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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4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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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了.
阵上的交战呈现出胶着状态,定州军在战壕里面,布置了不少的八牛弩和弩炮,对于定州军来说,相对于战士的生命,这些造价不菲的军械更本就不值得可惜.这些东西给予了秦州军极大的杀伤,到入夜时分,双方各自占据了半边阵地,此时秦州军第一营已是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一,士兵都已到了极限,一时无力再战,而李果这边也好不了多少,一千多人的一个翼,还算囫囵的屈指可数,大都身上带着或轻或重的伤.
点了点数,还有战斗力的不到三百人,加上受伤的,也只有四百多人了.仰脸看了看辰光,李果低声道:’弟兄们,扶上受伤的弟兄,摧毁这些军械,我们撤退.’
周祖浩站在石坎阵地上,遥望着不远处的鸦雀岭主寨,石坎只不是对方一个附设阵地,一千多人防守,竟然让自己付出了上千条生命才打下来,而那让人一望便有些头皮发麻的堡垒群,真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打下来.
真是很难想象,定州军占领鸦雀岭不过数月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就将原来破乱的这个军寨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巨木为基,中间填上土石,外面再包上条石,一个个堡垒互相掩护,依据山势,互为犄角,随便选择打那一个,都会招来其它堡塞的掩护,牵一而发动全身,都说定州军野战无敌,但单看他们修筑堡垒,和防御工事的本领,对手打这种防守战也断然不会陌生.
周祖浩决定停下来,攻打鸦雀岭远不是他先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是等另外两支部队上来再说,自己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打下了石坎,接下来,也应当让那些眼高过顶的京师大营士兵们来尝尝鲜了.
“自己总不能将功劳全占了吧?”周祖浩不无恶意地想道.”唐万松”
“末将在”身上血迹斑斑的唐万松应声上前.
“打下石坎,你部表现不错,但伤亡也着实太大,现在你们撤下去先行休整,在修整的同时,要防备对方横刀师所属的翼州骑营突袭,定州骑兵十分难缠,你要小心.”
“多谢将军,我会小心的”唐万松点点头,转身带着部下走下石坎,这一仗,他的第一营的确是伤筋动骨了,直到此时,想起那四格八牛弩射来时的呼啸声,他仍是全身发寒.
周祖浩不发动进攻,鸦雀岭军寨倒也安静如昔,双方士兵互相戒备着,只不过空气却凝滞得很.
一天之后,周祖浩盼望的第二支军队率先到达,正是京师大营欧阳刚强所率的部队.欧阳刚强,将门世家,其兄欧阳健强曾是洛阳御林军骑兵统领,上一次过山风横扫岷州,与李锋将其包围之后,欧阳健强绝望投降,却被过山风给阴死了,算是死得最为憋曲的一位大将,但其死后,洛阳方面却以其英勇战死而对其家族大加褒荣,其弟欧阳刚强本来只是一位营将,却也因为他的死而晋升一级,成为如今统带上万军队的大将.
因为其兄的死望,欧阳刚强对定州军充满了厌憎.
“周将军,你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欧阳刚强毫不客气地对周祖浩道.
周祖浩也不动怒,微笑着看着欧阳刚强,”欧阳将军,你刚刚上来的时候应当看到了,我的第一营死伤过半,才拿下这个阵地,如果不经过修整,我部实是无力再战,所幸欧阳将军到来,正好让我们休整以下,能否请欧阳将军率先进攻,我部暂为后援,如果欧阳将军进攻不利,再换作我部来如何?”
周祖浩这话却说得极为阴险,一时摆事实讲道理,我的部下的确浴血奋战了,而且拿下了一块阵地,现在你们来了,当然该换你们上了,如果你们不行,我们再上,赤luo裸地蔑视着对方的战斗力.
欧阳刚强身边跟着的将领亲兵立时脸上都露出怒意.
欧阳刚强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对方用上了激将法,不过他倒不在意,既然来了,当然是要打得,即便对手不激将,自己也要试试定州军到底是如何一个利害法,为兄报仇,可是自己离京之时发下的宏愿.
欧阳刚强嗬嗬笑了起来,”很好,周将军却请观战,只是事后不要怪我抢了功劳便好”
周祖浩微笑,”不怪,不怪”
第六百九十八章:鸦雀岭血战(3)
第六百九十八章:鸦雀岭血战(3)
鸦雀岭军寨,金鼓轰鸣,杀声震天,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士兵犹如大海浪潮一般向着矗立在山顶的横刀师防守阵地冲去,前部在营垒之前撞击得粉身碎骨,轰然倒下,后面的却再一次的压上去。
空中石弹飞舞,八牛弩特有的啸叫声响彻战场,每一次的响声,都意味着几条甚至十数条的性命的失去,防守者利用固有的地理优势和精良的装备,让进攻者一次次无攻而返,而进攻者推着蒙冲车,抬着云梯,撞木,义无反顾地发动着一次次决死的攻击。
这已是第三天了,周祖浩与欧阳刚强两支部队轮番上阵,但却均无建树,只是在军寨之前留下一具具的尸体,高高的军寨主堡之上,定州军旗仍在高高飘扬。
血战到此时,双方都已杀红了眼睛,原本松软的土地已被踩得铁实,伤者死者流出的鲜血渗进地面,让黄色的土地变成了紫黑色,残臂断肢四处都是,现在已是酷暑,这些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着实让人闻之欲呕。
云梯搭上城墙,一些士兵拼命地拉拽着系在云梯中央的绳索,以免云梯被对手推开,而其它的士兵则立即向上攀爬,这一阶段对所有的士兵来说是最为致命的,因为他们几乎失去了所有的防护能力。
军寨之上,立时便有一些推杆抵上云梯,将云梯向外推去,这是一个角力的过程,不过却是城上的占据优势,在推的过程中,另一些士兵捧起石头,狠狠地砸下去,不是磺中正在攀爬的士兵,就是砸中下面的人。最让人恐怖的则是云梯恰好搭在滚木之下,此时,定州兵只需放下滚木的绳索,钉满利刃的滚木顺着城墙落下,剃头一般地将云梯上的士兵斩倒,最惨的则是有的被利刃扎透,当滚木再一次升起之时,人却还挂在上面,哀嚎惨叫之声几不类人声。面对这样的东西,城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滚木落下的瞬间立时便扑上去,用长长的斩马刀砍断滚木之上的绳索,使其不能再升上去进行第二次攻击。
一名京师大营所属军官终于爬上了城墙,站在城墙之上,手执着长长的斩马刀,第一时间斩断向他刺来的数杆长枪之后,一刀横扫四方,逼开身边的定州军,他虎吼着跳下墙垛,落在寨墙之上,斩马刀挥舞,荡开一个大大的圈子,而在他的身后,立时便有十数名京师大营的士兵跟着爬了上来,围在了这个军官的身边,努力地维持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桥头堡,卫护着身后的云梯,以待更多的人爬上来。
“上去了,上去了”欧阳刚强兴奋的跳了起来,打了三天了,这是第一次攻上了城墙,转身看着身边的周祖浩,“这是某麾下第一猛将牛耿,怎么样,还是我们京师大营的兵更胜一筹吧?”得意之形溢于言表。
双方合作攻打了数日,早前的一些不愉快早已不翼而飞,战场上的并肩战斗是最容易让两个男人迸发友谊,欧阳刚强虽然得意,但语气之中却更多的带着一丝调侃,这三天来,秦州兵的勇猛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周祖浩微微一笑,“京师大营官兵自全国精选而出,单兵作战能力,当然是勇冠三军的。”虽让京师大营的士兵拔了头筹,但口头上却不认输,你单兵能力是强,但集团作战,咱却不输给你。
欧阳刚强哈哈一笑,已经占了上风,倒也不以为甚,不必再在口头上争输赢,两人打了一句嘴巴仗,眼光却死死地盯着那个刚刚突破的点,突破也许容易,但守住却更难,如果守不住,一切都是枉然。
城上被突破的这一点,定州军在城墙之上的阵形突然之间变得极为扁平,两边拼命向中间挤压,而在向前的通道上却防守变得薄弱起来,这一个变阵,使得攻上去的牛耿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步前进,他这一动,围在他身边的,先期爬上来的进攻士兵便也向前攻去,这使得他们离城墙越来越远。
恶战之中的当事者还恍无所觉,但在城下观战的欧阳刚强和周祖浩都是骇然变色,在两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轰然一声,城上形式已是大变,拼命向前挤压的定州横刀师士兵们终于成攻地在牛耿的身后合龙,截断了他的退路,而正从这个点上向上攀爬的进攻者们马上便遭遇到了灭顶之灾。
“撤回来,撤回来”欧阳刚强急得嘶叫起来,被截断了退路的牛耿便如同失去了水的鱼儿,便算他是一条鲨鱼,迟早也得给一片片生撕下来,变成一幅骨架,成为定州兵的战利品。
牛耿三十出头,是一员经验极其丰富的将军,当寨墙之上自己归路被断,身边战友一个个都倒下去之时,他便及时地察觉了变化。
“回去”他大吼道,一个转身,手中斩马刀连劈,转身重新杀向城墙边。
定州士兵却是挡住这位凶猛的杀神,被他一阵狂劈,居然又成功地接近了城墙。
“来时不容易,想走更难”定州兵中忽然响起一声大喝,一个全身盔甲的将军一手执盾,一手执刀,从士兵群中跃出,人在空中,已是一刀劈下。
风声临头之际,牛耿身边的京师大营士兵已全部倒下,剩下了他一个光杆将军,看到凌空下击的对手,手中斩马刀一个急旋,逼开身边的一支支长枪,长刀横架,想要挡住对手的凌空一斩。
嚓的一声轻响,用桐油浸泡过,然后再在外面缠上金属丝的桑木刀杆立时断为两截,手中突然一轻,牛耿不由大惊,对手的战刀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再一次地直劈而下,身体猛地原地生生扭转,同时两手之中的断刀也同时捅向对手,对手这一刀如果不变直劈下来,那便是一个两败之局。
对手冷哼一声,身体侧转,刀势略变,这一刀贴着牛耿的面门削下来,差一点点就让牛耿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鼻子。
躲过一刀断头之厄,牛耿也是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对手战刀之利,力量之大,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根本来不及换手里的兵刃,只能挥舞着两截断刀,与对手战在一起。
对方虎吼连连,刀如雨点一般连绵不断地劈下,每一刀的力道都让牛耿心生寒意,此时他那里还敢随意用手中的刀杆去架对方的战刀,要是再被削断一截,那手中的兵器就差不多成了匕首了。
两人翻翻滚滚斗在一起,打作一堆,身边围绕着的定州士兵却是不好下手了,两人换位频繁,身形极快,一枪扎下去,说不定就会扎在自家将军身上,只能围在身边,不停地为自己人加油鼓气。
牛耿交手片刻,便知不好,对手武功极高,不在自己之下,打得再久,自己也无法取胜,问题是这里是敌人的地盘,敌人败了无所谓,自己一个失手,只怕便会变身为筛子,浑身都是洞洞了。一边打着,一边在心里紧急盘算着如何脱身。现在这个局面虽然让自己极其窘迫,但也在无形之中解开了自己遭到围攻的局面。
主堡之上,关兴龙陪着李清正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这场龙虎斗,“主公,这一招会让对手上当么?”
李清没有正面回答他,却笑道:“京师大营果然是藏龙卧虎啊,这员敌将武功很不错啊,如果在公平环境之中较量,铁豹只怕不是对手。”
关兴龙笑道:“京师大营精选全国精兵强将,自然是猛将如云,可我定州也不差啊,不说王启年将军,过山风大将,便是我关某,如果提刀上阵,眼前这员敌将,十招之内,定将其斩于当前。”
李清大笑,“不错不错,我倒是忘了,我身边的可是横刀立马,唯我关大将军啊”看了一眼城墙之上的恶斗,“那小子打注意要跑了。”
“铁豹装傻也装得不错,这那里是想要对方的命啊,这简直便是护送对手下关啊”关兴龙失笑道。
“跑了好,跑了好!”李清撑在墙垛之上,道:“兴龙,这几天,我们表现出来的力量让对手总是感到就差了那么一线,那么接下来,就得让对手感到绝望了。”
“这是当然”关兴龙道:“接下来,我们将会让对手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横行天下的定州军。”
城墙之上,铁豹与关兴龙翻翻滚滚地斗到了城墙边上,牛耿背贴着城墙,心中暗喜,只差最后一点,自己便可脱身而去了。
“吃我铁豹一刀”铁豹似乎在这种场景之下,还是对手抵抗了如此之久,感到大失面子,狂吼声中,两手握刀,擞头劈下,眼前空门大开,牛耿不由大喜,一手上撩,另一手握着的半截刀杆猛力前插,杆尾装着的利刃可也不是玩儿的,真要扎中了,就算穿不透盔甲,但剧痛可是避免不了的。
铁豹闷喝一声,收刀,后退,这霎那之间的机会,正是牛耿等了好久的机会,手中的斩马刀急旋,逼开四周的乱枪,人已是翻上了城墙,大笑道:“铁豹,我们来日再战。”一个倒翻,整个人便向城墙之上坠去,城墙之上的士兵都是一惊,涌向城墙,探头向下看去。
向下急坠的牛耿再跌落十数米之后,手中的斩马刀猛力劈向城墙,刀锋嵌进城墙,巨大的力量使刀刃迸发出一阵火花,一路向下划去,火星四溅之中,牛耿急坠的身形开始变缓,等到离地面数米之时,牛耿松开握刀的手,此时,他握刀的右手之上,已全是鲜血,一落地,四周的士兵立时一涌而上,举起盾牌,向后急退而去。
“好小子,真是不错啊”城墙之上的铁豹看到对手如此干净利落的退去,也是点头大赞,心中却是有些遗憾,不能将此等勇将斩于城上,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而城下的秦州军与京师大营士兵,看到牛耿犹如神兵天降一般从城上逃了出来,不由都是大声喝彩。
一片喝彩声中,这一次的进攻却又时铩羽而归了。
“你说什么?”周祖浩,欧阳刚强两人都霍地站了起来,直楞楞地看着军医正在为其包扎手上伤势的牛耿,“与你相斗的定州将军自称铁豹?”
牛耿点点头,“不错,他自称铁豹,武功很不错,而且他那刀,啧啧,真是锋利之极,一刀下来,便将我的刀杆一刀两断,要不是我反应快,今天就回不来了。”
周祖浩与欧阳刚强没有理会牛耿,互相看了一眼,“怎么可能是铁豹?”
“为什么不可能是他?”包好了手站起为的牛耿大为不解地看着两位将军。
欧阳刚强看着他,沉声道:“铁豹是定州李清的贴身侍卫,他便是李清的影子,他如果在这里,那李清?”
周祖浩脸色激动,强自压抑住,“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到底李清在与不在,还要看接下来定州军的反应。”
欧阳刚强握着拳头,紧张地有些手发抖,李清如果真在这里,那可就大发了。
“李清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周祖浩沉思片刻,“很有可能是李清刚好来这里视察,我们发起攻击很突然,而有贲宽所部又没有如同原计划一般赶到这里与我们会合,而是斜插到了小艾河,切断了对方的归路,使李清无法退回去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在秦州的过山风一定会炸窝,短时间之内,必然会尽起大军,前来救援,所以,我们只要发现秦州过山风的军事动向,便能判断李清是不是在这里?”欧阳刚强兴奋地道。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打下鸦雀岭军寨,便能知道李清到底是不是在这里了?”周祖浩道。
“打,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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