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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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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才公子似还是不明白，纳闷的碎碎念道，“口无遮拦？我说什么了么？”
冯大人见自家儿子装傻步子一顿，刷的扭过身子怒道，“还敢问说了什么？你对着林家小姐说，‘你家小姐呢？’这话不是你说的？”
“是问过这句没错，那不是对着路过的大婶说的么？等了那么久也不见林小姐来，问问也不行啊？”酉才公子越发委屈了，而冯大人却是扶额一叹，“你说路过的大婶？”
冯小公子点点头。
“你不认识林家小姐？”冯大人还不死心。
然后，冯小公子酉才委屈的点点头。这头刚点到一半，便见他眼睛一瞪，大张着嘴试探的询问道，“难道……那个大婶……”
冯大人满脸悲戚，点下了沉重的头。
这下冯小公子酉才却是怒了，忿忿然的大声道，“我又没说林小姐什么，大婶也太不厚道了，便是这么问了句便跑去扯我后腿……”酉才公子还没念叨完，冯大人绝望了，“谁给你说大婶打报告了？”
“你说大婶没打报告？”酉才公子一摸头，疑惑的问，“那就更不关我的事了啊！”
看着酉才公子那副白痴样，冯大人这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家儿子的思维有多么异于常人，眼一闭换了好几口气一咬牙直接说道，“你说的那个大婶……她……她就是林家小姐……”
冯小公子酉才瞪大眼蓦地一抬头惊道，“大婶是林小姐？你说大婶是林小姐？”
…………
明了真相之后，酉才公子彻底无言了，眼神空洞，目光呆滞，望着冯大人讷讷的道，“大婶是林小姐，林小姐是大婶，爹爹是要让我和大婶成亲么？”
冯大人听自家儿子这么一问，噎了半天没说出话，终是叹了口气，道，“都说林家小姐温柔娴淑天生丽质，谁知她……”话说了一半，冯家父子相顾无言。
合谋
正文 合谋
这冯家父子相对无言，林家众人又是另一副光景，林毅也未曾料到喜事又成丧事。半年前娇花照水的漂亮闺女自亲王府退亲后便是一副枯槁着脸病怏怏的憔悴模样，如今再生一变，自家女儿刚生了一丝希望竟又这么胎死腹中，看看如今这脱了人气喜怒无常的疯癫模样，哪里是名动耀城的世家名媛？
白二夫人在得知林玥嫣疯了之后两眼一翻生生的晕了过去，一大帮人泼凉水掐人中折腾了半天才让她清醒了过来，谁知这人是清醒过来了，讷讷的坐着便同失了魂一般，嘴里叨叨念着，“嫣儿……嫣儿……”
林毅看着自家夫人这般模样那叫一个心疼，看着一干郎中皆是束手无策，心里着急匆匆进宫请了旨带了太医回府请诊。这太医却是有两把刷子的，白二夫人身体是无碍了，可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要恢复正常，关键还在林玥嫣。
扯上了林玥嫣便没有那么容易了，卧病在床几个月，那芙蓉颜色早已褪了个干净，便还能从那削尖的下巴依稀看出曾经墨点双眸鹅蛋脸的美人风姿。
太医前去看诊的时候，林玥嫣正蒙着头躲在被子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不住的颤抖，一干丫鬟们上前去诱哄了半天也不见她探头出来，终于，林毅忍不住了，换了两个力气大的嬷嬷刷的一下将被子拉了开来，被子一拉开，林家小姐玥嫣便这么大喇喇的暴露在了人前。
一身大红大紫的锦衣华袍，那一头青丝早不复当日柔顺光滑，乱糟糟的披了整床，这正主背着身子趴伏在床上手上不停的捣鼓着一抖一抖的不知为何，众人一愣，尚不明所以，便见林玥嫣刷的一下转过身来，对着众人嘿嘿一笑，那白刷刷的脸红艳艳的唇配着脸上那抹得散开了的胭脂看得众人一阵抽搐，待抽搐完毕缓过劲来，再看看满床的糕点碎屑一干人等齐叹一口气，满脸心疼。
端庄贤淑秀外慧中的林家小姐，竟是真的疯了。
天意弄人。
左相林大人看着自家女儿如此也是满脸复杂，猛咳一声朝着已然呆住的太医使了使眼色，这太医也是明白人，收了那怜悯神色摆出满脸肃然，几步走上前去隔了薄纱给林玥嫣诊了脉。
除了趴在床上疯疯癫癫的林玥嫣，一屋子人皆是蹙着眉满心忐忑，一会儿看看满脸肃慎的太医，一会儿看看阴沉着脸的左相林毅，满心祈祷着自家小姐无碍，看看老爷这般模样，若是出个什么意外……
…………
终于，良久的等待之后，太医缓缓地转过身子，微蹙着眉道，“林小姐并无大碍，这般模样只是一时受不住刺激封闭了自我……”
一听这话众人喜上眉梢，连一向稳持严肃的林毅也透出了丝丝喜气。谁知众人笑容刚显这太医便吐出一个“可是”。
“可是……这……”
林毅喜色刷的褪了个干净冷着一张脸寒声道，“说！”
“这林小姐虽是无碍，此次却是受了眼中刺激，若是没个契机，怕是……怕是……”说着说着太医一抹冷汗，抬头瞟了两眼冷然立于一旁的林毅壮着胆子道，“怕是一辈子都要如此了！”
“契机？”此言一出，林毅一张脸彻底拉了下来，“你直接告诉本相，可还有救？”
那太医冷汗刚才下去，因了这么一句话，刷刷的又流了下来，便听他哆嗦着答道，“这……这……”
“如何？太医是要告诉本相你才疏学浅无能为力？还是术业有专攻你并非专攻此项？”太医一愣便要点头，林毅又接着开口了，“我以为太医皆是博学善医，进了太医院连这么个小病小痛都治不好，你可是考虑清楚了？我女儿是有救还是没救？”
这下可好，林毅如此以威胁，便是没救也要说有救了。便见白胡子太医腿一抖迅速接口道，“有救有救……林小姐吉人天相自是有救的，左相息怒！”
林毅这才放缓了神情唇角一勾冷声道，“太医自己说的，可要记清楚，我家夫人连同嫣儿皆交由你来医治，若是有什么意外……嗯……”
此言一出白胡子太医连抖都不抖了，一并褪一扬头大声道，“左相放心，老夫自当竭尽全力！”
…………
如此林毅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再看一眼疯疯癫癫的女儿便出了院落去到了白二夫人身边。孰料这太医说能救不过是理论上能救，若是交由明月或许确实能救，无奈的是，救人的是这白胡子太医。
话说太医院的生存之道皆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给皇族中人看病，诊了脉先哗啦啦开上一大堆可有可无的名贵补品，治不好人也吃不死人，这目的便是做给亲友团看，便是个小病小痛也要把姿态放高了。若是病情严重了，治好了是运气治不好那是命，如此这般拖着若是有把握便治，真要是没把握拖死了这由病到死也还有个过程，太医们早铺垫好了，开脱罪责却是没问题的。
这皇族中人多是小病小痛，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人却是多少年也难遇上一个，如今摊上白二夫人以及这林家嫡女，白胡子太医已然一个头两个大了，这刀不用久了早已钝了，如今想要开膛破肚割肉剔骨，可以，想要顺利，难上加难。
于是乎，林家小姐玥嫣生生成了白胡子太医手下的实验品。这白胡子太医看看林玥嫣那憔悴模样，药没开，哗啦啦的先灌了她一大堆补品，这一天一大补，效果是显著的。脸色好了个七七八八，这魔鬼身材却一挥衣袖褪了个彻底。
林家小姐躺在床上补了半个月，新一代的杨贵妃便这么华丽丽的诞生了。
一干人等看着自家小姐那圆滚滚的模样也是直皱眉，眉皱完了看看林玥嫣血色却是好了不少，如此，胖了便胖了吧，这人都傻了还顾及什么形象，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这左相府祸事不断人仰马翻的时候，城郊凤宅又飞出了一直大白鸽子。那之后的第二天前任礼部尚书白大人偷偷摸摸的溜去了敬贤亲王府。
白大人刚到门口亲王府的家丁立刻便认出他来，想起婚宴那日那番光景脸一黑便要赶人。白祈见势不对，脸一舔便凑了上去，谄媚的看着守门的壮汉家丁。
家丁见他这般模样也知他如今人在屋檐下，冷哼一声道，“这不是我们前任礼部尚书白大人么？怎么左相府的大门朝您大开着您不走，竟然跑来了我们亲王府，‘白大人’可是喝多了？”
白祈一听这话心里一叹，便知想要入内定要经历一番波折，也不恼，对着壮汉家丁笑得异常的‘坦然’。
“这位小哥可否进去通报一声，白祈来访？”
“白大人转性了？怎地如此客气？”
白祈也是聪明人，知晓不能和壮汉正面冲突，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亮闪闪的金子往壮汉面前一递，无比谦卑的道，“小哥行个方便？”
这壮汉不过就是个守门的，哪有什么气节可言，想想劳碌几个月也赚不上这么一大锭金子，双眼一亮，刷的一伸手将金子接过了手，掂量半天，半转过身将金子放到嘴边狠咬一口，双眼越发亮了。心中欣喜面上还是那般高高在上的嘲讽模样，“山不转水转，这人也不能做绝了，如此我就给白大人行个方便，成与不成白大人自求多福。”
白祈面上堆笑狠命一阵点头，目送着壮汉昂首挺胸目空一切的进了内院。
等了半晌，壮汉冷着脸出来了，门一关，对着白祈再度伸出了手。见这人如此贪得无厌，白祈一阵窝火，忍了半晌终还是再摸出了一锭金子，如此终是进去了亲王府的大门。
这敬贤亲王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刻意摆谱，白祈刚一穿过前庭便见敬贤亲王已然等在了正厅。
见白祈过来，老亲王起身亲迎，想着自己前些日子干出的那般事情，说是演戏，当时心中还是存了些羞辱亲王府的成分的，如今老亲王非但不嫉恨还起身亲迎，白祈一激动快赶几步进了正厅，朗声道，“一别数日亲王可好？”
“老白兄记挂，不知此番登门所为何事？”老亲王只寒暄了一句，直奔主题。
“王爷英明，无事不登三宝殿，白某近日造访却是有要事相商。”
这话刚一出口便听门口传来一声哂笑，“白大人不是左相林大人的左膀右臂么，说什么有要事相商不觉可笑？真当我亲王府众人是任人揉搓的么？”
白祈一转头，果然是敬贤小世子，看他满脸嘲讽的模样，白祈也不辩驳，露出满脸愧色叹口气道，“白某前些日子为了那不孝子奔波在外，耀城诸事皆是道听途说，受人挑拨干出了此事白某也很是愧疚，思酌良久终于决定亲自登门致歉，还请王爷、世子见谅！”
老亲王还是那般神情，只沉默的打量着白祈。小世子却是沉不住气了，冷哼一声，道，“本世子可是听错了？白大人是来登门道歉的？想当初您那信誓旦旦有凭有据的模样，本世子可是记忆犹新呢，怎么这几天不到，白大人倒戈了？”
白祈一抬头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白府和左相府本是姻亲，王爷、世子不相信我也是自然。此番我白祈豁出白家声誉不要为左相府说话竟换来这番对待，我白家可不是左相府养的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靠不住不要也罢。”
见白祈如此决绝模样，轩辕羿蹙眉思酌半晌，道，“空口说白话，白大人真当我亲王府都是傻子么？”
“世子如何肯信？”
轩辕羿还没应声，便见老亲王一挥衣袖朗声道，“同朝为官数十载，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白兄今日造访所为何事，直言便可。”
“既然王爷这么说，废话我也不多说了。白某听闻亲王府和左相府冲突频频，今日便是为协助王爷而来。”
一席话毕，白祈目光坦荡，老亲王满脸探究。
打量半晌，老亲王终于开口，“本王与左相大人同朝之谊，虽只是点头之交，这冲突频频却是一派胡言。”
这老亲王敛了探究神色，一脸坦然，换了一般人当真要被糊弄过去了，可惜，白祈不是一般人。便见他哂然一笑，促狭道，“王爷此番说辞骗骗无知路人尚可。如今白某虽只是一介平民，这眼睛看得清楚，脑袋也不糊涂。亲王府和左相府只差没有短兵相接了，同朝之谊？那是什么？这立于朝堂的大人们可是个个都有同朝之谊！”
不理会两人神色，白祈自顾自的说道，“亲王府和左相府自婚事告吹后势同水火，这天下何人不知，王爷何必用此等借口搪塞白某！”
“白兄如此‘坦诚’本王也不拐弯抹角了，白兄和左相林大人可是姻亲，如今凭借你一家之言想要投奔本王，白兄可是天真了些？本王如何信你？”
“王爷想要白祈如何证明？”
老亲王淡笑着避而不答，却是小世子冷哼一声开了口，“如何证明可是你白大人的事，还用我们提点么？”
此言一出，白祈埋头深思，老亲王还是如往日那般淡然，小世子冷着脸一副咄咄逼人神色，一室静默。
约莫过了半柱香，白祈抬起头轻声道，“今日无论白某如何皆是空口说白话，往日帮着林毅做了那些勾当王爷不信我也是自然。要表决心并非难事，而要白某现下立刻证明也非易事，所幸白某今日言行无论王爷信或不信，对亲王府皆无半点利益损毁，如此，还请王爷听白某说完。”
见白祈如此认真，小世子也不再出言讥讽，径自进得门内寻了椅子坐下抬了眼审视的看着白祈。
“世子娶了凤家小姐为妻世人皆知，如今亲王府和沐城凤家便是姻亲了，凤家与左相府的恩怨王爷可知晓？”
老亲王蹙着眉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白祈抬头望望房顶，轻叹一口气，道，“当年皇上赐婚，凤家小姐凤语嫁入左相府，而左相林毅与我白家三女梦蝶青梅竹马。凤家小姐嫁入左相府不久，林毅便来我尚书府提亲，梦蝶虽并非长女，我和夫人对她却是疼爱非常，让她嫁予别人做侧室，我本是不愿的，见我游移不定，是梦蝶跪下来求我，我才应了这门亲事。左相林大人果然守信，对梦蝶疼宠非常，却因此冷落了凤家小姐，恩怨便由此生。”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六年前凤语病逝，左相府仓促下葬，竟没有通知凤家众人，之后五小姐林墨染逃回凤家，便是如今的凤家小姐凤吟……”
“哦？白大人说了半天便是来提醒我左相府和亲王府也是姻亲？还是左相林大人算是我岳父？或者本世子折腾了几个月娶回家的还是林家女儿？”
白祈嗤笑一声道，“世人皆知敬贤世子娶妻凤家小姐嫁人，可谁又知晓，此小姐非彼小姐。白某都说到如此份上，世子还要装傻么？”
一听此言，老亲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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