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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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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田雄的计划,鼓动今年七岁的噶尔丹,做足功夫去拔取那柄石中之刃。
石中之刃是黄得功立下的规矩,用碎石堆砌一个敖包,然后将李老栓用过的穆刀垂直插进去,充当苏力德。今后谁要想向汉家宣战,首先要拔出这柄军刀。但在拔刀之前,要做好相应的祭祀活动。
噶尔丹去拔刀,这里面的象征意义,不言而名。
整个计划充满了赌博气息,寻找匪帮去劫杀张煌言,以彻底把马得功给带进沟里;然后借着虎山大帅出城剿匪,让噶尔丹做足姿态去拔刀宣战。以彻底将黄得功给拴上。届时,任凭黄虎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这里面的罪责关联;
然后再藏起噶尔丹,以胁迫上旧瓦剌蒙古的部分族众。其实,目前很多匪帮,都是当年旧瓦剌的遗族,一个民族再弱小,也不可能短期内屠灭干净,总会有漏网之余。这些人就是目前匪患的来源。一旦噶尔丹以头狼之子的身份闹出大动静,整个西北一带的匪帮,都会蠢蠢欲动。
只要西北局势急转直下,那么黄得功想不想回京,都没什么用了。回去一定死,咏归兵在田雄、马得功的策划下,一定会反。不回去,那就是法定的反叛行为,咏归兵也一定会被逼迫上战车。
最后,黄得功身体不好,这是公认事实。左良玉吐血的消息,这边早就知道了。军旅胃病,确实能死人。经受这一连串的打击之后,虎山大帅很难说还剩下多少时日。
虎山大帅一走,咏归兵就一定是田雄和马得功的,因为高恒波身体也不行,一个将军再能干,他如果是个盲人,那还有什么用处?
这就是田雄通盘操作的目的,逼迫咏归兵裂土封疆。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田雄这样的赌徒,与马得功的烂赌不尽相同,都属于自掘坟墓。对于很多愚蠢的聪明人来说,他们在做一件事情前,所想、所算,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把希望寄托在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步调行进。就是白话说的“纯粹想当然”。
从这点来说,田雄不算一名合格的军人。标准军人在行事前,一定会考虑到对手的步骤。如果只是单边思维,那就没有胜利可言。
目前的国家,改革虽然艰难,遇到的矛盾也层出不穷,但总体依旧是向上向前。张煌言被调到咏归城来当布政,就是国家改革的成果之一。
是金子,他总会闪亮的。国家特用科是为了弥补文员太少而采取的补救措施,与正常的进士榜不能同日而语。但正因为一些榆木疙瘩看不上特用科,那么凡是参加特用科的人,便都是思维活跃的人才。
凭心而论,特用科出现了舞弊案件,但这样大规模的舞弊案,恰恰不是迂腐之人能想到的。从这个侧面也证明了,通过特用科的人,都是真正的有社会经验之人。
到今天为止,特用科出现了两大明星,堵胤锡和张煌言。堵胤锡提出了全才科举,并被国家采用。那么这个堵胤锡,就将成为中国科举改革的重要人物。国家调堵胤锡去北海一带做监考,就是要用他这个“全才”。
张煌言则是能臣干吏,一人最多时,身兼六府县令。就是现在,他依旧是咏归郡布政及天山紫云堡推官。并且负责输国家军备入援土耳其的重任。军法商政,无一不通。
连在京官员都觉得咏归堡太过偏远,更何况那些养尊处优的太监了。所以这次国家“调黄得功回京养老”的政令传达,就首次采取了非内臣模式。
鄂尔多斯巴音汗,大明富平侯舒烨稷、北海使臣太医刘惟敬、大明百川福伯曹变蛟,就成为整个宣旨节臣。全是就近安排,纯属偷懒加渎职。但这样也好,本来这件平凡的小事儿,已经因为田雄、马得功这样的小人给搞得横生枝节,如果再掺和进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太监,那还不闹翻了天!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次田雄风波,加上仍在进行的旧党叛乱,都属于国家改革是否成功的一块试金石。老派的文臣武将,按照旧有习俗来行事,并且正因为他们是沿用旧有的、已经被印证为可行必行的策略,所以他们成功的机率理应最大。
但时势不同了,旧有传统,终将被新法替代。不再合乎潮流的东西,必然被历史淘汰。一旦咏归城事件得以顺利解决,将极大加强新儒家主义改革者的决心。
因为,如果连新陈代谢过程中所遇到的副作用都无法逾越,那还谈什么变法图强呢?
……
注:之前遗留的问题很多,最经几章作统一调整。并且,一个如此辽阔的国家,每次只乱一个地方,不合逻辑。
第四十二章:依计而行
天际的余辉,现在仅仅剩下了一条金黄色的裂痕,响了一整天的驼铃,也相继安静下来。各色人等,都在着手结束今天的工作:
小贩们打理着残余的物品,重新包装后,明天依旧会焕然一新。商队、马帮的底层人员,会借着这最后的机会,讨价还价,生活的必需品,总归是要买一些的;
几个不知是谁家的野小子,厮打着从街头一路追到街尾,一转身,再也看不见了。但喧闹声仍旧清晰的传过来,他们飞腾起的烟尘,惹来一些脚夫们的咒骂,这些累了一天的人,就席地坐在城墙根儿下,每三、五人围一个圈子,里面的地上摆着酒、水、肉、面,大家忙碌了一整天,现在是休闲时光。
咏归城南门上的望楼,窗户很低,可以很容易就看见脚下这红尘蔼蔼、昏黄生动的城市。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宽宽长长的书案,摆满了卷宗。一名身着戎常服的光头将军,正在忙着公务。尽管戎常服遮盖了身体的大半部分,但从脖颈处开始,到光头顶上,布着数道伤疤。这位首先是一名百战英雄,如今又在处理文字工作。所以他是一名文武全才,他就是田雄。
他确实忙,今天的税收还没有汇总,他要在晚饭前,把收支表格做出来。
“将军,肉孜买买提的商队中,夹杂了很多军备,这需要备案的。”
“嗯,”抬头看了一眼助手,田雄先沉吟一下,“我查过了,是国家暗自输送给土耳其人的,都是铁器,和初级火器,明日直接放行即可。备案我已经整理好了,你今晚回家时,顺路过去一趟,这种东西咱们留不留签章没什么,但肉孜这家伙必须签章画押。”
“是。”助手答应一声,过来寻到了备案文书后,出门就要离开。又被田雄叫住:
“喂,小陈,你等等,扬威镖局的报关文书中,始终差着偏头关的红头香,虽说税款的最终交结,是在咱们这里,但他们也不能老是这样。”
“回将军,”助手苦笑一声,“扬威镖局的总镖头,是偏头关总兵段大绪的亲弟弟。再说,他们核定的税赋,总是高过咱们这里。所以嘛……”
助手没说的话,田雄知道,咏归城偷税,是目前各路商队都知道的丑事,如果偏头关的核定税赋,总是少于咏归城,时间长了,户部那边会对不上帐目。所以大家图省事儿,直接通过扬威镖局来闯关,这样做大家都有好处。但责任,就全推给咏归城了。
“哼哼,”田雄冷笑一声,“耍心眼儿也要看对谁,明知道咏归城的关税低,他们那边也直接核减就是了。平白把黑锅推到某家头上,绝没有这个道理。你从肉孜那边出来后,直接去跟他们说,明早之前,把所有的红头香补齐全了,否则本官一定翻脸。”
“是!”助手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小陈刚走,表格做好,今天的公务全部结束了。田雄扭动着酸酸的身子,抬头,看见了气势磅礴的咏归城。心中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开始激荡起来。
“哼哼,征西军是因为国家下手早,高杰离开了高昌国,贺赞离开了紫云堡。但我这咏归城,却绝不可以拱手让人。”
田雄心中念叨了一句话之后,再也压抑不住激动,站起来,转身来到房间的另一头,推开珠帘遮挡的玻璃窗,先深吸一口气,再从怀里抽出一把千里镜,拉开,调节到最远距离,举起,观察着远方。他要等待一个信号,黑云张彪每次得手,都会点一把火,放一道黑烟出来。所以得到了“黑云”这个绰号。
草原黑烟,有时候也是信号传递的媒介,人力可以控制黑烟的拆分,三长两短、五短三长,这都是暗号。
现在暗号还没有出现,是因为还没到时辰,张煌言清晨离开,按脚程计算,现在刚好到达船台山,张彪伏击刺杀后,应该转身向咏归城靠拢,到达城外三十里后,燃放两短一长的黑烟,得到这个信号后,田雄去寻黄得功,就说发现黑云张彪的信号,正好在张大人的行进方向,为了保证安全,最好派兵去探视一番。
张大人是重要人物,田雄又刚好忙碌一天,高恒波眼神不好,现在是傍晚时分,路会越走越黑。马得功跟黑云张彪的关系,任人皆知,那么为了稳妥起见,虎山大帅一定会亲自领兵出城。
一旦咏归城没有了张煌言、黄得功。那他田雄就是一号首长。
噶尔丹这边也已经说好了,这小崽子根本就是一个白眼儿狼,当听田雄答应自己,重新登上瓦剌盟主大位的时候,噶尔丹显现出不同于年龄的早熟。尽管他只有7、8岁左右。
噶尔丹做好礼仪,去将李老栓的穆刀从敖包中拔出来,西陲边疆,立刻会大乱。旧瓦剌遗族一定会去宰桑泊一带会盟议事。新瓦剌为了自保,也立刻会收缩聚集到天山南麓,咏归城周边就会变成无人敢来的禁区。
因此,只要熬过今天,一切就会简单一些。因为是人是鬼,就在今天分晓。明天之后,因为已经确定了身份,所以只要按照惯性走下去,就会变得轻松一些,起码心理上会轻松一些。
每每遇到磨难,田雄都会这么安抚自己,十年后回想今天,会觉得无所谓的。因此今天再是艰难,也一定可以熬过去。
他是一个很聪明且很有耐心的人,主帅黄得功以特种侦察起家,所以时至今日,咏归军的单兵侦查素养是最高的,比纵深千里雪原的辽东陆继盛,还要强。因为陆继盛大闹建清后院的时候,正值善友教闹得很凶,所以对陆继盛的压力不大。反而是黄得功的每一次出击,都是在双方紧张对峙的情形下。所以咏归军这个军种,是目前国内战法最细腻的。
侦察兵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忍耐力。田雄,恰恰是黄得功亲手带出来的第一批侦察兵。
田雄还是一个好学且很会学的人。不客气的说,莫说咏归军中,就是整个征北军系,像他这样的多面手,也绝无仅有。
马得功神射,铁胎弓、银羽箭,飞马连环射,百步穿杨。田雄同样可以做到。
高恒波擅炮战,但田雄对火药、火炮、火枪的结合战术,也同样是纯熟无比。
除了这些军事指标,田雄还懂得财政。很多年前国家兴办了义师制度,然而当年战乱连绵,老百姓跟着军队走,义师跟着百姓走。一来二去的,义师不仅成为了百姓们的教书先生,还成为了很多边军的文字教员。田雄就是在这期间,掌握了帐房这门手艺。
咏归城建关,国家在经营北疆的同时,也在经营整个蒙古部落,通过“羊绒采购…国内加工毡毯毛呢…然后成品返销…购销差额由财政拨补”这样的商业运作方式,将整个蒙古部落的经济命脉进行了掌控。
如此庞大繁杂的商业运作与金钱往来,全部依靠军管制这种管理办法来辅助实施,使得聪明的田雄品尝到了权力的美味。
他并非不喜欢金银,但在他没有成为咏归军一号首长之前,他绝不敢贪污一钱银子。
这个道理很简单,真正有大志向、大理想的人,往往不会关注眼前的蝇头小利。因为贪污所得与你所在的位置成正比,芝麻绿豆官的时候,您也就收点儿地瓜干伍的。稍有不慎,还把名声给毁了。所以要想在中国官场发迹,首先要做到三点:
腐而不贪,拍而不捧,做而不说。
先说腐而不贪,这是最重要的为官之道,并且表现为两种模式,熊文灿的熊氏法,田雄的田氏法。
出现腐而不贪的根源,就在海瑞、包拯这两位身上。几千年的中国官场,总共才出来这么俩个,还都不得好死。身后连口棺材都置办不下来。再加上老百姓都是愚昧无知的,在这群文盲眼中,只看得到海瑞和包拯,其他人都是贪官。而其中海瑞之所以能达到包拯的高度,是因为他巧妙的选择了“辱骂皇上”这个最佳的炒作题材。
可这样风险巨大的炒作模式,没有多少人敢再干了。所以中国历史上的清官,只有两个,包拯、海瑞。
既然怎么干都不是清官了,熊文灿、田雄这样的官员也就应运而生,熊文灿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每次甭管多少,我替你办事儿了,你就必须给我点儿表示,多寡不论,这规矩可不能坏。然后拿着这些贿银,熊文灿立刻转手送给上下同僚,尽管很多事儿都跟那些人没关系,但大熊仍旧是送、送、送。这就是熊氏腐而不贪法。
田氏腐而不贪法则是另外一个模式,他本人从不接待那些求人办事儿者,您想偷税?您想多分点儿国家补贴?在田雄这边根本没得谈,真敢过来谈,对不起,当场下狱。
于是很多人就请托到马得功这样的人头上,马得功是田雄的老战友,老兄弟。这忙一定帮。于是偷税、骗补贴事件层出不穷,涉及金额越来越大,但田雄却一钱银子也不拿。
这么干的好处是,田雄是远近闻名的铁面无私大清官,田雄的身边却全是一群贪污犯。这些人既是田雄好官声的宣传者,也是他官场中的好搭档,同时,这群贪污犯的一大把小辫子,都在田雄手里掐着,必要的时候,这就是助力。
如果“腐而不贪”做得好,做到极致,官运亨通都是轻的,跳跃式的连升三级,那也是寻常滴!
拍而不捧,这个方法很简单,领导都喜欢拍马屁的,但领导更喜欢那种高层次的拍马屁,类似“我给领导提个意见吧,您需要多休息,身体好才是工作的保障……”
这样的马屁,真可谓经典。
所以凡是有志向的年轻人,平时没事儿别乱拍马屁。
做而不说,这条看似吃亏,自己干的活计,功劳全被别人抢走了,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对于田雄来说,功劳被抢是无所谓滴,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份功劳被谁抢了。
被领导抢了,时间久了,领导也就离不开你了。他想获得功劳,就必须依靠你这个能手。当他对你产生了依赖心理,灯泡效应也就适时显现,别看平时没人关心灯泡是个什么东西,可一旦灯泡坏了,大家一定不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这时候,领导会拍着额头说:
“唉呀,别看这小子平时蔫蔫的没什么动静,这一旦不在身边,还真想他。”
这就是老下级和老首长之间的关系,领导无论在那里,都想你。那你还发愁自己的前途和事业吗?
同样道理,功劳被同僚抢走也没关系,关键看这个同僚跟你是不是一条线儿的,当然,办公室政治很复杂,同僚很难成为你的哥们。
因此功劳,要尽量的让领导抢走。
深谙如此精深的官场哲学,田雄一度长袖善舞。咏归城现在担负的责任很多,剿匪、护送商队、收购羊绒、返销毡毯毛呢、申领及分发国家补贴、核算商队应缴税赋、帮忙国家对土耳其进行变相援助。
这一系列的军政商事,因为处于军管制下,所以大家对田雄的依赖心理越来越重。黄得功是个军事奇才,但也仅限于此。高恒波为人很本份,但眼睛近于失明,几近废人。马得功是个烂赌鬼。咏归军中,又出了田雄这么个人才,自然而然的,田大总兵的声望,威震西陲。
这也是一种权力巅峰的滋味,感觉好极了。
从田雄身上,充分体现了“人是会变的”这样一个道理。因为人有欲望。田雄最开始就想跟着大帅四方征战,等到战争结束,只要有命活着享受太平日子,那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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