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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上-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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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玉眨眨眼晴,看着那玩意儿哼哧哼哧爬了起来,又一步两晃朝自己走近,一时间仍保椅着套鞋子的动作,直到对方挪到自己跟前一步处。
“哟!”银霄在遗玉床前立好,昂起脖子短叫了一声。
遗玉缓缓收回提鞋的手,将双脚飞快地缩回到床上,银霄却比她动作更快,身子向前一倒,一颗鸟头刚好搭在床边。
“哟!”它又叫了一声,遗玉小心往床里面缩了缩,低头静静看着它,其实她也不是害怕,只是反射性地回避。
“哟。”银霄见到她的动作,第三次发出了短促的叫声,只是这次遗玉却仿拂听见了那声音中隐舍的一丝――委屈?
她摇摇头,甩去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有些为难地看着趴在她床边一动不动的银霄,这只“伪神雕”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上她哪点了,似乎特别喜欢跟她套近乎。
不过昨晚确实多亏了它自己才能得救,神志不清时候听见的那阵阵啸声,仿佛救命的福音一般。想到这里,遗玉眼神柔软了几分,再看着银霄那血红的眼晴珠子和赤念的大喙也不觉得可怖了。
一鸟一人就这么对望了半天,改为靠坐在床上的遗玉渐渐觉得困意涌上,不知不觉便闭上了眼晴,没过多久呼吸就平缓起来。
见她睡着,银霄又在床边趴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响起隐约的动静才把身子直了起来,扭着身子朝门口晃去。
第一零四章 心境渐变
遗玉再次醒来后,见到床头不见了银霄的身影,变喊了平彤和平卉进来问话。得知是阿生来将它带走后,有些惊讶,她还记得那个笑的很开朗的青年人,只是已经几年没曾见过了。
在魏王府住了两日,停了汤药后,遗玉一早便被卢智接走,回到学宿馆的坤院。陈曲提前得了知会,早就把屋子例外都打扫了一遍,被褥也都重新晒过。
遗玉岁现在已无大碍,单遵循王太医的嘱咐,还是要修养上两天为好,这会儿躺在床上也没有困意,本想起开去练字,可陈曲却拦了,说是卢智特地吩咐了这两天不让她做这些个,于是只能叫陈曲去拿了本书来,靠在床头翻看。
说到书,还是要提起上个月她已经看完的那本《嵇闫志传》上册,入学后没多久,卢智不知道是在哪里给她寻得了那下册,又另找了很多颇有趣味的杂书给她。
国子监是有一座很大的书阁的,只是向来只允许太学和四门两院学生入内,遗玉很是羡慕,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偷偷溜进去看看。
将近中午时候,卢智也不知是怎么说通守门的仆妇,竟是进了院子里面,给遗玉带了午饭和几样小点心,他们一起吃过饭后,又聊了一会儿他才离开。
卢智走后,遗玉换了衣裳,挪到客厅中北窗下,让陈曲研磨,自己则铺开纸来时练字,几日没曾练手,下笔却不见生疏,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写越是投入。
在魏王府同卢智的谈话,想是会被人转告给魏王,他们想兄妹打了许多哑谜,也不怕对方听出什么。
对这位恩公,遗玉心里的感觉很是复杂,一开始是感激,在自己替他挡了一刀,对方又说出了两不相欠的话,她便渐渐把那份感激之情去了,一人一次,的确是互不相欠。
遗玉在心底是不想同这人过多牵扯的,可是前几日又稀里糊涂地被他救了一次,再度欠起债来。她脑子清醒的很,不会因为被那人接二连三地救助便昏了头,那般清冷的人,对她的态度的确不同,可他到底是堂堂四皇子,是有夺嫡能力的魏王。
在魏王府她询问过卢智,得知在她失踪后他并没有去求助魏王,反倒是对方自己找上来的。若是在靠山村那次救助时绝对的意外,那这次对方深夜营救,便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到底那人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她半点也没有头绪,卢智大概是猜到了一些,单他既然没有告诉自己,那必定是还不确定,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三番两次的遇险已经让她想通了一些事情,有时候逃避和退缩,反而会让自己更加身处险境。
活在这个世上,除非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有哪个人能不受半点气的,饶是骄纵蛮横的高阳,在李泰面前照样讨不了好。
可是这毕竟是个有法律约束的社会,特权再大,也是因人而异,当日高阳宴会上,公主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胡乱给她定罪,可是反观现在,她不主动挑头,城阳公主和那楚晓丝再看不顺眼她,也只能背地里“教训”。
现在书学院的两派人她已经全得罪了,再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如此,她就像一只钱袋子,躲躲藏藏反而容易被人揪住机会摸了去。
卢智不做魏王府上之人,却如了文学馆,这是为什么,自然是想借李泰的势,虽不是长久之计,可到底他借此在国子监里站稳了脚。魏王现下对她态度不明,目的不清,只是他们兄妹已然不能退缩,既然躲不开算计,那便只有互相利用。
遗玉停笔,看着纸上已然清秀挺圆润的字体,却比起以往多了三分英气,顿时她双目一亮,若说她的颖体还有什么缺点,那便是过显得娇弱了,如今她心境已然变化,再写出来的字,确实有了这般突破。她将笔放置在笔架上,小心将这张字吹干收起,让陈曲沏茶摆了点心,看着窗外的一片绿林,自进国子监起便萦绕在心头的一丝迷茫,不知何时已经全数散尽。
……
敲门声响起,遗玉侧头看去,就见陈曲把屋门打开,门外立着一个穿牙白色常服的身影。
“小昭?进来坐。”她听卢智说那日被李泰救走带到魏王府后,杨晓昭却被人送回了坤院。
“你身体好些了吗?”杨晓昭坐下后,便张口问道,那日两人虽同样被关,状态都不怎么好,可她只是饿晕的,休息一日便已大好了。
遗玉笑着点了点头,“已经好了,明日我便去上课。”
那天被关在小屋里,两人虽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却不如白日这会儿看的真切,现下照面之后,各自都暗自赞叹了一声。
她们相互询问了几句,开始有些拘谨的杨小昭才逐渐放开,“小玉,你真厉害,竟然认识魏王殿下。”
遗玉眼神一跳,“算不得认识,只是我大哥在文学院做文士。”
“这个我知道,你大哥是太学院的卢智,学评从来都顶好的。”杨小昭点点头,而后带了几分羡慕,“卢公子一定很受殿下重视,他竟然还亲自来救你,你都不知道,这两日里学离都传遍了,说魏王殿下夜闯国子监救了两个女学生,好多然都羡慕得紧。”
遗玉脸色一僵,出声问道:“传遍了?”
杨小昭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并没有注意到遗玉有些难看的脸色,继续道:“是啊,你这几日没在所以不知,祭酒知道咱们两个被关的事情狠狠处罚了那楚小姐还有我姐姐,我大娘因为知道是魏王将咱们救出来的,所以这几日都没敢给我脸色看。”
她脸上带了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半点没有那日在小屋时候的怯弱,遗玉志顾着想事,一时并没有发现她这种变化。
“你是说,祭酒出发了他们?”
“嗯,好像是卢公子寻了证据告到祭酒那里,然后她们就被斥回家中思过,要足一个月才能再回学里来呢!”
遗玉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几日倒是没有询问过那些人的下场,卢智自然也没主动告诉她,她这大哥向来冷静,这会儿竟是做出这种同时扯了城阳公主和长孙娴脸面的事情。
那日在魏王府她是说过让他放开手去做,但也没想到他会使这种险棋,万幸那祭酒是个明理之人。
看着她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杨小昭语带担心问道:“小玉,你怎么了,是身体还不舒服吗?”
遗玉摇摇头,脸上带了苦笑,“这么说,学里德人都知道是魏王救了咱们两个。”
魏王来上这么一出,加上卢智的举动,能不让人知道才算有鬼了!
杨小昭点点头,面上带了感激,语气诚恳地对遗玉说:“小玉,自我爹去世后,大姐和二哥便肆无忌惮地捉弄我,我是被欺负惯了,那天只当是他们互像往常那样放我出去,没想到……这次真的是多谢你了。”
遗玉暗叹一声,看着杨小昭认真的小脸,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要告诉她,这种事被人知道,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吗?
“你也不用谢我,若不是我同你关在一起,想来你大姐他们还是会放你出去的,小昭,你、你日后小心一些吧。”
杨小昭听完她的话,神色却没什么变化,照样是一副微笑的模样,甚至还劝她,“小心什么,小玉,你别害怕,现在学里多知道咱们魏王殿下就出来的人,谁还敢再为难咱们。”
遗玉眼神一晃,并未再接她的话,伸手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指着桌上的几碟点心道:“我大哥中午带的点心不错,你也尝尝。”
……
杨小昭走后,遗玉也没了心情再赏竹,让陈曲把桌子收拾了,自己脱去外衣和鞋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开始出神。
卢智这么一闹,城阳公主和长孙娴怕是会更气恼她,这学里的人就算是嘴上不说,可是心里都已经清楚她是把这两边人都得罪透了,这么一想,其实闹大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她再出什么事,矛头就会指向那两方。
相对来说,她反倒是安全了,这学里的势力杂乱,万一有同城阳公主和长孙娴不对盘的,也可能借着她来陷害那两人,只是现在她身上暂时护了一层叫做“魏王”的盔甲,短期内是不会有人来寻她麻烦的。
所以说,这层盔甲虽然将她推到了众人之前,但确实是利大于弊的。卢智明年便可以参加科举,皇帝向来惜才,凭着卢智的才华,若是得到他的的注意,两兄妹大可以活的更自在些。
而现在,她是得好好想想,怎样借着魏王的势,去增加自己的自保能力。
第一零五章 尔容诗社
清晨的露气从敞开的窗子飘入室内,遗玉坐在妆台前让陈曲给她梳头,及腰的黑色长发慢慢被挽起,用发绳扎劳后再插上一根玉簪,额前细发依然是半遮着眉,不细看她五官的话,便会觉得很是素气。
十二岁的金钗之年,她虽模样生的偏俏一些,但比寻常少女多上一份宁静之气,微翘的眼梢难免让那双沉淀了不知名情绪的眼睛,平添了两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丽色,若是垂下眼睑,便又显得有些顺从,细看之下,这张脸虽然精致,却难免让人看不出真切来。
吃完了早饭,遗玉和前去甘味居宋碗碟的陈曲艺一起出门,路上偶有一两个穿了墨灰常服偷瞄自己的学生,她都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快看,那个就是卢智的妹妹,就是魏王殿下半夜闯进学里救下的那个学生。”
“就是她啊……”
不理会着一路上不断的窃窃私语,遗玉在宏文路口看见等候她的卢智,虽然到书学院那段路并不长,但他还是习惯送她到院门口再折回太学院去。
“昨晚休息的可好?”
遗玉“嗯”了一声,扭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卢智,心中很是平静,她并没有询问他有关楚小丝几人被处罚的事情。
一开始不管是卢智提出让她“不交不恶”,还是她对城阳和长孙娴两方过于卑屈的态度,全是存着委曲求全的想法,可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她再那般委屈自己也是多余,国子监里又不是只有两派人。
在魏王府中,她虽不能明摆着告诉卢智现在势头大热的三方日后都没什么好下场,却也提醒了卢智,皇上现在正值壮年,储位日后怕是诸多变故,不论加入到哪一方去都有危险,最后成败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好了,你进去吧,下学我就在院外等你,早些出来、”
看着卢智走远,遗玉才转身进了学院,这会儿时间不早不晚的,院中站了不少低声闲聊的学生,有的看见她进来,忙拉了身旁的人偷偷指指她,然后再窃窃私语一阵。
遗玉目不斜视地朝丙辰教舍走去,快到门口时候忽听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声“卢小姐”。她扭头看见一个有些面熟却叫一时不上名字的男学生,似是同在丙辰教舍念书的。
“卢小姐,听说你身体不适所以这几日都没有来学里,现下可是大好了?”那人两部走到遗玉跟前,一脸关心地问道。
遗玉脸上带了些客气的笑容,“已经好了,多谢。”心里却觉得这人有些自来熟。
“如此甚好,对了,这几日先生布置的课业你怕是不知吧,等到下学了我与你讲讲可好?”
遗玉略一迟疑,除了城阳公主,这种主动的示好的行为,倒是她来学之后头一次见到,只是这人却是她不认识的。
可是没等她拒绝,对方便又自顾说道:“那就说定了,下学后咱们再说。”而后就越过她进了教舍。
遗玉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琢磨着对方这种行为背后的涵义,长孙娴虽没明摆着对她表现出恶感,可楚晓丝的行为不少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他难道就不怕长孙小姐不悦吗?
暗自摇头后,遗玉迈步也进了教舍,只是刚一进门便察觉到了不对之处,倒不是看见她桌案上的笔墨纸张都已经回到了原位,而是在座的学生看到她进来,向她投来的目光中都带了些“友好”的笑意。
友好?遗玉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朝长孙娴的座位上看去,只是这一眼却让她怀疑自己眼睛出了毛病,那位端坐在位置上看书的长孙大小姐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两人目光相对,她竟然对自己点了点头,还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遗玉眨眨眼睛,若是不知道前几日自己被关事件的背后有长孙娴的暗手,怕是这会儿见了她的笑容,会觉得受宠若惊吧。
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她镇定地回了一个点头礼,对方才又埋首继续看书,之后的一堂课里,遗玉一直有些云里雾里的,好在被先生点名讲解句段时候没有出差子。
等到下了学,她还是想不透着一个班上的学生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别人也就罢了,长孙娴却是大大地不对劲,她一边收拾桌案一边暗自猜测,余光却看着从后面走来一道人影在自己身边停下。
“卢姑娘。”有些清冷的声音,她抬头看见长孙娴那张漂亮又略带些冷淡的脸蛋,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站起身来。
“长孙小姐。”遗玉仔细看着她的表情,想着对方是否会提到楚晓丝的事情。
长孙娴淡淡一笑,“几日后沐休,尔容诗社由此茶会,卢姑娘可够赏光。”
见她并没有提及楚晓丝,反倒是莫名其妙地邀请她去什么茶会,遗玉脸上虽然表情正常,心中却在飞快地分析者现在的情况。
长孙娴见她没有立刻答复,也不生气,反倒从袖口里掏出一只两指宽窄的黄木牌来递给她,“茶会就办在我家花园,卢小姐若是愿来,申时拿了这牌子到尚书府。”
遗玉默默接过那小木牌,长孙娴便转身离开了教舍,她走后遗玉才低头看了手中的东西,周边是精致的雕纹,牌子中心有两个朱漆小字――“尔容”。
“卢小姐。”又一声叫喊把遗玉唤回神来,看着对面正朝自己走来的男学生,就是早上莫名其妙喊住她要给她交待课业的,
遗玉有些尴尬,她是真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只能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这人就从随身的书袋里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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