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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上-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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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娘?”她被卢智牵着大步朝前走,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语气很是紧张,能让卢智这般失态的,也就只有他们一家人了。

  “等会儿再说。”卢智看到四周不少学生都停下来看他们这一对逆向而行的兄妹,步子没有放慢,脸色却稍微放缓了些。

  遗玉见他没有反驳,便知道,绝对是卢氏出事了!一张小脸顿时绷得死紧,忍住问他详情地冲动,直到从学宿馆门口出来,上了一辆停靠在门口的马车。

  遗玉心中着急,就连那壮汉车夫对她点头行礼都没有注意到,上车后,使一把抓住卢智的衣袖,“娘怎么了!”

  马车缓缓跑动起来卢智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信,遗玉伸手夺过,抖开之后只看一眼,脸色便“唰”地一下变白,这封信上只有一句话:

  干娘病倒,已昏一日,速归。

  落款是刘香香的名字。

  遗玉将卢智的手握的死紧,有些慌乱地道:“这好好地怎么病倒了,大哥,你前几日不是还说回家看过娘,说她好好的吗,怎么这就病倒了!”

  “别慌!”卢智在她手上拍了拍,脸色比刚才在人前难看了几分,“这信上写的不清楚,娘身子骨挺好的,应该不会出大事。”

  遗玉松开他的手,捏着信又看了一遍,留意到角落处的日期后,脸色又挂上几分灰白,不由失声道:

  “这信是昨日写的,你怎么现在才接着信?”

  卢智压下心中担忧,轻声安抚她,“信是昨日杂货铺的伙计给捎到坤院的,咱们都没回去,这才错过,今早我回坤院取书,才接到这信。”

  若只是病倒,他们两人也不会这么失态,可那上面“已昏一日”四个字却让兄妹俩心揪,今儿是初五,卢氏不知是否还昏迷着。

  没见到人,说什么都是无用,两人一路再没交谈,只有遗玉不断催促着丰夫再驾地快一些。

  拉车的马脚力显然是很好的,一路疾驰,从国子监到龙泉镇,用去半个多时辰,马车在巷子口停下后,卢智率先跳下马车,遗玉紧跟在后面。没让他扶便蹦了下来。

  看着他们眨眼便跑远的背影,赶车的壮汉犹豫了下,终是没弃车跟上,而是扯了扯僵绳,朝路边挪了挪。

  兄妹俩一都一后跑到卢家小院门口,遗玉伸手就在紧闭的门靡拍了起来,“开门!小满!陈曲!”

  不逾片刻,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小满立在门内,双目通红,遗玉见她这模样,心中一沉,忍住头晕的感觉,一手隔开待要同她说话的小满,就朝屋里跑去。

  “娘”遗玉是推着帘子进门的,直直冲到卢氏屋里,一眼使扫到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卢氏,刘香香正坐在床边抹眼泪,见到立在门口的两兄妹,一愣之后,喃喃张口道:

  “小、小玉,你们回来了,干娘她…”

  没有注意听她说些什么,遗玉握着发抖地拳头,走到床边,待见床上卢氏那张安静的睡颜后,忍不住眼晴一热,使留下泪来。

  “娘…”在床边蹲了下来刘香香阻拦不及,被她伸手轻推在卢氏盖着的被子上,哽咽道:“您怎么了,您醒醒啊,小玉回来了…娘…”

  卢智深吸一口气,走到正愣愣地看着遗玉的刘香香身边,盯着床上卢氏的面孔,哑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唔…”

  就在面色古怪的刘香香张口欲答话时候,被遗玉连续推了几下的卢氏,缓缓睁开眼晴,在两兄妹张目结舌下,从被窝里掏出一只手,捂在嘴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娘、娘?”遗玉比卢智还要先回过神来。

  卢氏这才瞄到屋里多出的俩人,尚有些迷糊地道:“玉儿,智儿,你们怎么回来了?”

  这哪里是晕倒刚刚醒来的模样,分明是刚刚睡醒的模样,卢智和遗玉上下打量她一遍,卢氏除了声音有些疲软,气色却不见多差。

  卢氏见到一对儿女回来虽然奇怪,但更多的是高兴,双手一撑,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遗玉赶紧扯过床头的衣裳,给她披在背上,又垫了个软垫在她背后。

  卢氏伸手将她扯到身边坐下,捏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今日不是沐休吧,怎地好好地跑回来?”

  遗玉一看便知,她定是不知道那信笺的事,使同卢智一齐扭头看向刘香香。

  刘香香干笑两声,从床边站起身来在母子三人同样疑惑的目光中,将事情经过解释了一遍。

  前日早起刘香香和卢氏到山脚下的新宅去逛,卢氏吹风着凉,到了夜里就开始发热,昏睡了一晚,第二日小满来叫起,才发现她不对,陈曲回了家,她便先寻到刘香香家,然后再去我大夫。

  大夫来到卢家给卢氏看过,只是给开了张方子,让卢氏醒来后服用,但卢氏却一直昏到了上午,刘香香见叫不醒她,心中着急生怕万一,便匆匆寻到杂货铺去,写了封信,花了五两银,托他们捎到国子监。

  谁知信刚送出去,卢氏就醒了过来,原来她早上不过是疲乏的很,虽听见叫唤声,却因无力没有应声。之后刘香香忙着同小满前后侍候她汤药,便将那信的事情忘了,今早起来卢氏已经大好,只是渴睡的紧,早上喝了药吃过饭,就又睡下,却不想两兄妹就这么赶了回来。

  听完刘香香的讲述,卢氏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这孩子,怎么就忘了把这事说与我听,亏我还特意嘱咐过你,不要告诉他们。”

  卢智和遗玉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着到哭笑不得的表情,但他们都没有去埋怨刘香香,若不是她跑前跑后地和小满一起照应,卢氏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兄妹又不在身边,可还了得。

  刘香香脸色微红,道:“我这不是怕你,”话说一半,她便捂了嘴,连声“呸”了几口,看着卢智和遗玉“都是姐不好,吓着你们遗会有些疑惑,“刚才我进门时候,小满似是哭过,大姐更是在抹眼泪,这是何故?”

  刘香香侧头笑了一阵,伸手一指不远处的火盆,“这炭买的有些差了,刚我同小满鼓捣了半天,险些被呛坏!”

  想到刚才误会了,卢智和遗玉脸上都露出尴尬地神色,知道卢氏无碍,他们在放心的同时,也生出些后怕来,一想到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卢氏虽不善察言观巴两个孩子到底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这会儿怎会不明他们心中担忧,轻笑了两声,伸手招来卢智也坐在床边,一人拉着他们一只手,柔声道:

  “别怕,娘身子好着呢,说了不怕你们生气,是因前夜赶了件衣裳,睡的晚些,早上又吹风,才突然病倒。”

  遗玉听她熬夜,皱眉刚要说话,就听刘香香道:“咦,好像有人敲门,小满你去看看。”

  第208章 说上两句话

  2楼

  龙泉镇一条巷口,停靠着一辆马丰,年轻的壮汉坐在驾座上,双手揣进袖子里,靠着车门框,这巷子不临街,来往不见几个人,他颇有些无聊地盯着斜对面一道墙发呆。

  “轱辘、轱辘”的车轮滚动声一靠近,他便转移了视线,看着从另一条街上钻出来的马车,暗红色的外漆,马还不错,是长安城算的常见的马车类型。

  他原以为这车只是路过,可马车却朝着他驶来,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赶车的是个方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见到同样停靠在巷口的马车后,目光就像刮刀一样扫了过来。

  这是非习武之人不能感觉到的敌意,壮汉心中惊奇,却装作不知,做出一脸好奇地模样,甚至对中年男子笑了笑。

  对方没有回应他的友善,许是感觉到壮汉没有威胁,便收回目光,从架座下来,伸手将车帘撩开。

  “爷,到了。”

  从车上走下一消瘦的男人,穿着青色的深衣,发髻上端端正正他插着一支灵芝头的木簪,看面容有四十岁上下,气质容貌皆不俗,可惜面包稍显暗沉,见到状汉打量他,便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竟比那车夫还要和善。

  “小兄弟是在等人?”

  壮汉语带抱怨,“嗯,这巷子里有人租了车子,真是的,这都一刻钟了,还不见出来。”

  消瘦的男人冲他点点头,然后便带着那方头大耳的中年男乎,进到巷子中。

  “咦,好像有人敲门,小满,你去看看。”

  卢氏的卧房不比遗玉那间,临近正门,又隔着门帘,窗子都掩着,不是大力的敲门声便不易听见。经刘香香这么一说,屋里剩下几人才听到院中隐约的敲门声,小满跑进去开门,卢氏还对遗玉道:

  “应是你方婶子,昨儿个她就来看过我,那房子的事情,我昨日同她说了,她已经换掉锁子,收回来了。”

  原先住在卢家隔壁的那户人家姓方,是镇上开杂货铺的,姚不治租下的就是她家的院子。

  遗玉又询问了她几句那院子的事情,小满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卢氏道:“夫人,来了位生客找您,我不认得,他在厅里坐着。”

  小满在卢家待有半年多,这镇上同卢家有来往的,还没有她不认得的,卢智和遗玉听了这括,都松开卢氏的手,从床边起身,目露疑色。

  卢氏却大例,向一对儿女道:“我这身子不方便,你们替娘去见见,香香就在屋里陪我说话吧。”

  遗玉掏出帕子,快速擦拭去眼角泪痕,卢智率先迈步走到门口掀起帘子,让她先出去,然后才一松手;紧挨着她朝前走了一步。

  遗玉看着端坐在客厅里,一坐一立,露出大半后脑的人影,正在猜测来人是谁,那坐着的人听到动静,便从椅子上起来,转身面对着他们,见到两兄妹后,先走一怔,而后很是谦和地笑道:

  “这位应是卢公子了,冒昧来访,还望勿怪,”同卢智说完,又侧目去看遗玉,“卢小姐,咱们见过面的,你可还记得?”

  被人问候,遗击却是心中一震,头一个念头使是:这人怎么摸到他们家里来了!

  卢智比她冷静些,面色僵硬瞬间,然后回以一笑,侧头问遗玉,“小玉.你见过这位?”

  想到卢氏还在房中,忍住撵人的冲动,遗玉握拳之后,两下调匀了气息,淡淡地看着那人,对卢智道:“没见过。”

  没见过?没见过才有鬼了,当昨在东都会的绸缎铺子里,见了这人爱女心切的模样,见了这人因女儿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的模样,见了这人在那女人挨打时候,忍辱负重的模样……大名鼎鼎的房大人,她怎么会没见过!

  并不是怕露出什么马脚,她早和卢智通过气,外人根本拿不到证明他们身份的证据,那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姓卢的,同那姓房的人家,没什么关系。说没见过:不过是没那海量拿出好脸与他看罢了。

  房乔没有见过卢智,卢智却见过他,也知道遗玉见过他,听她如此回答,目光闪动后,一脸“笑意”地看着房乔。

  “嗯?”房乔轻声一疑后,又对遗玉道:“那日东都会,咱们见过的,卢小姐再想想?”

  他脸上镇定,心中却在发颤,上次在那种场面见到遗玉,压根就没有多想,可在查到了一些事情后,眼见这一对兄妹立在眼前,只要稍稍想到那个可能性,他便觉激动,要废了多大力气,才让情锗不至过于外露,才让声音不会发抖,才克制住不去多看一眼那传闻中出色如斯的青年了!

  被他提及那日,遗玉眼晴稍稍睁大了一些,然后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扭头对卢智道:“大哥,我记起来了,这位就是与你经常提起的杜大人,齐名的那位房大人。”

  卢氏身子不便,在床上躺着,卧室又隔着厚厚的门帘,若他们声音不大,是听不清楚的,贸然赶了这人走,若他闹起来,惊动卢氏,还不如“心平气和”地同他说道说道。

  这人既然摸到这里,绝对是查到了些什么,生出疑心,遗玉在冷静下来后,使不奇怪,毕竟在绸缎铺子时候,她一时意动,还有意露了些给房乔看。

  那日遗玉正是借着杜如晦的名声,嘲笑了房乔,这会儿又提出来,绝对是故意为之,卢智是知道那日事都先后的,怎么不知她用意,果然话一出。,就见房乔脸上露出一挂尴尬。

  若是被别人讥讽,房乔大抵是不会有什么外露之色的,可他心中却疑着两兄妹的身份,看待他们已不同常人,背定是不希望自己在他们眼中落得那般坏印象。

  “卢小姐,杜大人高量,与他齐名,房某有愧。”房乔心有退让之意,便做出谦态,一边怀疑着两兄妹对他这般态度的原因,心中的肯定竟是又大了一分!

  没有理会他的自嫌,遗玉跟着卢智朝前走了两步,在客厅的两张正座上坐下,吩咐同他们一起走出来准备待容的小满.道:

  “烧水泡茶。”

  小满应声,瞄了一眼,那个站的笔直的方头大耳的中年人,才去后院厨房烧水。

  卢智同房乔对视,张口道:“房大人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今日他会找上门来,实是出乎卢智意料,远以为这人因着种种原因,是不敢冒昧亲自上门的。

  如今来了,无非是想亲眼见一见,试探他们身份,他虽惊却不慌。就是被他试探到了,见到了,又能怎样?凡是有迹可循的文藉都已被卢中植派人毁去,连灰都找不到。

  户部和礼部的文牒都写的清清楚楚,他们是蜀中淄义县人士,丧父寡母。

  房乔眼神微黯,兄妹俩陌生客套却无多少敬重的态度,让他心中一紧,但还是接着原先想好的话,应道:

  “我有一位姓卢的故人,十三年前离了长妥,她带着两个孩子,还怀着身孕,那日听卢小姐自报了姓,便一时心起,找人问过你的事情,听闻你家中情况,竟是与我那故人极其相似,这便上门想要见一见,卢公子,今堂可是在家?”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房乔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期盼之色。遗玉却因为他这般近乎直白的讲述,皱起了眉头,没等卢智开口,便道:“房大人,仅是因为一个姓,你就我人调查我,还寻上口来想要见家毋,你行事未免也太过轻狂了吧。”

  这般责声出。,房乔身侧站着的中年男子不愿了.他本就不赞同房乔上门寻人,三番两次见遗玉言语态度上的“不敬”,当下冷哼一声,沉声道:

  “小小年纪,这般没规没矩,对长辈是能这么说话的吗!”

  “阿虎!”房乔低声一喝,被唤作阿虎的中年男子又瞪了遗玉一眼,才闭上嘴巴。

  卢智左手摩擦着椅子上的扶手,道:“房大人家的奴才,好大的威风,莫不是来我家,就是为了耍这官威来的。”

  遗玉被这陌生人训斥,倒没做出多大反应,仅是瞄了阿虎一眼,就在房乔开口前,不慌不忙地按上卢智的话:

  “大哥还不知道吧,也是,我忘记讲与你听,那日在东都会的绸缎铺子,房大人的官威比这会儿可是大的多了,同三公主都敢公然叫板,这会儿怎么会将咱们这无权无势的兄妹看在眼里。”

  房乔眉头轻皱,似也想起那日在没有怀疑遗玉身份的情况下,发生的种种意外——胸口一闷,这若真是他的孩子,那日他留给她的印象,恐怕是糟糕透顶了!

  “哦?这事你可没同我讲过,怎么还有三公主?回头你可要好好讲与我听听。”

  “嗯,”遗玉点头后,便对房乔道:“房大人,家母今日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坐下没说两句话,连待客的茶水都没有奉上,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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