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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谱-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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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他自家都不觉得哩!何况是从他怀里腰间取的,更是不查觉了,至于这等小把戏,我从来不做的,只不过见那家伙得了手去,我看着不顺眼,便替这位老公公又讨了回来。”
方国涣闻之,暗中愕然道:“怪不得白师傅十分看重小全子,原来这套‘翻云手’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不仅是一套上乘的武学,敢情还是一种上乘的盗术,好在小全子行的是侠义之事,若误入歧途,他必会做绝天下间的恶事不可。”此时见小全子天真得意的样子,方国涣知道他不是说谎的。
这时,方国涣见那位先前的老者,走到一处摊子前,停下来后,掏出了那只钱袋买东西,表情自然得很,显是那只钱袋果是他自家的。而此时先前的那名汉子却走到了路边的一棵柳树后面,洋洋自得地住怀里一探,忽而面呈惊疑之色,急急的把全身上下翻了个遍,又往身后看了看,显是不知那只钱袋为何不翼而飞了。也是那汉子做贼心虚,四周望了望,却也没有声张,摇摇头,嘟囔了一声,走开了。小全子这边见了,不由得大为开心。
方国涣此时已对小全子立生敬意,自己刚才错怪了他,好在没有发作出来责备他,否则必让小全子很伤心的。方国涣也自庆幸,更是惊喜,亲热而又有些内疚地道:“小全子,好样的!此乃为大义之举。”小全子见方国涣夸奖了他,不由得眉飞色舞,更加得意了起来。
方国涣为了表示心中的歉意,以及奖励小全子的这种“义”举,便领了他来到一家很大的酒楼上,要了一桌子饭菜来与小全子吃。
第七十七回 木各庄 3
小全子见了,愈加的高兴,边吃边道:“我这辈子,除了白胡子老公公摆了酒席请了我几天客外,就是方大哥这次了,不过……”小全子不知何故放下了筷子,呆望着酒菜似有所思。
方国涣见了,忙道:“小全子,怎么不吃了?莫非刚才的零食用多了罢?”此时便见小全子真诚地道:“方大哥,这桌酒菜要花掉很多银子是不是?我日后跟随方大哥有得吃就成了,莫要太多破费的好,有句话叫做来日……什么长?对,叫做来日方长,还要节省些的才是。”
方国涣听罢,见小全子如此懂事,着实被他的纯真感动,拍了拍小全子的肩头,亲切地道:“小全子,小全子,你就放心吃吧,方大哥有的是银子,勿要担心的。”小全子闻之异道:“白大爷说方大哥是有着大本事的,莫非会施变银子的法术?”
方国涣笑道:“法术倒不会,不过却也不曾短了银子用。”小全子忽然一笑道:“钱是贱种,越花越有,只要算计着用,便不会缺了的。”方国涣这时想起了食量惊人的吕竹风,心中笑道:“若是竹风贤弟跟我在一起,花费银子要有个算计才行,你这小全子,随意便是了,不过能知道替我省钱,也不枉了我的一片苦心。”
用毕饭菜,方国涣领了小全子沿街一路走来。
这时一中年人忽迎上前来,拱手一礼道:“请问,阁下可是方国涣公子?”方国涣见一陌生人拦路相问,不由一怔道:“这位先生是……?”那中年人恭敬道:“在下葛郎宁,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来邀请方公子木各庄一叙,请教以棋道。”
“咦!?”方国涣惊讶道:“你家主人是谁?如何识得在下?”葛郎宁应道:“我家主人是离此地不远的木各庄主人,倒是未曾与方公子谋过面,方公子棋扬天下,主人仰慕已久,今日幸好公子途经此地,是为千载难逢,主人便遣在下前来迎候公子。我家主人尤好棋之雅艺,最喜结识棋道中的高人,若能在棋上有所开示,我家主人必予厚报,一盘棋一两金,还望方公子勿推辞。”
“一盘棋一两金!”小全子一旁啧啧称奇不已,暗里喜道:“指点他一盘棋便能得到一两金子,这可是挣大钱的买卖。”
方国涣此时释然道:“原来贵庄主人也是棋道中人,好棋这般,也是不易,不过……。”方国涣自是疑道:“方某不曾与你家主人相识,如何认得我来?又遣你来迎的?”
那葛郎宁忙道:“方公子勿疑,前些日子庄上有人去武昌办事,恰逢方公子与那国手太监棋战黄鹤楼,有幸目睹公子仪容,昨日刚返回来,今日便在街上偶然碰到并识出公子,便急报我家主人,主人闻讯大喜,立遣在下来迎。适才在下见公子容貌与庄上人所述相合,知道必是方公子了。”“哦!”方国涣见对方应答并无破绽,便自消了心中的疑虑,乃是怕汉阳王府的人设计拿他。
方国涣见是当地棋家慕名相邀,此时自无心思去应他,对那一盘棋一两金之诺,也道是棋中的豪客之豪举,无意理会,便自拒绝道:“方某多谢你家主人盛情之邀,但有事情要办,不便在此地耽搁,还请回禀贵庄主人,方某日后若有机会必去木各庄拜访。”
那葛郎宁闻之大急,忙上前拜道:“主人之命不敢违,还请公子勿推却,若是请不得公子去,主人必然怪罪于我,在下乃木各庄家仆,吃罪不起的。”说完,拜地不起。方国涣忙扶了道:“折杀方某了,切勿这般大礼,快快请起。”那葛郎宁态度坚决道:“方公子不应主人之邀,在下便难以回去复命,只有这般长跪不起了。”“这……”方国涣一时间为难起来。
小全子一旁见方国涣没有去木各庄的意思,便拉了方国涣道:“方大哥,如此缠人,我们不如跑罢,免得麻烦,他喜欢就让他跪着好了。”
葛郎宁闻之,忽从袖中出示一柄匕首来,抵着自家胸前,毅然道:“公子若是不应,在下只有死在这里了。”几名临近的路人见到这般情形,立时惊呼散去。方国涣未料到葛郎宁性烈若此,急忙拦了道:“万万使不得,方某随你去就是了。”乃是怕葛郎宁情急之下真伤了性命去,可就非自家所愿了。
葛郎宁见方国涣应允了,不由大喜,复拜而起道:“多谢公子成全。”随后转身一招手,路旁有轿夫抬过两顶轿子来,倒是有所准备。小全子摇了摇头,与方国涣各入轿中坐了,接着起轿而去。
行了约半个时辰,方才落轿。方国涣、小全子出轿看时,但见前方一片桂花树丛中座落着一处庄园,房屋造型雅致,别具风格,显是那木各庄了。
葛郎宁一旁伸手让道:“方公子请罢。”随将方国涣、小全子二人引进了木各庄。门上有数名庄丁,皆肃立两旁相迎。越过两处院落,来到了一处大屋内。
葛郎宁道:“方公子稍后,在下这就去通禀主人来见。”说完,转身退去了。有仆人献上茶来,随也轻轻退去。方国涣四下打量了一番,见这大屋内桌椅陈设,壁挂浮雕,多为鹿鹤鸟兽之形状。庭院中桂花香气暗袭,尤衬幽静,令人别生境感。方国涣心中道:“好一个雅气的庄主!”
这时,门外忽有人言道:“方公子棋高天下,黄鹤楼上废去国手太监杀人棋道,可谓功德无量!”方国涣闻声回身看时,不由一怔,门外竟站着一名身著白色芙蓉裙的年轻女子,葛郎宁毕恭毕敬地陪在身后。那女子端庄秀丽之中自于眉宇间透出一种英武之气,好似连奇瑛,但又多出一丝的野性,仅仅凭这点曾似连奇瑛的英武气质,方国涣立刻对对方产生了好感。
那女子嘴角含笑,拱手一礼,呈些豪爽道:“方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小女子木卉这厢有礼了。”
方国涣未曾料到木各庄的主人竟是一名年轻女子,颇感意外,忙自还了一礼道:“方国涣见过木姑娘。”那木卉挥手让道:“方公子不必客气,请坐。”随后递了葛郎宁一个眼色。
葛郎宁上前对小全子道:“我家主人与方公子有话要说,这位小兄弟且随我到前院玩耍罢,那里自有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小全子回头望了方国涣一眼,方国涣点头示意,小全子便随了那葛郎宁去了。
双方落座,那木卉自于暗里打量了方国涣一遍,心中颇感惊讶,自敛了些神态,敬服道:“闻名不如见面,方公子不但是棋中的神品,更是人中的奇品。今日有幸请到方公子至寒舍,实在是小女子的荣幸呢!”后一句话自有些怪怪的味道。
方国涣这边应道:“木姑娘过奖了,闻木姑娘亦谙棋道,想必为此道中的高手了。”木卉道:“我入习棋道,并非自娱,也非博名,只因这棋上别有天地,我自想在这棋上走出个名堂来。”“哦!”方国涣闻之惊讶道:“不知木姑娘欲在棋上走出何种名堂来?”
木卉笑道:“以方公子的棋上修为,难道仅仅限在与对手间的弈对之趣吗?真正的棋道高手,不应走这般世间闲棋的,应该另有作为。”方国涣见那木卉语出高论,自有些与众不同的,惑然道:“不知木姑娘所言何指?”木卉道:“黄鹤楼上,方公子施以无敌棋道废去了国手太监的杀人鬼棋,匡复棋道雅正,这是古今棋家所不能为的,公子此举,已超棋艺之外。”
方国涣道:“杀人鬼棋乃棋上异变之术有违棋道雅正,方某侥幸在棋上制住国手太监,废他杀人棋道,这也只是棋上正邪之争,不应旁论的。”
那木卉此时犹豫了一下,道:“不错,国手太监的杀人鬼棋虽然厉害,令人恐怖,但也仅仅限在棋盘这上,而方公子的棋道却能令那国手太监人棋两废,公子棋上修为已化通棋盘内外了。”
说到这里,那木卉似有些激动,站起身道:“独石口关外,方公子棋布天元阵,仅以不足万余江湖人马挡杀退了二十万女真族铁骑,令其八万余人战死在棋阵之内,公子棋道化兵的本事实在大得很呢!”那木卉此时脸色忽变,眼中竟闪过几丝杀机来。
方国涣虽闻木卉语调有异,未曾查觉她神情变化,也未在意,摇头感叹一声道:“独石口天元一战,乃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全是借了六合堂众英雄之力,非我一人之功。此番血战,双方都伤亡惨重,如今想起来,也自不忍。”
第七十七回 木各庄 4
那木卉此时已恢复了常态,讪讪一笑道:“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公子这种棋道化兵的本事实在是太厉害了。”
方国涣道:“木姑娘过奖,天元棋阵一战成功,侥幸罢了。对了,木姑娘何以知道方某这些事情?”木卉笑道:“独石口天元一战,方公子的棋名便远播天下,前些日子又在黄鹤楼上废去了国手太监的杀人棋道,天下棋家谁人不知?”“惭愧!”
方国涣道:“一点微名罢了,不足为道。”木卉道:“得遇方公子一回不易,今日天色已晚,且请公子留住鄙庄,明日当向公子请教高棋。”方国涣回绝道:“这恐不便罢,方某已投好客栈了。”
木卉道:“公子不必客气,今日与公子谈得甚是投机,更是不敢怠慢了你这位尊客。”说完,不待方国涣推却,即唤来了葛郎宁安排食宿,随后欠身一礼,径自去了。方国涣见状,也自无可奈何,便与小全子留在了木各庄。
方国涣、小全子二人被安排在了一间精致的客房内,屋中摆设一应俱全。小全子这时关了房门,回身道:“方大哥,我们明日一早早些走罢,这木各庄怪怪的。”
方国涣道:“此庄主人木姑娘盛情难却,我们今日本不该留宿在此的,明日我且应付她一下,然后离开就是了。对了,你说这木各庄有何怪法?”小全子道:“方大哥与那木姐姐说话,我便去别院玩了,可这庄里人拿我当贼似的,盯得甚紧,眼里都不曾怀着好意的,好像得罪过他们似的。”
“哦?”方国涣眉头皱了皱,想起与那木卉的一番谈话,也似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转而思量道:“人家接待得也甚周到,自无失礼处,当不必过于多虑才是,明日早些离开便是。”
第二天一早,方国涣、小全子二人刚刚用过仆人送来的茶点,那葛郎宁便过来请了。方国涣叮嘱了小全子一句,便随葛郎宁出了房门来到了另一间房子内。
此时那木卉已在屋内候了,见了方国涣便笑吟吟迎上前来,寒喧了几句,随后引向隔壁房间道:“这有几盘棋,还请方公子施妙手开示,一盘棋一两金,决不食言。”
这房间内已摆放了十几张棋枰,上布黑白子,各呈其势。待方国涣略观之下,不由一怔,乃是见这十几张棋盘上的棋势全不呈棋上章法,布列有形而已,诧异道:“不知木姑娘所布何棋?”
木卉见方国涣面呈惑然,也自惊讶道:“怎么?方公子识不出这是棋上阵法吗?”
“阵法?”方国涣摇头道:“不知是何种棋上阵法?”那木卉似呈不悦之色道:“方公子的棋道已化通于兵事,这种以棋形布列的兵阵,公子何以辨认不得?”“原来如此!”方国涣恍悟道:“这女子请了我来乃是让我帮她点示这些兵阵的变化,可惜这些阵形不如奇孙先生所示孙武兵阵布局之精妙绝伦,皆有破绽可寻。”
方国涣此时点了点头道:“原来木姑娘布的是兵阵而非棋局,方某还以为是一些残棋呢,不知木姑娘习此兵家阵法何用?”
木卉迟疑了一下道:“我木家乃将门之后,先祖曾任游击将军,本姑娘虽非男儿身,只因门风所致,喜好谈兵论战,研习兵法。这些兵阵是我从古人兵书上查寻而得,但空得其形,不晓得其间的变化之妙,而方公子能以棋道化通于兵道,当晓得此间的道理,还请指教了。”
方国涣闻之,立生敬意道:“原来木姑娘是将门之后,失敬!失敬!不过这些阵法布局有失严谨,倘若加以变动些,两军交战时,自可搏杀于千军万马之中,而立于不败之地。”方国涣欲将孙武的几式兵阵以棋势点示于木卉,以满足她这种喜研兵法的乐趣。
那木卉闻之,欢喜无限,眼睛自放出光来,兴奋道:“多谢方公子成全,我若能如公子般布成无敌兵阵,便可无敌于天下了。”不免得意忘形,呈些狂傲之态来。
方国涣心中此时却是一动,暗讨道:“此乃兵家大秘,焉可旁泄于人,若被不良之人习了去用以杀伐,岂不是我之罪过,世间少有孙奇先生那般持术不用、慈悲为怀之人。”想到这里,于是道:“木姑娘勿要过于高兴,这种兵阵变化之法,还需有一定的棋力才能,因为这也是一种棋上的变化之道,若想棋道化通于兵道,棋力未达高品格者是不能理解这其间玄妙的。”方国涣已从木卉布列的十几盘棋形兵阵中看出,那木卉只是粗略棋道而已,艺不精的,自不是那般高手棋家,更不是那个能在棋上走出个什么名堂的人,欲令她知难而退。
那木卉此时若被泼了盆冷水,沮丧道:“我……,我可是学不来吗?”忽而摇头笑道:“方公子骗我罢?只要公子能将棋阵的阵眼点示于我,稍加变化就行了,何必有那般高手棋力,布阵的兵将可不都是懂棋的。”
方国涣闻之,暗自惊讶道:“好聪明!”随即摇头道:“古今名将,多是棋中高手,摆兵布阵之法,也多出于棋道,这其间的道理木姑娘想必也晓者。”
木卉道:“我只是想习成方公子这种棋道化兵的本事,别的不感兴趣,方公子若教得成我,必有万金重谢。”
方国涣见那木卉执意于兵棋,似乎别有用心,心中不免起疑,自想早些脱身,于是道:“木姑娘便是习成了那种无敌兵阵,在这太平之世又有何益用处?况且不修成高手棋力难窥其奥,木姑娘闲居此处,还是另觅它艺自娱罢。方某不才,不能遂木姑娘所愿,还有他事不便搅扰,就此告辞,还望见谅。”说完,方国涣转身而出,去寻小全子去了。
那木卉未料到方国涣如此拒己离去,不觉一怔。门外的葛郎宁见状,脸色一沉,欲去阻拦方国涣,被木卉摆手示意止住了。望着方国涣离去的背影,那木卉的嘴上露出了一种诡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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