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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小神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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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远方适巧有一枚龙炮升空,璀璨的火花在夜空中绽放,那骤亮的光辉映照在水面上,恰巧照亮了落水者,单单就那么一瞬间,他瞧见了一双干净无杂质的明透眼眸,不知怎的,心弦一动,还来不及厘清自己这异样的心思从何而来,身体已经不假思索地上前出手了。
  不管是什么理由,总之,他救了人是事实。
  公孙凛原本只是单纯地想救人,但在救起人的那一刹那,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貌似男子的落水者竟然是个女子!
  原本他以为对方是个少年,所以拎扯对方的衣领想将他提起,不料却因此而扯开他的襟口,那微露在外的细致锁骨与如凝脂般的肌肤让他一愣,这一个闪神使他松了手,已经救起的人差点又沈了回去,他一惊,改用单手抱住对方的腰身,将她拖离河面。
  一抱到那柔软的身子,又看了一眼她纤细、没有喉结的颈项,公孙凛更加确定自己方才并非错看,这个“少年”果真是名女子。
  当公孙凛将人救起放在甲板上后,公孙敏和公孙咏立刻趋前关心。
  一看到公孙咏好奇的眼光,公孙凛忽地觉得不妥,由于对方的衣物皆已湿透到贴着身躯,再加上方才被他拉扯后微敞的衣襟,这模样……不适合让公孙咏瞧见。
  他也说不上来这感觉,很莫名的,他就是想护着她。
  因此,公孙凛俐落地脱下外袍,赶在公孙咏靠近之前披到她身上。
  “大哥,没事吧?”公孙敏狐疑地看着自家大哥奇怪的举动。
  “是啊!没事吧?是哪家的笨小子落水了啊?”公孙咏靠近,伸手想要拉起坐在甲板上、气喘吁吁的少年。
  没想到公孙凛竟然凌空拦截,拍掉公孙咏的手,然后扶起浑身湿答答的女子,转头对公孙敏交代道:“敏儿,你带她进船舱里,这儿有风,别让她湿着身体在这儿吹风。”
  此言一出,公孙凛立即惊觉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公孙敏正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公孙咏也愕然,开口问道:“大哥,这怎么对?怎么能让敏儿和一名男子共处一室?”
  “这……”是啊,他情急之下说错话了,而且还错得相当离谱!方才一心只想着要替这名落水的女子遮掩极可能外泄的春光,却在未经思索下脱口说出了这么不合情理的话。
  在外人眼里,这名落水者是个男子,要是让敏儿带她入船舱,不就等于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但是,船上除了敏儿是女子以外,随行的护卫、公孙咏、以及他自己都是男人啊!让任何一人带她入船舱似乎也不太妥。
  公孙凛沉默地思索着,是否该让自家兄妹知道对方女扮男装的身分?说了,便不用顾忌男女之别,也可以让敏儿来照顾她,但是,依公孙咏那种好奇莽撞的个性,一定会追着对方问东问西,也许对方隐瞒真实身分就是有她的困难处,不方便让公孙咏探问,而且……不知怎么,他竟然不想让公孙咏与这名女子有太过频繁的接触。
  当公孙凛还在评量着是否该点明对方身分的时候,公孙咏已经快一步有了动作。
  “来!我带他进去。”公孙咏很豪迈地欲拉走落水者。
  “不行!”
  公孙凛阻止,不再犹豫,抢先一步扶着女子进入船舱,留下公孙咏与公孙敏面面相觑。
          
  一入船舱内,公孙凛便后悔了。他与她单独处于一个密闭空间内,举目所见皆是她——她因落水而惨白的脸、她微敞的衣襟、纤细的锁骨、以及紧贴着她身躯的湿黏衣物……
  公孙凛感到喉头干涩,他突然觉得这船舱变得拥挤了起来。
  撇开眼,他旋过身背对着她,在船舱的座位底下拉出一个木箱,打开后,从里头掏出一件男人衣物。
  这艘船是他私人所有,有时他会乘船南北奔波,为了方便让他在船上过夜,府里的家仆总会在船舱里备些干净的衣物。
  公孙凛将衣服放在她身旁,哑声交代着。“先换上乾衣裳吧,省得着凉了。”
  语毕,他大步跨出了船舱,并扯下遮蔽舱门用的竹帘,背对着舱门,站在船舱旁的甲板上等候着。
  船舱内,楚非明明冷得牙齿直打颤,但是心里头却觉得暖暖的。
  她细细思量着这其中的原因,发现好像是因为那位救了她的恩公。虽然她对恩公的背景为人完全不熟悉,但是却隐约感觉得到他方才亟欲保护她的态度,他的眼神深幽内敛但是却很温和,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一股尔雅非凡的贵气。
  说来很奇妙,她糊里糊涂地落了水,糊里糊涂地上了陌生人的船,现在更是糊里糊涂地在这儿更衣了起来。不过,在这陌生男子的旁边,她却觉得很放心。
  楚非拿起了那套衣物,摊开一看,发现与恩公身上所穿着的款式一样,猜测这应该是他的衣物。她脱去身上的湿衣服,换上恩公宽大的衣裳。
  第一次穿着其他男人的衣物,一股陌生的感觉笼罩着楚非的身躯,那衣料贴蹭着她的肌肤,让她有一种错觉,好像她正被这衣物的主人给环抱住似的。
  楚非被这吊诡的想法给怔住,她自嘲地摇了摇头,赶紧伸手擦干了湿漉漉的头发,并且重新束起,走出船舱。
  船舱外,夜风徐徐,公孙凛虽然放眼望着河道,但耳朵却不自主地听着船舱里头的动静。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召来公孙敏,要她去准备杯热姜茶来。
  公孙敏走后,过了半晌,他听见掀开竹帘的声音,回头,瞧见一张清秀的脸庞,脸颊两旁有几簇微湿的发黏贴着,再往下看去,自己过大的衣裳垂挂在她身上,袖子、衣摆都拖拖拉拉的,像是随时会绊倒她似的。
  “多谢公平的救命之恩。”楚非掀开过长的袖子,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道谢。
  不合身的衣物配上一脸认真道谢的表情,她这模样让公孙凛轻扯唇角笑了,觉得她看起来像是个唱大戏的,有点儿滑稽。
  “请问恩公大名?在下改日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公孙凛沉默着,在心里评估是否要报出他的名号。他虽然官拜一品,但因为今天是他和家人团聚的中秋夜,所以他搭的不是官船,身上也没穿官服,就连随行的护卫也都只着便衣,就是不想要引起不必要的侧目。
  思量了一会儿,公孙凛决定不刻意声张他的身分。
  “我乃京城公孙家的人。”
  “原来是公孙大哥,在下埕州楚非。”
  “楚非?”公孙凛浓眉吃惊地拧起,声音里饱含着惊讶与不解。“楚家医堂的『小医圣』?”
  他是曾听公孙敏说过,埕州有个“小医圣”,专精于替妇道人家调配生男秘方,因为家乡离埕州只相隔了一个县城,而“小医圣”又盛名远播,因此有一些家乡里的妇人会专门前往埕州求诊,因而怀上男胎。他又听说,这个“小医圣”不但医术高明,而且俊逸绝伦,犹如潘安再世,可是,现下在他面前的——
  那么纤细的身子、一只手臂就能勾起的重量、柔软似水的触感,公孙凛百分之百肯定此人绝对是个女子,但是她却自称是楚家“小医圣”?
  “咦?恩公听说过我?”楚非有点意外她的名号这么响亮,居然连京城那边的人都知道。
  公孙凛深邃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你到底是谁?”他疑惑地问,很难把“小医圣”和眼前的女子联想在一起。
  “恩公,我说过了,在下楚非,城里头的楚家医堂是我祖父所创立的,我们楚家乃以悬壶济世为业。”
  “你当真是乡民口中的『小医圣』?”
  如果她真是楚家的“小医圣”,那么是埕州的乡民皆有眼无珠,认不出她其实是个女人吗?除去那身男装不说,她哪儿俊逸绝伦?哪儿潘安再世?桃腮杏眼,如出水芙蓉般的一个粉黛佳人,哪里像个男人了?
  等等!藉由月光仔细一看,公孙凛眼尖地发现楚非白皙粉嫩的颊面上有几处污黑的痕迹。
  原来是这样。他懂了,想必楚非是在她细致的柳眉上涂抹暗色的炭粉,好让她看起来更像男子些。
  为什么呢?她为何要扮成男装行医?
  “千真万确,若是恩公不信的话,他日倘若恩公有了什么病痛,在下必当竭尽所能地为恩公效劳。”
  闻言,公孙凛哑然失笑,扬起了眉。“你这是在咒我了?这就是你报答救命之恩的方法?”
  “不、不、不!”察觉自己失言,楚非赶紧一脸歉意。“恩公贵人贵体,当然是无病无痛,我只是……假设而已。”
  瞧着她紧张的模样,公孙凛觉得有趣,薄唇轻轻地勾起,噙着一抹微乎其微的轻笑。
  “不过,听说你专攻妇道人家的疾病,倘若我真有病痛,该让你治吗?”他可是男儿身,拿那些治疗妇女的伎俩来医治他似乎有些不妥。
  听出他话里的不信任,楚非有点儿不服气,遂控制不住地出言反驳。“恩公此言差矣,在下不止专攻妇女疾病,还相当擅长一些羞于对人开口的隐疾!”
  公孙凛这下真是啼笑皆非了,她是在暗示他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要是知道她现在是跟什么人在顶嘴,恐怕要腿软了。
  罢了!既然心血来潮救了她,也就懒得跟她计较。
  公孙凛嘴角含着笑,摇了摇头。这女人讲话真是不修饰,不像一般的女子那样温婉守规矩,但是奇了,跟她说话他居然有种很轻松自在的感觉。
  他突然庆幸方才没有据实说出自己的身分,他猜想楚非若是知道他是谁,应该无法这么自然不矫情地与他对话。
  这时,公孙敏端了茶杯走过来,她瞧见自家大哥居然又笑又摇头的,心里纳闷着,大哥的心情似乎很好?
  “大哥,热姜茶备好了。”公孙敏将杯子交到大哥手上。
  “楚公子,来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闻言,公孙敏更讶异了,目光不由得多看了楚非一眼。
  原来这姜茶是特意为那位落水的公子准备的啊,她还以为是大哥自己要喝的哩!公孙敏抿着唇思量着,怪了,大哥怎么会对外人这般体贴热络?
  “敏儿,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知道了!”公孙敏灵动的双眼转了转,她的身子退开,但眼眸却偷偷打量着楚非,评估着他到底是哪儿特别了,怎么能让大哥如此注意?
  而楚非也同样讶然于恩公的细心,她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捧在手里,暖呼呼的,不但温暖了她的手,也温暖了她的心。
  以往都是承接女子对她的关心,有男子这样关照她还真是第一次。
  公孙敏离开后,楚非喝着热姜茶,站在公孙凛的身边,两人倚着船栏,一起看向河道。以往除了看诊把脉以外,她不曾与男子如此靠近过,但她现在不只站在他的身边,还穿着他的衣裳,喝着他特意准备的热姜茶,楚非恍惚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偷偷打量着恩公,他的身材俊伟挺拔,但是却不会给人压迫感,说起话来温温雅雅,姿态沉稳自若,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此时,一枚烟火升空,进放出灿烂的火光。
  楚非沉迷地看着夜空中的火花,以往的中秋夜她要不是待在家里陪老人家,就是像今晚一样独自游河,从来没有一次是有人陪着她一起看着龙炮升空,于是,她忍不住有感而发。“今年的烟火似乎特别美丽。”
  话说出口的同时,一阵酸楚的孤单感觉急速地掠过心头,楚非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到了,她怔忡,赫然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有觉得寂寞的一天。
  女扮男装的特殊身分使她不可能有闺中密友,更不方便结交称兄道弟的朋友,所以除了家人之外,她向来独来独往。她以为,只要能守着医堂、守着家人便已足够,但今晚她却失常地感受到寂寞的滋味。
  “是很美……”公孙凛沉吟着,但是眼睛看的不是天空中的烟火,而是楚非若有所思的脸。
  她对着天空发愣,猛一瞧像是很单纯地为了烟火而感动,但是眼眸中隐约流动的孤寂却泄漏了她的情绪,相对的也撼动了公孙凛。
  她在想什么呢?怎么会出现那样的眼神?还有,她是为了什么而女扮男装呢?这个女子让他很好奇,但是他却顾忌着她或许有难言之隐,于是暂时压下了满腹的疑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看烟火。
  一会儿过后,公孙凛问道:“想不想更靠近一点看?”
  “嗯!”楚非点头。
  公孙凛取过楚非手里的茶杯,放到一旁的甲板上,接着他一手隔着衣袖拍住楚非的手腕,一提气,带着她一起跃上船舱的舱顶上。
  “这儿够高,可以将烟火的美尽收眼底。”
  楚非答不上话,她所有的心思都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走了。
  因为位置够高,所以可以居高临下地观赏河道上错落的画舫,而且,烟火放射出来的光芒也近得像是伸手便可攫取似的。
  真的好美,楚非从来不知道可以这样欣赏烟火,四周的景物美得不像是真的。
  “美得不像是真的。”她喟叹着,说出心中的想法。
  楚非其实知道,今晚的烟火之所以特别美,并不完全是因为居于高处,而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她一起赏美景。
  公孙凛看着楚非,又看向被烟火映照得璀璨的夜空,突然觉得有些错愕。自己居然会带着一个甫认识的女子……呃……女扮男装的女子,在船舱顶上欣赏烟火?他何时这么有闲情逸致了?
  想了想,他认为是楚非眼底那纯净无瑕的光彩让他冲动,变得不像自己了。
  楚非看着每一枚烟火升空、绽放,而公孙凛则是看着她的眼眸,那双眸子里也像有烟火似的,一灿一灿的,映出烟火的美,他不用抬头也知道烟火美得有多醉人。
  公孙凛趁她只顾着看美景时,身子跃下,走到船夫身旁,交代船夫顺着烟火绽放的方向驶去,然后才又回船舱上头,安静地坐下,嘴角噙笑,听着楚非形容烟火有多美。
  而船身的另一头,公孙咏和公孙敏正在下着棋。
  “怪了,船怎么往回驶?这个方向我们刚刚就经过了啊,我去跟船夫说。”急性子的公孙咏很快地去了又返,他搔搔头,纳闷地道:“船夫说是大哥交代要这么驶船的,真奇怪,我还是亲自去问一问大哥好了。”
  “喔?大哥说的?”公孙敏扬了扬柳眉,疑惑地看向在船舱顶上的两个人。她也同样好奇大哥的异常,但是她不多话,只是静静地看,因为她明白,要是大哥不想说,他们怎么问也没用。
  “二哥。”公孙敏拉着公孙咏坐下,劝着他。“我看你还是专心下棋吧!”
  当晚,楚非度过了有生以来最令她难忘的中秋夜,而公孙凛也度过了一个轻松佣懒的夜晚,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如此放松了。
  当烟火结束后,公孙凛问了楚非的住所,要船夫将船靠岸,陪着她上岸,坚持护着她回去。
  一路上,楚非的步伐极慢,现在她的身分是男人,两个男人这样相偕夜行似乎很自然,但是……如果恩公知道她其实是女儿身的话,还能这么神色自若吗?
  脑子乱纷纷的,楚非有点搞不懂这其中的奥妙,她只知道,这美好的一晚可不可以不要太早结束?还有,她和恩公以后还可不可以再见到面?
  公孙凛倒也好性子,不催赶她,反而配合她的步伐,慢条斯理地走,一点儿都不介意陪她一起浪费时间。他觉得她很特别,不只是女扮男装的身分特别,还有那小小的身子里彷佛蕴藏着许多秘密也很特别,再加上方才在船上,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寂寥眼神更是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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