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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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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吟一时没反应过来,挑眉道,“你直说就是。”旁边喜儿倒是反应过来了,拉着岑子吟的手道,“三娘子,别家的事儿怕是管家不好打听呢。”
岑子吟迟钝的神经在这个时代被磨细了点儿,知道喜儿不会无缘无故的拦着她,心里却是隐隐的往不太好的方向上猜,不是唐五夫人又出什么事儿了吧?一家人内斗的一个中风,一个去当道姑,只是,唐二夫人不是信佛吗?好一团乱麻。
抛开此事,岑子吟对那管家道,“你可收下了?”
那管家垂首道,“没地三娘子地话,我不敢收。唐五爷便派了个管家过来,说是那作坊的主管,连带地账簿一块儿带过来了,说是这胰子作坊本就有三娘子一份儿,与其贱价卖了,不如与三娘子管着,只是唐家怕是回不来苏州了,索性送与了三娘子,也不值几个钱,只是要托付三娘子照料一下作坊里不愿走的工人。”
与其让其他的人捡便宜,还不如自己替唐家收着,顺带的也替唐沐非向缪家示个好,至于缪家会不会吃人不吐骨头,这就是她所顾忌不着的事了。岑子吟最近对那位缪大人也做过一番了解,坊间的传言很不错,私底下却是有人对他不屑,前院内廷的不一般说明这个人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岑子吟非常怀疑这次的升官是唐沐非在背后替他活动的结果。
唐沐非准备的这么匆忙,必然是有所担忧,岑子吟想到这里,道,“韦力,你去叫那管事的进来回话,然后再去缪府一趟,便说是我说的,唐家送了个作坊与我,索性将两处并到一处,也好管理,唐家的管事的此刻就在我这儿,还请缪家娘子派个管事的过来商议一下。”
韦力果真去唤了那管事的进来,这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身布衣打扮的似唐沐非,一身整洁利落,让人一瞧就很有好感,办事的人合该是这个模样。
恭恭敬敬的与岑子吟打躬作揖,问了安,这才奉上账目,岑子吟让喜儿收了,也不去看,问道,“你便是这作坊的管事了?”
那管事的拱手道,“小人杜越见过三娘子。这胰子作坊从筹备,到开工一直是小人在管理,三娘子若是有什么疑问,皆可一一问小人。”
岑子吟点点头道,“作坊自开业以来盈利几何?如今又是何规模?有多少人?每个月开销多少?需要多少钱来维持运转?对于这作坊你可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杜越一一回了,岑子吟听他言辞清晰,对作坊的事也是随口便能道来,思路也是很明确,谈到对作坊的想法的时候却是有些犹豫的样子,岑子吟笑道,“你且说说,若真是好法子,咱们可以试着做做,你跟随唐五叔这么许多年,经验老道,眼光必然也是准的。”
杜越闻言谨慎的道,“三娘子若是相信小的,小的回去整理一下再与三娘子仔细说说可好?此刻若是三娘子有空闲,不妨随小的去作坊瞧瞧,小的再一一的与您说个分明。”
岑子吟皱了皱眉道,“还是等韦力回来了让他随你去吧!”
杜越道,“有些东西还是三娘子亲去瞧瞧的好,五爷说了,让三娘子亲自去瞧瞧作坊,心里才有个数。还有些账目小的没有带来,都是要紧的账目,三娘子还是随小的走一趟的好。”
杜越说话间虽然自称小的,神色却无半分谦卑之状,就这模样不该是寻常的管事才对,必是唐沐非跟前信任的,听他如此说,岑子吟倒是起了几分好奇心,随即又想到刘家的一些规矩,抿抿嘴道,“作坊在何处?”
杜越道,“就在刘府和唐府之间,路过的都是些清净的地方,三娘子可唤上几个人与小的同去,这几天作坊没有开工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十六章 疯狂的女人
“是不是你做的?”啪的一声,唐沐非推开门,神情激动的问道。()
芸娘正坐在梳妆台前,将发髻挽好,别上发簪,站起身来吩咐相思退下,相思顺从的退了下去,顺手带上门,芸娘隐隐约约的可以从门缝中瞧见文卓焦急的神情,轻轻一笑道,“是我做的,她害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唐沐非却不像芸娘所想的那样理解她,低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芸娘道,“我知道,而且很清楚,否则绝不会这么做!”
唐沐非道,“你这是在毁了这个家!”
芸娘震惊的望着唐沐非,“她做的初一,我就做不得十五?你怎么不说她?”
唐沐非深呼出一口气,在脸上狠狠的抹了一把,“她做错了,于是你也要跟着错?你可曾为我们这个家想过?”
芸娘猛烈的摇头,泪珠四撒湿了衣襟,那神情似是绝望而无助,“你也问的出这句话?你说,我自从嫁入这个家,哪一日没有为这个家着想?哪一件事不是为这个家着想?可是,她都做了什么?无论她做错了什么,大哥都护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大哥那样?稍微公平一些好吗?”
唐沐非道,“你和大哥,在我心中的份量一样重!我自以为一直做的很公平!”芸娘凄切的笑了起来,“公平?真的公平吗?就算公平吧!那我是你的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能不能稍微偏心一点?就顺着我这一次!就算是错,我也就错了这么一次而已,你可曾想过,经过了这件事,我有家归不得,我爹爹不认我了呀!结果已经不能再坏了,我不做点儿什么。我心里觉得憋屈,真的憋屈,我的心在滴血呀……”
唐沐非皱眉道,“结果还可以更坏一些的……”
芸娘摇摇头,“不!不能再坏了……”
唐沐非深吸一口气道。“可以地!”苦笑起来。“真地可以地!你这一次就是让整个唐家家破人亡。实在是太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温柔贤惠而又善良地女人。”
芸娘似乎意识到什么。尖叫道。“不!我只是个平常地女人而已!我也会心疼。我也会难受。我也会疯狂地……他们地用度奢华。拿着你挣来地血汗钱花销无度。只能偷偷地拿嫁妆来贴补家里地用度。我什么都不说。因为是二哥养大了你。你可知道外面地人因为他们每次见我都偷偷地在笑我傻。更多地是冷嘲热讽我拿娘家地钱来贴补男人。我也忍了。因为这是我们地家。即便不太好。只要你对我好。我也想要好好地维持下去!”
“可是!你看看二嫂都对我做了什么?吃我们地。用我们地。还拼命地陷害我!到如今。我父亲也不认我了。走到街上人人戳脊梁骨。要到南方那个蛮荒之地去求生。能不能活下来还是问题。凭什么我要原谅她?凭什么?”
唐沐非闭上双眼。呼吸停滞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是我对不起你!”说罢背过身去。芸娘心中一阵惊慌。疯狂地冲上去拉着唐沐非地手臂。“不!不是你地错!嫁给你我不曾后悔!”
唐沐非抬头望着天空。笑笑道。“我也不曾后悔娶你。只是。如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芸娘地手一顿。只听见一句让她恍然间天崩地裂地话。“和离吧!”
“和离?”芸娘喃喃地念道。像是无法体会这两个字地意思。“你要在这个时候抛弃我?在我无家可归地时候?”
唐沐非的背脊一下子崩地笔直,可惜泪眼迷蒙的芸娘看不真切。“我送你到没人知道的地方。你安心的呆两年,等两年过后。再回来另觅个好人家嫁了吧!”
芸娘闻言哈哈大笑,只是泪珠飞溅,那神情似是疯魔了,伸出有些薄茧的手指,指着唐沐非的背脊道,“好!很好!唐沐非!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放心,你就算不让我嫁,我也会嫁的!下次我会擦亮眼睛,瞧清楚是不是薄情寡义的男人,至于你这位,说出这句话地时候,你就不再是我的夫君!”
唐沐非猛然的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道,“你能想开些就好,对自己好些吧,我会让人送你走的。”
芸娘昂起头,抹干脸上的泪珠,强迫着自己不要让眼眶中的湿润掉下来,“不用!我宋芸娘再怎么没本事,也能照顾的好自己,不用你假情假意的作态,写契书吧,和离!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地!”
唐沐非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屏住呼吸转身取了纸笔,一笔一顿地开始写契书,在这一刻,时间过的很快,两封契书像是眨眼间就完成了,轻轻地吹干上面的墨迹,唐沐非在上面盖上手印,递给芸娘。
芸娘看了一眼,冷冷一笑,“你倒是第一次对我这么大方!”说罢盖上手印,取了一张折好揣入怀中,到梳妆台前取了自己的首饰盒,使布包了,朗声唤道,“相思,相思!”
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跑进来,芸娘吩咐道,“替我收拾几件爽利的衣服,你是跟我走还是想留下?”
相思在门口是什么都听见了,瞧了一眼唐沐非,抿抿嘴道,“我是随芸娘子到唐家的,自然随您。”
唐沐非道,“忠伯也随你去吧!”
芸娘冷笑道,“你唐家的人我使唤不起,如今我是没法子养活那么多人了,领着相思一个就行,我带来的那几房人,你若是想留那就留着,不想留,连同我的嫁妆送回我娘家去便是。”
说罢让相思拎着几件衣服自家领着一包首饰便向外走去,打开门吓了在外面偷听的文卓一跳,芸娘目不斜视的往外走去,文卓低叫道,“夫人……”
芸娘恍若未闻,文卓扭过头去瞧见房间里的唐沐非正低头整理桌上的契纸,低叫道,“五爷,您就这么让夫人走了?”
唐沐非愣了一下,随即继续小心翼翼的将那纸折好,踹入怀中,文卓见状走进来将门掩上,有些恼的道,“五爷,夫人这么走怎么行?您这又是何必呢?”
唐沐非苦笑道,“就当是我对不起她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当是知道的,她继续在这个家也没有好日子过,不如走了。”
文卓跺脚道,“五爷!夫人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只要您对夫人好,夫人的日子即便再怎么艰难,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唐沐非叹息一声道,“那我又如何去见二哥二嫂?”
文卓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总是有办法的,您不是都决定跟夫人一道走了吗?不相见,什么怨怼也就会渐渐消弭。”
唐沐非嘲讽的笑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想消弭,可能么?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出去吧!”
文卓闻言还想说什么,见唐沐非沉下脸来,无奈的转身出门,关上门后便迫不及待的向大门跑去,有些事情,他必须跟夫人说一声!
芸娘是在二门被拦下来的,文卓急匆匆的赶来,相思一步三回头,在二门听见文卓的叫声,相思一拉,芸娘的脚步便停了,扭过头却只瞧见文卓跑过来,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失落。
相思道,“文卓,可是五爷叫你来的?”
文卓摇摇头,“是小的有些事情想与夫人说说。”
芸娘苦笑,“还有什么好说的,文卓,你也侍候五爷这么多年了,我走以后,凡事别让他太委屈自己。”
文卓道,“小的知道,夫人,我想,你能不能别走?”
芸娘道,“你在门外也听见了,是他要弃了我,死皮赖脸的事儿我还做不出来,我也是好人家的闺女,如今平白得了这么个名声……”
文卓道,“夫人!有些事儿你不知道,五爷一直不让小的们说……”
芸娘叫道,“那就不用说了!”
文卓道,“可小的不能瞧着你和五爷好好的夫妻就这么散了!”
芸娘似笑非笑的看了文卓一样,“那你就说吧,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一样会走。”
文卓道,“不管如何,小的都的尽些力,夫人,这些年来之所以二爷和五爷都纵容着二夫人,那是因为二爷当年带五爷去走商的时候,伤了……如今的柏云少爷是在您嫁过来之前从一个本家那儿抱回来的。当年二爷和二夫人很是和睦,二夫人也是极和善的,没有二夫人二爷如何一个人拉拔大五爷?二爷心中苦,二夫人何尝心中不苦?五爷更是苦上加苦……”
芸娘笑了,“于是我被瞒的好辛苦。罢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越发的要走了,这个家本就没有我这样的人的容身之地,需要的是一个什么都不问的又忠心耿耿的夫人,我宋芸娘还没沦落到拿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那个份儿上!”
转过身,一滴眼泪落下来,红肿的双目似已哭干,没想到还能滴出眼泪,这寒冬的风是那般的割人,泪珠冰凉的让人的心都拧了起来,睁开眼,望向前方,宋芸娘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相思担忧的叫道,“夫人……”
宋芸娘扯扯嘴角,“记住了,日后叫我芸娘,否则,你立即回去!”
第二十七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上)
岑子吟跨过高高的门槛,迈进院子,身后响起大门关闭的吱呀声,伸手取下帷帽,抬起头的看向四周,这是一个很大的院落,里面摆放了不少架起来的大锅,锅里还残留了不少的东西,看那模样便知道是做胰子剩下来的,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胰子味儿,并不像市面上的那般香腻,反而带着丝丝碱的涩味。一公斤(www。1kg)
院子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四合院,之前的主人没准是个武夫,所以院子里的树木都栽种在四周,中间一望无垠的平整像个校场,看四周的院墙也不像曾经有假山流水的痕迹,在江南这块地方能出这么个古怪的院落也不容易。
瞧得出许多的工人便在住在这儿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个老头守着院门。岑子吟还真有些担心胰子的配方通过这些工人流传了出去,天知道她要想一个和适的发明创造有多不容易,不能技术难度要求太高,也不能太离经叛道,还不能是前人已经发明了的,唯有垄断才有暴利。
杜越吩咐了那守门的老林几句,指着后院道,“账房在后面,三娘子随小的来吧。”随即便向后院走去,走了几步,岑子吟就问道一股熟悉的味道,望了喜儿一眼,喜儿也是满脸的惊讶,杜越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扭过头来笑着对岑子吟道,“三娘子莫怪,那东西实在难造,唐家也没那么多现铜,如今也只造得三五个。唯有放在这后面掩人耳目了。如今想要运走却是不易,五爷寻思着这生意也有三娘子一份,便想请三娘子帮忙瞧着,平日里三娘子是想寻个人来打理也好,让小的继续打理着也行,五爷说了,三娘子能信得过五爷,五爷也是信得过三娘子为人的。”
岑子吟挑眉瞧了杜越一眼。径自向里走去,久不闻这酒地味道,心中可想念的紧,深深呼吸了一口这满含古怪酒糟味儿的空气,笑道,“所以你才特地让我来瞧瞧?唐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连这都保不住了。还说什么信得过我,怕是走投无路了算计我来着吧?”
杜越呵呵笑了两声,看不出被人拆穿了把戏的尴尬。快步赶上岑子吟,只落后半个身形,回道,“三娘子这话见外了,这酒、这胰子,本就有三娘子一份儿,咱们五爷如今脱不得身,寻思着便宜了外人不妥。这才索性赠与三娘子的。”
岑子吟突然停了下来,沉声道,“唐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这东西我不要也罢!”
杜越停下脚步,回过头不解的望着岑子吟,“三娘子这是做什么?”
岑子吟恼道,“你们家五爷若是要求人帮忙,好歹说句好话,没的道理让我不明不白的揽了这烂摊子,为了几个臭钱惹地满身的麻烦!”说罢转身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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