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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消万古愁-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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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会想，老天既然让我到这世上，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不公。我不知道父母的含义，可我遇到母后。当我拥有了一丝温情时，老天却又活生生把她给夺走。生我在世，究竟为何？如果是为了那王位，那我就不顾一切的去夺又何妨？”裴瑟苦笑，“可，那也好像不是我的。这个世界，拥有着别人不能拥有的不一定幸福，但不能拥有却一定是不幸的。这大概就是人生在世的一点点意义吧，在不如意中找到一丝宽慰。”裴瑟微笑着，从没有见过他笑得如此纯净，如此释然。这才是他真正的笑容吧！
“谢谢你。”洛雪夜抬起头对裴瑟说道，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她的不幸来自拥有了太多不想拥有的，而裴瑟的不幸则来自不能拥有。世人对于自己的事体会越深便越容易顾影自怜，殊不知天下人各有各的不幸罢了。她是真的感谢裴瑟让她想通这一点。
“不用谢！”裴瑟潇洒一笑，“不过我很好奇，如果风立扬真的谋反，你会帮谁？或者，你会火上浇油？”
洛雪夜微微一笑，“不知道。我不愿意去想，即便它真的就快成为事实。”
“逃避？”
“或许吧。我只是怕，怕我会受不了自己的诱惑做出让自己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洛雪夜若有所思的说着。
“你的那颗心，也许才是地狱。”裴瑟仔细在心中咀嚼了半天洛雪夜适才那句话得出这个结论来。
洛雪夜一怔，涩然一笑。
回到房中的洛雪夜一夜辗转难眠，知道天露曦光才沉沉睡去。晌午时分，洛雪夜才悠然转醒，起身找了件白色素纱罗裙用海蓝色的丝光腰带随意在腰间一系，对着铜镜把一头乌黑缎滑的长发直接用一根银色的小丝带在脑后马马虎虎的系好便从卧房走了出来。却不想最先见到的居然是裴瑟。
“你没出宫？”洛雪夜有些惊讶。
“难得进来，多玩儿两天。”裴瑟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很是惬意的说道。仿佛这冷宫的日子过得比他的窝斯王爷府邸舒服得多。
“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宫里你不觉得别扭？”洛雪夜好笑的问道，要知道这宫里除了皇帝就是太监和女人了。
“你这里也算宫里？”裴瑟反问。
洛雪夜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只见她轻轻走到裴瑟身边，俯下身来，在裴瑟耳边小声说道：“我这里，其实，真的很危险！”
“哦？怎么个危险法？”裴瑟不以为然的挑挑眉。
“比如……”洛雪夜拖长了尾音，让自己有时间思考要怎么说才能把裴瑟吓跑。却就在这当口，可情火烧屁股似的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我的主子！”可情急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洛雪夜抬起身来望着可情：“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云贵妃来了！”可情惊慌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她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云贵妃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哈哈！太巧了吧！洛雪夜忍住心中的喜悦，装作无奈的看向裴瑟，耸耸肩，“看吧，有些事情经不起念叨的！”
“麻烦！”裴瑟只得认命的起身离去。至于他要怎么离开这皇宫洛雪夜倒不担心，毕竟他身上有栖凤令。只是，送走了这尊神，又要打起精神去应付那路鬼。唉……洛雪夜真想替自己喊声命苦！都被撵到这冷宫了，这些女人还不肯让自己清净一下！
洛雪夜立在院子里，恭候着这位上门找不痛快的云贵妃。
“云贵妃到！”小路子在院门口大声喊道。
云贵妃仿佛还很满意小路子这礼节性的喧呼，大摇大摆的走到洛雪夜跟前来。却见洛雪夜两眼望着别处，并未在意她的到来。
“大胆！见到贵妃还不行礼！”云贵妃身边一个丫头出声呵斥。
洛雪夜这才缓缓转过视线来，扫了一眼那个狗仗人势的宫女，最后把目光定在云贵妃脸上。洛雪夜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贵妃妹妹记性不好的话，本宫也不妨提醒一下妹妹，皇上让我住进冷宫是没错，但皇上可没下诏废了我这个月贵妃吧！”
只见云贵妃那本来趾高气扬的脸顿时变了颜色，“哼！这还不是迟早的事！”
“大胆！”洛雪夜突然厉声一喝，云贵妃毫不及防的一愣，明显也被洛雪夜突然的变化给吓到了。洛雪夜继而厉声说道：“诏书一天没下，我就是在你之上的月贵妃！你不向我行礼，反倒出言不逊妄度圣意！”
“你……我……你……”云贵妃哪里想得到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月贵妃今天竟一反常态如此犀利起来，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
“如果云贵妃没什么别的事，我现在也乏得很，不跟你多计较，就请你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洛雪夜说完，便瞧也不瞧云贵妃转身朝屋子里走去。云贵妃脸色有多难看洛雪夜不用想都知道。可怜云贵妃，完全不知道此刻的洛雪夜本就不在乎那头衔，更不在乎在这宫中得罪谁，如今到了冷宫本是很满意这安宁，偏还被人不识好歹的找上门，心中郁结刚好借此发泄。进了屋子，洛雪夜接过可心递来的茶水，轻轻吮上一口，心情出奇的好，对立在一旁掩饰不住幸灾乐祸满脸窃笑的可情说道：“可情，送客！”
“是，主子！”可情应得可响亮了，昂首走到云贵妃主仆面前，“贵妃娘娘，不远送了！”
“你！你们！好！你们给我记着！看你们能逍遥几日！”云贵妃气呼呼的转身甩门而去。
院子里，猛的，笑声一片。
请命
“皇后娘娘，难道你就能允许一个被贬进冷宫的人还这么嚣张？”云贵妃眼见自己不能把洛雪夜彻底掰倒，便想起了现在大权在握的皇后来。在她看来，虽然自己跟皇后不能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但至少也不能让一个都沦落到冷宫的人看笑话吧。所以，她觉得在这件事上，皇后是应该会跟她联手的。
“恐怕还是没有你嚣张吧？”星贵妃在一旁冷言道。在她看来，那么一个被人当成是替身的女子被人送进宫已经不是幸事了，如今被打入冷宫还要受这等陷害，实在是太可怜了。
“你！”云贵妃瞪向星贵妃，这个女人，哼！早晚收拾你！
“好了！”王皇后出声劝阻，“云妹妹啊，那么照你这么说，咱们该怎么处置这个月贵妃呢？”王皇后笑了笑看向云贵妃。
“臣妾看到她在冷宫私设小厨房！”云贵妃等的就是王皇后这句话。
“哦？”王皇后轻挑秀眉，“可是……这个事情好像也不是很大个事儿啊。”瞥一眼星贵妃，王皇后轻轻端起茶碗吮起来。这个女子不知道的事太多，如果不牵扯进来的话事情肯定闹不大，但要是把星贵妃牵扯进来……就怕她会坏事。
“星贵妃，依你看呢？”王皇后试探性的问道。
“臣妾以为，月贵妃毕竟还是贵妃，吃不惯冷宫的东西自己做点吃食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让皇后娘娘劳心。”星贵妃冷冷说道。
王皇后笑了。这后宫如此平衡，圣上啊，你可真是费心了！有这么两个贵妃，再加上自己这么个不得宠的皇后，不是一片平和的胜景么！至于那个最受宠，就丢进冷宫好好保护起来。好你个风立天，我还真的不想让你就这么如意下去呢！
“话说回来，皇上让月贵妃去冷宫也是去思过的，这月贵妃不好好忏悔却弄起什么小灶来，被其他嫔妃知道了确实也不大好。”王皇后轻轻放下茶碗悠悠然说道，嘴角一丝笑意。这番话看上去毫不偏颇，正是一国之母该说的不是么？
“就是说嘛！不过皇上也真是的，从来没见把谁打入冷宫还不废其封号的。”云贵妃埋怨道。
星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伤感，看向王皇后。只见后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神却越来越冷。星贵妃双眼一垂，也许真的有什么是自己不能碰触的，她相信自己的感觉。自从这个月贵妃的到来，王皇后越来越不若之前那么不问世事了。
“那云贵妃，你就替我去训导一下她吧。”王皇后终于还是抛出了这句云贵妃期盼已久的话来。
“臣妾领命！”乐开了花的云贵妃立马欠身领差，万千没有注意到王皇后眼中那一闪即逝的狠绝。
这可是你自找的啊，云贵妃。什么人你不动，你偏偏想去动她。王皇后心中一阵冷笑，她并不为洛雪夜担心，或者说她就根本没考虑过洛雪夜即将迎来的是什么。在王皇后心里，她只觉得眼前云贵妃这个蠢女人这么飞蛾扑火自找苦吃的行为很让她解恨。解什么恨？她没有想过，或许她只是强自压抑着不去想，她害怕那个结果，害怕那个结果会让自己在这宫中的日子越来越不似人样。
星贵妃冷眼看着这一幕，她此刻也不禁好奇，究竟皇上对那位月贵妃的态度是什么，这次，会护着她吗？就像云贵妃说的，送进冷宫而不剥夺封号，这根本不像惩罚，反而更像一种特殊的表现。那么这次呢？大概就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只当她是替身了吧。
“那么，你先去准备下吧。”王皇后若有所指道。
“是，臣妾退下了。”云贵妃得意的看着星贵妃一眼，转身离去。
“臣妾也先行回去了吧。”星贵妃对王皇后说道。
“你不好奇吗？”冷不丁儿的，王皇后对星贵妃问道。
“好奇什么？”星贵妃不解的问道。
“好奇皇上此番的做法。”王皇后立起身来，缓缓走近窗边，抚上窗棱，轻轻说道。
“臣妾不敢胡乱揣测。”星贵妃看着王皇后说道。
“告诉你也无妨，”王皇后笑着转过身来看着星贵妃，缓缓说道：“她，不是莫名顶替那位，而是真真正正的那位！”
“什么？”星贵妃惊道。她猜测过皇上对她的爱来自对逝去那位的追思，她也猜测过皇上或许不爱她只是执念的爱着逝去那位想看看朝思暮想的容颜而已，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就是她本人！“月贵妃不是早就逝去了吗？”星贵妃实在不解。
长舒一口气，王皇后才苦笑着继续说道：“曾经，我也以为，她真的已经去。可是，她没死，她回来了。没有人能超越的，即便是一个长得很像的女人也不可能替代她成为皇上的月贵妃。你们，都被皇上瞒住了。”心中充满了怨恨和酸涩，但那又怎样？这都是不争的事实，王皇后只能咽下这苦水。
“可……那……”星贵妃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告诉你这个只是让你知道，我们的皇上，只是要我们陪他演戏而已。所以，云贵妃越是投入，皇上就越是开心。他要的只是月贵妃再次投入他的怀抱。”王皇后看着星贵妃清清楚楚的说道。
星贵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欠了欠身，告退了。出了晖日殿，星贵妃远远望向麟云殿，也许，那里就要空了吧。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后适才那席话分明就是表明了她的立场。她只要顺着皇上的意思让皇上尽兴，至于云贵妃的下场，即便预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原来真的是她，那么多的荣宠，那么多的包容，果然只能是给她的。想起皇上对月贵妃的用心，星贵妃不由黯然。这偌大的皇宫，难道连真爱都要如此的阴谋算计？想起自己对皇上的一番情意，更是难受得紧。打定主意不多参合这个事情，便加快了脚步朝揽星殿走去。
王皇后看着离去的星贵妃，冷冷的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整个晖日殿仿佛都在附和着，从大殿里生生浸出几分凄凉来。
拿人
打一早上起来洛雪夜就左眼一直跳，直觉告诉她，今天一定会发生点儿什么事。这不，还没到晌午时分，就应验了。来人正是昨天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的云贵妃。
“不知道云贵妃再度驾临所为何事呢？”洛雪夜懒洋洋的问道。
“本宫奉皇后娘娘之命，来这里对你小施惩戒。”云贵妃得意洋洋的说道。
“哦？”洛雪夜秀眉一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做错了，皇后娘娘要惩戒我呢？”洛雪夜此番倒有些好奇了，王皇后应该不会是个会做这些小动作的人啊？
“皇上命你在此思过，可是你却在这里私造小灶，完全不把圣训当回事！”云贵妃冷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分明是没事找事，王皇后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会接受这个女人的挑唆？“云贵妃准备怎么惩戒我呢？”洛雪夜好整以暇的端看着云贵妃。
“论位份，你在我之上。但主子有错，必是下人教唆挑使的过，皇后娘娘也不为难月贵妃，只是这里的下人嘛，都得待到粗使局为奴了。”云贵妃表面上说得好像给了洛雪夜一个天大的面子，其实，把这里的下人都带走了就意味着洛雪夜什么事都得自己做了，再也不是个使唤下人的主子，而是个奴婢了。再则，粗使局根本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劳役所，把洛雪夜的贴身下人都发到那里也无疑是断了洛雪夜在宫中的左膀右臂。想得倒是很周全呢，洛雪夜心中不禁想为这位云贵妃鼓掌了，真难违她的脑子也能想出这样的毒计来。
“如果……我说不呢？”洛雪夜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来，只是这笑意并未泛滥进她的眼神，冰冷的眼神宣告着洛雪夜此刻心情已经极度不好了。
“只怕由不得你！”云贵妃略一侧身，身后十名禁宫侍卫便鱼贯而进。一排站在院中，就等云贵妃一声令下，只怕他们就要强拿了可心他们三人去。洛雪夜转过头看着可心可情和小路子，只见这三个小鬼并未显露一丝怯意。不错！不亏是自己调教的人。洛雪夜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过头看向眼前这个不识时务的云贵妃。
“有备而来呢，看来，今天是真正打算把我当成鱼肉任你宰割了。”洛雪夜的语调越来越冷冽，脸上的微笑却越来越深沉了。
“月贵妃，你还想反抗吗？”云贵妃讥笑着问道。
摇了摇头，洛雪夜轻轻一声叹息，“没想到啊，我躲进这冷宫也没能躲开你们这些肮脏的手段。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洛雪夜说到最后竟森森的让话里充满了让人一凛的寒意。如今已经快到三伏天气了，竟活生生让在场的人都生出一层鸡皮疙瘩来。原来，就是不由自主的怒意里，洛雪夜寒冰掌的内力催发出来，周围自然如冷锋过境。
“哼！既然这样，本宫也懒得再啰嗦了，来人，押了他们几个去粗使局！”云贵妃心中也不免觉得有些诡异起来，迟则生变，她立马下命拿人。院子内的侍卫立刻朝可心三人走去。
“我倒想看看，今天谁能动得了这里的人！”洛雪夜话音一落，脚底裙摆优美的画出一道弧线，一个转身白色身影一闪而过。等众人再定睛一看时，洛雪夜早已堵在了那十名侍卫面前。“过了我这关，你们就可以带走他们三人了！”洛雪夜淡淡说道，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
“你……你……”云贵妃以为自己眼花了，她完全不知道洛雪夜是懂武功的。这时，她已经骑虎难下，心中便想着如果这月贵妃连皇后的命令都敢违抗，那就是公然违抗后命，那皇后也不会放过她！“你们还不给本宫动手！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月贵妃，你这是抗旨！”云贵妃想到这一层，便毫不犹豫的吼道。十名侍卫便不再迟疑朝洛雪夜逼近了。
“娘娘，请不要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看得出来，说话的是这十人中的头头儿。
“你们不必为难，上就是。”洛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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