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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原名百年之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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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走过去,挽了挽袖子,开始研墨。
他提起毛笔,在烟台上舔了舔墨,聚精会神的写起来。
我起初不敢探头看,但过了一会儿,见他越来越认真,心里也就慢慢放松了。微微侧头,看他写些什么。
头两句还看得懂,但是我越往下看就越惭愧,实在是有太多繁体字了,怎么读也读不懂,我费了老大的劲儿,连猜带蒙,估摸着应该是份奏折,讲得似乎是山东的什么事,再细看却怎么也不明白了。想我一个大学生,在这儿成了半文盲,挫败感油然而生。索性转过头,不去看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了。
“倘若你是位将军,行军作战中你认为什么最重要?”他轻声问,手上写字的速度一点儿没有减慢。
我愣了一下,怎么会突然做这个假设?略微思索了一下。
“依奴婢看,应该是信息!”我答道,心里琢磨着‘信息’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儿太现代了,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
不过他的反应告诉我这种顾虑是多余的。
“信息?你是指消息吧!”
“嗯。”我点点头。
“为什么?”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战场上计谋,士气固然重要,但是都比不上掌握最快最全面的信息来的作用大。如果指挥者有一个完善高效的信息收集,上传下达的体系,那就可以在别人,特别是敌人之前获得重要的情报,得到的情报越多,越准确,制定的计策就会越有效。很多情况下,一个可靠的消息能够抵过千军万马!”我顿了顿又说,“不止是打仗,齐家治国平天下,哪一样都少不了它。”
“哦?比如说呢?”他抬头瞟了我一眼。
“呃。”我本来想说咸丰皇帝昏庸,英国人的舰队都占领了珠江口了,他还浑然不觉,像往常一样到慈宁宫请安呢,但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这是康熙朝,咸丰皇帝几百年之后才出生呢,于是改了口,“明朝设置东厂,本想牵制辅政大臣的权利,但却导致了信息上传受阻,隔离了皇帝和内阁大臣的联系,最后致使皇帝闭目塞听,宦官专权把持朝政,若不是这样,明朝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灭亡了!”
雍正登基后,设了军机处建立了一整套情报系统,就是为了加强中央集权,扩大皇帝的控制范围。我这么说应该没错。
果然,听了我的话,他停笔不写了,抬头看了我半晌,复又低了下去。
“雨霏,你想在我身边做个什么样的人?”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声音闷闷的。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猜测着他的意思,不敢贸然回答。
“奴婢自然想做个有用的人,替贝勒爷分忧!”思量了半天,说出这句话。
“还有呢?”他抬起头看着我。
还有,还有什么呢?
“还有就是,奴婢希望自己能拥有男子般的坚强果敢,雷厉风行!”
老实说我并不认同这句话,女子就不能坚强果敢,雷厉风行了吗?只不过这是我此刻能想出的最好的回答。因为我总是觉得,他那么早给萧烈安排工作,但却迟迟把我晾在一旁是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祟。
他收了目光,站起身,离开书桌,在我面前踱起步来。
“可你终究是个女子,再坚强果敢,再雷厉风行也是女子啊!”
看来他真的一直在顾虑我的性别。
我放下手里的墨,答道:“奴婢虽是个女子,但从小和师兄一起长大,过得都是男孩子的生活,所以贝勒爷大可把奴婢当男子般差遣,师兄能做的,奴婢也能做!而且保证不会比他做得差!”这番话说得,大有表决心的气势。说过以后,我自己挺满意,挑起眉毛观察四阿哥的反应。
不过,从他脸上我可一点儿也没看出满意的神情,不仅不满意,好像还有点儿生气。我心里犯了嘀咕,看来是会错意了。
他继续在我面前踱着步子,即不看我也不吭声,眼神飘忽不定的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一圈,两圈……
在第三次经过我面前的时候,他停住了,先是低头望着地面,后又倏的一下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慢慢向前靠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撑住书案,狼狈的向后仰着身子,他越靠越近,我也越倾越斜,终于,腰的承受到了极限,再也不能向后弯了,可他的脸还在无休止的推进,我几乎可以感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慌乱中,我僵在那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头侧到一边。
“转过来!”低沉的声音。
我没动,各种思绪在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搅成了一团乱麻。
“转过来!”声音更严厉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揽住了我的腰,令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挑起我的下巴,硬是迫我转过脸来。
这个挑下巴的动作一向被我认为是最有侮辱性的,刹那间我有种想要不顾一切推开他的冲动,但上午的情形突然在脑中闪过,瞬间的挣扎,最终理智占了上风,我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
一片寂静……
他看着我,眼神坚决而锐利。
“我不管你和谁一起长大,也不管你想做什么样的人。有一点你记住——”他附在我的耳边,语气透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慑,“我要你男子般的坚毅果敢,也要你女子般的温柔妩媚。我要的,谁也抢不走!”
我立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不知是清醒还是迷惑,什么也说不出,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记住了吗?”严厉的声音中带着沙哑。腰上的那只手也明显加重了力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平日清凛如寒星般的眼神此刻已变得如烈火般酌热——狂野不羁。
一种危险,潜在的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危险包围了我。
——拒绝无疑是不明智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
眼中的火焰渐渐变淡了,他慢慢放开了我,向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我的腰向后坳得太久,几乎不能动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书桌上直起来。我喘着粗气揉揉僵直发麻的手腕。心里如海浪般翻滚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时候——
“贝勒爷,糕点准备好了!”外面响起下人的声音。
“端进来吧!”四阿哥说道,声音平静得如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咯吱’一声,门开了,一个下人端着盘桂花糕走进来,毕恭毕敬的放在了桌案上。
四阿哥缓步走过去,信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我完全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回到院子的。我忘了点起灯笼,忘了系紧斗篷,碰到马总管时,我也忘了和他打招呼,我甚至都忘了责备小秋——原来她确实如总管猜测的那样,早就回府了,只不过是直接去找了芷萱两人聊得投机,忘了时辰。
我脑子里混混沌沌,唯一的记忆就是四阿哥时而阴冷时而灼热的眼神,还有那句让我不寒而栗的话:“我要你男子般的坚毅果敢,也要你女子般的温柔妩媚。我要的,谁也抢不走!”这句话是一时戏言还是考虑之后的决定我说不好,它的真实性有多少我也猜不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被这样一个人喜欢或者是喜欢上这样一个人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他是注定要当上皇帝的,君王的爱又能有几分真心呢?从古至今,男人的一句承诺换来女人的一生悲哀,这样的故事还少吗?所以我,作为一个大清朝的过路人——毕竟我不会永远待在这里——犯不着让自己陷入这种痛苦的境地。我来贝勒府,是来做事的,不是来谈情的,我不能,也不会,更不允许自己和这里的任何一个男人产生任何一丝感情上的纠葛!那天晚上,当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以后,我在心里做了这个决定,我很庆幸,每当我软弱,迷茫的时候,理智总是能及时跳出来替我指引方向。它时时提醒着我,人,特别是一个女人,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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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月逢八就会来,谢姑娘若有兴致,也可以来这里,我们一起切磋技艺。’转眼之间,七天过去了,又到了十八,是去见秦风的日子。申时,我出门了。
这天天气温和,不像上一次那么冷,即使是天黑了走在路上,也没有那种寒风刺骨的感觉。不过,这温暖的气候并没有减轻我心里的担忧和惶恐,我甚至比上一次还要紧张。“这种事,不经过训练是做不来的,早晚会露出马脚的!……”萧烈的话在耳旁回响着,我当时对此不以为然,可现在,我不得不老实的承认,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且不提会不会露出马脚,眼下我连如何进行下去都不知道。上次厚着脸皮约人家,这回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唉,真是发愁啊!我忍不住放慢了步子,把原先的一步变成两步,三步,就这样,十几分钟的路程我走了半个多小时。但是,现实是不会因为我的意志而转移的,即便是再不愿,再退缩,最后,我还是到了。
未见其人,先闻笛声。
婉转悠扬,清雅飘逸——紫竹调。
我循声走上石桥,在最高处停住,侧目观望,果然在亭子里瞥见了那个身影。仍是一袭白衣,只不过这回的色调比上次柔和了许多,没有那种刺眼的肃穆了!笛声时而飘缈,时而轻巧,亦静亦动,昭示着吹奏者的心情,他应该是在等我吧,好像还有点心急。我低头自嘲般的笑了笑,吹笛子是我所掌握的唯一与古代有关的技巧,它屡次在关键时刻救我,这回恐怕又得靠它了!
于是我立在原地,静听了一会儿,在两段曲子衔接的一瞬,举起手里的竹笛,和着他吹了起来。这个举动有几分故意又有几分随性?我不得而知。只知道举起笛子那一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曾几何时,那个连谎话都不会说的谢雨霏也习得了这样的狡猾!
在我吹响第一个音符的时候,他的笛声断了一下,只一秒钟的功夫,复又响起来。我望见他缓缓转过身朝向石桥,距离远,天色又暗,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温婉的笛音告诉了我他愉悦的心情。
一曲作罢,我走下拱桥,他步履轻快的迎过来。
“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语气中有难掩的兴奋。
“嗯,我……”我点头笑笑,一时想不出如何回答。
他留意到我的尴尬,轻咳了一声,问道:
“谢姑娘也会这首紫竹调?”
这话本是寒暄,但我却会错了意。想到上次的霓裳曲,我反问:“难道这紫竹调也是失传的曲子?”
“哦,不是。”他笑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现在的女子大都从小学习古筝,琵琶一类的乐器,像姑娘这样擅长吹笛子的女子到不多见。”
“擅长可不敢当,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什么稀罕的乐器,父母疼惜我,便捡了个最便宜的笛子买给我玩。隔壁有位教书先生,与我父母相熟,就顺便教我吹笛子。不过后来先生搬走了,我这技艺也就荒废了。所以刚才……就让秦公子见笑了!”这一段虽是说谎,但也有几分真实性,笛子价钱不贵,拿起来又方便,当然是首选了,只不过我荒废学业的原因是自己懒得往少年宫跑,而不是什么先生搬家了!
秦风认真地听着,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演奏乐器最讲究用心,若吹奏者能理解曲子的内涵,就可做到心曲合一,纵使没经过名师指点,也可以得心应手。在众多乐器中,笛子尤其是这样,最重心意,指法到在其次了。姑娘的吹奏在技艺上的确有些欠缺,但在心意上却不输给别人。无需妄自菲薄啊!”
他的话相当中肯,不像一般文人那样谦虚奉承,又不像有些所谓的大师那么目中无人。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我很是认同,不禁在心里对他增添了几分好感。
不过好感归好感,我到底还没糊涂到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不能总是这么寒暄,得找点儿实质性话题,于是,我想了想又说:“话虽如此,但好技艺到底会使曲子锦上添花,比如刚才你在这首曲子中用了气震音 ,学笛子的人都知道,这个音极富变化,很难掌控,稍不注意就会弄巧成拙,但是我看你用起来灵活自如,到给这个曲子增色不少!”这个气震音对气息要求很高,我在少年宫学了好几个月,经常练得连气都喘不上来,最后还是放弃了。
“ 气震音?的确很难,我当初也是学了很久才掌握的,这样吧,如果谢姑娘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他说着,露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嗯……那好吧。”我心里巴不得他这么说,但是表面上还是故作平静。
我们走进亭子,找了个面朝河岸的地方坐稳。
他举起笛子开始讲解起来。
“想要吹好这个音需要学会丹田控制气,要轻吸缓吐,不要让气息局限在嘴里……来你试一下!”他细细讲解了一番要领,最后示意我试一试。
我举起笛子,拿到嘴边,犹豫的看了他一眼。要知道我当初在少年宫练习的时候可出了不少的笑话,现在还真是有点没底气。
“试一下,就照我刚才说的要领作。”他鼓励我,眼里充满希望。
我点点头,吸了一口气,尽量按照他说得把气深深吸进去再缓缓吐出来。之后,我不得不惭愧的承认——那声音,相当刺耳,甚至比初学者吹得还要差,从少年宫到现在,我居然没有一点长进。
我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脸颊也有点发热。他看见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不过这笑容没有半点儿的嘲讽,全是理解和宽容。这情景不禁让我想起了上次我摔倒时他扶我的神情,那次他也是这样淡淡的笑,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我心里暗想,他的脾气应该是温润纯良的那种吧!
“来,再试一次!”笑过以后,他又说。
我鼓起勇气又照做了一遍,但声音仍然十分刺耳。
“没关系,再来一次!”
……
“再来!”
……
我的愚蠢到底没有敌过他的耐心。一个时辰之后,我已经吹得好多了,虽然还是有些难听,但至少不刺耳了!
他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好了,今天就练到这儿吧,这是个欲速而不达的事,你回去以后每天练上一个时辰,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掌握了。”他看看我,又带着几分安慰的语气说,“我第一次练的时候也是这样,学了很久呢!不用着急,慢慢来。”
我点点头,有些惭愧的说:“今日真是麻烦秦公子了,本来是来切磋的,却让你听到我这么……”
“谢姑娘,切磋有很多种,形式不同但效果相同。我教你的时候,自己也在学,温故而知新,多学几遍总是不会有错的。”他打断了我的话,朗声说道。虽是安慰我,但他的语气听起来相当诚恳,就好像教我真的会使他提高似的。
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客气,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不能待得太晚,于是站起身来。
“秦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
“嗯,是啊,快亥时了,我也该回去了。”他说着,也起了身。
“那……就告辞了。”我笑笑,指指手里的笛子,“这个,我会好好练习的。”
他点点头,温和的笑了。
我转身向外走,刚走出亭子,又听到他在后边叫住我。
“谢姑娘!”
我回头。
“什么事,秦公子?”
“以后,不用叫我秦公子,我叫秦风,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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