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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重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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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先生,我以人格担保,那扇门确实是从里面锁好的,和头天晚上我们睡前一模一样,就连堵在门前的大椅子都没有变动位置。
  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堵上一把椅子?很简单啊,毕竟是合租,虽然有卢润陪着我,但对方是两男一女,底细不清,还经常早出晚归,甚至深夜出行,神神秘秘的,我和卢润心里早就犯了嘀咕,只不过在这里租一套可心的房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即便对方真的做不好的事情,但只要不伤害我们,能忍也就忍了吧。不过我们心里也有顾忌。凡事都讲究个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我和卢润不仅换了卧室的门锁,而且每次睡觉前都在门前档上一把椅子,就是那把很沉很大的铁艺椅子,四条腿都没有套,如果被挪动而和地板发生摩擦,一定会发出很可怕的声音,就连楼下都能听清呢。什么?我没有!我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抬起那把椅子!你们可以随便找个女的去试试看,那把铁艺椅子又大又沉,提不起也抱不来,就连卢润每次挪动它都免不得要和地面摩擦一下,为此楼下张大妈还跟我们提过意见,你们可以去查证!
  啊?我们开门后看到什么?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满地的鲜血!那三个人就倒在电视机前的茶几旁,身下的血……天……简直就是太可怕了……拜托你们……别让我再说了……
  卢润是谁?你们怎么搞的,到现在还没弄清嘛?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男友,我们准备明年春天就结婚呢。我们大学毕业后约定了留在这里共同奋斗。因为刚刚工作,月薪都还不多,一分钱也要掰成两半花,所以才选择了合租。至于这套房子,它的周边环境好,设施齐全而且交通便利,楼层适中,配套的家具电器也很齐全,最让人满意的是租金低廉,可以说性价比极高,这样的好机会怎能错过。所以即使那三个房客不太令人满意,但我和卢润也就不计较了。
  什么?你们问我卢润去了哪里?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把卢润关到哪里去了?再不放人,我一定会控告你们!你们没见过他?胡说!就是在你们来了后,卢润才不见了!
  什么?那是因为他有嫌疑,他逃跑了?什么?是我帮他逃跑?!我窝藏逃犯也是犯罪?!真是一派胡言!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三个人是卢润杀的?!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知道卢润的下落!这几天我还一直在找他呢!我还怀疑是你们把他秘密拘留严刑审问呐!还我卢润!还我卢润!
  疯子!
  被带出审讯室的刹那,她听见身后几个警察异口同声地评价。
  心口如被重锤擂碎。
  我不是疯子!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没有杀人,我也确实找不到卢润了!但我相信,卢润绝对是清白的!我们都不是凶手!
  
  记忆犹如利剑切割着她,心口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让常芸倒抽着凉气,她流着泪倒在枕头上,深深地感到自己几近濒死。
  怎么会这样?
  我和卢润的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会遇到这样莫名其妙的晦气事!工作丢了,名声损了,让那些无能的饭桶警察当作犯人对待,成了那些小人们背后指点嘲笑的对象,这样的羞辱简直就是……
  也许自己还能忍,只要卢润陪伴着自己,鼓励着自己,那么即使是暴风骤雨,自己也愿意鼓足勇气走过。
  可是……卢润,就连卢润都不见了!
  毁了,全都被毁了!
  绝望的常芸发出猛烈的哀嚎,她抽出枕头狠狠地丢了出去,砸翻花瓶,一声刺耳的清脆,犹如断弦裂开了她的神经,她尖叫着扑跌在床垫上,扬起了头——
  “卢润——!”
  常芸歇斯底里地吼着,“卢润——!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蔼—?!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啊蔼—!!”
  没有任何回应。
  她陡然安静下来,喘息着,坐在床上,瞪大了眼,紧张地侧耳倾听,却连一丝回声都没寻到,分外的孤寂。
  此刻已是深夜,整栋居民楼都安安静静。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常芸的嘶吼,即便有人听见了,也没有谁会在深更半夜敲响这个刚刚死了三个人的公寓的门。
  肺腑间的浊气暂时被吼干净,常芸又冷静下来,她开始接受孤身一人度过漫漫长夜的事实,但却不敢设想明天的境遇,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看到次日的朝阳。
  瘦小的她缩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大热的天,她却裹紧毯子,任自己汗流浃背,泪流满面。从她回来以后,客厅的电话和床头的手机就一次又一次响起——那一定是打探消息的人的来电,身边所有的人肯定都知道自己又被警方带走调查了。他们会怎么想呢?大多数会怀揣看热闹的心情而感到兴奋,少部分关系近的会因连累而感到羞耻与恼怒。当然,也许会有关心她的人,但这种关心也只是买一送一的附加品罢了,那些人真正的目的不过就是从自己身上获得好处。常芸早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卢润,不会有谁是真心的关爱着自己。任何人,包括父母,他们对自己的好全都是带着功利的目的,指望着能从自己身上有所回报。
  只有卢润是不同的,他给予自己的爱就犹如此刻窗外的黑夜般深厚纯粹。
  这是常芸最为坚定的信念。
  可如今,他却神秘的消失了。
  现在的常芸感觉自己已没有了生命,失去卢润的她不算活着,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行尸走肉大概都比自己要好上几分。她呆呆地听着铃声的急促,却不肯动弹分毫,仿佛那都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对面的墙壁上——一只朴素的铁艺钟表,下头垂着一只系了鲜艳红绳的小小玉剑——这都是卢润买来送给自己的。钟表是乔迁新居的礼物,玉剑是情人节巧克力附送的小温情。
  房子出事之前,这枚玉剑一直都是用商场配的银链子系着。因为有一根食指那么长,戴在身上很不方便,收起来又觉得可惜,常芸便调皮地将它拴在了铁艺钟表尖锐伸展的下半部。自从系好后,常芸就多了一个毛勃—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绑着细链子的玉剑随风轻微摇摆。不知为何,玉剑摆动的节奏带给常芸一种痴痴的心安。
  只是一切器物的赐予,都及不上卢润的守候,这是常芸引以为傲的资本,也是常芸生命之所托。有时候她感觉自己就是一条寄生虫,而卢润是宿主。没有了卢润,也就不存在常芸。
  皮肤上一阵凉凉的麻木,是风在拂过。不知何时,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股股水腥味冒了进来,常芸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到暗夜下的窗帘在呼呼翻动。
  自己没关窗子吗?她蹙眉,自从警察解除了对现场的封锁,自己重新回来后,就不肯再打开窗户。上门探望自己的猥琐房主曾建议她“长期开窗通风,对身体有好处”,常芸木讷不语,却从不照办。她何尝不知道房主是想散去室内浓重的血腥气——三具人体内流出的血啊!但失去了卢润的常芸犹如海中飘荡的浮木,再没有牢靠的安全感,只想将所有的通路都给封闭,让自己像蝉蛹一样缩在壳子里,最好不要出世。
  所以常芸觉得,自己应该是关了窗户。
  可现在,窗户分明是敞开的,漆皮斑驳的窗台已经完全湿润,而细密的雨水得寸进尺地随风溜得更远。飘到脸上的雨水有些冷,有点腻。常芸打了个哆嗦,用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水珠,嗅到一股铁锈的味道,混杂了淡淡的甜腥。她心中涌起一阵嫌恶,飞快地跳下床,跑到卫生间洗了脸。捏着毛巾,伴随着雨声,她独自穿过漆黑的客厅,忽然停了下来——一周前,就是在这里,她脚下这双拖鞋踏过的位置,依序躺着三具尸体。警察说,他们是被利刃刺伤要害,失血过多而亡。警察还说,现场没有挣扎迹象,也没有入侵的痕迹。警察怀疑地看着她说,我们判断是熟人作案。
  心口再度一阵绞痛,客厅雪白的纱帘随风扬起,又带来一串水珠。
  常芸痛苦地喘息着。不对啊,窗户明明都关了,怎么客厅的也是开了呢?难道……难道有人进来过?!
  这个想法对一个独居女子而言太过震撼。常芸呆了呆,竟然尖叫起来,她感到脚下踏着地板又一次染满了血迹,湿漉漉、黏糊糊地爬上她的脚踝,冰凉的触感如此逼真,常芸颤抖着低下头,看到几只染血的手抓紧了自己的脚脖子,正在向上摸索着攀爬,滑滑的手指碰触到膝盖骨,带来一阵麻麻的感觉。
  她尖叫着跳上沙发,双脚交替抬起,不敢都放下,似乎这样就可以躲避危险。她抱着头,又发出一连串恐惧的呐喊,墙壁一片刺目雪白,这是楼下晚归车子的车灯擦亮的,对面楼层有个人正在高声谩骂:“哪家娘们抽风呢!大半夜的还有完没完啊?!别他妈喊了!”
  砰!是铁窗带着怒气被重重关闭的声音。
  常芸的呼号被生生吓回去,额头上爬满冷汗,黏住碎发。她大口的呼吸着,定睛看去——地板只是地板,干干净净。
  幻觉?因为孤独和恐惧吗?
  常芸想着,一点点挪回卧室,她又一次裹紧毯子,寻找一种“封闭”的心安。窗外雨声不断,她便宽慰着自己:看,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有人晚归,有人谩骂,雨还是会照常下,一切都没有脱轨……
  至于窗户么?
  也许,也许是那些警察实在太粗暴,不由分说地就带走了自己,所以才忘记关窗吧。想到这里,常芸又是一阵晕眩:至今难以忘记邻居们惊异而警惕的目光,还有连成一片荆棘的窃窃私语。她想,如果不是为了害怕卢润回来看不到自己,那么自己是绝对不会再踏入这栋楼和这个房间了。
  可是……
  这个夜,又回到了原点——卢润,你在哪里?
  窗帘翻动,湿漉漉的窗台反射出一种黑夜特有的凄冷光芒。常芸缩在毯子里,电话和手机早已不响,再多的担忧和焦急也会被时间磨练地沉稳。在这个细雨纷飞的深夜,一切都在沉眠。除了自己,除了碎碎的雨声和表针刻板的走动声。窗帘还在翻动着,呼呼风声,红绳带着那柄玲珑的玉剑一起摇摆。
  常芸盯着它,注视着玉剑每一道猩红的龟裂。她呆呆地陷入一种催眠的状态,眼前只有红绳玉剑的反复摆动,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
  卢润,你送给我的礼物还在,你离开前的嘱咐我都照着做了。
  可你去了哪里?
  墙外,楼梯扶手发出一阵阵嗡鸣,似乎有人上楼了。
  嗡——
  嗡——
  楼梯扶手的响动越来越大,听不到脚步声,只能听见愈发沉重的嗡鸣。那个深夜走上来的人,离常芸这一层已是越来越近。
  常芸痴痴地想:是卢润吗?会是他回来了吗?那么他一定会很高兴,因为自己还在这里等待。
  嗡——
  声音戛然而止,就在常芸所居住的这套房子的门外。
  一串叮咚响,似乎是在找钥匙。
  常芸愣了愣,她掀开毯子,也顾不上穿鞋,迅速跑到玄关,一个急刹车——她扶住墙壁,尖细红指甲扣入墙皮,灰尘扑扑落着,在她蜡黄的手背上蒙了一层惨白。
  一声咳嗽,似乎是为了叫亮那盏不太好使的感应灯。
  常芸的心提了起来。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预感如涨起的水般,慢慢涌上干枯的河床,在水位警戒线的上下,不安浮动。
  又是一声咳嗽,还有叮咚声,大概钥匙很难找。
  常芸不可思议地看着客厅那扇发黄的旧门,浑身颤抖到要散架。
  对面是一户三口之家,作息良好,早早就都睡下;左边是一对新婚夫妇,刚刚出去度蜜月,据说要一个月才会回来;这一层只剩下自己这户:五个人里,三个人已经死去,自己就在房内,那么目前站在外面的是——
  喀嚓——雨声稀疏下,门锁转动声。
  常芸猛地堵住了门,以防它被推开。
  “谁?!是谁?!”
  她颤巍巍地问。
  门锁停止转动,外面静默些许。
  “小芸,别怕,是我。我是卢润,我回来了。”
  




6

6、第五章 掌握主导权 。。。 
 
 
  冥府。
  缉灵部办公楼。
  大陆司首都组的会议室内——
  云朵对玉剑之魂——玉瑱凶杀三人之案的叙述已接近尾声,“——当董霄与许乐之赶到时,裴清浅已拿下玉瑱。玉瑱当面认罪。我们将其和其所守护的玉剑一并带回冥府,经由陆郎中报至缉尚书处。玉瑱被即刻关押后,玉剑也被送交到缉灵部总部技术科进行独立测定,技术科的工作灵们很快便发现,玉瑱所守护的玉剑上含有大量死者的血腥与怨气。由此我们基本上可以判断正是玉瑱所控制的这把玉剑,为这起凶死事件的凶器。而玉瑱的认罪也让一切都没了悬念。所以我认为——”云朵冷下声调,严厉地看着同事们,“恶灵玉瑱的翻供完全出自他对受刑之恐惧,意图借此做无意义的延缓。以上——”抱臂而立,“就是我对此事的看法,不知大家有什么见解,每个灵都谈谈吧。”
  齐姝琴刚要阻止,许乐之已气愤道:“这种恶灵咱又不是没见过,抵死赖账还算好点,更可恨的是意图逃窜回阳间的,这不是给咱们找二次麻烦么!”
  岑曼丽也义愤填膺道:“前几天不是有个首都区的灵要跑么?要下第七层地狱的,真逃回去不成杀人灵也会变成捣乱魂,最后还是咱们的责任。幸好,我听说引灵部首都区的简薇右使——”苏吉拐她一下,下巴朝云朵那边别了别,岑曼丽闭嘴,许乐之却不给面子道:“那也是还没出黄泉就给拦了。引灵部向来是耗子扛枪窝里横,到了阳间就频频出岔子,还总是一副冷艳高贵的模样,哼——”
  裴清浅掩嘴笑他说:“那也不一定啊。我一直觉得简薇那姑娘还是顶不错的。记得当年她是以全冥府第一的培训成绩毕业。培训期间,引灵部和咱们缉灵部,包括三军那边就都抢着要她,最后她选择了引灵部,当时咱缉大佬叹息了好几天呢。要知道引灵部是出差任务最多最重的,简薇那么个水灵姑娘,多看几眼也是养眼,谁知却是成天都难见鬼影,交流的机会少了好多。不像咱们,虽说工作也多,好歹对分秒的要求没引灵部那边严格,和谁出去偷偷逍遥一下也有个准谱。所以说简薇姑娘也就是吃亏在这点上了。”
  云朵冷冷道:“缉、引二部向来事务繁多,无论是谁,既然当初选择了这个部门,必然就是考虑了这些因素。你不必为谁刻意叹息。”
  裴清浅笑道:“不是叹息,是对比之下的感悟。”
  云朵面色一变,晏老爷子扣上茶杯盖,清脆一声,“都是凭实力上来的,清浅是,简薇也是。”裴清浅娇媚说:“云副也是,漏了别的灵也就罢了,但万万不可漏了云副的‘实力’。”
  云朵抬手似要拍桌,晏老爷子重新盖茶盖,“哎——我听说简薇的前任在阳间出任务的时候,曾经和玄黄世家发生过冲突?组长,你知道吗?”他对一直沉默的齐姝琴说。
  自从云朵“先发制灵”的将会议主导权引走后,齐姝琴就苦于找不到插嘴的空档。新官上任,她既不想太过软弱让众灵看扁,也不想在没有摸清组员底细的前提下就贸然发威,引得众灵不满——当然,她也想借着听发言的机会,从中寻些“鬼”际关系的蛛丝马迹,此刻听了晏老爷子的提问,心中微微感谢,平和道:“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听家里一些前辈提起过,好像和引灵部的一次大规模寻找流离孤魂的行动有关。似乎是首都区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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