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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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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哼,这年月,虽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可哪一个身负举人功名的在地方不是呼风唤雨之辈?还能轮得到你这小子来请?”杨勖绅穿着何家新赠的崭新绸布长袄,用手指着何贵的鼻子教训道。
“呵呵,你这老家伙倒还挺清高,忘了当初是谁一听我说要请先生就立码撤了摊子嚷着要来的?”何贵嘲讽道。这杨老头当初在街边帮人写信、写状纸的时候,虽然不能说是极为寒酸,却也绝对够得上一个“穷”字。而且生意也绝对不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看他在街上东张西望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招揽生意,这事儿要是真的搁一小贼身上,不偷点儿也得反馈点儿颜色瞧瞧。可以说,要不是他当初看这老家伙写在幡子上的字不错,可能是真有点儿学问,又明显不“富裕”,才懒得在何守富面前出主意招人呢!可以说,这老家伙现在能有机会到何家当教书先生,不算是致富发家了,也可以称得上是脱贫奔小康,却居然还敢在他这个“恩人”面前显摆?
“不用说这些,这次老夫暂脱瘠贫,是欠你一个人情,这个我记着,早晚会还!只是我且问你,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若你真的只是何家的一名短工,又怎么会识得我写的字是颜体还是柳体?”杨老头突然抬起脑袋,盯着何贵问道。
“我可没说识得,我只是说像,明白不?你那字只是有点儿‘像’!”何贵撇嘴道。自己只是偶尔在网上看过几幅颜真卿和柳公权的书法摹本罢了,不都是说什么“颜肌柳骨”么?没想到居然还有蒙对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人品”问题呢?
“也罢,你不说也就算了。老夫没兴趣打听别人的私密之事,不过,这何家的人都不错,你最好不要对他们打什么鬼主意,坏了老夫的饭碗!”杨勖绅往床头上一坐,说道。
“切,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对何家人不利呢,感情是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的饭碗?”何贵对着杨勖绅伸出中指比了比,极度鄙视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勖绅看着何贵,居然也伸出中指朝着何贵比划了几下,问道。
“靠你!”
何贵无语,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卷 务农 第十四章 “生意经”第二款
更新时间:2008…6…29 19:54:36 本章字数:3685
先生请回来了,何家的一切又都步入了原先的轨道,只是何贵的工作有所变更,原先他是需要下地的,现在不用了,只需要在家磨豆子兼照顾新先生就行。
不得不说,这杨勖绅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来了没到一个月,何进吉居然就已经能做出完整的八股文来,而这还不算,除了八股文,杨勖绅居然还教何进吉作出了一首小诗,虽然何家上下包括何贵在内,都不知道这诗写的水平如何,可是,光是有诗就已经足够了,何老太爷甚至“庄严”地把何进吉这第一首诗的手稿放进了何家的祠堂。此外,何进宝跟何进喜这两个小子的功课水平也是大有长进,也开始学写八股文,并经常被杨勖绅教着作对联,让何家人觉得这小兄弟仨的学业前景是一片大好。本来,大方的何老太爷还想拿出点儿谢仪以示感激,却被杨勖绅断然拒绝,说什么“未见功名,不敢收受额外之禄”,惹得何家上下甚至整个邑庄都对其一片赞扬。
不过,这都跟何贵没有太大关系。虽然他也因为请来杨勖绅的关系而颇受何家父子的亲重,可是,短工依然还是短工,只是每月又添了两吊工钱。而这个“吊”并不是以前他看电视上一吊足可相当于一两银子的“吊”,而是每吊只有一百个大钱,再算一算现在的一千个制钱相当于一两银子,也就是说,他现在每月的工钱,是两钱银子!
何贵当然不会就这么满足了。虽然他的工钱相对于其他的长短工来说也并不算少,可是,他的目标可没有这么短浅。
所以,在经过长达数月的考察和深思熟虑之后,他又一次向何家父兜售起了他新的“发财大计”。
当然,鉴于前一次的教训,他没有去找何守富这个比较有交情的家伙,那家伙是个大喇叭,万一他这主意又不怎么样的话,岂不是又要被人笑话一次?不过,他也不可能去找何老太爷,他跟那老头没有太多的话说,一时半会儿凑上去恐怕也说不清楚,所以,他首先把这个主意说给了他在何家的“引荐人”,也就是何家老大,何守财!
……
“我觉得,咱们直接用大豆生豆芽,或者是直接就泡了做豆腐,这实在是浪费,而且还是大大的浪费。所以,咱们得改变这种做法才行。”一找到何守财,何贵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豆腐和豆芽?那……大家伙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何贵,你又怎么啦?……”
何守财两眼盯着何贵,关心地问道。这小子可是何家的福将。从同州府把杨勖绅这位举人先生请回来的之后,何守富就已经把事情给家里人都说过了。出主意另找先生的是何贵,找来位举人先生的,也是这个何贵,如今杨勖绅这位举人先生的教书成绩有目共睹,何贵在何家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早就已经超过了其他的长短工。
“我没怎么,只是我觉得,咱们的工艺方法应该改进一下,要不然,好多的东西都浪费了。那可全都是钱啊!”何贵急急地说道。何守财的眼神让他有些发毛,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好像是在看一傻小子发愣!而很自然的,他就是那个傻小子了。
“工……工艺?啥东西?”何守财微张着嘴巴,稍稍愣了一下。
“唉呀,我说的就是这弄豆腐和泡豆芽的办法。”
“那有什么好改的?”
“为什么不能改?这办法改一下,好处可多咧!”何贵说道。
“能有什么好处?”何守财微笑着反问了一句,“这满天下的人,都是跟咱们用同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办法做的豆腐,有啥好改的?还有那泡豆芽,那也没啥改的呀,总不成这豆芽还能用别的东西泡出来?”
“不对不对不对……”何贵再次摇头,“大豆浑身是宝,一道道下来,不光是能做豆腐。而且,豆芽和豆腐人人都会做,没有什么稀奇的。咱们不如用它做另外的东西,那才能赚的更多!”
“做另外的东西?难道用豆子磨面粉?唉,这还真难说,说不定豆粉真就能卖个好价钱也不一定!”何守财有些戏谑地笑道。
“不是!”何贵一挥手,斩钉截铁!他最烦别人在他面前提面粉了,哪怕他现在十分喜欢吃那东西。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何守财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又正色地:“我说何贵呀,我知道你聪明,可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想这些歪七八糟的东西啊?”
“我怎么歪七八糟了?”何贵郁闷无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可是大大的教训呐!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绝对要经过细致的考察和全面的考虑才行,要不然,恐怕又要遭人笑话了。不过,这一回的主意是他经过长时间思考才想出来的,绝不能再让人看扁。
“榨油!榨豆油!我觉得咱们可以用大豆榨油卖!”
看着何守财好像又要规劝自己,何贵终于不得不抛出了自己的主意,看来这卖关子的事情在何家是万万做不得的。
“榨油?”这就是发财的点子?何守财拧着眉头,看着何贵那期望的眼神良久,终于抛出了一句——“咱不会!”(清代晚期陕西才有大量的豆油、豆饼的出现)
****************
“不光是榨油!大豆榨完油之后,剩下的就是豆饼,豆饼是什么?我告诉你们,豆饼也还能做豆腐!而且,我还觉得,咱们不能光是做豆腐,咱们还应该把豆腐再进行更深层次的加工……比如说豆腐干、豆腐皮之类,这都行嘛!”
何贵这一次的主意可不是第一次那样只是临时起意就说了出来,而是经过长达数个月的深思熟虑才提出的。虽说何守财并没怎么动心,但耐不住何贵这巨大的热情跟使劲儿的撺掇,终于还是把何贵的想法上报给了何家真正的主人,何老太爷。
“豆腐干?嗯,那可是好东西啊!当年金圣叹因为‘哭庙案’受到了牵联,被判斩首,临刑之时,刽子手正要动手,他却突然大喊且慢,说有话要对儿子说,儿子跑到他跟前,结果,他竟用耳语悄悄说:‘豆腐干与虾仁一起细嚼,有火腿味。’可谓是至死不忘!此事虽属戏说,然以金圣叹嘻笑怒骂之脾性,恐怕十有八九却是真事儿。唉,此事虽然可悲,但豆腐干之美味,由此可见一般!”
闲来无事,杨勖绅这老举人正陪着何老太爷在堂屋唠嗑,听到何贵这一番话,居然开口就来了一段典故。
“这老家伙倒是懂事,不枉是老子把他请来的!”杨勖绅这话虽然说的是什么金圣叹,没有把意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可任谁也听得出来这里面的偏帮之意,何贵更是高兴,这杨老头总算还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可咱们没人会榨油啊!而且,真要榨油的话,就得有油坊,这得好大的一笔钱投进去啊!”何守财有点儿担心。
“何贵,豆饼真能制豆腐?你这是听谁说的?”何老太爷“咂巴咂巴”地吸着旱烟袋,脸色很是郑重地问道。
“前几年有一次我进县城,偶尔听人讲起过。……不会假的!”何贵自然想好了说辞,只是这话的说服力可能有点儿问题。毕竟,道听途说的可信度一向都不怎么高,可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从小穷得叮当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瘌汉,只是这大半年才开始走点儿正道,除了道听途说,又怎么可能有其他的信息来路呢?
“这豆饼能不能制豆腐老夫不知,可是,老夫却知道,这大豆么,却可以制成酱油,这是绝对不会错的!”杨老头在旁边又突然冒出了一句。
“作酱油?”何老太爷又使劲“咂巴”起来。
“榨油之后,能用剩下的豆饼做豆腐,那是因为油跟豆腐用的是大豆里不一样的东西……那这制酱油,是不是也可以用豆饼呢?”何贵脑子一转,突然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爹,您看?”何贵和杨勖绅轮番上阵,何守财终于有些心动了。近几年,给何进吉那帮小子请先生可是花出去了不少钱,再加上别的事,可以说,何家这几年的花销一直占据了近半的年收入,这在以往可是不可想象的。虽说何家并不是负担不起这些钱,可不说别的,能多从大豆那边多收入一点儿也好啊。
“我再想想……”何老太爷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继续咂巴着他的旱烟袋。
第一卷 务农 第十五章 务农之干点儿正事儿
更新时间:2008…6…29 19:54:37 本章字数:2856
弄个豆油坊对何家来说是件大事,多考虑一下是应该的。可是,何贵没想到何家三父子居然会用这么长的时间去想!他本来还以为何老太爷顶多几天就能考虑出个结果来,可是足足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信儿。成不成您总得给个话儿呀!现在,他再次出主意的事情已经由何守财传给何守富,又由何守富传给何守上下乃至整个邑庄的百姓之后,他又一次成为了邑庄的“话题人物”,各种各样的话语,不住的传进他的耳朵里,而很显然的,这里面没什么好话。
……
“唉,这何贵估计是穷怕了,要不然,就是鬼上身。这发财哪有那么容易?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发财,谁还在这地里刨食?”
“就是!做人啊,还是得老老实实的,不能整天净去做什么白日梦,庄稼人,还是多种庄稼才是正经!”
“嘿,依我看,这还是何老太爷家里待人太好了,看着何贵帮他们请回来位举人老爷当先生,就不咋让这小子干活,你说这一天清闲下来,不胡思乱想,还能干啥?”
“对对对,这人啊,就是不能太轻闲……”
……
“小子,整天无精打采的干什么?你要是没精神,就去磨房磨豆子去,老夫这儿待会儿还要去授课,你如果没事儿,就不要来惹厌!”
第一次犯错可以称之为“情有可缘”,第二次犯错可就是“教而不改”。而何贵恰恰就是第二次向何家出主意没被采纳,所以,他再一次受到了打击,而且这一次的打击更加的严重。难道在封建社会想做件事情就那么地难?还是自己高估了这些何家这小地主阶层的冒险精神?面对何家跟邑庄某些人的眼神和议论,甚至是直接的规劝和批评,何贵只好躲到杨勖绅那里去,因为目前在何家,似乎只有这个老举人这文化档次的还能跟他有一点儿共同语言。不过很显然,杨勖绅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冒。
“你这老头也太没礼貌了吧?我不就是过来走走吗?你用得着这么不客气?圣人书都白读啦?”对那些不能理解自己,不能进行有效沟通的人,就是发脾气也没有用,可对着杨勖绅这老头就不一样了,这老家伙至少也算是有见识的,居然也对自己持这么恶劣的态度,何贵顿时大为恼火。
“士农工商!圣人书读了,是跟圣人弟子之间进行探讨的,你小子不在此列!”杨勖绅一进何家的门就由何贵负责照料,这段时间自然对其稍有了些了解。别的不敢说,反正这老头绝对不会相信何贵会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小民,就算是,也是一个见过世面,有见识,有心思的小老百姓。虽然他不知道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会甘心一直呆在何家这么一个小窝里面,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目的,可他是绝不会给这小子好脸色的,因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两人之间就没怎么说过好话,顶多只是在人多的时候相互“哈哈”两下罢了,更多的时候却是在斗嘴,而更令他郁闷的是,身为举人的他,斗嘴的时候愣是没怎么嬴过这小子。
“噢,要跟圣人子弟探讨!好了不起啊。”何贵冷笑两声,“那不知道圣人子弟什么时候能把咱家的那三个学生教成材呢?听说今年的县试早就过了,考试就要再等到明年,可据我所知,某人可是夸过口,两年就能成功的喔……”
“哼哼,年青人,你那小心眼儿才长了几年,就敢拿来度老夫的心胸!”杨勖绅一脸鄙夷,“老夫既然敢夸下海口,自然有老夫的打算!无知之辈又岂能探知?”
“啧啧,果然是老而弥辣!只是……县试,府试,院试!唉,以前还真不知道,考个秀才居然需要过这么多场,我还以为只要过了县试就行了呢!嘿嘿,听说考试的人可是极多的,这三场考试又是一场连一场,不知道到时候我们家的三位孙少爷会不会怯场呢?”何贵又嘿嘿笑道。
“哼,有老夫在,就算怯场也有办法!”杨勖绅昂首说道,看也不看何贵一眼。
“行,那咱就等着看杨先生的高足能来个‘三连冠’啦!”何贵看着杨勖绅那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怎么说也应该能算得上是这老家伙的“恩人”了吧,虽然这老杨头算不上忘恩负义之辈,上回还从侧面帮衬了自己一回,可他对其他人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饱学之士模样,怎么偏偏面对自己的时候,就会变成了一只老斗鸡,不啄上两下不爽似的呢?不就是每年少收入二十两么?至于这样吗?想想自己看先前那个王德仁就不怎么顺眼,现在又是这老杨头,难道自己的命格跟这大清朝的读书人犯冲?
“定然如你所愿!”输人不输架,输架不输人!不管对方说什么,己方这架势是不能倒的。这是杨勖绅多年的人生经验之得。
……
“死老头!”鼻孔里大股大股地出着气儿,何贵气哼哼地走出了杨勖绅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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