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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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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鸾亭当初对你立的誓,人是你的人,剑是你的剑,岂是还有反悔的余地?
  男人面颊之上,漆黑若沉渊夜色的两枚俊目,点染了朵朵星辰,添送了盈盈水光。
  湿润的嘴唇,缓缓落在少年没有受伤的那一侧的额发,只轻轻地贴着,吸允着淡淡的潮气。
  怀中的小羊羔,身子分明一抖,随即酥软地像一朵棉花,分分毫毫贴合着胸口,手感温顺而柔腻。
  息栈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生怕些微的动弹会惊动了男人,惊碎眼前的一场好梦。
  额头蹭着男人下巴上密密的胡茬,令人悸动地酥和麻。迷离的眼眸,就只看到轻轻抖动的喉结和黑色衣领中隐隐暴露的锁骨一隅,距离如此之近,双眼已然失去了焦点,一片水雾中的眩晕。
  身子一寸一寸软掉,完全失了力气,就只有一个地方,在兴奋狂喜和不知所措两股心绪的纠结折磨之下,一分一分地昂头。
  这男人,真是要整死他了!
  大掌柜胸口的振颤缓缓导入少年的身体,声声铿锵刻骨:“当真,想,跟俺相好?”
  男人没有等来答话。
  息栈已经说不出话,从嘴唇到喉咙到肺,从心脏到小腹到下身,从十个指尖再到脑瓜瓤子,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和响应。
  胸中呜呜咽咽,四只手脚紧紧地扣住,全身每一寸能贴住对方的地方,牢牢地贴伏,用全副身体的温顺迎合回应了对方!
  “息栈,俺年纪比你大不少,你,你,咳……”
  少年乖巧地小声问道:“当家的年纪几许?”
  “老子是光绪二十八年生人。”
  “……”
  少年眨巴了眨巴眼睛,暗地里伸出来十根手指头和十只脚趾头,一阵抓狂,还是没算明白这男人多大年纪。
  呜呜呜呜~~~,这光绪二十八年是猴年还是马月啊?!!!
  镇三关忍不住裂开嘴乐了:今儿个终于把小羊羔给蒙了!这小崽子原来也有不知道的事儿,简直他妈的太爽了,哈哈哈哈~~~!
  男人的笑容自唇边弥漫上眼角,丝丝如网,整张俊脸都笼罩着浅金色的光泽,看得息栈已经痴了。
  低哑而迷人的声音:“俺今年三十有二。”
  少年笑得露出一排小牙,身子腻腻地蜷在男人怀中:“息栈是汉朝元封三年生人,当家的倒是算算,你我,谁年长啊……”
  “他奶奶的!”男人低声骂了一句,胸膛往上一扣,立时将软绵绵的一坨小羊羔压在了身下。
  息栈也不躲闪,伸了两只手,缓缓移上男人的衣领,抱住了脖颈。小头颅向后仰起,几缕湿润的青丝缠绕在微微张开的小嘴边……
  终于无需再忍,本就无法忍耐!
  男人重重地覆盖上那一张甜丝丝、软烘烘的小唇,舌尖在糯糯的小口中往复索取,在每一颗小牙上细细地卷裹纠缠,诉说着宠溺。
  抽出舌头,一口含上了那一枚精巧的喉骨,不断地玩味,吸允,像是要将细嫩的皮肤吮出汁水来方才罢休!
  息栈呜咽了一声,腰肢不由自主地反弓起来,满足地仰起脸来,将整个一条白皙的脖颈暴露给男人,身体已是无法控制地滚烫,急切地拉过男人的手塞进自己的衣裤。
  大掌柜两只火辣辣的手掌覆盖着息栈的两排肋骨,轻轻揉搓,抬起眼盯着他,低声说道:“别来了,伤着呢……”
  “不妨事,一点小伤……”
  “咋个是小伤?你脑瓢不疼啦?蹄子不疼啦?”
  “疼呢……”
  “疼就别整那事儿了!”
  “那我别的地方又不疼么……”
  男人笑着又吻住了糯米团子一样腻乎乎的小脸。这可人疼的小羊羔,怎么啃都啃不够,真想一口吃掉,又怕吃了这顿就没下顿!
  拍了拍小脸蛋,哼道:“改天吧……俺明儿个再过来瞧你,嗯?”
  息栈一愣,连忙拽住男人的衣服。明天?明天,你会不会又改主意不认帐了……
  “你,你刚才说的,你答应了的,是么?”
  “嗯?”
  “你,你跟我,跟我,你说话作数的不?”
  大掌柜嘴角轻轻耸动,抛给少年一个俊到能迷死猪马牛羊的爽快笑容:“老子说话算数!说了跟你相好,就是跟你相好!”
  …
  注:
  山药蛋:【北方方言】学名叫做马铃薯的玩意儿。
  36、隔世愁冰火两重  
  第三十六回。隔世愁冰火两重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
  关山古道,千里愁殇。
  玉门关。
  城西军营,甘肃边区警备司令部,马家军的驻地。
  一豹头狮眼,虎背熊腰的壮汉,上身赤膊,下穿深灰色军裤和厚重黑亮的一双皮靴。
  “砰!”
  “砰!”“砰!”“砰!”
  两枚海碗大的拳头狠命地砸向挂在场院横杆下的一只大号沙袋,沉重的麻袋被打得滴溜溜转悠。
  壮汉的半张脸覆盖着卷曲的虬髯,髭须向两鬓乍起,两粒缩小的瞳孔中贲张着暴躁和阴狠。赤裸的胸膛滚落颗颗黄豆大的汗珠,沿着肌肉边缘的纹理,自小腹顺流而下,最终汇拢于腰际。
  拳口虎虎生风,却还嫌打得不够解气,直接抡圆了一条精壮结实的右腿,皮靴的靴帮狠狠抽在麻袋之上,一脚狠似一脚。
  麻袋下端隐隐显出一抹殷红,逐渐扩大,洇透了厚厚的双层麻布,一滴一滴糨稠的红色液体,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坠落于院落中的石板地上。
  一个小兵垂着头溜到跟前,却不敢开口,也不敢喘气儿,只一路地浑身颤栗。
  壮汉的两枚鼻孔中哼出粗重的浊气,喉间沉沉地吼道:“啥事儿?”
  小兵怯怯懦懦:“师长的烟瘾,烟瘾……”
  “烟瘾他娘的又犯了?”
  “是……”
  “你们不会给按住喽?养你们一帮驴蛋!滚!”
  小兵的两只脚像装上了风火轮,如遇大赦,头也不回,飞速地滚走。
  壮汉阴郁的脸回转过来,猛地从胯侧抽出腰刀,“嗖”一声削断了绳索。麻袋重重地摔于地上,硬物与石板对磕的闷声,听得四周一圈儿垂首而立的兵勇,个个儿一头汗雨,手脚战栗。 
  麻袋中被拖出一个血人,像是从红色油漆桶中裹了三道,再捞出来一般,遍身皮开肉绽之处,淋漓彪洒的血迹。
  壮汉的靴头一脚踹在血人身上,骂道:“日八chua的!还没死!你个狗娘养的还敢回来!陶三儿让人给点了,咋没连你个崽子一起点了?!”
  地上躺的人奄奄一息,连吭的声音都没有。
  “出去一千来人的一个团,八百条枪,你他娘的就给老子带回来二百人?!枪呢,老子的枪呢?全他妈的喂给那帮土匪了!!!你咋不去给土匪当龟儿子?!贼你妈!!!”
  祖宗八代都骂过一遍,喝令将那人拖走:“扔狼狗圈里去!喂狗!”
  又来了一个小兵,低头抖索着说:“军长,吴四的老婆带来了……”
  “哼,带来了好!她男人既然已经喂狗了,把那娘们儿捆了,扔房里去,哼,等晚上老子拾掇了她!”
  后堂,炕上。
  两个女人狠命按着嚎叫挣扎的男子。那男人一身蛋清色的中衣中裤已经洇透,在女子的纠缠中拧得出水来,炕上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壮汉三步两步走到床前:“怎么回事?咋越来越厉害?!抽几颗大烟膏子能抽成这熊样?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你们这群不中用的娘们儿,怎么伺候的?!”
  女人们低头唯唯诺诺,不敢抬眼正视。
  男子的双手双脚被捆在床栏杆上,整条身体像一只在沙滩上垂死挣扎的白腹大鱼,不断地弓身跳跃,搏命一般与坚硬的床板较劲死磕。失神的眼球凸出着,大张的嘴巴如同濒死的鱼对水的极度渴望。
  跳跃到筋疲力竭,汗水将衣服和身体粘连在一起,气喘吁吁地瘫倒在炕上。
  “少醇,行不行了?不行就抽两口!”
  “不……不要,不要……”
  “以后抽大烟膏子悠着点儿,吸几口解解乏,甭拿这玩意儿当饭吃!”
  “我没,没有……”
  壮汉坐在炕上,拍着大腿骂道:“他奶奶的,你屋里那个小娘们儿,怎么就这么不顶事儿?!”
  “你是说怡痕?她,她怎样了?”
  “能咋样,死了!”
  炕上的男子吃了一惊,勉强地撑起身子,喃喃问道:“怎的会死了?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的?让那群土匪给弄死了呗!陶三儿他们带人攻上去的时候,打到一半儿才发现,他娘的镇三关活得好好的,就没躺倒!”
  “她没有使用花毒?”
  “谁知道你那个啥花毒的方子究竟管不管用,蒙事儿的家伙!简直是误了老子的大事!”
  白衣男子皱了皱眉,现出哀伤之色:“怡痕她……咳,当初我就说,不要让她去做这个,兄长怎的就一定要让一个女子去……那些山贼土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蛮人,岂不是枉害了她一条性命。怡痕她确是个苦命女子……”
  壮汉见他那一副期期艾艾的表情,不由得哼了一声:“一个小娘们儿,值什么?又不下崽儿,留在身边儿也没用!……少醇,我说你最近咋个越来越这幅德性,说话酸不啦唧,办事优柔寡断,简直像个娘们儿!”
  白衣男子眼中神色悸动,垂首不答。
  “哼!那个狗娘养的马贼镇三关,老子迟早收拾了他!”
  “兄长,何必跟一帮山贼草寇计较?那些人远在深山老林,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不成么?”
  “这什么话!老子决不能容许在俺们马家军的地界里,有这么一群土匪响马流窜横行。在老子的地盘上,只有老子能抄枪,能兴兵,能划地盘,能抽税,能发军饷券儿,能买卖大烟膏子!” 
  “如此……兄长其实何不将这些贼寇的兵马抚恤招安,收为己用?既可以充实你部下的兵力和火力,也免了那些征讨挞伐和无谓的伤亡……”
  “抚恤招安?混帐话!老子现在授的是国民军第二路军的军长,西北靖边剿匪总司令。不剿平了这帮悍匪,狼崽子们就不知道俺马云芳的厉害!”
  一双金环狮目缓缓眯起,眼眶中流出两道血光:“十六年前,老子还是个副团长的时候,跟着大队伍,差一点儿就剿灭了野马山的匪窝,可惜跑了那个尕掌柜,斩草没有除根,这是咱叔父生前的一大恨事!如今这狼崽子越发得了势,手下竟然有一两千人马,一千多条枪!匪患不除,日夜不宁,狼烟在侧,睡不安枕!”(1)
  夜深人静,白衣男子瑟缩在锦被之中,前心剧烈颤抖,后背冷汗淋漓。
  身侧卧着的女子,慌手慌脚给他揉着心窝:“爷,还难受呐……要喝水么……”
  男子虚弱地伏在炕上,喘息声声入耳,口不能言。
  这大烟膏子究竟是何物,怎的如此折磨人?竟然比平生所闻的各种毒药都要厉害,浑身如蝼蚁噬骨,似万箭剐心,令人生不如死,死不欲生,摆脱不掉,越陷越深!
  谁承想这马俊芳,竟是个要命的烟鬼!把自己折腾残了死掉也就罢了,现在连带着还要折腾他……
  早知今日会在此受这非人的折磨,真是悔不当初。本以为寻死是万种愁恨的解脱,如今失足跌落乱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彻底忘却,摆脱,重入轮回世道……
  ****
  月满杯中物,云浣溪底沙。
  镇三关提了一坛子烧酒,二斤羊头肉,摇摇晃晃地踅进了少年的屋子,坐到炕上吃酒聊天。
  息栈披散着头发,抱着被子盘腿而坐,看着男人吃吃喝喝,大快朵颐,很是不爽。
  “唔,我要吃驴肉么……”
  “等你伤好了,老子给你买去!”
  “我想吃甜胚子!你帮我买行么?”
  “等你好了…。。。”
  “我都吃两天白粥了,青菜叶子,不好吃……”
  “呵呵~~~,驴肉是发物,酒糟酒酿那些玩意儿都是发物!你那小脚丫还想不想要了?回头肿成个猪蹄子,你还想再飞上天得色呐!”
  小羊羔表露哀怨神色:“就吃一点儿不行么……”
  “就吃一点儿?”大掌柜唇边耸起一丝温存的笑意,伸了个指头探进酒碗,振碎了杯中的圆月,沾过碗里的酒水,送到少年嘴边。
  息栈张口叼住了男人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在关节上咬了一口!
  哼,连手指头都长这么粗壮,指关节这么硬朗,上一回把我弄那么疼!我咬你咬你!
  大掌柜被咬得黑眉一振,没有吭声,双眼微微眯起,射出两道蓄势待发的震慑。
  息栈毫无惧色,一口小牙在男人的手指上咬来啃去,每留下一枚齿痕,再用小舌温润柔软的触蕾,一点一点舔舐,将齿痕慢慢抚平……
  大掌柜从牙缝里骂出一声:“属狼崽子的?再咬老子拾掇了你!”
  说着这话,唇边的笑意却在脸颊缓缓生出无数波纹,手指就着少年的嘴巴,完全没有要扯回来的意思。
  息栈一口将男人的那一根中指吞没,指尖直嵌在自己的喉咙口。
  温热的口腔瞬间将手指湿润,滑腻的小舌在毫厘之间灵巧地挑动撩拨。头颅轻扬,喉间软骨微颤,眸中牵动着一抹风流婉转的神态。
  忽然将嘴巴一嘟,箍住整只手指,用力吮吸起来。粉色的一张小唇嘬住男人的指根,猛然从指根撸到指尖,舌尖在指甲缝隙中柔柔地一抹,这一口就抽干了男人整只手的力道!
  镇三关只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这小狼崽子,真他娘的会勾搭人!
  平日里在外边儿对谁都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只要一进了屋上了炕,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媚得流油儿,骚得滴水儿!
  从指尖到指根,被息栈的一根小舌电得酥痒难耐,男人怒哼哼地喝道:“别整了!活腻歪了你!……”
  愤愤地拔回手指,怒视,目光似两梭子枪子儿,不停地向少年抽射。
  勉力支撑了三秒钟,大掌柜扑了上来,一把跨坐在息栈身上,想把手指换成胯下的枪。
  坐上来了才发现很不得劲儿。小狼崽子这会儿脑袋上还缠着绷带,一只脚丫子裹成个大白萝卜一样,还扎扎着,身子就只有中段儿可以随意蹂躏,一头一尾都不能碰,十分别扭!
  大掌柜皱了皱眉头:“算了,俺走了!”
  息栈撑起身子揽住男人的腰杆不放手,眼巴巴地翘首期盼。
  勾人的一双小细眼,让男人舍不得走,却又舍不得敞开了折腾他,真是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喜欢一个人到了极致,不是极力试图占有,却是忍不住总想要怜惜……
  少年眨巴了眨巴眼睛,忽然问道:“我听红姐姐说,你那间屋子的屋顶让一颗炮弹给砸穿了?那你现下住哪里?”
  “到别的屋随便挤一下。”
  “你昨晚,哪里睡的?”
  “黑炮头屋里。”
  “……是,在,一个炕上睡的?”
  “那可不……”大掌柜倏地瞪圆了眼睛,立时就爆了,“他娘的,你这脑袋瓜子成天想啥玩意儿呢?!”
  小包子脸鼓鼓的,像是一只充了气的小皮囊,平白无故地自头顶泛出了一股子酸气!
  “你,竟然,宁愿跟别人去挤一张炕,也不在我这里过夜……”
  “这个不一样!”
  “怎的不一样呢?那我要是跟别人睡一个炕,你,你乐意不……”
  “……”
  大掌柜脑子里飞速掠过一连串令他立时陷入抓狂状态的景象。
  小羊羔跟别人睡一个炕,蜷在别人的怀中……
  他妈的,老子不乐意,老子想拔枪点了你们!
  …
  注:
  (1)尕:【北方方言】音“嘎(3声)”,意思是小。尕掌柜就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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