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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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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动不动就使小性子能算个爷们儿吗?”
  郑炻低着头嘟囔:“你不了解我家的真实情况,那儿根本不是盘丝洞是渣滓洞,中美合作社。”
  “嗯,注意措辞,别随意把自残自虐提升到民族气节的层次上。”小秀斜他一眼,在她心目中那帮无产阶级革命家是神圣不可亵渎的。
  “哎,姐,我知道啦,我都听你,成了吧。”反正这场轰轰烈烈为挚爱的篮球事业发起的绝食运动最终由他获胜,附加的教育与教训他就当大批发搭点次货一并笑纳了。
  过两天圣诞节,店里要忙的活多,小秀嘱咐了郑炻几句便离开准备往回赶,结果刚一走出病房吓了她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郑煊靠在门口的墙边,一副久等了的样子。
  望着小秀呆愣的表情,郑煊冷淡的说:“我们谈谈。”
  黑眼球滴溜溜转了一圈,小秀点点下巴茫然的自言自语:“电梯,哦,电梯往这边走……”
  直接把郑煊当透明的空气,越过他飞快朝前窜,她又不是棒槌老被人砍被人糟践没感觉,古来征战几人回,尊严值几毛钱?所以干脆装孙子逃之夭夭先。
  别瞅这雄性妖精瘦不啦叽浑身没几两肉,脚程还挺快,两三步追了上来,凑到她旁边仍旧心平气和道:“周小姐,我有话要和你说。”
  “哇,满员啦,怎么办?走楼梯吧……”小秀表面遗憾实则愤恨一堆“白衣天使”早她一秒推着一张病床进了电梯,并很无耻的将宽广的电梯塞得满满当当,连个插脚的地儿都没留下。
  郑煊不语,默默尾随她走向楼梯间,阴冷偏僻且人迹罕至的楼道里回荡着他们俩一前一后得得得的脚步声,与她保持着三四级台阶的距离,郑煊睨着她的头顶,垂顺的直发洋洋洒洒披泄肩头,今天她一身中性利落的打扮,脖子那条柔软的大围巾是惟一的暖色调,非常符合她的个性。
  小秀越走越心虚,这厮要跟到几时?丫咋就不愿放过她呢?貌似她表现得也够明显了吧?真没眼力劲儿,她忍不住想建议他,需不需要就近到眼科挂个号,查查有没有白内障?
  幸好楼不高,没一会儿他们到了医院大门外,小秀寻思着自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对面赶那趟已经启动的公车成功的概率有多高的时候,郑煊一把拉住了她,还是一成不变的说:“谈谈吧。”
  败给他了。
  小秀认命的和他一起走进临近的一家快餐店,因为没在饭点上,生意有点冷清,站在柜台后头的服务生一见有客到,那叫一个热情洋溢,隔老远就喊开了:“欢迎光临,请到这边点餐!”
  郑煊缓缓的走过去,看了看悬在上方的餐牌灯箱,回头问小秀:“想吃什么?”
  “随便。”被逼无奈的有气无力。
  “麻烦,一杯蜂蜜奶茶,一杯绿茶,谢谢。”
  “好,请稍等。”服务生立刻开始张罗,不到一分钟递出了两杯热饮。
  郑煊指指窗边的座位:“坐那儿。”
  小秀没有意见,蹒跚着晃过去,郑煊把蜂蜜奶茶放到她面前,然后坐下来,看她不感兴趣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接着百无聊赖的两手插兜,眼睛飘到窗外看街景。
  “不喜欢喝?”
  “太甜。”
  “噢,那换一种好了。”
  “别浪费。”小秀喝中药一样一口干掉了据说很甜的奶茶,再皱着眉拿起属于他的绿茶又灌了一大口,“好了。”
  郑煊指控她的霸道:“这是我的。”
  小秀点头,掏出钱包抽了一张钞票摆在桌面上:“都算我的,不用找了。”
  狐狸脸有点僵硬,小秀解释:“我是希望你尽量长话短说。”
  郑煊叹气,既然她这么直截了当,便省了客套进入正题:“你和郑炻在病房里说的话我听到了。”
  小秀不屑的冷笑,讽道:“没想到郑先生也有听墙根的习惯。”
  这死人妖大概听她数落了他一大堆的坏话,憋了一肚子怨气,现在逮了她打算以牙还牙,报仇雪恨来了。
  “我为我之前的行为诚心的向你道歉。”
  咦?
  小秀直觉望了阴沉沉的天空一眼,正常,没有出现天地合、山无棱等异象嘛。
  郑煊靠进椅背,悠然道:“虽说是误会一场,不过我觉得周小姐你还是有一定无法推卸的责任。”
  嗯,社会和谐任重而道远……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指望妖精幻化成仙滴。
  “我知道周小姐对篮球抱有极大的热情,付出了很多心血,也很重视培养同门师姐弟之间的情谊,但方式方法有待商榷,作为他们崇敬效仿的榜样,应该权衡一下如何做到恩威并施,还有和家长做好沟通,避免不必要的矛盾以及摩擦。”
  小秀真想立马冲回病房抱着郑炻的大腿,恳求他的宽恕,同时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他说得TMD太对了,他家如假包换的渣滓洞啊!
  郑煊说了一通感觉特掏心窝子的话,发现小秀一脸戚戚焉,还约莫带着点泫然欲泣,想人家怎么着也是一姑娘家,他的“指正”是不是说得过于生硬,不近人情了?
  双方各怀心事安静了片刻,小秀霍然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说:“恭喜你郑先生,在你不遗余力、孜孜不倦的教诲下,我终于被你雷倒了,你光辉伟大的思想让我看清了一点,妖精最好不要乱吃唐僧肉,自己消化不良没关系,重点别恶心了别人。”
  语毕她恭敬的一鞠躬,拽过包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冤家路窄

  “喂,我的亲妈呀……您老都说二百遍了,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准到行不?您就别磨叽啦,我耳朵快起茧了……行行行,晚上回去再说,好好好,挂了啊!”小秀按掉手机,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趴到桌上翻青白眼。
  球球看她这样,忍不住说:“喝个喜酒而已看把你愁得,至于么?”
  “厚……你是不知道,我妈她背着我又起了妖蛾子,愣是打败院子里多数竞争者,给咱争取到了伴娘的岗位……”提到这儿小秀顿时萎靡的蔫了,埋怨道,“你说那凤丫一二婚的,收拾包袱、铺盖卷安安静静搬过去不得了,非要渴劲儿的捣腾,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这一嫁嫁得多好,对方多有钱似的,把咱家老太太眼馋得哟,只恨苍天瞎了眼,凤丫咋不是打她肚子里蹦出来的?捶胸口痛惜呀!”
  “那还是得去呀。”球球同情归同情,只是长辈的愿望不好违背。
  小秀闻言,闭眼哀嚎:“我死的心思都有了……”
  中国人结婚特喜欢选在一个时间点上扎堆,明明一年有365天,可偏偏不是逮五一就是十一,最不济也要赶年头三天的元旦假期,大冷的天,穿啥不好看,更不方便不是?但,百种米养百样人,有不怕打雷下雨的,当然也有不怕天寒地冻的。
  小秀瞅着穿着大红旗袍哆哆嗦嗦的凤丫鄙夷的撇嘴,小样儿,简直是没事找抽呢嘛!自己抽抽就算了还拉她下水,联合她亲妈逼她也穿上一件粉红的旗人褂子,单薄得紧紧贴着她的线条,头上顶着个馒头似的发包,说是赶传统中国风的时髦,任谁没看出来凤丫扮的是大家闺秀,她是一陪嫁丫头啊?
  凤丫这回嫁的主确实是大款,订了一五星级大饭店摆桌宴客,饭店餐厅大门口左右两边同时呼啦啦各装饰着一个鲜花拱门,为啥呢?有两对人马一起办喜事呗。
  隔壁的那对来得有点迟,而且估计身价要在凤丫老公之上,因为地上铺的红地毯是拐弯的,拐进另一边名曰“龙凤呈祥”的大厅里,阶级等级楚河汉界立马划分清楚了,真TNND现实。
  还有人家应该是初婚,新娘子穿的雪白婚纱,比凤丫还耐寒,敞着胸露着脖子,楞没见人有啥不良反应,年纪轻身子骨就是壮实。
  小秀暗地里正偷瞄得爽利,忽的觉得哪里有点扎眼,收完一个红包,挪开身让亲朋好友和新人拍照留影,别过脸一瞧,嘿!?对面那个站在新郎旁边的伴郎不是郑炻他那人妖狐狸脸大哥吗?
  我靠,不是冤家不聚头!
  小秀怀疑中学地理老师忽悠了自己,中国是面积有九百六十平方公里,地大物博的么?!
  郑煊一早就看到小秀了。在新人迎宾之前,她似乎是被一个年长的妇女从外面拽进来的,表情苦大仇深又怨气冲天,手里拎着个大包,嘴里叼着印有“伴娘”二字红飘带的胸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叫嚣着:让我走!让我离开!我不要来这儿!
  郑煊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她这样哪里像来给人当伴娘的?不禁回忆起第一次在派出所门口看到她的情景,那时候他刚要开门下车,眼前霍然晃过一个窈窕的背影,白色小西服搭配一条深海蓝的长裙,长发飘飘十分引人遐思,可没等他赞叹出来,就瞄到她脚上居然趿拉着一双板拖……
  其实他认识那边的新郎,近两年发家致富的民营企业家,过去他曾来找他咨询过一些法律上的事务,但估计今儿是他大喜的日子人太兴奋,一时没把他认出来。
  这样也好,省去了应酬,和半生不熟的人道“恭喜”挺尴尬的,而且他更感兴趣的是小秀今天的扮相,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小褂子是从戏班里借来的吗?她每一次的出现总那么的叫人……嗯,耳目一新。
  还有,当她终于发现他的存在,仿佛受到什么巨大的打击,脸上一阵电闪雷鸣、乌云罩顶,呼天抢地活像见了鬼似的,他不禁想拿面镜子照照看,他有那么惹人嫌!?
  何威举起酒杯潇洒的向自己的合伙人,今天的伴郎,郑大帅哥敬了敬,郑煊无可无不可的晃一下杯子,低头啜了一口酒,一手轻轻拉扯扣在脖子上的领带,徐徐吐气。
  奔忙了一天,说实话他真的累了,没想到结个婚事情那么多,大清早爬出被窝去新郎家报到,接着去接亲,一票人被堵在新娘家门口,又跪又求又表演节目,把屋里唧唧歪歪意见一大堆的女人们都逗开心了才开了门,然后脚没站稳,气没喘两口,他们这些个大老爷们便开始上蹿下跳的帮着找新娘的鞋,说什么新娘光脚不能离家,好不容易找到了鞋又出新花样,说什么新娘没进新房前脚不能落地,得,新郎一咬牙背着新娘下了楼……
  他搀扶着抖索着两条腿的新郎上车,他拍着他的肩涕泪奔流鸣谢发明电梯的人,不然二十五楼高呀,这玩笑岂不开大了?
  “不愧是成大法官家娶媳妇儿,果然盛况空前。”何威用眼神瞟了一下坐在主桌的长辈们,基本涵盖了整个司法界所有名声响当当的人物。
  郑煊捏捏眉心,他生母这边家族的人一坐下来俨然一个重大刑案审判庭,如果他们面前的不是新郎新娘,那就是罪恶滔天的死刑犯,迫人的压力可见一斑,敢嫁进来的女孩,勇气绝对超出常人。
  何威低沉的释出了然于胸的笑,用肘子撞了一下郑煊:“看到没,那边那两桌满是各家美貌如花,云英未嫁的闺秀,你姨妈似乎认为在别人的婚礼上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是个不错的方法。”
  郑煊斜他一眼:“你又知道。”
  “哎,太明显了,你姨妈是搞法律的比较务实,不会迂回、浪漫那套,今儿你们家最后可独剩你这一只不听话的黑羊了,估计她要展开拉网式大规模搜捕行动,就不相信错杀一千还能放跑了你一个?”何威继续危言耸听道。
  郑煊不语,放下酒杯,抽掉领带揣到兜里,何威奸奸的眯着他笑:“别慌嘛,我帮你稍微做了一下前期侦调,你九点钟方向那个穿白毛衣的以及她右手边第三个穿格子花呢衣的,胸襟极为宽广,细腰翘臀,非常符合优生学,你也知道现在奶粉质量不怎么靠得住,应该大力提倡母乳喂养,没有一个完善的设备,将来你的小孩如何放心、健康的成长呢?”
  “你在告诉我,你和嫂子一直不敢要孩子的根本原因吗?”郑煊顿了一会儿,冷不丁浇了何威一盆凉水。
  何威踹他一脚:“我对我家那口子的灌汤小笼包非常满意。”
  是吗?郑煊睥睨他,抿唇,保留质疑权。
  “你小子有多闷骚我会不知道么?”何威反睥睨之,“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最喜欢波涛汹涌型的。”
  “错。”
  “哪错了?”
  “我不是道貌岸然,是审美疲劳。”现代的女性穿着大胆,能露的都露得不留余地,不能露的也要弄成若隐若现,逼得人无处可逃,不得不看,试问这样一年四季常此以往轮番轰炸下来,他还能有感觉吗?
  何威不信,揪着他的小辫子数落:“拉倒吧,‘飞机场’、‘搓板儿’啥的你不嫌得要死,当初我和你嫂子谈恋爱那会儿,你不说我干嘛不干脆找一男的结婚算了。”
  郑煊镇定的说:“首先我要扭转你对我的误解,我欣赏女性并不在于她们突出的第二性征。”
  何威好奇的问:“那是哪儿?”
  “头发。”
  “……啥?”何威一愣,这不BT呢么?!
  小秀妈拖着小秀来到洗手间,掏出她包里的粉盒塞到她手里,说:“赶紧的,快往脸上好好捯饬捯饬,瞅你这丫头今儿是不是给雷劈了,青面獠牙吓唬谁呐?”
  “哎哟妈,你刷墙呀?再说结婚的又不是我,擦得猴屁股似的那才吓人。”小秀厌恶的推开,七手八脚的开始拆一头的发夹子,黑缎般的长发瞬间披泄而下。
  小秀妈见状急吼吼的叫:“你疯啦?干嘛把头发拆了?”
  “我实在受不了了,顶着一馒头到处晃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刚从寡妇村出来的呢。”小秀挠着一团被发胶黏在一起的黑丝。
  “我呸呸呸,死丫头口没遮拦,大吉大利的说什么胡话?”小秀妈用力跺脚,好像这样就能把灾祸跺没了。
  “哎……妈,今儿你大发慈悲饶了我吧,这两天店里都忙疯了,我正缺觉,你让我回家补补成吗?”小秀苦着脸,可怜兮兮的请求。
  “不行!”小秀妈一把操过她两只手按紧,“你没看到凤丫夫家那边来了多少小伙子啊?个顶个又高又帅又有钱,随便认识一个将来嫁过去当少奶奶享大福,你懂不懂?”
  她就知道她妈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一瞧她这么上杆子费劲儿撺掇她来当伴娘,还不是为了治她这个独身主义排斥婚姻的老毛病。
  “懂……”她拉长声音敷衍。
  小秀妈恨铁不成钢,戳她的头:“别跟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今儿我盯着你呢,少给我玩花花肠子,仔细到时候我收拾你!”
  “喳……”
  如果她会屈于她亲妈的淫威之下,那她就不叫周小秀了,在二十多年与伟大母亲长期不间断的革命斗争中,她是屡战屡胜,越战越勇,积累了不少丰富且宝贵的经验,今儿这不过小菜一碟。
  转脸她便脚底抹油溜了出来,一边解着小褂子的盘扣一边给球球打手机:“是我啦,哎……突破敌人的封锁线,杀出了重围,但估计后面会遭到敌人疯狂的反扑,所以我问你现在哪儿能借一地儿给我暂时避避风头啊?”
  球球躲开赵擎望过来的视线,对着手机说:“要不你去鲁子家?”
  “嗯……那还不如回家给俺娘抽俩鞭子。”那猪窝能呆么?
  “要不上浩生家,小军不是打比赛去了,将就一起挤挤?”
  “靠,浩生是俺娘安插的眼线你不知道啊?这跟直接去送死有啥区别?”
  球球犯了难,指尖敲着柜台,大眼忽闪忽闪的突然瞄到了一个人,她大喜,说:“颂琴,去颂琴家!”
  “嘿?我怎么没想到?”小秀也高兴,一屁股坐到饭店前喷泉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从大包里翻出外衣,唧哇叫唤,“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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