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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重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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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吉嘴唇翕动,第一次被邀请到离她这么近,光明正大,却是在这种场合。他一点点挪到她身侧,看着她细白的手指头慢慢按着每一个键钮,发出好听的“叮”的声音。她身边的两位副组长——简薇和云朵其实也在密切注视着她的每个动作,就连晏祥都盯着她手里那只缉灵部配的阴阳手机,许乐之和岑曼丽迫切地站起来,董霄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顾维庭的水杯端到一半就定住了,似乎只有裴清浅的团扇打得悠悠,睫毛似闭非闭的慵懒。会议室静的只有手机按键的响动,半天——
  “抱歉,苏吉。”齐姝琴轻轻道,“发件箱和草稿箱都是空的。收件箱里有齐掌门发给你的那条短信。”
  苏吉怔住了,他看着手机,又看看齐姝琴——他那颗灵心里唯一装着的女灵。她在说什么?我的“死刑判决书”吗?
  “不可能!”许乐之激动地低吼,“组长,您一定是看错了,拜托您再看一遍好不好?拜托您再找找。”
  齐姝琴说:“苏吉,你也在看。”
  苏吉,“……”
  “确实没有。我也在看。”云朵表态,简薇也做了同样的表态。
  许乐之冲过来拽起苏吉的衣襟,“你丫肯定没做,你喜欢她,所以你不会出卖她对不对?!”
  “许乐之!”云朵斥责,“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这不是胡说,组长,是我许乐之也不可能是苏吉。”许乐之激烈道,“苏吉他喜欢你!从第一眼见你,他就看上你了。他的灵心里只有你,不要因为他是山里来的,他世面没咱们这些城里的见得多就可以随便欺负他——”
  “没有谁欺负他!你别乱扯。”简薇也起身劝阻。许乐之推开她,依旧对着齐姝琴说,“不可能是苏吉,若真是他的话,我就变成聻!”
  “乐乐!”苏吉断喝,“别老聻不聻的!组长,我发誓,我确实没有删除。我也知道组长你刚才没有删除。但是我的手机不一定都在我手边上放着。有时候我去休息室沏茶,不会带着它。”
  “这几天你一直在和手机较劲,缉大佬都看出来了。”裴清浅嘲讽道,“打水的功夫不带在身边了?给谁机会呢?”
  “你他妈没完了吧?!”许乐之对着裴清浅咆哮。
  裴清浅笑了,“孙子,重复一遍。”
  “你别闹了。”顾维庭开口对裴清浅说,“这不是浑水摸鱼的时候。组长,我也觉得不是苏吉。”
  “栽赃陷害。”许乐之下了结论,“这个奸细可真是他妈的滑头!别他妈让我逮着丫的,我下十八层地狱也得把丫揍成聻!”
  “说起来……”裴清浅又笑眯眯道,“还真有这可能。尤其是对这玩意比较在行的灵,也许趁机做手脚。哎,这些通讯类的东西,曼丽你很上手吧。就连阴阳电波仪器都是你保管的。怪不得你不爱记录呢。”
  “你?!”岑曼丽气得站起来,“组长,您现在就可以查我的手机,我也不过去,就任凭你们随便检查。还有我电脑上的一切聊天软件包括邮箱,我立刻就公布密码,而我就站在这里,大家可以一个个去看,我也不怕谁动手脚,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是灵,没影子。可真会挑俗语。”裴清浅还在笑。
  岑曼丽气得直发抖,毫不迟疑地报出各种密码,并强烈要求齐姝琴当场去查。齐姝琴带着顾维庭、晏祥和云朵亲自去查验。
  “没有任何问题。”齐姝琴平静地说。
  裴清浅哦了声,调子打了个转,透着古怪。岑曼丽冷笑道:“裴清浅,我倒是想说你也有问题呢。你总是不经组长批准,随便往阳间跑,天知道你每次跑出去联系谁了。”
  团扇又撂到桌上,“今天这帮后世孙子都要造我反了。”裴清浅咯咯笑着,“岑曼丽,这回没揪住你小辫子,不代表你那辫子就不存在。就冲你不懂见好就收,非要小人得志的傻德性,我就料定你的尾巴早晚露出来。我现在就把你点了,要你几个月都动不了,我倒要看看齐念佛还会不会出现在组长面前。”说着就要动手,董霄张开双臂去拦,顾维庭也从后头揪住裴清浅,混乱之际,晏祥忽然站起来——
  “别闹了。”他说,“你们要找的灵,是我。”




56

56、第五十五章 大局 。。。 
 
 
  “我守在武器库,你们每次出外勤,都要经我的手来领武器,每次都要登记外勤地点和时间。所以,我虽然不出外勤,但这一类的事却很清楚,并且在电脑里都有存档。”晏祥平静地说,“有一次,我联上阳间的网。因为老了,不太会玩你们年轻灵的新奇东西,除了拿表格文档记录工作事务以外,其余的不太在行。我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网页,乱点乱按,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就把外勤记录档案还有我平时保留的组员资料都给传出去了。传到哪里我也不清楚。但既然今天提起这事情了,我想,恐怕泄密源头是在我这里吧。”
  “这……”寂静中,许乐之首先道,“这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不可能,不可能……”
  “不是晏爷爷!”岑曼丽激烈道,“是谁也不可能是晏爷爷!”
  “对啊,你最清楚是谁哦。”裴清浅冷笑。董霄拽住岑曼丽,不要她再争执,自己道:“组长,晏老爷子的解释根本不通。我相信不是他。”
  “你相信苏吉相信岑曼丽相信晏老爷子,你倒是说说怀疑谁?”裴清浅笑。
  董霄道:“我怀疑简副组长和你,因为你们行踪不定。谁都说不好你们做什么去了。”
  简薇泰然自若,“我没做。”
  裴清浅则笑道:“对,怀疑的对。可我还怀疑你呢,你生前抑郁不得志,总以为自己有那么几分斤两,结果衙门老大就是不提你。你殉职了跑到冥府又进了同性质部门,表现倒是不错,各方面条件也合格了,但你命中无官运,连副手都混不到,一直趴在石榴裙下,当然不爽。组长来了后,你心里别扭,老认为她是借了齐家名头才捞个正职,比不上你,又因为设了两个副手也没轮到你,所以你嫉妒之心油然而生,不平之念霍然而起,于是就——”
  “可以了!”顾维庭打断裴清浅的话,“不会是董大哥。”
  他盯着董霄的眼,用自己的信任平缓董霄的愤怒。
  “也不是晏爷爷。”顾维庭又道。
  云朵急切说:“晏爷爷根本没有理由!”
  “你倒是有理由,组长走了你当组长?”裴清浅讥讽,云朵色变,却没理会她。
  齐姝琴一直静静地站着,周围的吵闹都和她无关了。她看着晏祥,晏祥愧疚地看她,“抱歉,组长。就是因为觉得这是我的失职……我干了十几年,没有过这样重大的失职。我也承担不起,畏惧了,所以想趁着没有被发现,赶快投胎。”
  “您有什么理由去出卖组长?!我们任何一个灵都能找出理由,唯独您都没有!”许乐之大声说。
  “我的确没有理由,我不是有意的啊。”晏祥道,“我实在使不好电脑,不知点了哪些,也不知道开了哪些页面,最后就觉得我似乎是把很多数据都乱传了……”
  “正好传给齐家?正好让齐家人看到?”云朵大声道,“大家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这得是多大几率啊?”
  “理论成立,实际不存在任何可能性。”董霄铿锵有力。
  “您知道是谁对吧?!”许乐之语出惊“人”,“您在庇护那个灵对吧?您——”
  晏祥摇头,“就是我做的。你们这些小毛孩子就不要胡猜了。我希望你们都能保持齐组长来之后的默契和团结。”
  他面向齐姝琴,恳切道,“组长,我已经承认了,也愿意承担责任。我向组长赔礼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个糟老头子的笨拙,给您带来了巨大的风险和麻烦……我会去到陆郎中那里坦白,接受访灵台的一切调查和审判,所有的后果我一力承担。但是,我请求组长,能不能让我在这之前,跟着大家把这个案子破获?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会议室陷入新一轮的安静。岑曼丽掩面抽泣,苏吉低着头,两行泪水潸然而下,许乐之嗓子沙哑,“不……晏爷爷……”
  砰!!!
  一声巨大的撞门声,“首都组的灵都去了哪里?!”
  鬼影魁梧,缉尚书。
  他身后还跟着一脸阴沉的陆郎中。
  “尚书阁下,郎中阁下。”齐姝琴迎出去,缉尚书脸色铁青,“开会?你们在开会?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开会?!打手机关机,打电话不接,发紧急邮件也不收——岑曼丽!你干什么呢?接电话和邮件的活儿是你管吧?!”
  岑曼丽放声大哭。缉尚书眉毛一挑,纳闷地看陆郎中:咿呀?我有那么可怕吗?不过就问她两个问题啊。
  “出什么事?我刚让云副组长去过陆郎中那里。”齐姝琴挡在组员前面,镇定问。
  “我刚刚在缉尚书办公室。”陆郎中道。云朵小声对齐姝琴说:“我是找华北员外郎要的单子。”
  齐姝琴点头,“我们组在开紧急会议,公交灵异案出问题了吧?”
  “陆郎中,你跟他们说!”缉尚书显然气得不轻。
  陆郎中道:“有一辆公交车从新桥站开出后,失踪了两个小时,三十分钟前才现身。本来是自东向西行驶,现身后却出现在反方向车行道上。因为出现地太过突然,导致多车追尾事故,虽无人员伤亡,但造成不小的财产损失,并且严重影响了二环乃至三环的交通,堵塞范围甚至波及四环。”
  “你不是在这个案子的外勤报告上写了‘基本在外’吗?”缉尚书斥责,“怎么最是需要你们立刻到场展开搜救的时候却找不见你们了?现在是下午,是公交灵异案高发的时段,是最需要你们坚守的时候,你们上午开、晚上开、通宵开都没什么,怎么就突然挑了这个时候开会?齐组长,你来了以后做出很大成绩,全缉灵部有目共睹,首都组的面貌焕然一新,破案率提高了,准确性上去了,月报周报交得准时了,文字措辞也都像那么回事了。我还暗自庆幸自己眼光不差,经常通报表扬你,还常常跟本省尚书令阁下那里夸你,怎么还不到一年,你就翘尾巴开始骄傲了?坐在现有成绩上睡大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进则退啊!”
  团扇嗖地飞过来,深深切入缉尚书身旁的桌面。
  “你跟我们这儿嚷什么嚷?”裴清浅面色阴郁地走出来,“跑我们这儿逞什么威风?!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也就这点鬼伎俩!”
  缉尚书怒拍桌案,“裴清浅,你怎么跟老——跟我说话呢?!没大没小!”
  裴清浅冷笑道:“你不怕丢脸就接着吼,你抖落我们的短,我就抖落你的短,我说话是什么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有耳福听好戏了。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本省尚书令那里,引灵部尚书该偷笑了。”
  缉尚书要发作,简薇和云朵都劝他,裴清浅冷漠地看。缉尚书甩手走了,只留下一句话“两个星期,都记住!”
  气氛因为组长被批评而显得很尴尬,陆郎中扫了众灵一眼,对齐姝琴说:“别让我失望。”
  
  黄泉水平平铺开,慢慢流淌。
  顾维庭在齐姝琴身边坐下。
  齐姝琴静静看着区域地图和公交图,面无表情。
  “行了。”顾维庭不忍道,“缉尚书的话,不要理。”
  “不是。”齐姝琴低声着。
  “……晏老爷子的事……”顾维庭苦笑,“齐掌门一定太让你失望了,否则你不会这么激动。”
  齐姝琴抿紧唇。
  “你现在到底想什么?别跟我说案子,骗不过我。”顾维庭道。
  齐姝琴吁了下,“都在想。所以都想不通。不明白该查出来的没出来,不该查出来的反倒有了;不明白怎么就老绕不开以前的阴影,这么脆弱;不明白公交灵异案,找不到蛛丝马迹;不明白……”她声音低了去,“下午怎么就那么冲动。”
  “都不怪你。你已经很克制了。换了别的头头,直接上报,让访灵台的御史们过来贴封条,一个个带到审讯室去查问。”顾维庭说,“你太善良了,还在给对方留面子,找退路,苦的是你自己。”
  “我苦,不怕。但我怕连累很多。”齐姝琴轻声道,“晏爷爷背了黑锅,董霄被踩了痛脚,苏吉……苏吉……”额头抵住膝盖,她就这样低着头,不出声。
  顾维庭搂过她——小心的,见她没有拒绝,才放心地抱进自己怀里,“不是敌人太狡诈,是我们太……”
  “无能。”
  “不,是心软。”顾维庭诚实地说,“琴儿,我很想知道对于一个背叛你的灵,你为何总留余地?”
  齐姝琴靠在他怀里,耳边塞满潮水起落的声音,觉得一切都被黄泉水揉地碎碎,沉了进去,让冰凉的波涛抚过。
  “我有罪。”她喃喃,几不可闻,“多渴望有一个被谅解的机会,有一个能好好赎罪的机会……他们不给,齐家不给,齐掌门不给……”
  鞭子、藤条、板子。
  刑凳、示众、嘲弄。
  因为有罪所以得来的,她祈求被谅解却没有人回应。
  她扒住顾维庭的手腕,泪水落了一地,“他不给我……”
  顾维庭吻在她的额头上,让她的哽咽停了。
  慢慢地,嘴唇往下游移,顾维庭很青涩,却很认真。似乎每一个吻,都代表了最诚挚的心意。他贴住她的唇,脸也贴到一起,去分享她的泪水。
  “傻子。”顾维庭低声道,“我非常赞同你的想法,给对方一个改过的机会。但也得让对方知道错误,我们得确定对方是真心忏悔才行。你不言不语,对方当你软弱可欺。傻琴儿,你想得没错,但这方面,你做的不太得力,反倒助纣为虐。”
  齐姝琴想了想,点头。顾维庭道:“至于该查出来的没查出来,还有苏吉的短信……我怀疑,我们的计划可能泄露了。”
  齐姝琴凝思,“你是说——我和你商量这事的时候……”话音戛然而止,她推开顾维庭起身,“董霄,有事?”
  董霄尴尬地走过来,顾维庭缓缓道:“董大哥是想起什么了吧?”
  “说什么呢?”董霄蹙眉,“裴清浅阴阳怪气,你别学她。那个……我……”他瞅瞅顾维庭又看看齐姝琴,意思是“没打扰二位吧?”
  齐姝琴微微窘迫,但很快冷静,“是和案子有关吧。”
  董霄点头,“因为今天有突发事情,所以我一直没汇报给组长。我寻到一条线索,西桥站馄饨铺的老板和门口停车场保安都说过,有一个女子——目前不清楚姓名,去年上半年开始,常常在下午三点半左右,或步行,或换车,来到新桥站候车。她每次坐的车都不同,但都是开往新桥站的。一般只在那个点钟能见到她。说她相貌清纯可人,打扮也朴素,但总是黑着脸,用他们的原话讲,就是‘跟谁欠了她几百吊钱似的’。而且还和等车的乘客吵过架,原因不过就是挡着人家看车牌,双方口角几句,继而对骂、拉扯。停车场保安说,他之所以印象这么清晰,就是感觉对方是个好姑娘,但总是一脸死气沉沉,而且看着文静静,可吵架的时候却好像疯了一样。似乎有天大的怒气在瞬间就爆发了。”他沉吟,看齐姝琴的面色。
  “继续。”齐姝琴思考着。
  “总之这是个奇怪的女子。老板和保安都这么说。也因此他们注意到这个人。但是在去年的八九月份,他们也记不清是从哪天起,这女孩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董霄说,“而差不多是同一时候,公交灵异案开始发生了。”
  齐姝琴重重点头,“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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