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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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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开始行动”
田家叔侄此时已时强弩之末,几番交战之下,两人的战刀早就被射死,此时两人被逼入了一个死胡同,靠在墙壁之上,田新宇惨然道:“叔叔,都是我连累了你”
田丰苦笑,“你我叔侄,同命相依,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一番我们死在一起,倒是要苦了我们在洛阳的家人了。”
一想到洛阳的家人,两人都是面色惨白,两人身殒,家人来可避免地要受到牵连。“但愿国公爷看在我为他效力一辈子的份上,不要太为难他们。”
胡同外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和号令声,显然对方已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正在调集兵马过来了,田新宇提起长矛,“叔叔,杀出去。”
田丰摇摇头,“算了,宇儿,我们无路可走了,这些人也都是往日袍泽,杀之何益,束手就缚吧”
田新宇呆了半晌,当的一声扔了手中长矛,双手捂脸,大哭起来。
胡同外面,带队的军官却是当初田丰在成丰时的一员手下裨将,此时,田丰被堵在胡同之中,他的心情却着实极为复杂,等手下布置好,他走到胡同前,大声道:“田将军,你们已无路可走了,还是束手就缚吧,同是军中袍泽,何苦自相残杀?”
田丰站了起来,正想回话,胡同之中,一扇极不引人注意的小门忽地打开,“田丰将军么,快点进来”小门内涌出几人,不由分说,拥着两人便进了小门上,咣当一声,侧门关闭。
那员裨将喊了数声,胡同之内始终没有声息,叹息了一声,裨将大声下令,“攻击”士兵们发一声喊,平端着长矛,大步向胡同内推进。
就在此时,秦州城内,无数处地方忽地同时起火,大火一发便以无可遏止之势四处漫延。秦州城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州府,萧远山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如果说先前他绝不相信田丰会背叛,但此时,秦州城内忽然四处火起,就由不得他不信了,这分明是早有预谋,田丰定有同党在城内放火,想助二人乱中出城。
“传我命令,叛贼田丰,丧心病狂,不拘生死,将其捉拿归案。”
胡同之同,裨将茫然四顾,胡同之中空空如也,那里有田丰二人的踪迹,而此时秦州城内四处火起,更让他茫然失措,“将军,这里发现了一个小门”有士兵快步上来禀报,此时,萧远山最新的命令也传了过来。
“砸门,冲进去”裨将大声下令。
门被砸开,里面是一间早已废弃的院落,长过膝盖的荒草遍布院内,房屋破败,断亘残木四处可见,但就是不见一丝一毫人的踪迹,“搜,他们肯定在这里面”裨将声音颤抖,田丰莫名消失在自己面前,此时,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处境,自己就在田丰麾下,要是大将军疑心自己有意放走田丰二人,那自己可就惨了。
却说田丰叔侄二人被拥进小门,穿过一片破败的院落,来到一口井边。
“你们是什么人?”田丰大声质问,他可不愿意不明不白地被对方救走。
来人蒙着面孔,笑道:“田将军,你管我们是什么人呢,现在你身临绝境,只消知道我们是救你的人就可以了。”
田丰咬着牙,道:“你们是那胡泽全的手下吧,处心积虑陷我与此地,还想我受你们的恩情,想也别想,我宁愿死在萧大将军刀下”
对面的蒙面人冷哼一声,“胡泽全算什么东西,田将军,不用多想了,你看看眼下秦州城中,已是乱成一团,为了救你,我们可是下了大本钱的,实话告诉你,萧大将军此时的命令已由先前的活捉变成了死活不论,你不要在对他抱什么幻想了,还是快走吧”
看着秦州城中冲天的火光,田丰神色惨然,知道这一下自己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笑道:“田将军,这时候问这个有什么意思,到了地头,你自然知道我们是谁了,再拖延下去,可谁都走不了啦,难道你想让你田家绝后么?”
这最后一句一下子击中了田丰的软胁,哀叹一声,田丰不再说话,径自来到井边,抓住绳索,溜了下去,井壁之间,却早被挖出了一条暗道,黑黝黝地也不知通向何方。
那蒙面人眼见田家叔侄和自己的同伙都下到了井下,轻笑几声,将绳索丢到井中,抬手抱起井边一块块早就准备好的石块,丢下井中,然后将井边一堆杂九乱八的东西统统掩上去,将这口废井遮得严严实实,做完这一切,已听到了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士兵的呼喝声,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竖起了一根中指,脚猛力一踏,人已是如轻烟一般的掠起,径自上了屋顶,几个起落之间,已是消失在夜色之中。
当夜,萧远山遍索秦州城,但田丰叔侄便真象长了翅膀一般,在秦州城中消的无影无踪。直将萧远山气得暴跳如雷,传令锁城,一定要将田丰叔侄二人扣拿归案。
在秦州城中草木皆兵,四处搜寻的时候,在一处豪宅地下的密室之中,田丰叔侄二人正安然无恙地居住于此。
虽然身处地下,但这处密室却丝毫没有鳖气的感觉,设计极为精妙,而且一点也不显得逼促,看着这处密室,田丰不由悚然而惊,显然这样一个地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准备妥当的,定然是早有预谋,到底是谁救出了自己呢?肯定不是胡泽全的人,这一点从对方对他的轻蔑就可以看出来了。
田丰百思不得其解。
密室门从外面打开,田新宇一跃而起,拿起了手边的长矛,警觉地看着来人,让二人大出意外的,从门外走进来的却是一个女子,而在女子的身后,跟着两个雄壮的大汉,其中一人看身形,便是那日蒙面救他们出来的汉子。
“田将军,此处简陋,慢待两位了,不过此时秦州城中正在大索两位,萧大将军可是开出了不菲的价码,死活不论,所以也只能委屈两位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了,等这阵风头过去,再安排两位出城。”
田丰站了起来,抱拳道:“多谢姑娘相助,但田丰不愿白白受人恩情,还请姑娘告知来历,否则田丰情愿走出密室,引颈待戮。”
钟静微微一笑,“田将军,你却放心吧,我们对你没有丝毫恶意,只是见不得像将军这样的忠义之人蒙受不白之冤,才干冒奇险救将军出来,至于将军以后脱险之后,是愿意与我们一起做事,还是想隐于世外,一切都有将军自决,我等绝不相迫,将军但请放心好了。”
田丰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无论是谁,做事总是有他的目的性,这世间,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对方当然也不会花费了偌大的力气,最后却一无所获。“还是请姑娘相告来历,否则田丰如何能安心?”
钟静点点头,道:“我们是定州统计调查司下属。”
第三百七十七章:露馅儿
‘定州,统计调查司,李清?”田丰震惊地看着钟静.
钟静微笑点头,坦承道,“不错,我们定州统计调查司在秦州一直设有分部,这一次田丰将军的事情我们也是全盘了解的,看到田丰将军受此无妄之灾,我们心里很是不平,所以仗义出手,救助将军。”
田丰冷笑,“仗义出手?如果没有你们推波助澜,眼下秦州城恐怕还不会这么乱吧?”
韩人杰踏前一步,不满地道:“田将军,你知道我们冒了多大的危险才救出你来,你不感激倒也罢了,反而这样跟我们说话,这是什么道理?”
钟静摆摆手制止了韩人杰,道:“田将军,难道你还存着回洛阳去找萧浩然国公讨公道的想法吗?如果在田小将军没有杀萧天赐之前,还有可能,现在你们回洛阳,只能是自投罗网,哪怕你与萧国公有数十年的交情,但疏不间亲,你们杀得可是他精心培养了多年的孙子!”
田丰颓然坐倒,喃喃地道:“不去如何,我们家眷亲属都在洛阳,经此变故,肯定得受牵连,我等回去,还可以换他们无事,但我们若不回去,他们岂有幸礼?”
钟静见田丰意志已被击垮,微笑着坐到他的对面,道:“田将军此言差矣,你们回到洛阳,他们才会真的毫无幸理了,如果你们不回去,反而为他们挣得一线生机。”
“此话怎讲?”如同溺水的抓到一根稻草,田丰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你忘记了我家大帅么?”钟静微笑道。
“李大帅?”田丰喃喃地道,在潜意识中,他一直是视李清为敌人的。
“不错,田将军,说句实话,你当前当真是无路可走,投奔南军,你肯定是不愿意的,追根究底,你落到今日田地,始作俑者便是南军在秦州的统帅胡泽会,当然啦,那个志大才疏的萧天赐也在中间起到了莫大的作用,现在你唯一的去咱便是去定州。”
“去投奔定州?”
钟静微笑道:“不错,田将军,我家大帅与萧国公结盟,你去定州,不会与萧国公为敌,更不用与他们兵戈相对,想必这是你想要的,二则有了李大帅的庇护,萧国公就算恨你入骨,也是无奈你何,更不会对你家人如何,过得一段时间,李大帅向萧国公讨要你的家人,以两家现在的关系,萧国公断然不会为了你的家人而与李大帅有什么不愉快,如此一来,你们一家当可在定州团聚,何乐而不为呢?”
田丰苦笑道:“可如此一来,我与萧家可算是恩断义绝了。”
钟静哈哈一笑,“田将军,当田小将军一刀斩杀萧天赐的时候,你们便已恩断义绝了,说起来,你为萧家征战一生,也不欠他们什么了,定州李大帅求贤若渴,对于田将军的到来肯定是倒履相迎,欢喜不尽的。”
田丰落寞地道:“丧家之犬,但求在定州有一席容身之地可也,不敢当一个贤字!如果李大帅能赏田某几某薄田,让田某能躬耕度日,就感激不尽了!”
钟静微笑着道:“这是后话了,不管田将军做何打算,却等到了定州再说吧,以我对大帅的了解,田将军大展鸿图的日子还在以后呢!田将军,却请在这里委屈数日吧,我们正在筹谋让将军你离开秦州的方法。”
“如此多谢了!”田丰站起来行了一礼,“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统计调查司钟静!”
秦州突发大变,当然瞒不过一直在觊觎秦州城的胡泽全,当数日之后,得到确切消息的胡泽全知道秦州城发生的详情之后,不由乐得开怀大笑,“大善,兵不血刃,便断去萧氏一臂,天赐小儿,不负我当初放你一条生路啊!”
一边的艾家新凑趣道:“总管神机妙算啊,那萧天赐果然逼反了田氏叔侄,听闻那小子被田新宇一刀断喉,如此一来,田家叔侄也断无生理,一箭双雕啊!”
胡泽全大笑一阵之后,眉头却又皱了起来,“秦州城这一阵大火好生蹊跷啊,而且田氏叔侄至今没有被萧远山逮到,莫非还有其它势力插手此事?”
艾家新笑道:“管他是谁插手此事,反正总管的目的已经达到,田丰乃萧氏老将,在军中威望甚高,他来这一出,可是极大的损伤了对方的士气,于我们攻略秦州有百利而无一害。想必萧远山也好,萧浩然也好,现在正头疼之极。”
不管萧家如何去头疼此事,想法设法将田氏叔侄叛逃的消极影响降到最低,此时在南方勃州水师营地,水师指挥钟祥却也正在头疼。
在他的面前,摆着数具尸体,这是他的水师巡逻船队在巡逻过程中发现的,尸体已被水泡得面目全非,再加上鱼鸟啄食,早已不成模样,但那身盔甲却让他看着惊心之极。
数具尸体身着统一的盔甲,一看就知道是制式装备,海盗是不可能拥有如此精良的甲具的,而南军三支水师的制式装备他是烂熟于心,也没有这样的甲具,但出于小心,他还是派出信使,知会临州与登州水师,看是否他们在近期更新了装备,而却有船只失事。如果不是,钟祥脑袋一下子又疼了起来,这问题就严重了,这说明有一支为他们所不知的水上力量在黑水洋上活动,而他们对此却一无所知。
“先收敛起来吧!”钟祥吩咐道。走出船舱,登高了望着了无边际的黑水洋,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陆军已开始大举进攻中原腹地,原以为暂时水师无用武之地,但现在看来,情况不是像先前预泽的那般乐观啊!
三天之后,登州水师指挥庞军亲临勃州,看到庞军亲自前来,钟祥倒是吃了一惊,在南方三支水师之中,庞军虽然只负责登州水师,但根据宁王的命令,一旦发生战事,庞军对另外两只水师是有节制之权的,而且以庞军在水师之中的地位,即便没有宁王的命令,钟祥对他也是心悦诚服的。
“老将军,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得报的钟祥下船,走上码头迎接快马奔来的庞军。
“尸体在哪里?”年过六旬,但仍精神矍铄的庞军随手将自己的头盔扔给身后的亲军,迫不及待地问钟祥。
“老将军,船上请!”钟祥将庞军请上他的旗舰,知道庞军脾气的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即命人将那几具尸体搬了过来,天气已热了起来,几具尸体出水数天,虽然经过医师的处理,但仍是恶臭逼人。找开薄木棺材,只看了一眼,庞军的脸色已经变了。
“复州水师!”庞军肯定地道。
复州水师?钟祥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复州水师距离过于遥远,如此长距离的航行,几乎绕行了大半个大楚,怎么会不被人察觉?”
庞军摆摆手,命人将棺材拖了下去,走到船舷前,扶着栏杆,缓缓地道:“对方必然是先深遁入黑水洋深处,只有这样,才能避过我们的耳目,定州李清,终于还是动手了。”
“老将军,我们怎么办?”钟祥问道。如果真是复州水师到了,那一场大的海战将不可避免。
“扩大搜索范围,力图发现对手踪迹,我想,这么大规模的深入黑水洋,对方一定是派有先遣船只探明航道,邓鹏虽然胆大,但也不可能在不明航道的情况下便全师出动冒险,找到他们,歼灭他们。”庞军猛一挥手,“将复州水师伸出的爪子给我先斩断了。”
“是,老将军,我马上将水师的巡逻范围扩大一倍。”钟祥道。
“不,扩大到两百公里之外,我想,对手一定是在这个航程之外,方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到来。不知对手先遣船队规模如何,你的巡逻舰只一定不要单舰行动,一旦发现,不要恋战,立即返航告知大队人马,从今天起,临州,勃州,登州水师进入战时状态,具体情况,我会向宁王禀告的。”
“老将军思虑周全!”钟祥小小地拍了一个马屁。
庞军回过身来,“钟祥,你手里的那些海盗眼线也要充分利用起来,他们对黑水洋的了解可比我们要深很多。”
看着庞军意味深长的双眼,钟祥脸一下子红了,心知自己与一些海盗勾结,走私一些货物的事情是瞒不了这个睿智的老家伙的,当下微垂着头,“我知道了,老将军!”
庞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在几大水师之中都不同程度的存在着,便是在自己亲自控制下的登州水师,还不是一样,只要不影响水师战力,自己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毕竟水兵们薪俸普遍不高,不弄点外财也难以养家糊口,对于复州水师,庞军一直是很注意收集消息的,对于他们的待遇,庞军也只有流口水的份儿,定州李清是陆军出身,但对于水师官兵,可真是舍得投入啊,单看这几个遇难士兵的灰甲,在自己军中,也只有军官才配备得起啊!
对于即将到来的这场大战,庞军虽然不惧,但也知道这是一场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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