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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精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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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于伟垂头丧气地走进卧室。我气急地说要把林阿姨辞了,她太关心保姆以外的事了,而且她有意无意干扰我作画的心态,她还自作主张给芦苇吃鸡肉。于伟则认为我太狭隘,他认为孩子不必太娇气,而且林阿姨要照片看也没什么过错,她并不知道芦苇不是我们亲生的。
  “要么就告诉她这个事实。”于伟说。
  “不——永远不——”
  “你不能生养这并不是你的错。”于伟轻声说,“这不是什么缺陷,把事情说清了,你会很轻松的。”
  “芦苇破坏了我们的生活。”我哭了,“我们很少有单独的时间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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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伟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真该死啊,我怎么……下个周日吧,我们仍然开车到乡下去。”
  “孩子呢?”
  “有林阿姨照看呢。”于伟说。
  “不过我们不去八方台镇了。”我说。
  “这也是我的想法。”于伟关掉床头灯,在我耳畔悄悄说,“圣诞老人告诉我,男人要在今夜把他身上最珍贵的礼物献给他所爱的女人。”
  “圣诞老人也告诉我,女人不要在这个夜晚轻易接受男人赐赠的任何礼物。”我在他温暖的怀中接受他的爱抚,窗棂簌簌作响,寒风为我们那如火的激|情而突然改变了性质,它宛如春风那柔曼的触角。
  
神秘的老羊倌(1)
我和于伟坚持周日到农村去休闲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他所承包的公司刚好有一台能吃苦耐劳的吉普车。季节好的时候我常常带上作画的东西,我们还带上面包、香肠和啤酒。我们都喜欢大自然,几乎每次都是等到日头落了,原野上暮色浓浓的时分才返城。
  这个礼拜天我们很早就醒了。听得见林阿姨在房内和芦苇说着话。他们总是比我们醒得早。
  林阿姨在嗔怪芦苇:“你这个小坏东西,昨晚谁又尿湿了褥子?”
  芦苇咿呀地应着,嘴巴还不时噗噗地弄出响声,这是因为他在长牙,牙床发痒的缘故。林阿姨说:“噢,你认错了,是个好孩子。来给姥姥挠一个——”芦苇已经学会用手象征性地挠东西了,大概芦苇很快灵敏地做出了反应,我听见林阿姨兴奋地赞叹道:“好挠,好挠。”接着便是芦苇咯咯的笑声和随之而起的“哇哇”的叫声。
  我和于伟起床后和孩子亲近了一番,然后关照好林阿姨就去郊县的农村了。吉普车一出了城,路上车辆就稀少了,偶尔遇见的过路人也全都在寒风中缩着头。于伟减慢了车速,他侧身问我:“咱们去哪?”
  离城里比较近的除了八方台镇就是鱼塔镇了。八方台镇与鱼塔镇相距近二十公里,两个镇子都临江,也都是穷镇子。不过这两个镇子名气都不小。据说鱼塔镇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赌的,这点很快就在车经过鱼塔镇的一瞬间得到了证实。
  没有一座像样的房屋,泥坯土房大都东倒西歪,窗户上蒙着塑料布。每家的院子前甚至连栅栏都没有,更看不到生动活跃的人,仿佛这个镇子已经消亡了。我们慢慢地穿过小镇,后来总算在一个厕所旁看到了一头身上裹满白霜的牛,然后又在镇西头的一家看到了一群羊。那群羊正在争先恐后地抢吃着什么东西,羊圈一阵骚动。
  “总算有点生机了。”于伟停下来。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群跃动的羊。它们是山羊品种,白色,只不过由于脏和气候的原因,那白色已经不那么明朗了。
  “这里的人为什么不家家都养羊呢?”我说,“这附近有草场,而且羊肉价钱不薄。”
  “也许很多人家连买羊的本钱都没有。”于伟说。
  我戏谑道:“看来这家人是鱼塔镇的地主了。你看他家的房子是用红砖砌的,门框上还刷了蓝漆。”
  “我估计这家的男人品德好,”于伟说,“肯定不赌。否则,这些羊早会被债主一只只地给牵走了。”
  “我跟你的判断恰好相反。”我说,“这家的主人也许是个大赌棍,他从来不输,赌术高明,于是就把邻镇子的羊都赢来了。”
  “嗬——”于伟嘬嘴说,“倒是真有这种可能性。”
  我们正猜测着,涂着显眼蓝漆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约摸七十多岁的老人。他又矮又瘦,穿着破破烂烂,一绺稀疏的花白胡子,戴顶黑毡帽,酒糟鼻子,小眼睛,看人时直勾勾的。于伟摇下玻璃窗,打算和他说几句话。
  老汉先是走到羊圈前,冲着羊“呸”了一口,骂道:“一块豆饼就内讧了,还是兄弟呢!”
  老汉的话使我暗笑起来。骂过羊,他就慢吞吞地朝我们的车走来。于伟热情地说:“大爷,您家可真富啊,有这么一大群羊!”
  老汉看了于伟一眼,并不搭腔,而是绕到车尾去了。他去车尾干什么?我小声嬉笑着说:“他的神经可能有问题。”
  “不至于,他只是有些怪癖。”于伟说,“你有时候就这样。”
  我从车窗探出头,发现他正趴在地上看车尾上的车牌。
  “我没说错,他神经真有毛病,他趴在地上看车牌。”于伟打开车门下了车,我听见他说:“大爷,您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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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唔——”他大概是爬了起来,他的手弄上了土,他边拍打着手边说:“我当小羊倌时学过几个数字,我看看我还能认出认不出。”
  “还能认出吗?”于伟笑着问。
   
神秘的老羊倌(2)
“脑筋不好使了,”老汉搓着手说,“认不全了。”
  我也跟着下了车,我微微笑着看着他。
  老汉说:“你们打城里来?”
  我们齐声说:“是的,到这来玩。”
  “你们进家坐坐吧。”老汉忽然变得热情起来,“进去喝口水,我孙子、孙媳妇和重孙子都在屋里,孙媳妇还刚刚炒了瓜子。”
  我们当然愿意进屋去看看。老汉家的屋子也宽敞,一进去,感到窗明几净,一切都井井有条的。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子扶着门框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老汉的孙子正在用细铁丝编鸟笼子,而他的孙媳妇则是一个十分丰腴的女人,齐耳短发,短鼻头,宽额头,厚嘴唇,左嘴角有颗痣,不太漂亮,但是一脸福相。她端来了新炒的瓜子。
  “您老好福气,”于伟说,“都有重孙子了。”
  老汉吐口痰说:“我们那时不像你们,十来岁就娶了媳妇,孩子就来得早,我十七岁就当爹了。”
  “您和孙子住在一起,您儿子呢?”我问。
  “儿子?”老汉的眼里迸出一股悲伤的光芒,他叹息着说,“早见阎王爷去了。爱赌又输不起,投江死了他妈十几年了。”
  “对不起。”我连忙说,“真不该惹您伤心。”
  “不伤心了。”老汉摆摆手说,“十家赌十家败,他死了也干净。我这孙子务正业,人家是小学毕业生呢。”老汉喜滋滋地说,“你在鱼塔镇走一圈,就我们家还养点活物。我们家有群羊,还有头牛呢。”
  我想起了那头在厕所旁的牛,看来老汉说的就是它了。
  “我们夏天种地也种得比别人家好。”老汉说。
  “秋季时俺爷爷还能打猎呢。”孙媳妇笑着插话。
  “日子就是这么回事。”老汉精辟地总结道,“你跟它好好过,它就跟你好好过;你糟蹋它,它也糟蹋你。”
  “俺爷爷净说大道理。”那个同老汉一样精瘦的孙子端来两杯水,并且指着那盘瓜子说,“自己家园子种的,香得很,快嗑吧。”说完,他就出门了。
  我抓着一把瓜子边嗑边来到窗前,老汉的孙子走到羊圈前,撒了一捧干草,然后走到吉普车前绕着走了一圈,最后他还停在车首对着车牌念念有词的。我想小学毕业的他肯定能认全数字了。
  老汉开始给我们讲鱼塔镇的往昔。过去这里的人以打鱼和种地为生,日子过得很富庶。纯粹是因为过富了,镇里没什么好玩的,冬天闲下来又没活干,于是男人们开始聚在一起打牌。先是小打小闹地玩,后来就大把大把地赌了,以后鱼塔镇就因为赌越来越穷了。人们好逸恶劳,男人们还喜欢抽烟,几乎个个都好吃懒做了。因为这个镇子好赌,外村手高的人就闻讯而来,将鱼塔镇人家那值点钱的东西都给赢走了。
  老汉卷起一支旱烟,眯缝着眼睛说:“哎哟,让人拿走东西时那个惨呀,孩子叫老婆哭,原来差不离家家养狗,现在你进这镇子还能听到一声狗叫么?”老汉自问自答道,“再也没有了。话又说回来,现在养狗也没用了,狗是看家的东西,家里只剩下喘气的人,还有什么东西可看呢?”老汉捶胸顿足地说,“去年春天上头派下来了扶贫队,家家户户找人谈话,让他们别赌了,说这里离城近,多种些菜运到城里就穷不着。大多数人还真听了,咳,谁曾想老天爷不争气,夏天来场冰雹,毁了不少庄稼,好不容易熬到秋天的那点菜又让大水给淹了。咳。”
  “我们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好像都还没起来?”我问。
  “赌了一宿,大人孩子都跟着乏了。”老人啐口痰说,“冬天日头短,晚点起来还能省一顿柴火和饭。不信你出去看看,除了我家的烟囱冒烟外,谁家的烟囱还能在这个时候冒烟?”老汉斩钉截铁总结一句,“没有!”
  “那你们这里还不如人家八方台镇呢。”我说。
  “八方台?”老汉支吾一句,“你们去过那?”
  
神秘的老羊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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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听说过。”于伟连忙搪塞。
  “哦。”老汉附和道,“那里比这富裕一些。”
  老汉又详细询问了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又问有无小孩。我们说有小孩,九个月了。老汉便追问孩子结实不结实,闹不闹,我们一一作答。最后老汉对我说:“我见过画画的,夏天时就到草地来了,背着个绿夹子,一坐就是一天。你要是想画鱼塔镇,不如来画画我家的羊。我有个干儿子——”老汉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的孙媳妇借故扯着孩子的手走开了,老汉接着说,“我有个干儿子住在别的地方,人心眼好,手艺也好,打小就爱放羊。你别看现在外面大雪滔天的,他来了之后把整圈的羊赶到野甸子,那风光你要是能画出来美得很呢。”
  我想象不出这个肆意吐痰、穿得并不体面的老汉竟会说出如此深谙艺术的话。我连忙问:“他什么时候来?”
  “他呀——”老汉的眼睛飞快地转了一下,说,“估摸下个礼拜天这个时候就会来。”
  “那下个礼拜天我来这等他。”我说。
  “你不用来我家。”老汉说,“你们直接把车开到野甸子上,你这车吃劲,能跑得动,到时你就会看到他赶着羊在甸子上。他还会唱歌,歌也好听得很呢。”老汉啧啧赞叹着。
  这么传奇的一个人物我倒真想见见了。尤其是大冬天他居然会赶着满圈羊在苍凉的原野上浮动,而且会在干冷的寒风中唱歌,这种诱惑力当然是不可抗拒了。
  告别了老汉一家人,我和于伟驱车来到原野上。原野上的小路曲曲弯弯,大雪将它能覆盖的一切都覆盖了。路边一丛丛枯败的艾草在寒风中瑟瑟抖着,不远处的江早已封冻,景色一片寂寥。没有云影、人影、鸟迹,那片辽阔的原野是如此静谧。我和于伟就这么呆呆地看了好一会,然后才下车在风中相携着散步。鱼塔镇的房子从远处看就像一片四散的马粪蛋,的确少见炊烟升起。
  我们在车里吃了点东西,然后又谈到了林阿姨和芦苇。才出来半天,我们都有些想念孩子了,所以午后三时许我们就驱车回城。当吉普车经过鱼塔镇的时候,我果然看见了一家男人带着老婆孩子朝另一家走去的情景。他们穿着臃肿的衣裳,缩着头,双手抄在袄袖里,端着肩膀,像刚从树洞里钻出来的冬眠的熊。
   
牧羊人出现(1)
我和于伟再次来到鱼塔镇的那天气压很低。没有太阳,也没有风,天气预报说午后有小雪。可是还没有到午后,临近中午的时候,雪就来了。前方的道路一片混沌,我们不得不减慢车速。
  “糟糕,”我说,“白白带来了画夹,这种鬼天气,老汉的干儿子怎么会来呢?”
  “那就画雪中的原野,”于伟一向能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送来安慰,“总比你坐在城里的窗口画建筑物有激|情吧。”他笑着激励我,“而且没准老汉的干儿子已经赶着羊群去原野上了,别气馁。”
  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我歪着头冲他说:“于伟,你对我这么好,是想让我来世也死心塌地跟着你吗?”
  “别说这不吉利的话。”于伟说,“真有来世,我可不找你了,太累。”他故意大声说,“又自负又自尊,太难调教。”
  我们一边打趣着一边进入了鱼塔镇。雪下得大了起来,我们路过老羊倌家的时候我注意看了一眼羊圈,好像并没看到一只羊,这使我有些振奋,连忙吩咐于伟快些将车开出小镇。
  开始我们并没有看到羊群,只是恍惚看到一个飘忽的黑影,在银白的世界中一闪一闪的。待到车将临近时,我才发现那的确有一个手执羊鞭的人在雪中朝我们这张望,而且,我发现了在雪野上涌动的羊群。
  我惊呆了,于伟也惊呆了。我们停下车,敛声屏气地看着前方。透过蒙眬的玻璃窗,我看见牧羊人轻轻挥动着鞭子,而羊群则围绕着他旋转。天、地、空气、羊群都是白色的,只有牧羊人是黑色的。这一条黑显得如此醒目而灿烂。我是第一次蓦然领略到黑色的绚丽。我忘记了作画,这情境已经把我带入了另一番世界。我就这么痴迷地看着强大的白色中那缕耀目的黑色,直到雪渐渐停了,牧羊人赶着羊群朝我们的车子走来。
  我打开车门迎着他走去。雪后无风,太阳并没有出来,雪野是宁静的。我听见的是羊群踩着雪地踢踏的回声。一个消瘦的忧郁的中年男人就站在我面前了。
  “你刚才一直在车里画我和羊?”他那双大而深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我几乎不敢相信一个农民竟有这样的眼睛。
  “我什么也没画,我只是在看。”我说,“你知道我们今天会来?”
  “我干爹说你们要来的。”他说,“我已经出来好长时间了。”
  “路上我还担心,这样的雪天你会来么?”我指着那些有些发抖的羊说,“羊又怎能受得住?”
  “羊比人抗冷,”牧羊人抽了一下嘴角,“它有一层毛皮。”
  “听说你喜欢星期天来这放羊?”
  “对,我只有星期天才来这里,我爱羊。”
  “那你住在哪里?”我问,“离这远吗?”
  “不远。”他犹豫了一下说,“我给一家建筑公司当木工,是雇去的。”


  “听说你很会唱歌。”
  他的眼神黯淡了,他低下头沉郁地说,“歌声又画不出来。”
  “我能把它画出来。”
  “你能画出歌声?”他有些害怕地摇着头说,“这不可能。”
  “不信你唱唱给我听。”我说。
  他抽动了一下喉结,嚅动着嘴唇,像是在做唱前的准备工作。然而他再次张口出来的仍不是歌声,他打听我们几点从城里出发,家中有没有孩子?
  我说我们早饭后从城里出发的,我们有一个儿子,九个月了,非常聪明漂亮。
  “他闹人不?”他似乎对小孩子很感兴趣。
  “以前闹过几天。”我笑着说,“现在他很好,能吃能睡,挺爱笑的。”
  “他会走路了吗?”他又问。这时于伟朝着我们走来了。
  “还没有,不过他能扶着墙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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