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最后一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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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身而起，瞥见倩妮稍稍低着头，木然的坐着。

　　大排挡上菜的速度很快，不大会工夫，所有的菜都已上齐了，女服务员问梅子要多少酒，梅子很依恋的望着我，意思是由我做主。我想在座的人里面，只有我和王飞是男的，其他的女孩应该不会喝酒，女孩又怎么能喝酒呢。于是我就说，那就上四瓶啤酒吧。

　　然而，话才落，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叫柳柳的女孩就很不满的嚷嚷了：“我说大学生，你也太为梅子省了吧，你只要四瓶，那我们喝什么呀？”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柳柳，引得梅子捂着嘴笑，待我回过神来，我才注意到除了倩妮外的其他女孩都是一幅义愤填膺愤愤然的样子，我知道，今儿个走眼了，感情这些娇滴滴的妹妹们也爱这口。不过我这人爱走极端，既然你们嫌少，那服务员，就先拿三十瓶吧。

　　等酒上齐后，坐在梅子旁边的我自然责无旁贷的充当酒司令了。按梦阳的规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的先敬寿星一杯，这一轮下来，梅子就喝了八杯，而且杯子也不小，沙锅大的杯子你见过没，八杯也差不多两瓶多了，我有些担心，但梅子却一脸的不在乎。

　　今天，我也才知道什么叫中华女儿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什么叫巾帼毫不让须眉。轮到哪个女孩敬酒，都是感情深，一口闷；看到一群女孩在斗酒，我很厌恶的瞟了瞟她们，难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女孩怎么都这样了。不过倩妮真的是滴酒不沾，其他的人好像也知道这点，都没有强劝倩妮喝酒。

　　酒过三巡，一番话后，席间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女孩们和王飞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互捅对方的糗事，再揭自己的糗事，还互相挽袖子划拳，赢了，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输了，就TMD个不停，这哪有一丝女孩的样子。我感到很烦，和她们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只能默默的抿着啤酒，倩妮也是很木然的坐着，好像也有满腹的心绪。

　　众人敬过梅子后，我又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替梅子回敬了一圈，然后又玩起敲七的游戏，就是每个人依次读数，遇到以七结尾的或是七的倍数的，就敲一下筷子过去，不能读出来，读出来就算输，罚酒一杯，这东西，一迷糊就犯错，一犯错就多喝，越多喝越迷糊。玩过敲七后，玩真心话大冒险，一只，青蛙，跳水，扑通；二只，青蛙，跳水，扑通，扑通……说错的有两种选择，一是说真心话，二是大冒险，王飞连裤子都输掉了。

　　其实我非常不愿意跟女人喝酒，首先，自己喝多了也不算本事，不光荣，有本事和女生斗什么酒呀；其次，要是喝少了，就更丢人了，和女生喝都喝得少，唉，这世道…。。。要是碰倒比较阴的女生，就能那种能喝酒却再开始试装得比较淑女很矜持的样子，在你不在意的时候猛灌你，你就完了。

　　我们这个桌上虽然女孩占了多数，但战斗力绝对不低，不到一个小时，三十瓶酒已去了大半。我望了梅子一眼，她有些醉了，轻轻的靠在我肩上，听见我叫她，梅子把脸侧过来，双腮绯红，眼波流转着迷离，要不是因为她身上有很浓的酒气，我想在酒精的刺激下我肯定会忍不住当着大家的面吻下去的，我有这个胆子。

　　“梅子，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我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的嘴唇几乎要触到她软软的有着细细柔柔的小绒毛的耳垂了，而她鬓角的发丝更是撩拨得我心里痒痒的。

　　“不嘛，人家今天高兴，所以要多喝一点。”梅子仰起可爱的俏脸，发嗔道，见我不说话了，她又连忙说道：“怎么了，你要是不高兴，那我就不喝了，好不好。”梅子轻轻的扯了扯我的衣袖，一幅我见尤怜的样子。

　　“没事的，只要你高兴就好。”我淡淡地说道，避开梅子火热的眼眸，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感受得到梅子对我的浓浓爱意，而我却不得不逃避，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气气倩妮，与其和这些疯丫头在一起喝酒，我更愿待在自己的小屋里听歌学习。对梅子，我只有肉体上的迷恋，而在情感上则很欠缺，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因为她比我小。

　　“哎，你们俩偷偷摸摸的叽歪啥呢，当我们是空气，不存在呀。”王飞突然冲我和梅子嚷嚷道，一时，所有人的都往这边看过来，当然也包括倩妮。

　　梅子的脸更红了，却不经意间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我没理会其他人在说些什么，而是很平静的望着倩妮，也学她那般得意又内敛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遥远无奈的微笑，FUCK。

　　倩妮低下了头，让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这像一面镜子似的，把我的报复反射给我自己，无处着力，让我很难受。

　　这时，从隔着三四张桌子的地方传来吵骂声，我转过头望向那边：一桌子六七个二十左右的家伙，好像都是混事的，还带来三个女孩。其中有一个穿警服的像是头，正拍着桌子骂着娘，好像是说菜里面有虫之类的，人太多太吵，一点也听不清。这家店里面的几个男服务员也都围了过来，大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夏日的晚上也很无聊，看看武斗，喝着清凉的扎啤倒也很惬意，只是我怎么感觉那穿警服的家伙看着很面熟呢。我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我操，这不是孟辉吗，虽然现在脸大了一圈，但我能肯定我不会认错，他左脸那块刀疤太显眼了。

　　上初一时，我和他住一个寝室，因为都是来自农村，所以玩得挺好的。那时孟辉特别老实仁义，但就是不爱学习成绩很差，听说他是高价生，家里为他借了不少钱。后来，他说自己不愿再受人欺负了，就开始跟着王明明混了，但王明明从没把他当兄弟看，最多把他视为自己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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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他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打了一顿，他脸上的刀疤就是那次留下的，他去找王明明，然而，他哪里想到，王明明非但没有帮他，反而扇了他一巴掌，骂孟辉不长眼，说打他的人是自己的拜把子。

　　事后，孟辉找到我，那时我跟着北哥也有一段时间了，“大少”的名头也越来越响，听孟辉要我帮忙，二话没说就带了一帮弟兄赶到颍东中学，在晚自习后堵住了那逼，两个兄弟架着他，我让孟辉拿着夏天用的苍蝇拍往那家伙脸上扇……

　　后来，孟辉就逐渐地脱离了王明明那一伙，跟我混了，王明明那时避我还来不及，那敢再去为了孟辉再得罪我。初三，大拜把子二十四位兄弟里，也有孟辉。只不过，自从我和大狗出了事后，我就和他们渐渐疏远了，以至于很久都没了联系。但是，我相信孟辉肯定还记得我。

　　想到这里，我微笑着站起来，一手拿个玻璃杯一手拿瓶酒往那个桌子走过去。

　　“陆寒，你别过去惹事了行不行？”倩妮很不耐烦地喊道，但眼眸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着急担忧的神色。

　　我心里冷笑，你不是不关心我吗？你不是踹了我吗？哼，看来这局，是我赢了。

　　我心情大好，也没理倩妮，意气风华的在女孩们疑惑的眼神中走了过去。

　　我径直走到孟辉身后，把酒瓶放在桌上，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

　　“我操，谁。。。谁他妈。。。的拍我。”孟辉骂骂咧咧的，不过喝的舌头都大了，他转过身，见到是我，一愣，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孟辉，现在混大了，都不认识我了。”我笑着调侃道。

　　“开…开###玩笑，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了呢，大少，不，四哥。”

　　孟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好家伙，这两年不见，他又长高长壮不少，足高我半头。

　　我使个眼色让老板别说话了，老板很知趣的闭上嘴。

　　“狗日的，混得不错嘛，这一身警服穿得可真他妈架相。”

　　“嘿嘿，哪…哪有，将就着混吧，让四哥见笑了。”

　　在孟辉说话的时候，我转过头，倩妮和梅子她们见这一伙人对我还挺客气，表情才松缓下来。

　　“孟辉，咱们兄弟今个重逢，高兴，你就别跟老板吵了，省得扫咱自己的兴，能给哥一个面子吗？”

　　“四哥，你这话就太客气了。”

　　孟辉随即凶巴巴的瞪着老板，“今天看在我兄弟的份上就算了，但这事还不算完。”

　　孟辉虽然说得不算客气，但出来混的人都知道。只要说这话了，就代表没事了，这话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个面子，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打不过对方，自己吃了亏，如果有人此时有人说和，就会很不满很不情愿的“哼”一声，今天我是看在谁谁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乍一听，好像他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哪知他心里都乐开了花，恨不得亲谁谁的老母一口；如果没有人说和，那只有闪了，跑之前还不忘大喝一声：呔，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你留个万，今日大礼来日定当加倍奉还。操，这就是中国人的脸面。

　　老板很感激地给我敬烟，做这种生意的就怕这些小混子地头蛇们，他们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只要得罪了他们，一做生意，他们就跟苍蝇似的天天骚扰你，如此那还有客人的光顾，而且这样一晚上下来，尤其是夏天，肉和蔬菜就不能再用了，损失着实不少，所以我能理解老板的心情。

　　孟辉叫自己的一个兄弟给我搬个椅子，又喊服务员上了一副碗筷，我傲然坐下，听孟辉大着个舌头向他的兄弟介绍我：这是我四哥，上初中时，他一直罩着我，我一直没忘了那件事，那次……

　　我伸手打断了孟辉的话，笑着说道：“今天不谈旧事，第一次和兄弟们在一起吃饭，老规矩，我先敬一轮，给面子的，就一口干了。”

　　众人轰然应诺，混事的就图个爽快，不受鸟气鸟束缚，天高地阔任我行，喜怒哀乐随我意。

　　我一口气吹了两瓶，又和孟辉聊了会，才借故回到我的席上。

　　除了倩妮，梅子等都一脸崇拜的望着我，王飞嘴里塞着东西，咕哝不清地说道：“陆寒，那些人你都认识？”

　　“有两个是我初中时的兄弟。”

　　“哇，看不出来你还混过事，我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你们混事的了，好酷。”

　　我苦笑不已，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我们又有多大了，真的，她们很幼稚。

　　正说着话时，孟辉领着两个兄弟过来回敬酒，又把我初中的英伟事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然后他看到这一桌上差不多都是些漂亮美眉，不禁感叹：四哥，真的，我服你，打心眼服你，无论初中还是现在，你身边都不缺漂亮的女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是真金到哪里都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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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辉这一闹，我又多要了十瓶酒，到最后，孟辉现场直播了，他把他的拷机号给我后就被他的兄弟搀回去了。

　　我扫了一下，几个女孩都喝得差不多了，东倒西歪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陆…陆寒，再喝…喝。”

　　“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都成什么样了。”

　　倩妮很生气的说道，她是这里面最大的，大家不敢不听她的。付帐时，老板客气了半天又给打了六折。

　　走在河旁，被凉爽的夜风一吹，刚才有些沉重发蒙的脑袋才重新变得清醒，而此时，梅子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其他的原因，就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我当然也不好意思甩开。喝过酒后，大家都很兴奋，好像有数不尽的欲望和精力，所以王飞提议到“曼哈顿”蹦迪时，我看见柳柳兴奋得抱着王飞亲了一口。

　　“梅子，那你们过去玩吧，我就不陪你了，我哥让我早点回去，不过你们也别太疯了，差不多就回家吧。”倩妮又望望我，“陆寒，你今晚不用学习吗？”但她马上又说：“不过，当然这是你的事，愿不愿学习你自己说了算。”

　　我正好不愿去，就此借坡下驴，说道：“那我也不去了，呵呵，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是身不由己，快高考了，我得回去学习了。”

　　梅子显得很失望，她不依的摇着我的胳膊，“就玩一小会，就这一小会，不会耽误你学习的，好不好。”妹子伸出右手，涂着紫亮色彩油的大拇指指甲掐在小拇指最上面的一点点地方，其他女孩也劝道说梅子今晚过生日，就不要扫她的兴了。

　　我感觉我在不答应的话就要引起众怒了，只好答应，而倩妮先是很恼怒的瞪了我一眼，然后竟奇怪的愿意跟大家一起了。

　　在去“曼哈顿”的路上，倩妮的手机响了，我走在一旁，冷眼旁观，听倩妮很温婉轻柔的说道：好了，知道了，你不要过来接我了，我过会就回去，烦人……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好像这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只剩了她和杨天两个人，不，这个世界应该是我的。

　　我微笑着对梅子说道：“你们先慢慢走，我到路对面的邮电局买份报纸。”梅子很乖巧的点点头。

　　我翻过栏杆，跑向路对面，从邮电局门口的书报亭买了份报纸，然后转身没入亭子后面无人的角落，这里遍是垃圾，有很强烈的难闻的味道，但是在这里，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我真的再也忍不住了，一拳接一拳的打在坚硬的墙壁上，红着眼睛低声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再不发泄，我想我会疯的，倩妮，你这个贱人，我发誓我要杀了你，近乎于失控的我，最后无力的跪在肮脏的地上。几分钟后，一阵阵从手背上传来的剧痛才让我逐渐清醒过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面巾纸擦擦得手上的血，又整理一下衣服，才面带着微笑若无其事地向她们追去，倩妮，我发誓我不会让你见到我心里的脆弱的。

　　我追上她们的时候，倩妮正被众女围着，非逼着要她说她和杨天之间风流逸事，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但是一见到我就都不敢再问了，一时气氛挺尴尬的。梅子幽怨地蹬了我一眼，我笑笑，走上前拉着她的小手，倩妮正走在我旁边，她只淡淡的瞟了我一眼。

　　“曼哈顿”KTV城是一处在黑夜的掩护下群妖乱舞的地方，里面乌烟瘴气、妖影憧憧，狂暴的金属乐声、尖叫声，酒精、汗和情欲混杂的味道令人的血液开始沸腾，并且蒸腾出浓浓的白汽，人们疯狂的扭动着身体，等待着世界末日的降临，如果世界真的灭亡了，我希望我最后留在石灰岩得上的是我舞动的姿态。

　　从台上下来，我已是一身汗，一屁股坐在梅子身边，顺手接过她递给我的饮料，倩妮和另一个女孩坐在对面，而王飞、柳柳他们仍在high着，刚才真的太爽了，跟疯了似的，好久都没有如此的宣泄过了，不过我还算好的，在我身边的几个人好像是吃了摇头丸，不停的抽搐，听说“曼哈顿”的后台挺硬，在这里磕点药很安全，原来我一个朋友说他就在这里买过，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孩子。

　　“陆寒，你等会送我回家好吗？你能陪我一会吗？我爸妈都不在家，我一个人怕。”

　　“梅子，你喝多了。”我很不悦的说道，一个女孩怎么能这么说话，这和直接邀请一个男的上她有什么分别，难道外表很清纯的梅子竟如此的不自爱。

　　梅子幽幽的望着我，好像是在怪我，但随即她又不依不饶地说道：“陆寒，我让你抱我。”

　　“胡闹，你没看见倩妮他们都在吗？”我瞪着梅子很不耐烦的吼道。

　　“不，今天我就非让你当着倩妮的面抱我，倩妮，倩妮，难道你心里真的只有妮姐一个人吗？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