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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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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颂手指在冉颜手背上轻轻敲动,“不如你也给他用点药吧,与红尘散药性相反的。”

  “这也太歹毒了吧?”冉颜皱眉道。毕竟刘青松也不是有意而为。

  “他不是有红尘散么,娶妻之后每次用点不就成了?”萧颂懒懒的靠在几边,教育她道,“有一句话叫做无毒不丈夫,还有一句话叫最毒妇人心,可见这天底下最纯良的只有宫里头的寺人,常言说的如此直白,咱们再善良便会显得虚伪。”

  冉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常言有那么多话,你怎么单单记住了这两句?”

  笑靥妍妍,云鬓雪腮,原本那沉静无波的眼眸变得灵动而明亮,含笑凝睇间撩人心怀。

  声音戛然而止,冉颜愣住,只觉得额头上的吻很烫,火热的温度瞬间传染了她整张脸,脸颊烫的要滴出血,心跳仿佛有一刹的凝滞,而后便不正常的快速跳动。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两人靠的很近,呼吸可闻,冉颜垂眼便能够看见他颀长的颈和宽厚的肩膀。

  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结束了这个亲吻,萧颂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我只是说笑,报复人这种事不适合你来做。”

  以冉颜的性子,如果仇恨太多很容易就会变得黑暗、满手血腥,这种事情的确不适合她,但有仇不报更加让人发堵。萧颂声音里含着笑意,转而道,“我现在虽然缺少证据去抓家里那个杀人凶手,但我既然知道是她,便是再有势力也不能再我手里翻出什么浪花来。”

  “所以?”冉颜稳住自己的声音,反问。

  “所以我府里很安全,你要来的话,也很方便……”萧颂笑着在她额头上又轻轻啄了一下。


  ●● 第238章 吴王回京

  这句话很有歧义啊!是怎么去?又是如何方便?

  反应过来之后,冉颜想起萧颂一步一步的得寸进尺,觉得自己刚刚表现的太怂了,实在有失冷静。

  她本来打算把绣好的帕子给萧颂,却觉得有些亏的慌,凭什么他一来就又亲又摸,完了还带点东西走?

  但旋即想回来,萧颂为她做了不少事情,在古代就算是以身相许也不为过……冉颜想着,从袖中掏出几方绣好的帕子,放在几上,“你要的帕子。”

  萧颂看着白叠布一角精致的红梅,不客气的揣了起来。没有得到冉颜的正面回答,他也并不催促,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慢慢来,他能等。

  今日沐休,总之也是闲来无事,萧颂便在冉府赖了好几个时辰才离开。

  出了冉府没多久,白义便急急赶来,萧颂并未坐马车,而是骑马,白义调转了方向与他并行,拱手道,“郎君,吴王回京了。”

  吴王李恪,因狩猎过度被罢免安州都督一职,这次正临近年关,因此被太宗招了回来。

  萧颂唇角一扬,眸色却沉了下来,“回来的正好!”

  李恪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好,如今暗地里几王争的厉害,表面上朝臣忌惮圣威不敢明目张胆的站队,私底下却是有了不少动作,可李世民是什么人?哪里不知道他们这些弯弯道道!李恪如此做就是让李世民以为他怠于政事,自然会少了几分戒心。

  “那一伙人,除了裴景之外,其余都处理干净吧,我现在没空陪他们玩。便宜他们了!”萧颂驱马前行,他声音低沉,目不斜视,坊间亦没有几个路人,并不会有人注意他在说些什么。

  萧颂现在满身公务,再加上李恪回了长安,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去折磨几个跳梁小丑,这几个人除了裴景之外,出身都不算太高,要下手并不难。

  白义跟了萧颂这么久,自然知道他话里“处理”的意思,但是,“郎君,怎么处理法儿?”

  总不能将他们一抹脖子了事吧?若是追查起来那还了得!

  萧颂皱眉瞥了他一眼,白义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并未责怪,沉吟道,“以那几个人的性子……先散播谣言刺激刺激他们,便说……”萧颂与白义耳语了几句,旋即冷笑道,“既然他们自诩风流何不牡丹花下死?”

  萧颂令白义散布他们不能人道才互相狎玩,或被别人狎玩之类的谣言,那几个人在这方面尤为在意,而且平素性情乖终冲动,若是被逼急了,指不定会去妓馆寻妓人在榻上撒气,即便不去,惹得他们心绪不宁也会有机会可乘,多下点红尘散,让他们表现个够。

  到时候就算死在妓馆里,大概也只说是他们受不住流言刺激,跑去证明自己还是个爷们,结果精尽人亡,只是个更大的笑话而已。

  “这件事情让奔宵去办。”萧颂道。

  “是!”白义如释重负,拱手施礼之后便先行离开去寻奔宵。

  萧颂慢悠悠的驱马前行,马行的渐渐快了起来,他唇角抵制不住的上扬。

  心湖无波数年,再漾起涟漪,宛若春暖乍至,年轻人的活力和张扬再次回到他身上。回首想起来,他也不过二十又六,有时候却觉得与长孙无忌等人差不多年纪。

  ……

  临近年关的长安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忙着采买年货。冉府也不例外,连冉颜和冉韵也都跟着忙了起来。

  两日来,长安城的消息也像是凑热闹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最让冉颜关注的便是李世民从怀州回来的第二日,便册封荆州武氏女为才人,其次,便是李恪被罢免安州都督一职,召回长安。另有一则八卦,说是一名叫陈汾的国子监生徒在妓馆中夜御四十女,最终卧榻不能起,性命堪忧。

  冉颜并不知道陈汾是裴景一伙之人,起初只当趣事来听了。后来听容茜说起来,才明白这件事多半又是萧颂的手笔。萧颂在她面前虽然偶尔无赖一些,却着实与“长安鬼见愁”这个名号不搭边,这回,她算是切实的见识到了萧颂的另一面。

  屋内,晚绿正伺候冉颜换衣裳,邢娘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还将门给带上了。

  冉颜穿妥衣物,见她似有话说,便坐下道,“有事?”

  “娘子,老奴方才与三夫人说话时,她稍微漏了点口风,好像萧侍郎私下与三郎提过有意要聘你为妻。”

  邢娘倒不像是之前那么着急,三夫人把配八字的事情与她说了,她本就觉得萧颂应该是个极好的夫君,只是因为一个克妻之名让她很是忌惮,现在听说八字相合,还是金玉良缘,心中自然欢喜。

  冉颜觉得,这肯定不重点,罗氏不可能无缘无故透出口风,而前两天冉平裕的表现也很奇怪,居然把她和萧颂单独留在暖阁里,这事儿必然还有下文,遂也就“嗯”了一声,示意邢娘继续说。

  “三郎的意思是,若是您没有什么意见,不如年前就将这门婚事定下来,崔氏那边只口头上说了一句,也未曾正式提亲,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娘子过完年可就十六了,正是嫁人的年纪,迟恐生变啊。”

  说到婚嫁,其实刚开始邢娘更希望冉颜嫁给桑辰,不管怎么样,毕竟是原配的正妻,上无公婆,门第又好,但无奈冉颜对桑辰并没有那份心思。从苏州到长安,这么长时间以来,邢娘把萧颂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他是真正把冉颜捧在心尖儿上,且又会照顾人,能有这样的夫君,是不是原配又有何关系?一样是嫡夫人,将来生的儿子同样是嫡长子,还能得夫君怜爱……世事不可能总是完美无缺。

  相比之下,桑辰虽然各个方面都很好,却不见得是个好夫君。

  罗氏果然是有这个打算。

  冉颜沉默,虽然她这具身体还只有十六岁,但心理年龄已经不小了,她没办法把自己真的当做一个青葱少女,因此说起婚嫁来,也不觉得难以接受,况且入乡随俗,这个年纪在大唐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她也不矫情,认真的考虑起这件事情。

  “娘子,老奴听说有一些家族只把生育,或者侍奉夫家十载以上的夫人列入祠堂,另外,新妇入门第三日要拜宗祠,拜了宗祠才真正算是夫家的人,萧侍郎两个夫人入门都未过三日,还有一位连堂还未拜,兴许不能入祠堂。”邢娘揣测道。

  新妇过门后,次日要拜见公婆,家人,第二天回门,第三天要主持中馈,还要拜列祖列宗,算是告知祖宗先人家中又添新人。但这是否作为入死后祠堂的条件,每个世家也都各有规矩,并没有明文规定。

  冉颜对此事倒也不太在意,人死了就是两具尸体,埋不埋在一起,立不立牌位又有什么关系?主要还是活着的时候。

  半晌,冉颜才缓缓道,“是一时热乎劲儿,还是能长久,眼下倒也看不出来。”

  说的自然是萧颂,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而且她清楚的记得,刚刚开始,萧颂对她并没有多少好感,甚至觉得她的身份并不合适做他夫人,是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转变,才使他如此尽心尽力……

  邢娘沉吟一下,觉得冉颜说的有道理,却也不完全赞同,“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是一时热乎劲也不错了,娘子趁着这点热乎赶快生下嫡长子,在萧家站稳脚跟,后半辈子也就算有着落了,这世上又有多少夫妻能热乎一辈子的?”


  ●● 第239章 妻控

  冉颜微微颌首,邢娘言语很诚恳,她也不是那听不进劝的,便道,“您的话我都放在心上了,自会好生思量。”

  邢娘其实很不明白,这事儿还有什么好思量的?若嫌桑辰年轻不够沉稳,心中不喜欢便就罢了,萧颂却是个行事有度很有担当的男人,无论是里里外外都省心,这样还有哪里不满意?

  依在车内,冉颜不禁叹了口气。

  晚绿奇怪,自家娘子可是很少叹气的呀,心里想着便问道,“娘子怎么了?可有烦心事?”

  冉颜眉间微蹙,道,“我去看过十哥两回,他见都不见我,任凭我在门口说多少话,他也没有任何回应。”

  冉颜很有冲动想踹门进去,与他面对面的把这件事情说个清清楚楚,但又怕冉云生更加尴尬,便忍住了,可拖着也不是法子。

  “不如问问萧郎君吧,他不是很有主意么?”晚绿建议道。

  冉颜心里微微一动,或许萧颂能提供好的建议呢?

  歌蓝见着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便从几下抽出纸张来写道:娘子,罗夫人准备不日就要把十八娘送回苏州,我们得早做准备才是。

  冉颜看了一眼纸上,眸色微凝,“你是怕高氏拿我在苏州验尸之事做文章?”

  歌蓝点头,继续写:原本她为了冉氏家族利益,可能并不会给娘子的婚事投靠麻烦,还会和娘子保持表面上的客气。可一旦她知道您对十八娘的手段……

  歌蓝没有再写下去,如果高氏觉得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又恐冉颜一旦做上门阀夫人,便会着手对付她,那保不准就会狗急跳墙,她的手还伸不到长安来,唯一能阻碍冉颜婚事的,就是验尸这点了。

  门阀世家都重面子,谁也不愿意自家媳妇做这种贱业,不管是崔氏还是萧氏。桑辰且不说,长安不知道多少闺中少女肯嫁给他,而萧氏恐怕也宁愿萧颂一辈子娶不到夫人,也不会同意一个曾经做贱业的女子嫁入萧家。

  “可有什么好法子应对?”冉颜看向歌蓝。

  歌蓝眼神有些复杂,抿了抿嘴,抬手写下:其实最方便又万无一失的法子,是将此事推给萧侍郎,就看您愿不愿意。

  如果冉颜有心嫁给萧颂,把这事情推给他是理所当然,可冉颜若没有这个心思,却把此事推到他身上,对他来说就太不公平了,而且很不厚道。

  “我想想看。”冉颜的性格,即便有心嫁给萧颂,也不会什么事情都往他身上推,况且现在还并未定心。

  歌蓝点头,除了名分上的主仆之外,她也渐渐开始从心底尊重冉颜,冉颜在那个雨夜轻飘飘的几句话,她起初以为不过是一种警告或者威胁,而冉颜却一直默默履行自己许下的承诺,为她创造机会扳倒高氏。

  而接触之后更加发现,冉颜并不是一个经常会许下承诺的人,至今为止,只说以后会好好照顾邢娘她们,还有便是说偶尔会帮她创造机会对付高氏。这些,冉产颜一般在不动声色的履行着。

  冉颜其实是一个不会表达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她说话直来直去。可是有些不便直说的话,又不会婉转的表示,只能付诸于行动之上。

  到了平康坊。

  因着萧颂早已嘱咐过门房,因此打了声招呼,马车便由侧门直接驶入萧府的内门道。

  冉颜下车之后,赫然发现萧颂一袭绯色官服,早已候在内门道前。

  萧颂身材挺拔健硕,面容俊朗英气,着绯色不仅不会显得阴柔,反而更加英姿勃发,亦比着紫的时候多了一些朝气。而站在他旁边的刘青松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袭广袖交领宽袍像是挂在一副骨架上,空荡荡的,比前些日子又瘦了许多,眼睛肿胀,眼袋处黑黑的眼圈,脸颊好似有些肉了,但冉颜一眼便看出是浮肿,乍一看上去,像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与萧颂的爽朗清举形成鲜明对比。

  冉颜目光从刘青松身上移开,对萧颂道,“我以为你会赶他去老夫人那儿绣花。”

  萧颂弯了弯唇角,还未说话,刘青松便萧瑟又恳切的道,“九郎你看,连冉十七娘都这么说了,赶我回去吧,真的,我不介意!”

  冉颜微微诧异,看向萧颂,据说刘青松可是最怕这个的啊!也不知被怎么折磨,才肯说出这样的话来。

  萧颂俯身在冉颜耳畔耳语。

  原来,萧颂派人看住刘青松,他每天从官署回来就是给刘青松下红尘散,然后专门##倌,把他丢过去,连着三天下来,刘青松已经看见女人就想吐,并且发下毒誓,如果再贩卖红尘散就让他终身不举。

  “走吧。”萧颂带冉颜往放置尸骨的小阁里去。

  刘青松幽魂一样的跟在后头。

  到了阁中,刘青松见两人奔着那颅骨去,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便顾不得脚下虚浮,大步上前挡在颅骨前面,满脸坚贞的道,“我今天不要去妓馆!我要为我们家冉韵守身如玉!”

  萧颂一把扯开他,“不觉得现在说这句话晚了点吗?是谁第一天的时候还说回味无穷?是谁说自己做的药效果出众?”

  “九郎……”刘青松话说了一半便被萧颂打断,“再说一个字,今天晚上我就带着冉二十娘去观赏你刘医生的勇猛!”

  刘青松赶紧闭了嘴,眼神幽怨的看着冉颜。

  不料冉颜是个工作狂,带上手套,便端着颅骨观察起来,根本没看见他,要先仔细的检查这颅骨上面是否有伤痕,否则到时候用泥一糊上,再想看就困难了。

  冉颜拿着小刷子轻轻将上面的土清除掉,她的态度严肃谨慎,对死者十分尊重。她的认真,让刘青松和萧颂心中驱逐了一些杂念,认真看着她做事。

  刘青松本就对法医学的相貌复原很感兴趣,以前没有机会看见,现在亲眼观看,自然很是专注。

  冉颜有意与刘青松合作,见他如此感兴趣,却又因为萧颂积威甚久,又言出必行,紧抿着嘴不敢说一个字,便看了萧颂一眼,“现在做正事儿,让他说话吧。”

  刘青松也看向正襟危坐的萧颂。

  他穿着官服,认真严肃的模样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压迫人心的气势,听闻冉颜说话,看也没看刘青松一眼,没好气的道,“让你说你就说!”

  刘青松暗自腹诽,还没成亲就这么听话,一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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