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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妻不可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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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的草药被他摘巴成了药沫子,朝后头瞅一眼,爷爷又去写他的药理去了。阿缇干脆扔了手上的活计,一溜烟儿地进了乐心与风纪远的屋子。屋子里还有股淡淡的益母草汤水味儿,混着她身上的甜香味,阿缇反手合上了门。脑袋一热就进来了,进来了反倒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就乖乖地缩在被子底下,那隆起的轮廓让人怜爱。
  帷帐没有放下来,阿缇一眼就可以看见她。沾着药沫子的手紧张的藏在身后,他慢慢走过去。
  在湖边发现她的时候,那时的她被湖水泡的狼狈不堪,嘴唇都泛着死气儿的白。他记得自己瞥了她一眼,觉得长得还可以。可是等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那一刻,一双波光流转的美眸瞬间让他心跳失常,她迷迷糊糊不清楚今昔为何的模样他至今还刻在脑海中。缓过来活气儿的她很美,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儿。她比他长几个月,爷爷说要喊她姐姐,可是他不愿意,每次听到那个季元亲亲热热地喊她名字的时候他心里就堵得慌。
  凭什么要叫姐姐?他任性地喊她阿心,谁也管不着。甚至想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疼爱,现在却不满足于把她当妹妹了。可她却当他是救命恩人、是弟弟,就不能是别的。他感觉有些生气,可是生气地又毫无道理。
  她睡着,大概是身上的痛意缓和了,脸上不再汗津津的了。慢慢的有了些红润,长长的睫毛垂着,留下一排小扇子似的阴影。以前她昏迷的时候凄凄白白的睡着像个没有了生气的木偶,却原来她安安静静地睡着是这个模样,像个不小心掉落人间的仙子,美好的让人不忍心叫醒。
  阿缇的手小心翼翼地抬到半空,与她的脸还隔着一点距离。他想摸摸看,那红润的脸颊是不是跟看上去的一样嫩滑。刚要触碰,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动了动,抽回到被子中。阿缇心虚,被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抽回来,脸上涨的通红。等了一会儿,确保她是还睡着的,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毕竟年少心性,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就越来劲。见她睡着,胆子大了起来,重新伸出手在她脸上虚虚地模棱了一把。阿缇咬着下唇抿嘴笑了出来,终于碰到她了。
  一个人傻笑了一会儿,探索的*更盛。他小心翼翼的,不敢吵醒她。两只不算健壮的手臂撑在床面上,侧身睡着的乐心被他以俯身的姿态圈在身下。他激动地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是前所未有的兴奋,这些都是她带给他的。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阿缇看着她的脸,这张脸美得恰到好处,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不点自朱的唇,透着健康的润色,阿缇的身子一点点下压,他想亲近她,他告诉自己只一次就满足了……
  微微上挑的嘴角那么美好,阿缇就要贴近时却被人揪住后领甩了出去!
  本就做坏事心虚的阿缇大惊失色,少年猛地跌坐在地上,惊惧地抬头。对上的是风纪远一双冒火的眼睛。多少年练就的不动声色,多少年练就的情绪不轻易外露,今天被这个小子的一个轻易的举动全部打破!
  他从新楼子那边回来,一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混账的画面!怒火从两肋一下子蹿了上来,要不是有其他的顾及,对他出手就不单单是把他甩在地上那么简单了。风纪远轻易不发火,真要动起真格的连李锐那么大大咧咧的性子都打怵。
  阿缇难堪地坐在地上,仰头对上风纪远俯视的目光。见他铁青着脸,眼睛里因为怒气迸出了冰渣子。阿缇在他强大气场的压迫下,羞耻、难堪、以及恐惧杂乱的心态涌上心头。在风纪远无形的压迫下,他连动都不敢动。
  等到阿缇几乎要落荒而逃时,才听见他开口,一字一字敲打在阿缇的心上:“今天的事,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念在你曾经有恩于我夫妻的情分上,今儿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她还揣着歪心思,别怪我不念恩情!滚!”
  阿缇一骨碌地爬起来,房门被慌乱地甩上,发出不小的声音。乐心被惊得哆嗦了一下,醒了。肚子上还枕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迷迷糊糊地见风纪远面色不好地站在屋子里。
  “你回来了。”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虚弱。
  风纪远这会儿心头烦乱,压制着性子坐下来,蹙眉问,“不舒服?怎么今天这么早就睡下了?”自从能下地了她很少上午睡觉,一般只是被他安排着午睡一下。
  她躲在被窝里不肯动,闭了闭眼,好像不太舒服,轻嗯了一声,“身上不大舒服,难过。”
  听她这么说,再看看她不爱说话的样子,风纪远收起刚刚的脾气,大掌抚弄着她的脸轻声问:“怎么回事儿?是腿上还是其他地方?”
  安乐心红了脸,他们两人在一起这些时日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老半天她才吞吐清楚,“……是我的小日子到了。”
  “小日子?”风纪远有点懵,不懂,“那是什么日子?”
  真是个大老粗!安乐心鼓了鼓腮,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就,就是女人的月事!”说得这么直白,总该明白了吧。风纪远蹙蹙眉,眉峰一挑,咳嗽了一声,“…那怎么这么虚弱?”
  “不知道,这次疼的厉害,要人命似的。”她抱了抱还在肚子上的汤婆子,小声抱怨道。总归是他回来了,女孩子总是会忍不住对亲近的人撒撒娇,乐心也不例外,看着他的眼神儿巴巴的,有点像呜咽的小动物,让风纪远马上就心软了。他往里坐坐,将她人连着被子囫囵个抱在腿上。
  “这事儿也会疼?我倒是头回听说。总这么疼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能看大夫吗?”这女人家的事情,风将军是真的两眼一抹黑,想想又是私密的事,也不知能不能叫大夫看。
  乐心肚子还是抽抽着疼,她将风纪远的手拿进被子里让他试试那个热乎乎的汤婆子,“用这个捂着就可以缓解的,刚刚郝大夫给我熬了点草药。这会儿好多了。”
  风纪远觉得都喝上药了,那就是身子欠了什么。想想不放心,还是去问问的好。显然他已经把刚刚阿缇的混账事暂且放到一边去了。可阿缇却因此对他心生记恨了。
  “你等等,我去问问郝大夫。”说着就要把她放下来。
  “嗳,别。”她拉住他,不想把这事儿让大家挂在嘴上说来说去,疼也就疼了,又不是不能忍。听说有的姑娘次次都疼,“不碍事的,你陪陪我就好了。大概是那时候在江里寒了身子,我注意保暖就是了。”
  风纪远将信将疑,“真没事?可别整出毛病来,以后吃苦的可是你。”他看她蔫蔫的模样,想了想说,“那等会儿我再去。”想着还没吃午饭,“这段时间饮食上有什么忌讳吗?”
  她也不是很懂,以前的经历都不记得,哪里还知道这些细枝末节,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忌讳吧。”
  两人正说着话,郝大夫敲门进来了。
  
  ☆、第63章 天外来客
  
  郝大夫说她是宫寒,大约是叫冷水冰着了,寒气入体,少不了在这些事儿上要遭罪。宫寒可不是小事,调理不好以后孩子都难养。郝大夫是个医者,说话并不避讳。
  乐心听说可能以后养不了孩子吓得脸色都白了几分,与皱眉的风纪远对视一眼。风纪远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着急,“郝大夫,您刚刚说可能,意思就是说可以调理好是吗?”
  郝大夫捋着胡须点点头,缓缓开口,“正是这个意思。季夫人不必惊慌,宫寒之症需调理,老夫开个方子按时吃药,注意不要多食阴寒之物,下个月再看看成效。”
  她不懂,听郝大夫这么说算是有点安慰。不过精神头儿始终上不来。等郝大夫出去了,风纪远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身上,安慰她:“没孩子也不要紧,我们一直过两人世界也不错。再说,大夫不是说了调理调理吗?意思就是这症状没有那么难缠,放宽心,嗯?”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难受。是他考虑不周,先前只道是带着她走,却没承想他们虽然活着却糟践了她的身子。
  她捂着肚子,被他的体温包围着,不说话。她都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福分能够跟他成亲,孩子……真是个遥远的美梦。
  风纪远只当是她伤心了,揽着她轻晃,“离我们可以成亲还有两年多时间呢,这段时间什么病养不好?你说是不是?”精锐的眸子闪了闪,那里面的盘算想必不知道改了几改。外面的事烂摊子一堆,比不得她的健康来得重要。他甚至想,就这么隐姓埋名的在这里过上一辈子,也就那么着了,横竖他们两人都在一起,也没什么遗憾了。何必带着她出去再受命运的摆布呢?
  阿缇这小子,经过今天这事儿应该能收敛收敛,楼子得赶紧建,等有了自己的窝,才算安心一些。这么一会儿工夫,风纪远想了很多。
  年华似水,轻轻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一晃几个月过去,偏安一方福地,让人感觉似乎那些令自己痛苦的人和痛苦的事都已经淡淡地远离了他们的生活。静好的日子从指间毫不留恋的溜走,想抓住一点它的影子却总是徒劳的。
  半山腰上的竹楼子早已经建好住人了,每天伴着村子里的炊烟袅袅乐心就会找点手头上的小活儿坐在楼子前的竹凳上一边做活儿一边像个寻常人家的妇人似的等丈夫回家。
  刚刚搬进新家的那天,她看了单独留出来做厨房的那间,两眼眨的巴巴地无辜。风纪远一问之下,忍俊不禁,他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这未婚妻像个不动声色的活宝。问她怎么表情这么奇怪,她却皱着鼻子告诉他:“我觉得我不会是个好媳妇。”
  “怎么说?”
  安乐心指了指那锅碗瓢盆的家把什,恼到,“不会做饭怎么办?”
  风纪远一怔,他没想过让她动手做饭啊。养在王府里的郡主还做过公主,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啊,风纪远装作很烦恼的样子想笑又不能笑,半蹙着眉,极力忍着嘴角的笑意,“那怎么办?做媳妇的不会做饭会被夫家嫌弃的。”
  她仰着头看他,一脸认真,没拼明白他话里的打趣儿,“你会吧?我跟你学不行吗?我不想让你嫌弃。”
  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继而哈哈大笑。认识他这么久,可真是少见他哈哈大笑的模样,俊冷的眉眼敞开了,到处都透着光亮,好看的紧。她拿眼睛打量着他,突然脑子通透了,就拿手打他。风纪远说她是泼妇,两个人嬉闹累了,坐在家门口看夕阳渐老。
  得了空闲,风纪远在自家门前辟了一小块园子,种点适宜节令的菜儿。学堂里的教书、教拳依旧,闲暇时拨弄拨弄自家的园地,下湖叉几条肥鱼,或者上山打几次野味,这日子就这么日出而作日落息的过起来了。风纪远在军营里打滚多年,行军作战有很多艰苦的时候都是自己料理吃食,算不上精细,但总比抓着米就十指不分家的乐心强多了。两个臭皮匠,挤在一间厨房里鸡飞狗跳的也能做出一顿不错的晚餐。
  碰上夜里下雨,是乐心最喜欢的时候。摆一盏西窗烛,在颤颤巍巍的灯光底下,靠着身后宽厚而温暖的胸膛,听着窗外淅淅唰唰丰沛的雨声,这样的时光格外旖旎。只盼着夜再长一点,因为有对方的存在,谁都不忍辜负了这美好的时光去贪睡。
  今夜又是雨夜,豆大的灯火影影绰绰。风纪远得空给她做了张贵妃榻,这会儿她就在贵妃榻上靠着那人,竹窗半开,借着屋内烛光能够看清楚一点外面的风雨世界。
  “月湖的水大概又要涨了。”她轻巧地说了一句。
  是啊,最近雨水多了起来,时近五月,外面的世界大概已经开始接待夏天的降临了。他们来这里也已经小半年了,这半年的生活是风纪远有生以来最快意的日子。有山有水,守着她,难怪世外高人都隐居高山流水处,此种闲云野鹤的滋润哪是朝堂上勾心斗角得来的功名利禄能比拟的?
  他搓了搓她的肩,有点凉,探手取过矮几上叠着的袍子搭在她身上,“有些凉,还是把窗子关了好。”说着便要去关窗子,乐心哪里肯依?好容易盼来下雨的夜晚,关了窗子多没趣儿。“不,别关。咱们就看着外面的雨说说话。我身子早就好了,这几次都没怎么痛了,你别总是大惊小怪。”
  风纪远真是好笑,担心她身子呢,倒被她说成大惊小怪了,无奈地紧了紧拥着她的两只胳膊,“成吧,左右惯得你没边儿了。想说什么?”
  确实这半年以来是被他惯得没边儿了,她偷着笑笑,手指头揪着他的袖角,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件事,“能文能武还能进厨房的风将军这些年就没遇见个对你存了心思的女孩儿?”
  风纪远闷笑几声,她伏在他的胸膛上都感受到了震动,“我常年扎在男人堆里,哪里来的机会去认识女孩儿?就连你还亏得先父有先见之明,早早地替我定下了。”
  她哼一声,知道他说话不会撒谎骗人,但闲来无事,找找茬儿也是种有趣味儿的事儿,这是月牙村的凤紫告诉她的,她抬了眉眼儿,里面有种揶揄的笑,“听说军营里男人多了,总有些改了口味的……”还没说完,屁股上就换来风纪远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从哪里听来的混话,再乱说,以后不叫你跟那个凤紫走那么近了。”
  他也不是真生气,乐心讨好地笑笑,“我错了,咱们将军最喜欢姑娘了。”见他顺了眉心,便眉开眼笑了。心想着凤紫的话不好使,差点把人惹不乐意了。
  听她说起军营,风纪远心头上的事又绕了上来。
  屋前那一片菜畦昂着头迎风冒雨,山腰往下黑压压的的树头一片片,在风雨中飘摇,沙沙的雨声盖过了一切。风纪远的视线远远地不只落在了何处,这里的风雨尚可以让人花前月下,外面的却不知何时变了风向,吹得是腥风刮的是血雨……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抱回床上的,夜里不知怎么睡的不安生,脑子里恍恍惚惚的出现很多画面,似乎她对里面的男女很熟悉。她努力地想看清他们的脸,可是等她走近了,他们的影像就像雾一样散了。任她在迷雾中追寻、迷失,也不会有人应她。仿佛要窒息似的,乐心突地从梦中惊醒,异常快速的心跳,让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呆呆地望着床顶,良久昏沉的脑袋才有了些清明。
  她抹掉额上的汗,不过是个梦而已。风纪远已经起了,身边的床位空着,身上的被子被细心地掖了被角。想到梦中那一个男子消失的背影,有些像他。摸了摸已经没有温度的空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既庆幸他在身边,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怕他像梦里的那人一样消失。
  “醒了就起来洗洗吧,我做了早饭,快过来吃点。”风纪远端着两碗粥进来,见她醒了招呼她赶紧起床。
  乐心趴在床上瞧着他洗手作羹汤的模样,觉得大材小用了,“真是罪过了,让堂堂风大将军替小女子做羹汤真是太大材小用了。”
  这段时间形影不离的相处,风纪远早就清楚了,此女子时不时爱发一次傻,对于她的“夸奖”风纪远表示受用了,但也以礼回之,“让郡主为在下浆洗衣裳,在下也是受宠若惊了。”
  两人相视而笑,你做饭我洗衣,这是分工合作。
  下了一夜的雨,上下山的石阶上长满了青苔,滑溜溜的,他临出门时乐心嘱咐他走路小心点。看着他下山的背影,不知怎的今天总是移不开眼,好像看不够似的,隐隐的想起了夜里做的那个梦。越看越觉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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