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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七年(清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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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爷不要听你那些个喜欢不喜欢！十四弟是打出生就被他额娘被皇阿玛宠着的，他傲着呢！可自打认识你，就把你当个宝贝似的疼，哥儿几个笑他、闹他，他也不气，一心一意的维护你。你要有点儿头疼脑热，他比自个儿病还难受。爷只告诉你，十四弟他不好，整日的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谁劝都没用，连德妃娘娘那儿都惊动了，前些日子还为了这事儿和娘娘大吵了一顿，把娘娘气得不行。玉瑶，你爱选谁选谁，爷管不着，只是你若还记得十四弟对你的好，就去看看他，劝他别再这样下去，他这样，爷不爱看！”
我很担心胤祯，和德妃一闹这事就闹开了，若是胤祯不好起来，只怕皇上会怪罪他。只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他，抑或者，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我。
见我不说话，十阿哥更生气，冲着我大吼着：“算爷看错了你！爷算明白了，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枉费我十四弟这么多年来这么的疼你护你，爷今天该说的都说了，去不去你看着办！只是爷提醒你，你若伤透了他，别说我老十，就是皇阿玛也不会饶了你！”说罢，十阿哥拂袖而去。
我蹲下身，泪忍不住流下来。九阿哥递上了一块帕子，我认得那帕子，是当年他曾给过我的那一块。
“玉瑶，老十浑说，别往心里去。十四弟这几日是闹别扭，但总会过去，这怪不得你。”他说的很牵强，我听的出，他也很担心胤祯，胤祯的情况怕是比十阿哥说的还要糟糕。
我接过帕子，却不擦泪，只是捏在手里反复的搓着。“十阿哥说的对，我就是个没良心的人，我伤了胤祯，是我害他伤心难过，是我的错。”我越哭越伤心，抱着膝抽泣着。九阿哥抓起我的肩膀，把我拉起身，看着我说道：“玉瑶你听着，你既然喜欢四哥，就好好的喜欢他，至于别的人，你爱不了，给不了，就只能伤了他，他现在是难受，但早晚都会过去。不管他今后心里有没有你，这不是你的错！谁都怪不得你！十四弟他会明白！玉瑶，你不想去看十四弟就不要勉强，他现在心里不好受，你去了只会叫他更痛苦。但是玉瑶你记着，不论你怎么选，也不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会伤害你，我不会，八哥不会，老十也不会，十四弟更不会！
”
“九阿哥…… ……谢谢！请你，好好照顾胤祯。”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我会看着他，不会让他出乱子。”
“还有，我想见月瑛。”有些话我只能和月瑛说，也许她才明白我的心情。
“好，我替你安排。”九阿哥拿过我手里的帕子，朝着十阿哥离去的方向走了。
月瑛借着给良妃娘娘请安，第二天就入了宫。她没有责怪我，因为她明白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八阿哥托月瑛转告我，说会照看好胤祯，叫我不用担心，也说十阿哥那边也消了气，不会再为难我。我感激他们每一个人的理解，感激这个时候有月瑛在我身边陪着我。
十二月二十四，我生辰的前一天，胤祯终于出现了。
早上翠烟正要进院，就让等在门口的胤祯吓了一跳，翠烟原本想进来服侍我洗漱好再出去，却被胤祯赶了出去。我本就一夜都睡的不踏实，听到门口有声响就下床去看。两个月不见，胤祯瘦了很多，脸色白得像是大病了一场。我们就这样站在门口，谁也不动。
“胤祯，你…… ……还好么？”我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不好，很不好。不过小七你放心，我今天可以站在这里面对你，就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你选四哥，我尊重你。但是小七我告诉你，我爱新觉罗*胤祯认定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变！你现在不爱我，我会等！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就算…… ……就算一辈子都等不到，我也不会后悔！”
胤祯，你这又是何苦？
“我若嫁给了四爷呢？”
“你嫁给他也好，为他生儿育女也好，除非我死，否则，爱新觉罗*胤祯这辈子只爱舒穆禄*玉瑶一个人，我的心，此世此生，天地为证！”我想象不到他说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一个男人要看着自己至爱的女人嫁给另一个男人，甚至为他生儿育女，他的心里要承受多大的痛。
“小七，只要你好，我胤祯什么苦都可以受！你爱四哥，我不怪你，就算将来你成了我四嫂，我也会用我的方式一辈子疼你，护你。你放心，我不会找四哥麻烦，胤祯绝不会叫小七受半点委屈！”
他塞了个锦盒在我手里，说是今年的生辰礼物，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走了。我缓缓打开锦盒，翻开层层的丝娟，里面是一棵石雕的夏亦草。只出现在古代神话故事里的夏亦草，象征的是一生一世的守护，这是胤祯给我的承诺。
守护
我正日生辰那天，四爷特地差了身边的小厮在门口守着，在小院儿里为我庆生。我一直期待他会送什么礼物给我，他却神秘地不说，只是叫人一箱一箱地往里抬。他用手蒙住我的眼，直到所有人退下才放开我。
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春节的爆竹，元宵的兔子灯，端午的粽子，七夕的红线，中秋的月饼，重阳的菊花酒，加上一对金童玉女，摆成了八星报喜的图案，围在八星周围的，是各省各地的特产，有京城的景泰蓝，山西的稷山枣，广西的罗汉果，广东的盲公饼，福建的棉花画，还有江苏的雨花石，浙江的金丝草帽，一件一件地摆在我面前。
四爷从身后悄悄的搂住我，在我耳边吹着热气，“瑶儿，喜欢么？”我被他这样的心思所感动地直点头。准备这些东西，他一定花了许多心思。
“八星报喜有什么喻意？”我回过头，把脸贴住他的胸膛。“这意涵以后的每一个节日我都要和你一起过，就算到了九十九，我们也在会一起，一起过重阳。”
“那对金童玉女呢？是儿孙满堂的意思么？”他不会已经想的这么远了吧？
“我的瑶儿着急了？要和我儿孙满堂了？呵呵，这金童玉女原是指你和我，不过，你现在的解释我很喜欢！”
我羞怯的打他一拳，“不害臊，把自己比成金童！”我的拳头落在他的掌心，他的唇在我的额头印上湿湿的一印。他搂紧了我，下巴抵着我的头，和我脸贴着脸，我感觉到我的脸烫的快要烧起来。
“瑶儿，看到那些特产了吗？我是想告诉你，这些地方我都会陪你走过，大清的每一寸土地，都会留下我们的足迹。我要你陪着我，一生一世，你听到了吗？”他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鼓胀着我的耳膜，我满足的沉浸在这样的幸福里。
“永远不准离开我，瑶儿。”
“我不离开你，不离开你…… ……”最后的一个字被他收入口中，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来，从开始的轻轻试探，到后来辗转吮吸，最后犹如狂风暴雨的扫荡，让我的呼吸全数落在他口里，刚刚偷了口新鲜空气，他又卷土重来，直到我脸涨得通红地倒在他怀里才罢休。
就在我满满的甜蜜的时候，翠烟来传话说皇上要见我。我感到丝丝地紧张，因为终于到了决定我命运的时刻，未来会是怎样，今天终于要判决。
到乾清宫的时候，梁九功亲自出来接我，带我进了间书房，我隐隐感觉到皇上今日要找我谈的恐怕不只有四爷。
“玉瑶见过皇上！皇上吉祥！”我跪下行了叩拜大礼，等待皇上开口。
我跪着不敢起身，皇上却始终没有反应，他躺在靠窗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仿佛睡着了一般。许久，他才睁开眼，却没有直接看我，不叫我起身，也不答应我，自顾自的讲起来。
“朕小的时候恨过那个女人，她带走了朕的皇阿玛，带走了大清的皇帝。朕不明白，皇阿玛为什么不是从前皇祖母说的聪明英睿，志量非常。为了个女人，他竟抛下了江山，抛下了所有爱他的人。直到皇后走的时候，朕才明白这种痛彻心扉的感受。丫头，你明白朕要说什么么？”直到他叫我，我才反应过来皇上是在和我说话。我脑子里一直想着顺治帝和董鄂妃的故事，并没有仔细听皇上后面的话。
“回皇上，玉瑶愚钝，玉瑶不明白。”
“你不愚钝，你的聪明朕看在眼里。有人说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个个都是痴情种子，原来真是这样。太宗皇帝是这样，世祖皇帝是这样，就连朕的两个儿子也是这样。丫头，朕曾经说过，自从皇后离世，只有你才敢跟朕说真话，朕喜欢你的直性子。但他们两个都是朕的儿子，任何一个受伤害朕都不允许，两兄弟争女人的事，朕绝不会让这宫里再发生！玉瑶，朕是真心喜欢心疼你这丫头，所以朕会把你留在身边，若是有人叫你受委屈，朕决不让他好过。但朕也告诉你，朕的两个儿子，有任何一个受了伤，为了保住他们朕也一定会牺牲你，但朕不想看到那一天！所以丫头，朕提醒你，若你处理不好，朕会替你做决定。你听好了，你舒穆禄*玉瑶若不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儿，就只能是乾清宫一辈子的宫女！”
皇上的话已经很明白，若我伤了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便要我留在宫里终身不嫁。我明白皇上的苦心，为了女人引起兄弟的争斗，是他皇阿玛已经经历过的痛苦，他不愿也不许这样的事再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重演，而我，也终究不是董鄂妃，皇上不会让我得到争斗换来的幸福，哪怕只有短短的四年。
“皇上的话玉瑶谨记。无论是谁，玉瑶都不忍伤害，玉瑶不会做那董鄂妃！”
“好！凭你这句话，朕要定了你这个儿媳妇，丫头你放心，朕定叫你做这一辈里最风光的福晋！”
这是一个帝王的承诺，却是两个极端的结果，要么是极致的幸福，要么是最深的痛苦。
*
我从乾清宫一路走回来，心里却是纳闷的很。皇上说给我送了生辰贺礼，却不肯说是什么，只叫我赶快回来看。不知道皇上给了我什么稀罕宝贝，搞不好是西洋玩意儿，要得了来，我得好好的在四爷面前显摆显摆。
疑惑地走进小院，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坐着，看背影，并不是四爷。他穿着月牙儿色的外袍，套着坎肩，修长的手指握成空拳，挺直的背脊告诉我他很瘦，但应该很健康。我的眼扫过他的肩，他的手，扫到他腰间那个湖水绿的荷包，那个我绣了一个月的荷包。天哪！他竟然是——
“六哥！”我顾不及仪态，飞快的冲向他。
六哥回过头站起身，伸开双臂微笑着迎接我。我重重的撞在六哥怀里。“小七！”我被六哥紧紧抱着，像是要弥补我这些年来失去的亲情。
“六哥！小七好想你！你好么？阿玛好么？额娘好么？二哥，还有四哥五哥你们都好么？还有——
“好，我们都好！青青也好，虎头也好！傻小七！”六哥揉了揉我的头发，又捏了捏我的鼻子，就像当年二哥一样。
我仔细看着六哥，他长高了，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以前随手就能拍拍他的肩膀，现在要举高手才能够得到。他的眼睛也比从前更亮，更炯炯有神。现在的六哥，已是个丰神俊朗的青年，他继承了额娘出色的外貌，又有同阿玛一样与生俱来的正气，风度偏偏，俊美不凡。
在我打量六哥的时候，六哥也眯着眼观察着我。“我们家小七长大了，出落成个美人儿了。”
“六哥你取笑我！”我边说边拉他进屋，“六哥，你给我的书签我收的好好的，小时候做的泥娃娃我也小心的放着，小七每天都想你们，你们有没有常常提起我，你们都念着小七么？”
“小七，阿玛额娘每天都念着你，额娘常常说不知道小七现在多高，身子好不好，阿玛就日日盼着能在宫里见你一面；我和二哥五哥，常到你院儿里坐着，吃你的汤包，想着你以前在院儿里玩闹的样子。还有青青，她每天都给你打扫屋子，说格格要是哪天回了家，好有干干净净的屋子住，虽然…… ……虽然我们格格很懒，呵呵。还有虎头，他说他乡下的娘亲又生了个弟弟，虎头给他起了名字叫铜锤，说是格格以前赐的名儿。”我听着六哥的叙述，眼泪“啪啪”地滴下来。
“还是这么爱哭。”六哥用袖子替我擦了泪，可他越是擦，泪却掉得越多。六哥干脆把袖子放在我眼睛下，由着它一点一点被浸湿。
重逢的喜悦让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我收了泪问道：“六哥，你怎么会进宫？不该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恩，阿玛替我求了皇上，皇上已经准了，我现在就是宫里的侍卫了。”
侍卫！这表示六哥要天天呆在宫里被人指使，还会被人当奴才有意刁难。我知道，六哥的志愿并非如此，他想要有一天征战沙场，为大清保卫江山。可是现在，他的一腔热情就要掩埋在这深宫里。
“六哥，你明明不喜欢宫里的！你要上战场的！你要当大将军的！”我知道六哥作出这样的决定必是为了我，求得阿玛去向皇上请职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尽管这样，我还是做最后的努力。
“小七，皇宫险恶，当年你进宫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当年年岁太小，阿玛也不同意。如今六哥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能够保护你，我只有入了宫才能时时收到你的消息，才能在你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小七很好，宫里的人对我都很好，我不会有危险！六哥，你回去好不好，小七求你了！”
六哥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你这几年的消息都是十四阿哥和九阿哥他们通过二哥传来的，如今二哥已不是八阿哥的伴读，再要得到你的消息就很难。若是我们常常和几位阿哥接触，有心人会说阿玛结党营私，到时阿玛在朝中就会遭到排挤。更何况你现在是太后身边的人，我们要见你一面实比登天还难。所以小七，这是唯一可以保护好你的办法，这么做，不仅我，全家都可以安心。”
“可是六哥——”
六哥打断我，扶助我双肩正言道：“小七，六哥自己做的决定不会后悔！六哥的志愿在这宫里也能实现，皇上答应我，让我在宫里磨练几年，将来会给我上战场的机会。小七，六哥不想再每天为你的安危担心，你和四爷、十四爷的事，六哥也知道些，这次十四爷顶撞了德妃娘娘，她以后想必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宫里头又是尔虞我诈的地方，你性子太直，要受了委屈家里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我在宫里，就能找到机会来看你，你要有什么事，也好替你出出主意。”
我望着六哥，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从小到大，六哥都是这样关心我，爱护我。我做错事，他会替我受罚；我嫌闷，他会带我出去玩，只要我高兴，六哥做什么都可以，这就是我的六哥，我亲爱的六哥。
“六哥！佩岚！”我又抓着六哥不放，刚收起的眼泪又掉下来。“佩岚”是六哥每次替我挡阿玛的责罚的时候我对他特别的尊称，是我们之间特有的表示感激或歉意的称呼。
“你这么叫我，表示我又要倒霉了。”六哥无奈地笑着替我抹去泪水。
“六哥，你的荷包旧了，小七再给你做一个好不好？不过这几年疏于练习，绣得不好不准嫌弃！”我的“威胁”六哥总是很受用。“好！小七绣的，六哥都喜欢！”他突然止了笑，小心地问道：“小七，你和四…… ……”六哥没有说下去，言语间的犹豫显示出他的担心。“六哥，小七喜欢四爷，想跟他在一起。”
“十四阿哥为你做了很多事”，六哥看着我，犹疑着要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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