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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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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没有,郑炻混在一起的都是一帮喜欢打篮球的男孩子。”
  敢情是他误会了?但铁证如山的摆在那儿,而且像郑炻动不动就跟人死磕,性子毛躁、五大三粗的家伙压根儿不可能染上“变装癖”这种怪毛病,目前最难以接受的结果——他送的是男人……想到这里郑煊狠狠的抖了抖,掉地上的鸡皮疙瘩扫出一簸箕。
  小曹见他那么纠结,按他对他的了解一定还有什么隐晦不便启口的事儿,于是负责任的冥思苦想,终于在折腾一番后,讪讪的说:“非要算上一个的话,把郑炻推荐给文教练的人是女的,好像叫周小秀,过去是文教练手把手培养起来,曾经打进省队的得意门生,现已退役,是他师姐。”
  凤眼一闪,周小秀!?嗯,就是她了!

  慷慨就义

  本来以为找一个退役多年的篮球选手要费些功夫,起初郑煊还曾寻思过,如果实在麻烦的话不排除稍微动用点关系把周小秀的资料弄到手,却没想到隔天小曹就打电话来把她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甚至说她在体育圈里小有名气,随口一打听谁谁都认识。
  郑煊盯着记事本上那串阿拉伯数字,用笔头点了点,小有名气?怕是沾了文教练的光,到处招摇撞骗,狐假虎威呢吧?上次她在派出所内外,从林黛玉摇身一变成女流氓那种质的飞跃,他记忆犹新、印象深刻。
  掏出手机轻轻按了11下,在按向绿色的通话键时莫名顿住,郑煊突然有种不良预感,仿佛这个号码一旦拨出去,他大半辈子逍遥自在的日子即将画上休止符,从而迎来一个天翻地覆、水生火热的未来……怎么会这样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大拇指英勇的一按——嘟……嘟……嘟……
  郑煊往小秀手机上拨的当口,她正在厨房边的小隔间里忙着跟一供应商讨说法,手机压根儿不知道忘哪儿了。
  刚收拾利落一道焗意粉,鲁子抬头看到搁盘子的架子上小秀的手机又震又响的,没多想,两只猪蹄子捞起围裙一蹭,抓过手机:“喂,哪里找?”
  郑煊挑高眉,敢情这女人最近赶时髦去做了变性手术?
  “喂?喂?嘿,我说你倒是言语一声啊?”话筒里静悄悄的,鲁子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郑煊连忙应声:“你好,请问这是周小秀小姐的手机吗?”
  哟……太后什么时候认识声音低沉好听,讲话还这么有礼貌的男人啦?盘古开天头一遭呀,稀罕,真稀罕!接着一个激灵,莫非周大妈又介绍了什么有为青年给太后?呵呵……太好了,光听这声儿没见着人鲁子就忍不住想说:我看好你!
  转眼鲁子态度明显变得狗腿起来,忙不迭的说:“对对对,您找她有事儿?”
  “能麻烦你请她来听电话吗?”郑煊发誓他听到了清晰的嗦口水的吱溜声,立马满头黑线的支着额,轻轻叹息。
  “诶,您等会儿啊,等会儿!”鲁子高举手机大喊:“太后在哪儿?谁瞧见啦!?”
  太后?郑煊失笑,这个形容挺贴切。
  一个小学徒探头答道:“在隔壁发威呐……”
  鲁子一边“噢噢”的嚎,一边撒丫子奔隔壁而去,窜到隔间门口,劈头一脚踹开虚掩的小木门,木门不经摧残吱嘎呻吟,话筒里顷刻传来周小秀尖细的声音——“我说他大哥,你做人也忒没劲儿了,昨儿晚上还跟咱剁鸡头,指天指地的保证今早一准把蘑菇送我这儿来,可这晌午快过去了咱连根毛都没瞅见,做生意不带您这样的啊。”
  “姐……”鲁子只哼出一个字,小秀便不耐烦的伸手朝他一摆,聚精会神的专心应付座机那头的无良商贩。
  郑煊则是对鲁子前后不一致的称呼感兴趣的勾起红唇,周小秀童鞋似乎有喜欢收小弟的特殊癖好,不过不晓得她本身知不知道人家阳奉阴违。
  “哎哟喂……瞧您老说的,哪年这时候大雪不阻路呀?而且赶巧了耽误的这几天那蘑菇指不定还能在车上再憋出一吨半吨来,一个不经意间您在‘奔小康’的路上又往前跨了一小步呢。”
  “姐……”鲁子额冒冷汗,她的脾气不能稍微收敛点么?让人听到了,再好的对象也得吓跑咯,自己却忘了把听筒给捂上。
  “他大哥,咱没那胆儿敢损您哈……店里上上下下十来口人眼巴巴等着您的蘑菇,我能不上杆子追着您嘛?您好赖看在咱年纪轻轻就起早贪黑为减轻国家负担自力更生的样儿,别折腾咱了行吗?”
  郑煊摸着光洁的下巴,这话的调调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貌似昨天郑炻也曾这么说过,估计是受到了某人的影响。
  “那成,天黑前您的蘑菇还没来,赶明儿我领着店里的兄弟姐妹都上您家当采蘑菇的小姑娘去……”
  “姐,姐,手机,这儿、这儿……”鲁子火急火燎的跺脚,太后磨叽个没完没了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秀这边座机一挂那边一把操过手机,没头没脸张嘴咋呼道:“谁呀?催款的是不是?告诉你银行的转账系统抽了,得晚两天,要你实在等不急干脆举着开山刀上银行打劫去!”
  鲁子差点滑倒,揪过小秀的袖子苦大仇深的说:“不是的,姐……”
  郑煊低低的笑,颇赋磁性的嗓音悠悠的流淌出来,异常撩人,小秀懵了懵,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真是忙昏了,错把冯京当马凉,万一得罪了什么大客户怎么办?于是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误会了,误会了。”
  郑煊咳了咳,说:“你好,我是郑炻的哥哥,郑煊。”
  对方的大名刚一报出来,小秀吓得脸一白,身子一软拽住鲁子,颤着声问:“你说你是谁?”
  “郑煊。”
  完了,东山再起了,不,是东窗事发了……小秀整个石化,感觉有一管小风冲着她呼呼的吹,渐渐把小心肝冻成了肝硬化,不禁暗自哀叹:TNN个爪儿!
  球球看到小秀跌跌撞撞一溜烟从厨房里跑出来,刚想打听那批蘑菇怎么样了?结果她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就往楼上拽,害得她左脚拌右脚差点摔个大马趴,好容易稳住势子,攀着她惊声问:“你干嘛?”
  “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快!快!快!”小秀口齿不清的嚷嚷,一步并作两步跃上楼梯。
  球球被她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弄得一头雾水,只能跟在她屁股后头迈着小碎步跑,大惑不解的追问:“怎么啦?出什么大事儿啦?老张那蘑菇黄了吗?”
  “哎哎……没有,他老人家还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呢,要枯萎的是我!”
  “啊?”
  云山雾罩的上了楼,小秀钻进球球的房里,喘着大气指着她的简易衣柜说:“赶紧的,把你最招摇显摆的衣服捣两件来借我穿。”
  “为什么?”
  “哎哟,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现在我没时间解释了,回头再跟你说。”小秀抖着手猛打电话,可是那头楞是没人接,老是一个欠扁的女人应答:“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郑炻那臭小子死哪里去了?!耳边不断回响着人妖狐狸脸说的那句:你不会在这里看到他,更不可能看到我。
  小秀悲愤的想待会儿和他见面过后,该换成:这个世界上有你就没有我。
  球球睨着她一脸的阴晴不定,尽管有满腹的疑惑,但还是乖乖的把衣服拿出来,说:“你和我的身高差那么多,你要怎么穿?”
  小秀甩开手机,弯腰捞过一件雪白兔毛大衣、一条黑皮裙,唏哩哗啦一脱一裹,飞快的整装完毕。对球球来说及膝的衣裙,穿她身上短到膝盖以上,好在她比较瘦所以腰身没问题,只是中规中距的打扮变成了性感火辣。
  小秀坐在床头套好长筒靴,接着站起来握住球球的双肩大声疾呼:“凑合凑合就这样吧,东方不亮西方亮,咱从化妆上弥补回来!”
  球球愕然:“你这是要去干嘛?还化妆?”天知道,她从来不屑涂脂抹粉的。
  “老娘要去见一人妖,前路充满凶险,稍有不慎……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姐们儿,动手吧。”小秀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
  被她说得心惊肉跳,球球捧着化妆品,迟疑的问:“你是在跟我贫吧?”
  “都死到临头了,你说我有这闲心吗我?”
  “那,人妖是谁?”她什么时候认识拥有这么另类职业的人?球球捏着粉刷一边在她脸上扫,一边细声细气的问。
  “哎……说来话长,如果老娘我还有一口气儿能活着爬回来,一定肯定以及确定找你促膝长谈兼秉烛夜谈,而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这会儿可不可以麻烦您手脚利索点?磨磨叽叽的真憋得死一大活人!”小秀歇了歇又道:“噢,请尽量往江姐当年就义前的光辉形象捯饬,要充分强调出无产阶级大无畏的精神……”
  郑煊开着车往约定的地点进发,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一个长发飘飘,身材窈窕的女子从容的踩着斑马线横过马路,露在裙子外的两条腿修长匀称,加上三寸高跟鞋让她走起路来纤腰款摆,风姿绰约,吸引周围不少路人纷纷侧目。
  他忍不住想,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气温在零度以下,现在的女孩子为了美丽不怕冻人,还真是勇气可嘉。
  灯号一转,郑煊摇摇头,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缓缓驶入停车场,下了车,猎猎寒风袭来,他马上掖紧衣领,再次佩服刚刚那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美女。

  人类之妖

  小秀一路走一路不忘持续不断的试图联系郑炻,可这小子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没半点消息,无奈之下只好打给王小军探听情况,结果他说郑炻已经两天没来球队训练了,今天早上有个姓曹的才来电向教练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原因不明。
  TNND,两天?!这么说人妖狐狸脸已经逮到他长达48小时了。今儿能指名道姓的找上她,估计那厮抵不过老虎凳、辣椒水的迫害,无耻的叛变了革命,所以万恶的反动派铁定是来杀她个片甲不留、尸骨无存的……当初郑炻哄她带他进师门的时候说得多好听啊?只要不捅大篓子,他家妖精大哥啥也不会知道。为了这她还特地像更年期妇女似的一遍遍叮嘱他要好好读书,好好表现,尽量保持水至清而无鱼的状态。
  没想到这么快东窗事发了,到底是哪块出了纰漏?那小王八蛋臭鸡蛋居然也不告诉她一声,好赖彼此通个气儿嘛,有道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待会儿她到底是坦白呢?还是抗拒呢?
  小秀不禁想仰天长啸:TMD简直太想知道东窗究竟怎么个事发的了!
  走进约见的美式餐吧,入眼一片铺天盖地的红,临近圣诞节嘛,餐吧里装点得火树银花、张灯结彩,不留余地的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气氛,激烈的舞曲见缝插针的钻到耳里——你是电,李四光,你是惟一的神话……
  小秀头昏脑胀的蜷缩在座位上,一脸世界末日的绝望,干嘛身边的人个个兴高采烈的,非要凸显出自己无比的落魄和倒霉呢?
  约地方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排除了“罗马春天”,其实约在她的地盘上见面好处多多,头一条:强龙难压地头蛇。真要动起手来,那叫一个一呼百应,连浩生的擀面杖都不用,光鲁子张开猪嘴喷口气儿,立马能把人薰死;二一条:上哪儿不是要消费,要花钱。如今经济不景气,赚一分是一分,凭什么便宜了别人,帮人家创收呀?有了以上两条,三四五条根本甭说了。
  但是,她潜意识的就是不希望让姓郑的那家人靠近她生活工作的世界,莫名的反抗心理,像郑炻也是时不常抱着她的大腿,哭着喊着想来“罗马春天”,她说什么都不肯松口,仿佛一旦她答应了,将会迎来一个水深火热、天翻地覆的新纪元……
  小秀还在一边胡思乱想瞎琢磨,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一人,正是停好车晚她几分钟赶到的郑煊,他环顾一圈花花绿绿的餐吧,当下微微蹙起眉,搞不懂那周小秀干嘛选这么闹腾、幼稚的地儿?
  一领位小姐趋前礼貌的询问:“请问先生几位?有订位吗?”
  “两个,没订位,我等人……”郑煊瞥见坐在餐厅一隅的小秀,立刻改口道:“我朋友已经到了,谢谢。”
  领位小姐眼尖,马上微笑着带他举步朝小秀走去。通常跟女士见面,总是他等人,今天反被人等,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看她挺守时的,对她的印象稍微有了改观。
  当郑煊站在眼面前了,小秀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今天他穿得依然考究,翻毛领的黑大衣、黑裤子、黑短靴,彻头彻尾一色黑,跟周围的明快活泼格格不入,整个一捣毁少年儿童天真烂漫梦幻世界的黑山老妖。
  “你,你好。”小秀诚惶诚恐的打招呼,寻思要不要起身点头哈腰恭迎圣驾?太假惺惺吧?而且更显得她做贼心虚,话说不蒸包子争口气,输人不输阵,最后咬着牙,硬是把屁股粘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郑煊随意点点头,优雅的坐到她对面,问:“吃点什么?”
  “啊?噢,随便。”
  郑煊向服务生说:“麻烦两杯咖啡。”
  “好,请稍等。”服务生收起菜单离开。
  这时餐吧的音乐轮换到圣诞歌曲《铃儿响叮当》,一群小朋友童音童语脆生生的唱着: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冲过大风雪他们坐在雪橇上,奔驰,田野欢笑又歌唱,铃声响叮当你的精神多欢畅,今晚滑雪真快乐把滑雪歌儿唱嘿,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两个给家长带来用餐的小屁孩举着印有餐吧LOGO的小旗儿,从他们桌边的道上哇啦哇啦嚷着华丽丽的跑过,郑煊眼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同样不自在的小秀低头不语,十指扭在一起搁在膝盖上,鼻端隐隐闻到他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皎洁的脸上骤然写满鄙夷不齿,妖孽啊妖孽。
  须臾,咖啡上桌,郑煊端起来啜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找周小姐出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我弟弟的事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小秀颤巍巍的捧着杯子,嘿嘿笑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儿呀?”
  “据我所知,周小姐应该是个爽快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郑炻加入篮球队是你一手触成的吧?”郑煊盯着她低垂的发顶,发现她的头发柔顺秀丽,瀑布一样披泄而下直达腰际,非常的飘逸,让人忍不住想掬在手里抚摸一下,体验体验何谓丝缎般的感受。
  “嗯……我的确向老教练推荐了郑炻。”小秀又补充道:“他球打得不错,是棵好苗子,值得培养。”
  郑煊不以为然的说:“值不值得培养,往哪个方面培养,是不是得先征求他家长们的意见和同意?周小姐,郑炻还是高一的学生,你不觉得目前他应以学业为重吗?”
  小秀小声嘀咕道:“我也没让他不去上学不是?”
  郑煊装作没听到,接着说:“郑炻的功课成绩一直不理想,再这么玩物丧志下去,将来他怎么考大学?”
  小秀努了,扬起脸:“郑先生,打篮球是‘玩物丧志’么?就养蛐蛐、斗蝈蝈还甩掉了庸俗腐败的帽子了呢,怎么说话的你?”
  郑煊眯起长眸,掀着红唇说:“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所有的业余爱好都可以归为正常,但是打篮球对郑炻来说就是玩物丧志。”
  我呸!小秀差点啐他一口唾沫,瞪着妖气冲天的狐狸脸说道:“你的意思是郑炻只要每天给教室里乖乖呆着,放了学带人到处打架惹事,三不五时上派出所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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