔,想起父亲说起贾府中饮食中皆多脏物,心中自然也不想过去,不禁踌躇起来。

看到黛玉踌躇的神色,贾母忙道:“若是不得空,少不得外祖母多挪挪一把老骨头,来瞧瞧玉儿罢了。”

这话便是一个“孝”字压了下来,重若千金。

黛玉淡淡一笑,道:“按理说,黛玉是未嫁之女,如今父母皆没了,也没有住在夫家的道理,于理不合。只是,父母生前托付四爷,又嘱咐了黛玉一番,日后只管住在四爷府上,让父母在九泉之下也好安息,玉儿不孝,虽不曾好生承欢父母膝下,却不敢违背父母生前遗命。”

面色沉静,竟如江南的碧水一般没有波澜,轻声道:“幸而两府不甚远,来往也极便宜,府中车轿也都是齐备,若是外祖母想玉儿了,玉儿便打发管家伯伯亲自去接外祖母,玉儿亦扫地烹茶相待。”

心中不禁也有些疑惑,为何外祖母总是想叫自己住在贾府呢?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也不嫌絮烦?

贾母神色未变,含笑道:“这原是玉儿的家,玉儿不肯,也罢了,外祖母也不敢强求。”

一个孝字固然能使人就范,可是于父母之孝,却比对她这个外祖母之孝更为沉重。

慧人端了槐菊茶上来,笑道:“虽有些进上的茶叶,只是喝了也不应景,且对身子也无异,老太太倒是尝尝我们的槐菊茶。”

惜春早端起了茶碗,好奇地看着碧色茶水中漂浮着的几朵绽开的槐花和菊花,道:“何谓槐菊茶?”

慧人听了不禁笑道:“就是用风干了的槐花菊花,加不一点嫩桑叶,用热水沏了出来的,有去肝热且明目的功效。”

惜春忙将茶碗递到探春跟前,笑道:“三姐姐这些日子总说眼睛不大好,想是做针线伤着眼睛了,很该多吃些。”

说得探春也不禁一笑,恰如一朵玫瑰花儿绽放,娇嫩艳丽,难描难画。

贾母听了这话,却忙问探春道:“咱们家自有女工上的人做活计,好好的姑娘家,做两针意思到了便是了,你却又做什么针线伤了眼睛?真个儿该打,谁房里没有做活计的人的?还要你一个姑娘做?”

探春忙回道:“老祖宗听四妹妹瞎说呢!我不过就是给宝哥哥做了一个扇套,精细些罢了。”

贾母道:“这就更是该打了!宝玉房里数来数去也有二三十个丫头子,还没有做扇套的人不成?袭人是做什么吃的去了?再说了,还有晴雯那丫头我也放在了宝玉房里,针线上是绝好的,连这扇套也做不成?”

探春脸上一红,凤姐忙过来笑道:“三妹妹给宝兄弟做针线,原是素日里姐妹兄弟情分好,哪里和丫头子们扯上瓜葛?”

贾母听了这话,仍旧不同意地道:“虽说姐妹兄弟情分好,可是这些贴身的小东西,不审房里的丫头子去做才是。”

惜春细细地品着槐菊茶,却嘴角微微冷笑道:“宝哥哥房里丫头二三十个,可是做活计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个,如今袭人姐姐可是金贵着的,但凡一些小活计小针线,不是让云姐姐做双鞋子,就是求宝姐姐做个荷包的。”

听到惜春告状,迎春和凤姐都是微微一笑,探春却是不语。

贾母脸上登时一撂,道:“这可奇了,我原说晴雯那丫头手头闲得很,所以才做着我房里的针线,难不成,宝玉的活计,她竟是不做的?还有那个袭人,不过一个丫头子,还让主子们做活计不成?”

惜春绕着手中的帕了,神色冷冷地道:“宝哥哥房里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贾母凌厉的眼睛看着凤姐,凤姐只得上前道:“老祖宗也是知道宝兄弟的,从来不叫外面针线上的人做,只好累些他房里的丫鬟罢了!再者,宝兄弟一应穿戴等事,皆是袭人料理,她一个儿忙不过来,云妹妹和宝妹妹素日空闲,少不得也因袭人素日贤良,便帮衬着一些儿。”

黛玉冷眼看着贾母将自家的琐事在这里说,却始终品着淡淡的槐花香寂然不语。

惜春悄悄对黛玉扮了个鬼脸,让黛玉忍不住轻轻一笑,倒是不解这惜春之冷,似乎不大愿意自己云贾府似的。

果然只听惜春道:“老祖宗,你瞧,那袭人姐姐将咱们自家的姑娘用上不说,连亲戚家的姑娘都使唤上了,若是林姐姐去了咱们家,林姐姐身子弱,难不成到时候也让一个丫头子使唤不成?幸而林姐姐不在的,若是在,只怕也给使唤上了。”

贾母面色一冷,心中怒气冲冲,却不言语。

惜春又道:“咱们家也算是中等人家了,老祖宗素日里教导规矩,很该守着本分的,哪里知道如今竟连丫头子且不遵上下尊卑,倒是让姑娘们做起活计来了,岂不是让林姐姐笑话?也活打了咱们自己的嘴。”

凤姐见贾母心中恼怒,忙上前打岔道:“四妹妹说话也忒孩子气了,老祖宗的规矩教导得是人人不敢违背的。宝兄弟房里能人多得是,只怕都是偷懒儿,所以累着袭人一个人了,姑娘们瞧着可怜,替做一两件也没什么。”

惜春笑嘻嘻地点头道:“二嫂子这话倒也极是,若是姐妹们不是心甘情愿的,自然不会替她做。”

黛玉也恐贾母怪责这个奇奇怪怪的惜春小妹妹,但亦笑道:“外祖母也别恼了,想必是宝哥哥到底是个少爷,素日是里疼丫鬟们还来不及,哪里如姑娘们管着丫鬟们极守本分的?外祖母回去训两句也就是了。今儿个玉儿采了好些极鲜嫩的槐花,吩咐厨子做些槐花酥饼来,外祖母也尝尝,也算是玉儿一番心意了。”

见黛玉也如此,贾母忙笑道:“那我竟是要尝尝玉儿孝敬的槐花酥饼了!”

说着又不禁笑道:“这槐花酥饼,我倒是头一回听到,才喝着这槐菊茶是极好的,想酥饼也极好。”

黛玉一面吩咐慧人去做,一面笑道:“这也是素日里瞧着槐花落下,倒也怪可惜的,因此便问了几个厨子,原来竟是能听能喝酒的,且还有治病的功效,如今趁着槐花鲜嫩,采摘些儿来,倒也是尝了鲜。”

不过顿饭的工夫,便送了槐花酥饼,其实就是将槐花在开水中烫得半熟然后与鸡蛋面粉糅合成稀糊糊,加上一些翠色的葱花,在油锅里煎了出来,薄薄的一层,酥脆而不落渣,闻着就是分外香浓。

这些槐花的吃法,皆是寻常百姓家常吃的,贾府的人等都是山珍海味惯了的,自然没有吃过。

见贾母等人吃得开心,黛玉也微露笑靥,因瞧着李纨总是一声不吭,便借口换衣裳,将纨衣襟一拉。

李纨亦告罪说去洗洗脸通通头,随着黛玉到了里间来。

黛玉含笑打量着李纨一忽儿,才道:“大嫂子这些时候吃住可还好?兰儿可乖?”

李纨忙笑道:“多谢格格记挂,兰儿很好,小孩子家能吃,已经长胖了些儿,跑得多了,很快也就瘦下来了。”

黛玉摆摆手道:“咱们都是表姑嫂,嫂子还客套什么?我从江南来,倒是带了好些上等的笔墨纸砚,嫂子回头带一些回去给兰儿用,还有那个环儿兄弟,想必也少了这些的,送他一些儿,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到了。”

听黛玉依旧记着贾环,却并不说送宝玉什么,李纨倒也诧异,却又感激,忙道:“如此竟是多谢妹妹了,兰儿如今也识字的,先生也夸赞,妹妹送这些笔墨纸砚我便不推辞了,也替环儿谢妹妹一声儿。”

迟疑一会儿,才又问道:“妹妹史送兰儿和环儿,怎么却不送宝玉呢?若是太太知道,只怕心里也堵得慌。”

黛玉奇道:“嫂子这话可奇哉怪也,嫂子寡妇失业的,环儿又是不得不待见的,纵然家里虽有笔墨纸砚,只怕也不是上好的,我便送一些儿。那宝哥哥金凤凰似的,连姑娘们都给他做针线,可见外祖母疼爱了,什么东西不是上好的?我可还送他做什么?便是给了,只怕也都随手丢了,不在意的。”

李纨听了这才明白过来,不禁一笑,道:“却是这个,倒是我愚了。”

说着轻叹道:“环儿时常在我那里走动,倒也往常好些了,只是有一个生养他的娘,道三不着两的,最是惹人嫌,连带得三丫头没脸,下人也就更不将环儿放在心里了,弄得他倒是一脖子怨气,若是不好生教导,只怕日后竟是祸害了。”

只见惜春跳了进来,笑道:“说什么私房话呢?我也来凑一脚!”

得意地拉着李纨的衣袖,道:“我见你们如此,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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