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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日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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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妙静跟着杜无悔走的时候，沐香就觉得特别的高兴，妙静姐姐心仪杜无悔，是大家都知道的，走的时候大家都暗自寻思，妙静姐姐遂了愿，杜官人对姐姐又尽心，以为从此必定会幸福美满，结果今日里来了一见，却是这般光景，沐香免不了一阵生气。
“姐姐，谁欺负你了”
沐香快步走到妙静身边，拉着妙静的手，很生气的问。
妙静叹气，沐香虽然不是她亲生妹妹，但自六岁进了牡丹棚，一颦一笑都出自她的手，虽不比骨肉至亲，也是手心的肉，但对如此亲近之人，妙静还是觉得既委屈又不甘。
“姐姐是不是那杜无悔欺负你了我去寻他去”沐香说着就要出门，却被妙静一把拉了回来。
“杜公子，本来寻我，就是来矾楼卖唱的。”妙静抓着木箱的胳膊，眼睛却瞧着地上，她离开牡丹棚那一日，多少姐妹来送她，尽管不都是真心的道贺，但毕竟是人尽皆知。
“什么”沐香皱紧眉头：“姐姐不是对杜无悔有心？他不是也知道的么？”
妙静不再说话，她能说些什么？这白晨的确是有些本事，一开始得知她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也没有尝过小唱，甚至连大鼓都不会，本想接着第一天上台的胆怯好好地嘲弄她一番，结果那场表演结束，就算是她也不由得为之一振，何况是利益为上的杜无悔了。
“姐姐”沐香略微有些恼，为什么一向要强的人，会突然变成这样？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完全没了以往的自信满满。
“难道是因为那个白狐？”沐香侧了侧脑袋。
最近东京最大的消息，莫过于矾楼的白狐了，据说看过的人都不禁咋舌，人人都说那是狐精变得，没看过的生了好奇之心想去看个究竟，看过的念念不忘，还想再去一探究竟，想来妙静姐姐进矾楼的消息还没穿几天，就被这个消息给掩盖了。
一提到白晨，妙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是她却没有说话，既没点头，也没否认。
沐香心里确信明了：“姐我替你出头什么狐精，我沐香才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种东西”
“的确是没有。”妙静拉着沐香坐下，这种机密，杜无悔曾经交代过不能说，但不知道为何，妙静却突然很想告诉沐香。
“这是假的，是白晨办的。”
“白晨？她是谁？”沐香赶紧问。
妙静觉得自己说溜了嘴，赶紧捂上嘴巴，可是沐香一直瞧着她，她只好撇过脸，转移了话题。
“你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我？我来看看姐姐，没想到……”沐香握紧双手：“不过姐姐莫怕，妹妹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沐香别胡闹，姐姐的确是技不如人……”
“胡闹的是她，明明先进矾楼的人是姐姐没错”
妙静不再言语，心里头却兀自高兴，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先进矾楼的，的确是她妙静，而不是白晨
沐香又气势汹汹的说了好多，踩在妙静的安抚下静下心来，姐妹俩促膝长谈了好久，妙静又教了她写唱词，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告了别。
沐香出了矾楼，旁边慢慢走出一个青衣少年，十八九岁的摸样，黑发俊脸，看起来干净利落，而如墨一样的眸子在看到沐香的身影之后，不自觉地弯出一坛水来。
“沐香……”
“你跟着我干嘛？”未等男子说完，沐香就气势汹汹的吼了过去。
少年被呛了火药，低头踌躇了一下，还是抬起了头笑着看了过去。
“我送你回去吧，你的爱慕者太多，我怕……”
“不用你管”
沐香扭头就走，也不管少年一脸的尴尬。
少年叹了口气，但还是乖乖的跟在沐香身后，只是不敢靠近，远远的保持着距离。
沐香走了一会，可能是感觉到少年的跟踪，她气哼哼的掐着腰扭头盯着背后的人：“杨康你不要太过份我知道我是牡丹棚的世俗女子，但我告诉你，我是个卖小唱的，现在是，将来是，以后永永远远都是等我老了走不动了，我就带徒弟教别人，我自己能靠自己”沐香越说越气，最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指着杨康的鼻子就骂：“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最后一句，是帮着妙静骂的，可惜，杨康却不知道缘由，只是愣愣的站着，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沐香看这人像木头一样愣在院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气闹闹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的收住了脚步，又慢慢的绕到杨康的身边。
沐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杨康，杨康微微红了脸，略微害羞的挪了挪身子，沐香却一把抓住杨康问道：“你爹可不是京官？”
杨康一愣：“是，可不过是个小小的神捕司统领而已……”
“神捕司统领？”沐香微微眨眼，神捕司统领看着听厉害，其实放在满是一品大员的东京的确不上道，但好在聊胜于无，教训教训这个叫白晨的狐媚子也不是不可以。
第九十四章（总有瓜葛）
（总有瓜葛）
“你帮我教训教训白晨”沐香低头对着杨康一阵耳语，杨康听得唯唯诺诺，最后面露难色：“矾楼是杜三公子把持，杜家家大业大，在东京关系盘根错节，实在是……”
“哼明的不行你不会来暗的啊这种手段你们官场的人不是最拿手的么？”沐香不屑的瞟了一眼杨康，瞧得杨康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不愿意？”沐香也不悦起来。
“既然是沐香妹妹说的，杨康自当满足，只是这件事，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做。”
“随你”沐香甩手就要走，想了想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塞进杨康的手里。
“这个……”沐香脸微微一红：“这是我贴身带的，送给你好了。”
杨康当下欢喜，想要伸手抓住沐香的手，却被沐香躲了开来，杨康捏了捏香囊，最终还是收敛了内心的欢喜。
“做成了来寻我，我在牡丹棚等你。”沐香看他愣愣的站着，心里的悸动也慢慢的停了下来，换上平日里的神情，转身走了。
杨康瞧着沐香转身而去的身姿，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慢慢的转身离开。
查户口什么的对于神捕司统领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杨康借口帮父亲办事，差了白晨的户口，并寻到了白晨的宅子，城东一座原属于杜家的产业——林跃府。
杨康负手立在街角，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大宅，不愧曾经是杜家的产业，一个小小的偏远都能占如此大一块地皮，细木垂柳，隐越过高高的院墙伸出点点樱红柳绿隐，让人不免暇思大院内旖旎的风光。
而大院外面，却矮矮的围了一层绿，椭圆的肥叶，细长带刺的枝条，或红或白的花朵缀满绿色的幕布，修饰着青绿的砖墙。
王婶子一早就瞧见了院墙外盯着大宅看的男子，由于离得挺远，王婶子不好招呼，只能偶尔抬起眼睛看两眼，而后继续忙自己的活计。
王三慢悠悠的走进了王婶子的铺子，笑呵呵的冲王婶子打招呼：“婶子，忙呢？”
王婶子匆忙间抬头一笑：“哎哟，三子，今日里得闲了？”
“嗨，我哪天不是闲着。”王三知道王婶子没工夫打理自己，于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独自逍遥着。
“那人干嘛的啊？”王三显然也瞧见了立在不远处打量着林跃府的男子。
“不知，一早就在哪里了，不知道在瞧什么。难道这家主人要卖宅子？可老身怎么不知道呢？”王婶子继续拖着手里的秀框绣花，这是别人要的货，本来订好的日子提前了，她也只好赶紧给弄完，省的耽搁了生意。
“哦。”王三往条凳上一坐，一边喝着茶一边若有若无的瞧着不远处的男人。
杨康看的差不多了，回头寻了间茶铺，进去要了杯凉茶，一份茶点，打发时间。
茶铺里人并不多，显得极其清淡，人们本来还好好地坐着品茶聊天，不一会有些人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或者结账离开，或者寻个偏僻的角落躲得远远的。
杨康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回头望去，只见门口进来一个壮硕的男子，约莫二十七八，一双三角眼精光闪烁，虽是笑嘻嘻的进得门，却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杨康没有管他，继续喝自己的茶，顺便瞧一眼大宅。
不管他是觉得没什么危险，这人面生，肯定不是京城里的大户，因为比自家高的官阶，父亲早就叮嘱过一二，京城大户，杨康也是无一不晓，这人即面生又没有什么贵气，只不过是个市井小民混混而已。
而进门的夜的确是个混混儿，王三满意的看着店里的客人对自己的畏惧，而后他瞧了一眼男子，依旧正襟危坐，一点也不慌不乱的样子。
王三笑嘻嘻的捡了张条凳，坐到杨康的身边，客客气气的一抱拳：“小的王三。”
杨康微微斜了一眼，却没有说话，自古官场重权势，无权无势，就不会有任何的接触。
王三见这人不搭理他，也不生气，这就说明这人起码有点来头，至少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民。
王三也不急，转头挥挥手，叫了一壶阳羡，叫人换下了桌上杨康点的散茶。
杨康这才正眼瞧着王三，手里的扇子未曾停歇，也不说话。
“方才见官人一直盯着这宅子瞧，小的寻思，莫不是官人看上了这间宅子，想买下来的不少字”王二挑了个头，直接问。
杨康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王三到底是出来混过的，立刻意识到什么，赶紧说：“小的是想说，此间宅子，只住了娘四个，一个妇人，三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五岁，最小的也只有十二岁。”
杨康家里是神捕司，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他收敛了眼里的凶光，闭上眼睛不再搭理这个混混儿。
王三摸摸鼻子，看来这人早就打探过这一家的事情，想来普通的信息也入不了他的眼。
王三小心的瞧了眼四周，凑上身子低声说：“大官人，这家人，跟辽人有关系”
果然，杨康的眼睛瞬间睁开，略带疑惑的瞧着王三。
王三咧开嘴，嘿嘿一笑，却是自顾自的喝茶吃点心，不再说话。
杨康只好摸摸袖子，掏出一锭银子，扔给王三。
王三赶紧接过来，这才笑嘻嘻的说：“说到这个，其实小的也是无意中撞见的。”王三放好银子，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前几日晚上，小的出去喝夜酒，过了午夜时分，因为禁灯令的关系，家家都闭了灯，只剩下几家写了条子的还留着那么一点点隐隐的暗光，小的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黑夜里瞧见几个黑衣人，打从街头一晃而过。小的是个胆大的，好奇心又重，收了声音跟上去，才发现……”
王三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才发现那几个黑衣人原来是辽人”
杨康睨了眼王三问：“没有灯光，又穿着夜行衣，你怎么能分得清是什么人？”
“的确是，可小的跟着他们到了街角，又来了几个人，他们拿出令牌来，上面赫然刻着一个辽字，而且手里的武器，也不是咱们宋人的武器，除了手里的大刀，腰间都别了把弯刀。”
“弯刀？”杨康皱紧眉头，弯刀必定不是中原的武器，但西夏和辽国都有弯刀，仅凭王三这样说，还无法确定到底是哪里的东西。
“对，而后这几个黑衣人就翻墙进了这林跃府，好久之后也未见出来。”
“再然后呢？”杨康继续问。
“再然后……嘿嘿。”王三摸摸后脑勺尴尬一笑：“再后来小的就睡死过去了……”
杨康又摇起扇子，不再说话。
本来是想着来看看究竟，顺便想想如何替沐香妹妹教训教训这白晨，毕竟下三滥的手段，他杨康并不屑于做，可没想到，这一来竟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正想着，林跃府的门吱一声打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慢慢走了出来，扣好门慢慢的走远了。
“那就是白晨。”王三指着那一抹纤细的背影说。
杨康也瞧着那个小小的影子，直到这影子消失不见了，杨康正准备收回视线，却突然瞧见两三个影子，偷偷摸摸的跟在白晨的身后。
杨康想也没想，扔下酒钱就走了出来，果然在白晨身后，偷偷摸摸的跟了两个男子，而周围甚至有几个摊子上的摊主，都露出可疑的目光。
杨康微微一怔，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跟踪这个小姑娘？
难道，她真的如王三所说，跟辽人有关系？
白晨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当然更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潘美的有赵恒的还有萧绰的，而杨康更不知道，他成了第四波追踪者，当然，他不只是追踪白晨，还追踪那些跟踪白晨的人。
这一段时间来，白晨表演的很卖力，但还是觉得累，这种三天一次的表演，别人看来很轻松，白晨却不觉得，你不但要经常换新，还要经常排演，搞得白晨累得要死。
不如学学以前营营销课里的知识，来个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想着白晨眨了眨眼睛，眼光顿时落在小林子身上。
小林子今年也不过十七，长得一脸清秀，个子不高却透着淡淡的俊秀，而且身子也纤细，换了衣服更是分辨不出男女，估计换了装应该会是很适合的人选。
想着白晨走到正拿着鸽子变魔术的小林子面前，瞧着他慢慢的变出鸽子，再变没有，再变出来，这样周而复始的变来变去。
“白……白姑娘。”小林子看到白晨来了，低低的唤了一声。
“你继续，我也就看看。”白晨微微一笑，坐到一边的长登上看着小林子翻来覆去的表演。
“听张哥说，你六岁就跟着你爹出来了？”白晨问着。
“嗯。”小林子垂着脑袋，眼睛却盯着自己手里的动作：“娘的身子不好，一直都是我跟爹出来卖艺为生，给娘买药治病。”
“哦，小林子从小就这么懂事。”
小林子脸微微一红，诺诺的说：“没……没有。”
“你母亲的病好些了么？”
小林子咬了咬嘴唇，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愁苦：“还是……老样子。”
第九十五章（家训）
（家训）
“小林子他爹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要不是小林子一直在外面讨生活，他们娘俩还真的是过不下去”
张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站在小林子的身边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
小林子眼圈微微一红，但还是硬忍住没有留下来，继续熟练他的魔术。
倒是张哥静静的瞧着白晨，眼中疑惑的意味越发的浓郁，为什么这白姑娘，今日里不着急操练，反而来打听人家的家底了。
白晨看出了张哥严重的顾虑，她微微一笑：“其实，我想让小林子学学舞艺和唱歌，过段日子，我想让他演白狐。”
“小林子演白狐？”
“我演白狐？”
两个人明显都很惊讶，对于手艺人来说，这种讨生活的绝密都是不会跟别人提一个字的，更别说什么教给别人了。
“对”白晨笑眯眯的瞧着小林子，话说教会他起码不用三天一次那么累，她只要勾勾手指教导教导，自然就会OK，想来杜无悔也不会因为这个开了她，毕竟威廉姆的地位无可取代，这孩子对金银又不感兴趣，算是自己这边板上钉钉的人物，而这一系列的表演还有新曲子，也就她能弄得出来……虽然全是抄袭别人的，但至少这个世纪的人不知道不是么？
“你想学么小林子？可以挣更多的银子，这样你母亲的病也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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