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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福星大事记-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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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中的大部份人都很紧张却又无可奈何,这就是交往中不对等关系引发的必然后果。
“主公,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不一会儿后藤又兵卫来到我身后提醒到。
“那就下去,也别叫人家久等!”我转身从窗前站起来,掸了掸早就已经准备停当的朝服,出门向楼下走去。“你怎么看待大厅里的这些人?”在走廊里我问到。
“想必很多人这时都吓坏了!”后藤又兵卫在我身后轻声笑了一下,数年的相处使他不再那么拘谨。“这也人大多没什么本事,不但不是个好武士甚至别的什么也干不好。这样的旧族里大多只是想守住一份衣食不愁的日子,对于是否还在祖宗的土地上当那个城主已经不是那么在意。其实主公来管理他们确是对他们最大的好处,他们向往的那种日子已经不远了!”
“我打仗要是靠着这些人,那离足利义昭那样的下场也就不远了!”我们说说笑笑来到了大厅里间的上场门处。“嗯……咳!”我根据习惯又咳嗽了一声。
“拜见诸星予州殿下!”屋里大多数人都伏身行礼静待我的入座,只有三个人是例外的。蒲生氏乡身份特殊只伏了半身;长宗我部元亲半闭着眼睛点点头,算是作了个意思;河野通直原想施大礼的,但看看对面长宗我部元亲的态度又没趴下去,最终摆了非常怪异的姿势。
“大家不必在意,坐好了才好说话!”我微笑着叫众人免礼,但是已经把所有人的表现看在了眼内。大多数人的心里想什么我其实基本已经侦知,现在只是对照一下而已。“关于这次伊予和解的事务大家把我叫来,但我也只是基于道听途说而已。所有的事情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然后我再说说我的想法。至于之后对结果再有什么意见,大家还是可以直言相告。就是上疏朝廷或者内府殿下也可以,我说的话未必就为准的!”说完后我的目光开始在屋里巡视。
静,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唯余下各种频率不同的呼吸声。毫无疑问屋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但第一个说出来就未免显得有些愚蠢,周围敌对意见的人随时可能在准备抓语言里的漏洞,所以不得不小心从事。
“老夫土居清良,有些不明之处请予州殿下指教!”一个坐在相当靠后位置上须发皆白的老头终于沉不住气,犹豫再三后开口问到。
“指教不敢当,不知老大人有什么见教!”上午在城门外迎接我时我对他有个印象,而且对这个老者的观感很是不错。在已经崩溃的南予武士集团“西园寺十五将”中,他算是一个居于领袖地位的人物,而且对我的支持也相当大。
“老夫行伍出身生性粗鲁,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殿下不要见怪!”土居清良也不多作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大家聚集在此地可能会说出千百条理由,但是归根结底就是为的一件事,那就是关于未来在伊予的领地要如何分配!予州殿下虚怀若谷不耻下问,但老夫还是想知道关于此点的基础原则是什么?”
“老大人为人直爽,在下深为敬佩!”我点了点头然后故意沉了一下,等到所有人都足够紧张后才说道:“这个问题确是关键,我在此只是先提一个方案:那就是万石以下的豪族们以现在实际控制的区域为准,除确有大功、极罪者外不准备再作大的变更;那些过去承担役职的大家族则需要区别对待,因为他们对伊予乃至四国今日的局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最后一句加重了些语气,但大多数人却均是松了一口气,只有河野通直和长宗我部元亲明显有些绷紧了神经。“当然!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我们更要关注的是现在和将来。对于一些事情的处理必须呈报给朝廷和内府殿下,最终要由他们来定夺。不过请诸位相信:不管过去做过些什么,只要今后忠于朝廷就会得到朝廷的恩典!”
屋里又陷入了一阵沉寂所有人都开始了新的算计。我说的话已经相当清楚,到目前为止撑下来的小豪族都不会有大事,关键是长宗我部元亲和河野通直的出路问题。其实河野通直的将来也很清楚,守护是没的做了,但只要不炸刺就有他一口饭吃,我都不和他们计较了织田信长想来也不会太为难他。
长宗我部元亲会怎么样?这只怕是最大的悬念了。他想作伊予的守护,这件事只怕是连四国的兔子都知道了,可他真能如愿吗?这就不太好说了。不是他还能是谁呢?这可真得好好考虑考虑,思量思量。一点没看清楚押错了宝,那可就全玩完了。所以这次虽然小豪族们不会被触及目前利益,但他们却同样关心。
“怎么?没人有什么意见吗!”我捻上唇的小胡子笑了笑,然后半真半假地说道:“如果各位真的没什么可说,那么我可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决定了。一旦上报朝廷和内府殿下造成了既成事实,诸位可不要再后悔呦!”
我的这句话造成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毕竟没有人想不经努力就面临失败。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我想先说两句!”在几个眼神交换过后长宗我部元亲的弟弟香宗我部亲泰开了口,他就是那天路上首先开口的中年人。
“既然香宗我部大人当仁不让,我们自然是洗耳恭听!”我微笑着向他作了个“请”的手势。
“予州殿下谬赞,抛砖引玉罢了!”他只客气了一句立刻就绷起了脸,完全不似那天在路上的亲和态度。“天下百年混乱根源在于朝廷黯弱,而朝廷黯弱之根本则是赏罚不明。今四国之乱尤甚天下,罪魁祸首不可不查!我长宗我部一家忠于朝廷,多年来为四国安定尽心竭力。可尤有窃冠宵小之辈居心叵测,勾结西国逆党阴以为乱。此辈不诛,何以安四国人心……”
“亲泰,在予州殿下面前不可如此放肆!”长宗我部元亲适时地呵斥了一句。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至于河野通直,脸已经变成了猪肝的颜色。
看起来香宗我部亲泰的话是要把河野家置于死地,但隐含的内容还是替他大哥要求伊予守护这个位置。既然“罪”必须要罚,“功”岂不是更要赏了?更值得分析的就是长宗我部元亲斥责的那句话,是“放肆”而不是“胡言”,那就说明他也是支持这种论点的。
“河野殿下,您不想说两句?”我这个人可是相当民主的,正反两方面都要听一听。
“香宗我部大人一番慷慨陈辞实在是感人至深,我通直真是受教了!”河野通直毕竟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虽说打仗不怎么样可政治上还是有一套的,稍一沉吟就稳定了情绪。“河野家对于伊予纷乱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为守护却屡屡无力维持,使周边觊觎者有机可乘。虽然予州殿下仁德宽厚,可我自己却不能规避不省。此间事了,我一定亲赴京都向朝廷及内府殿下请罪!”他这几句话也说得相当有力,既指出长宗我部是觊觎伊予别有居心,又点出他们是没有资格指责自己的乡下小武士。
“长宗我部殿下,你又是如何说的?”我再次把头转了回来。
“要说话我确实有满腹的衷肠,只是一时又无从说起!”长宗我部元亲低垂着眼皮缓缓地说到,看样子他是准备在我面前“摊牌”了。他的这话一旦要是说出口来,就代表了一方势力的最终表态,那么也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既然长宗我部殿下还没有想好那就先不要说了,反正我们时间还长得很!”我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一下子就封住了长宗我部元亲的嘴,就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这才大刺刺地说道:“我原以为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各位早该有了成熟的腹案,不想不但彼此分歧颇大就是自己也没有完全想好。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放一放,今天我也累了,大家明天继续谈吧!您看怎么样,长宗我部殿下?”
“……好吧!”长宗我部元亲木呆呆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此刻他已经没法说“我本不是那个意思了”。
“殿下累了吧!”我回到卧室后莺和阿雪急忙上来问到,并替我换上一套更舒适的内室袍服。其实这场会谈进行了还不到半个小时,根本谈不到累。
“还好,人都过来了吗?”我坐下问到。
“都来了,正在准备应用的东西!”
“那就好了,我先要睡一会!”说着我就躺了下来。“今天的晚饭我要晚些,在顶层那间看得见四面景色的房间里摆上一桌酒宴。只邀请一个客人,你们都回避一下!”
96、酒未逢知己
风从四面敞开的窗子里轻柔吹过,清凉得使人陶醉。月挂在南面的山头,将光辉洒向茂密的森林。此时的一切是那样幽静,置身其间使人不免超脱万物忘去一切烦恼。
我此刻就独自坐在这里,独自享受着这一切的美好。是啊!多么幽静的环境,可我却很久都没有心情去欣赏了。现在突然间却冒出了这样的心境,难道是我老了?人老如果只是这样的恢复轻松的感觉的话,那好像也不错。我的手忽然碰到了边上的一个锦盒,随手托到了面前。
这是一只五寸长两寸宽的锦盒,蜀锦的封面翡翠的搭扣,可以说是极其的华美。对着这只锦盒我叹了口气,这么好的东西今天却要送出去,看来我的俗事烦恼并不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全部抛开。
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七八个小碟,每只里面都是一样精美的小菜,边上还放着四只青瓷酒瓶,瓶盖封不住淡淡的酒香飘了出来。另外桌子上还摆着两套餐具,不过都没有动过。“怎么还没来?”我看了看怀表,已经八点半了。
“主公,长宗我部殿下来了!”后藤又兵卫的声音从地板中央的一个方洞里传了上来,那里是连接着下面的楼梯。
“请他上来吧!”我收起怀表说到。
一连串脚步声伴着单薄木制楼梯发出的吱嘎,长宗我部元亲的那颗大黑头从方洞里钻了出来。“蒙您宠召还姗姗来迟,实在是失礼了!”他看到这个近乎于亭子的房间里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显得稍稍有些意外。
“把酒赏月的好时辰才刚刚开始,这又怎么能说是晚!”我请他入座后又对着楼下喊道:“留一个侍女上菜就可以了,你们都退下吧!”
“没想到戎马倥偬之间予州殿下还有这样的雅兴,到底是京都过来的人哪!”长宗我部元亲感慨了一句,不过听起来怎么着都有些像是讽刺。
“我并不是京都人,不过就是很喜爱那里的闲逸风尚罢了!”我随口笑着说到,并没有把这种程度的调侃当成恶意。“很多人都觉得京都的风气骄奢做作,但殊不知只有这样才称得上是生活。人生苦短不过匆匆数十寒暑,又何必把自己赶得太累呢!”
“活着、生活,予州殿下说得真是好!”长宗我部元亲嘿嘿一笑,看样子并不太领我的情。“如织田内府、予州殿下这样颐指天下的人当然可以纵情‘生活’了,而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是每天为‘活着’而抗争不已。也许很多人都会认为我是贪心不足……”
“长宗我部殿下其实有些事情您不必跟我说的,因为说了我也做不得主!”我拿起一只酒壶替他和自己斟满,然后向他敬道:“今天和殿下把酒赏月,尽可以说些不用负责任的心里话,就算有些牢骚也大可以发发。只是我即便答应酒后的话也做不得准,这点还请殿下不要见怪哦!”说罢我托一托杯子先干了。
“予州殿下如此坦诚,倒叫我无话可说了!”他看我喝了也仰头一饮而尽。“咳、咳、咳……”没想到是如此烈的酒,他被呛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想不到……予州殿下……居然如此擅饮……”他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说到。
“这是自明国输入的‘关东小烧’,比浊酒还要烈上许多!”我拿起一只酒瓶晃着对他说道:“此酒入口如火却后劲儿甘醇,我想与长宗我部殿下这样的豪杰应该是极对路的!”
“在下对予州殿下倒是刮目相看了!”他喝了一口汤压了一下。“饮酒和赌博最见性情,想来殿下也能够明白我的苦处了!”
“理解不敢说,但我对您这样自强不息的豪杰却是素来仰慕的!”我夹了一块寿司放在嘴里,新鲜的鲷鱼肉在齿尖留下了清香的气味。“我自小就缺乏这样契而不舍的毅力,为此不知道被父母教训了多少回。这么多年唯一不变的,就是痴迷于对生活的享受,除此之外倒还真没有什么看不开的!”
“看来殿下和在下说不上是一路人了……”长宗我部元亲再次干了一杯,这次因为有了准备所以表现正常。
这时再次楼梯再次响了起来,一个侍女端着黑漆托盘走了上来。她放下了一碟烤黄花鱼干,撤掉了一碟仅剩残迹的墨鱼刺身。
“其实我觉得也不必把人强分成‘路’,希望获得更多的东西这是每个人都有的正常想法!”侍女退下去后我微笑着说到,可能因为饮酒的关系觉得有些兴奋。“殿下这次异军突起为人瞩目,想必已经有了不少的斩获吧?”
“还好,大约六七万石吧!”长宗我部元亲倒不谦虚,可也没有丝毫沾沾自喜的意思。“我家数代苦心经营,这才有了今日土佐一统的局面。可是三好、细川、西园寺环列四隅,要想生存下去实在是太难了!为此我们只有不断的作战、再作战,不为别的,只不过是想要继续生存下去!”
“殿下所说不错,应仁之乱以来天下确实是这个样子!”我放下酒杯点了点头,然后深有同感地说道:“我本来的兴趣是作个商人,能够在厘株之间图个三餐温饱就是乐不得的事了。不想世事难料,我阴错阳差地入了行伍,居然也随波逐流地就混到了今天!”
“如予州殿下的这般境遇,只怕是许多人几世修行也求不来的!”长宗我部元亲又是嘿嘿一笑。
“看到今天的结果当然是这样,但一路上遇到的那些艰险想起来也是也不免叫人后怕!”我再次忽略了他话里的“刺”,作出一副沉湎往事状。“记得当年第一次出阵是随内府殿下奇袭桶狭间,风雨交加当中几乎人人都以为那是一条不归之路。奇迹虽然在最后发生了,但也是九死一生,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自从踏上了这条路几乎就没有停过脚,好不容易才在今天看到了一丝曙光!”
“乱世中的武将哪个不是如此,能够一直成功下来只怕也只能解释为上天的眷顾了!”终于在长宗我部元亲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点动容,我心里确实为这微不足道成绩欣喜不已。
“上天的眷顾,殿下果然说得好!”我又点了点头引下了一杯。“织田内府殿下是我的主公,我确实也一直认为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即便是一个近畿的小民只怕现在也可以看出,天下承平有望了!除了上天的眷顾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长宗我部殿下您认为呢?”
他这回没有说话,端起杯子来好像也要饮酒。但仅凭我已经有些昏花的醉眼,还是注意到了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殿下不相信的话我们换个说法,不知此次全力出击您动用了多少部队?”我没有继续扩大发挥下去,这回夹了块炸虾放在嘴里。
“两万出头吧……这已经是我的全部力量了!”他豁达爽快地告所了我,其实这种事也瞒不住。
“驻扎离此远吗?”我突然发问到。
“驻扎在衣掛诚,离此不到10里……”说到半截处长宗我部元亲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陡然放大又瞬间缩小。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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