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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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醒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王光还没有醒。她不忍心打扰他，悄悄的出了房间。
　　保姆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她父母都在等他们。见杜鹃出来了，她妈就问：“王光还没有醒吗？”
　　杜鹃点了点头说：“没有呢，要不我们先吃吧！”
　　老爷子连忙说：“不急，我们还不饿，等他一会吧！”
　　杜鹃就坐在沙发上陪着父母说话。突然就听见自己房间传出王光的声音：“报告！”杜鹃连忙站起来走进房间，看见王光正一脸迷茫的坐在床上。
　　王光看着杜鹃，半天没有说话，杜鹃感觉很害怕，小声的问他：“老公，你怎么了？”
　　王光这才回过神来，他裂了一下嘴，半开玩笑半自嘲的说：“习惯了，当自己还在监狱呢，我是想去洗手间！”
　　杜鹃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王光的话让杜鹃心酸，听着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王光一定在监狱里吃了不少的苦，还有就是他的自尊心肯定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可怎么是好呀！
　　王光见杜鹃哭了，连忙安慰杜鹃：“老婆，你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出来了吗！你应该高兴才是呀！”
　　杜鹃一下子扑进王光怀里，哽咽的说：“我就是高兴的吗！”
　　王光抱着杜鹃，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嘴里发苦。他们相拥了一会儿，杜鹃抬头说：“老公，我们出去吧，爸和妈还等我们吃晚饭呢！”
　　王光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很不对，出来没有先后家，而且还喝多了，他没礼貌了。赶紧对杜鹃说：“那快点吧，我还没和他们说话呢，真是的，我呀！”
　　杜鹃撒开了王光，王光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走出了房间。来到杜鹃父母面前，带着满脸的歉意说：“爸，妈，你看我，回来就喝多了……”
　　老爷子赶紧说：“没事，没事，平安回来就好，你快去洗把脸，精神精神，然后吃饭！”
　　王光赶紧进了洗手间去洗脸，先把存或出清，他开始洗脸，就发现了镜子里的自己。出狱的前一个月，监狱就不让他剃头了，可现在他的头发也就能有厘米左右。他忽然觉得很难受，眼泪就涌了出来，这两年，苦是不用说了，他也不觉得怎么样，最难受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改造什么，这才是最让他痛苦的地方！
　　杜鹃见他一直不出来，就去敲门：“老公，你快点，都等你呢！”
　　王光赶紧回答：“马上就好！”然后撩起水来不停的洗脸。他看了看镜子，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了，就开门走出来了。
　　坐下后，王光就觉得很是拘谨，他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觉得别扭，甚至拿碗都不会拿了，菜也不知道去夹，就知道拼命的扒饭。
　　杜鹃很心疼的说：“你慢点，这是家里，没人和你抢，你倒是吃菜呀！”说完杜鹃就句的有点后悔，怕刺激到王光。
　　果然，王光听了以后明显的一顿，然后就慢慢的放下了碗，开始夹一口菜吃一口饭。
　　王光的异常行为，使大家都不敢再说什么，直到吃完饭，也没有人说话。吃完后王光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了。杜鹃只能歉意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她也不知道怎么对父母解释。
　　老爷子很理解，他叹了一口气说：“好了，你去陪他吧，他有心结呀！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调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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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走进了房间，王光正在那发愣呢。突然的回到了社会，王光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了。他转过头对杜鹃说：“老婆我想到李里那看看？”
　　杜鹃知道，他是想儿子了，就立刻赞同：“好呀，反正现在还早，我们现在就走吧！”
　　杜鹃和王光出了房间，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就下了楼。杜鹃亲昵的挽着王光的胳膊，王光这才找了点当年的感觉。路不是很远，一会儿就到了李里的家里！
　　李里从门镜里就看到是王光和杜鹃，她边开门边对里屋喊：“旭光，快出来，看谁来了！”
　　王光的鞋还没有换完，儿子就扑了过来，亲热的喊着：“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王光把儿子抱了起来，儿子都快七岁了，感觉很沉。他抱着儿子一屁股就坐沙发上了，然后对儿子说：“臭小子，你现在怎么这么沉那，再过两年，我都抱不动你了！”
　　儿子捏着王光的鼻子说：“爸爸，再过几年，你抱不动我了，我就抱你，好不好！”
　　“当然好了，看我儿子，多疼他老爸！”王光的心情逐渐的就好了起来，不停的和儿子说着话。
　　两个女人躲进了房间，杜鹃担忧的对李里说：“我发现，王光出来后有点反常，人也没精神，整个人让人觉得不对头，尤其是今天，喝酒喝的都睡在桌子上了，他以前可没有这样过！”
　　李里也觉得王光心态有问题，好象在可以躲避三似的，但还是安慰杜鹃说：“你不要担心，他刚刚出来，可能有点不适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杜鹃还是不放心：“我看很难，他现在仿佛没有了以前的霸气，这件事情对他的自尊伤害很大，学校的转让更是让他失去了希望，我最担心的是他从此消沉下去！”
　　“不会的，哥从小就是要强的人，你先让他歇两天，还有两天就是周末了，要不你陪他回老家，也许能让他心情好一点！”李里建议。
　　“也只好如此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杜鹃然后征求李里说，“我们带旭光一起回去可以吗？”
　　李里大度的说：“有什么不可以的，旭光也好长时间没有看爷爷奶奶了！”
　　王光和杜鹃很晚才回家，到家的时候，杜鹃的父母都已经休息了。杜鹃温柔的把王光推进了洗手间。有点害羞的说：“老公，你先洗！”
　　王光洗完后进了房间，杜鹃就去洗蔌。王光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顶棚，感觉到既熟悉又陌生，他甚至说不出心里的感觉！
　　杜鹃洗好了就走进了房间，钻进了被窝。她发现王光的身体分明的变的僵硬，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激动。杜鹃抱着王光，轻抚着他的后背，王光的状态才好了一点。
　　王光突然变的冲动起来，两年的禁欲生活，使他快忘记了这种感觉。他毛手毛脚的扯杜鹃的睡衣，显得急不可耐。杜鹃配合着王光，把身上的衣物去除了。没有任何的准备，王光进入了杜鹃的身体。
　　也许是太久没有做了，也许是今天太累了，也许是酒喝的太多了，王光感觉力不从心，很快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败下阵来。
　　王光显的很沮丧，一副对不起杜鹃的样子。杜鹃安慰他：“没事，老公，你是太累了，我们休息吧！”说完抱着王光闭上了眼睛。
　　王光那里睡的着，他心乱如麻，今天一天都没有什么好感觉，现在甚至Zuo爱他都不行了，他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废了？
　　第三章　酒瘾
　　王光在家里待了两天，他也不怎么说话，和老爷子的沟通也很少。老爷子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也不敢和他说太多，由着他自己在书房看书。
　　周五的下午，杜鹃提前请了假，又把旭光接上，陪王光回了Y县老家。
　　家里人知道王光要回来，都很兴奋，有的人两年都没有见到过王光了。王光一进家门，就被眼前的情形感动了，家族所有的成员，除了远在北京的五姐一家，全都到齐了，比过年还热闹。
　　几个少一辈子的孩子，参错不齐的站在一排，在妞妞的带领下，声音很齐的喊道：“欢迎老舅归来！”然后就是先后的先王光鞠躬。
　　王光不用想，都知道是四姐夫陈旭东的馊主意，只有他能想出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来。他还是很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旭光可不管那个，已经跑到奶奶那里撒娇去了，老头子看着儿子平安回来，也是很高兴，嘴角一直挂着笑，可又不方便上前说些什么！
　　母亲拉着孙子走了过来，泪水婆娑，伸手就去摸王光的脸。王光低下身来，让母亲摸起来容易点，然后劝慰母亲说：“妈，你哭什么呀，我这不回来了吗！”
　　母亲嘴里叨咕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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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旭东这时候窜了过来，很不适宜的吼了一嗓子：“小舅子，欢迎归来呀，咋样，这两年日子舒服不？”
　　他就这样，要是不埋汰王光两句，他心里就不舒服，而且不管何时何地，王光心情如何。
　　“滚犊子，那凉快上那待着去得了，放什么狗屁！”王光本来就烦他，他又如此不识趣，怎么不骂他。
　　四姐也埋怨他：“陈旭东，你还会说人话不，不会说你就滚你妈家去，少在这招人烦！”
　　陈旭东毫不在意，脸不红的说：“没变化，骂人还挺溜的，完了，党的两年教育白费了！”
　　王光恨的牙根都跟着痒痒，可是这么多人，他也不能发太大的火，只能气鼓鼓的看着他。
　　杜鹃不干了，很不高兴的对他说：“咋的，四姐夫是不欢迎我们回来呀，要不我们现在就走，你看行不！”
　　陈旭东慌了神，他可不敢惹这个小舅子媳妇，这是家里除了旭光外，最重要的人物。他连忙说：“别，你可千万别，你们要是走了，他们就算不扒我的皮，吐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我闭嘴，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一个小插曲后，大家就正常了，可出狱这种事情，也不好说什么嘘寒问暖的话，总不能象老陈那样没轻没重的问里面的日子怎么样吧！所以大家高兴是高兴，可是气氛还是很沉闷，有点怪怪的感觉。
　　吃过晚饭后，大家就相继的散了，四姐和四姐夫没有走，因为他们本来就住王光的家里。不过老陈同志被四姐警告：“要么别说话，要么滚单位替别人值班去！”
　　第二天上午，王光对杜鹃说，想找一下Y县的老同学。杜鹃知道，肯定是找唐大川和李哲。别看王光和李哲之间曾经因为李里和旭光闹的不愉快，但后来两人并没有因此把关系闹僵。所以王光先后联系了他们，约定在老地方见面，也就是Y县最好的那个酒店——聚仙楼！
　　王光早早的就赶到了聚仙楼，他现在最想见到熟悉的哥们了。唐大川先到的，见了王光就是一个很大的拥抱，然后说：“兄弟，你可回来了，想死哥哥了！”
　　王光很感动，兄弟还是以前的兄弟，并没有因为自己进去过就有什么变化，他很是欣慰。他们正说着呢，李哲一副风尘仆仆的进来了，手里拿着个手机，牛B叉叉的样子。
　　王光不屑的看着他说：“李书记，知道你现在牛B，但也不用在老朋友面前显摆，不就个破手机吗！还用手拿着，恐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李哲已经是下边的一个镇的党委书记了，他在个年龄，在Y县的历史上，应该是个奇迹。
　　“我那是显摆，是刚接了个电话，我这一天那，都快忙死了……”他忽然回过神来，“唉，我说王老六，我没有惹你呀，怎么两年没见，你的嘴怎么还那么损，你能不能留点口德，也给我干儿子旭光积点福呀！”
　　李哲并没有对旭光的事情怀恨，还大度的收旭光做干儿子，毕竟他和孩子生活了四年，是看着孩子长大了，不是说，生不如养吗！
　　“停，停，停，能不能不一见面就掐，怎么都学习刘威那傻B呢，说点正经的行不！”唐大川埋怨道。
　　两个人这才停止了攻击，于是开始点菜上酒。王光一看见酒就觉得亲切，马上就给自己满了一杯，然后才给他们满上。李哲和唐大川觉得很纳闷，这王光怎么进了回监狱，连倒酒的规矩都不懂了，那有先给自己的满的。其实他们是不知道，王光现在是嗜酒如命，他是怕先给别人满了自己的不够了！
　　三个人是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不一会儿两瓶白酒就下独了。唐大川要叫停，说不想喝了。王光和李哲那能同意，王光大大咧咧的说：“大川，你还那样，你就那么怕赵艳，他还能把你吃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喝，喝多了我再送你回家……服务员，再拿两瓶白酒来！”
　　唐大川之后虽然也喝，但是绝对不和他们二位拼酒，他很有自知之明，他可没有这俩大神的酒量，他拧愿装孙子，也不遭那个罪了。
　　王光可不一样了，他是拼命的喝，好象生怕比别人少喝了吃亏一样。连李哲都奇怪，这王老六怎么了，象几百年没见过酒似的。
　　最后，四瓶白酒，倒有一半落在了王光的肚子里了，他也喝的有点找不到北了。唐大川和李哲很是吃惊，王光从来都是把别人喝多的手，今天怎么自己先晕了。更让他们吃惊的是，王光竟然趴桌子上睡着了。
　　唐大川赶紧过去扒拉他，并开玩笑说：“老六，老六，，你醒醒，送我回家呀！”
　　王光连点反应都没有，根本没有清醒的迹象。李哲还替他找理由：“老六可能是好久不喝了，冷不丁的一喝有点伤了，没事，让他睡一会儿！”
　　他们不知道，王，光这两年的监狱生活就是靠酒精麻醉度过的。本来监狱是有规定的，犯人不能随便喝酒，可是杜鹃和王光都是那所培养警察的学校出来的，杜鹃又本身就在法院，所以就打通了王光服刑监狱的关系，王光在监狱里的自由就比较多。大家经常去看他，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酒，大家不忍心拒绝他，于是这两年下来，他已经离不开酒精了，不喝酒他就觉得心里发慌！
　　等了能有半个小时，王光还没有醒的迹象，唐大川建议：“李哲，我们还是把他送回家去吧，别让他在这睡了，别染上病！”
　　李哲一听也是，就叫来自己的车，和唐大川一起把王光弄上了车，把他送回了家。
　　开门的是杜鹃，她一看就愁蒙了，这怎么又喝多了，于是就问：“李哲，他喝了多少呀，咋喝成这样！”
　　李哲还撒谎呢：“没喝多少，没喝多少，可能是心情不好吧！”
　　唐大川怕出问题，连忙对杜鹃说：“没少喝，拦都拦不住，喝了能有二斤，你看着点，实在不行，你给我们打电话，别出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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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听了，心就开始下沉，她感觉到，这不是什么好现象，王光这是染上了酒瘾！
　　第四章　变本加厉
　　王光的状态让杜鹃忧心重重，看着沉睡的王光，杜鹃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心。他曾经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是让自己骄傲的男人，是自己依赖的男人。如今他变了，变的没有信心，有点消沉，他这是在逃避，在逃避以前的自己。
　　回到省城的王光依然如此，三天一小醉，五天一大醉，最初的时候，刘威和强子还能陪他一起，可是别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那能天天陪他一起疯狂。于是他就自己喝，他觉得只有喝多了才能忘记一切，只有喝醉了才能让自己心里得到短暂安宁！
　　他开始变的更消瘦，人显得憔悴、忧郁，很少能见到他的笑容。对于杜鹃和朋友的规劝，他总是满口的答应，但过后就忘记，只要见到酒，他就忘记了自己曾经说的话，许下的承诺。
　　杜鹃的父亲不得不批评他：“王光，你出来后是不是应该找点什么事做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这样说并不是说觉得你没有用。你这样天天就知道喝酒，长此下去，你会成废人的。你还年轻，怎么就这么点打击就承受不了了，孩子，你不应该这样，你应该振作起来，我们大家都很为你担心！”
　　王光立刻信誓旦旦的说：“爸，我听你的，我明天就去强子那，和他共同打理酒店！”
　　岂不知，到了酒店，他什么也不干，每天从早到晚，捏着个酒瓶子，喝的是没完没了。强子不能说他，也不敢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