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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隋唐-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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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见心中激动,老远就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过去。到了杨杲身前,作势欲跪。口中道:“臣庄见仁,参见王爷。怎敢劳动王爷大驾来迎,死罪死罪。”口中说着死罪,面上却是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哪有半分请罪的模样。
杨杲此时已是十三岁,心智早开。见他装模作样的,心中苦笑,连忙一把扶住,摇头道:“仁公国之柱石,此番为贼所乘,千里兜转。本王焉能不来迎接,来来来,仁公便与本王同乘一车,回去后,再摆宴为仁公压惊。”说着,扯着庄见就往身后的玉车走去。
庄见微一推脱,也就顺势应了。对着所有来接众人抱拳谢过,又对苏烈和尉迟恭二人点点头,这才登上杨杲的玉车。随着一声“王爷起驾”的呼声,车轮粼粼,众人鱼贯相随,往城中而去。
车内,庄见斜斜靠着软垫而坐,满面眉花眼笑之际,哪还有半分臣子模样。杨杲先是施礼见过老大,这才在他对面坐下。轻叹口气,说出一番话来,却登时让庄见笑容全敛,面色阴晴不定起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分崩离析
玉车内,趁着回王府的途中,杨杲说起了庄见不在的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原来,隋炀帝杨广打从到了陪都洛阳,就不再那么勤快的处理政事了。整日里就是纵情于酒色之中,朝政越加混乱。各地烽烟四起,造反的此起彼伏,多如过江之鲫。
几处义军迅速壮大,已是形成了割据势力。南边有江淮的杜伏威、辅公佑,东海李子通,冠军的朱粲,彭城的张大虎,余杭刘元进,东阳李三儿,建安的郑文雅、林宝户,豫章林士弘,桂阳曹武雄,梧州梁会尚,信安冼瑶徽,高凉的陈瑱。
北方河北山东两地儿就不说了,除了窦建德这些人外,崖北的卢明月,上谷的魏刀儿,河间的格谦,北平的杨仲绪,灵丘的罹松柏,延安张延绪,灵武白喻婆,安定的荔非世雄,扶风的向海明等。离着最近的却是长平的司马长安,和瓦岗的翟让。大隋九州之地,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州郡反了。
杨广本并没将这些乱民放在心上,只是这一年的正月初一,按照惯例,各郡都应该派代表向皇帝祝贺新年。但到了这一天,居然有二十多个郡的代表没有到。经过调查发现这二十多个郡的代表分为三种情况:一种是所在的郡已经被乱民占领,压根不可能派出代表;一种是贺岁代表在路上已经被乱民杀掉;一种是贺岁代表还堵在路上,进退两难。
最让杨广恼火的是,自己的宠臣庄见,近在大兴,居然也没来。他打从去年庄见给他进献了龙椅龙桌,今年就一直巴望着,想看看这小子今年搞什么花样。哪成想,竟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一问之下,却是不由的又惊又怒。庄公爷被人掳了!
外面反叛一片也就罢了,但大兴乃是都城,堂堂忠国公,竟能被人青天白日的掳走了,杨广真的震怒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国内民变的严重,随即派出十二路特使奔赴各地,督促各地迅速平叛。
而各地平叛中,除了山东张须陀已经集结了大军,正准备与山东河北之地的叛乱一决高下外,就只有山西的李渊取得了不凡的成果。其余各地,实在是剿不胜剿,摁下葫芦起来瓢,始终断绝不了。
李渊之所以成功,是因为用了剿抚并用的手段,明明很有效用,但在杨广认为,天下只分两种人。一种是良民,一种是乱民。良民不能杀,而乱民不能不杀!所以他主张对乱民一杀到底,而且越多越好,看谁以后还敢造反。
然而杨广并不知道,所谓良民与乱民之间其实并没有严格的界限,良民可以变成乱民,而乱民同样也能变成良民,良民与乱民之间只有一个模糊的界限,那就是看老百姓能否维持正常的生活。
如果百姓还能够维持正常的生活,那么谁都愿意当良民,毕竟没有风险;反之,如果百姓不能维持正常生活,已经民不聊生,那么良民就会迅速转化成乱民,反正造反是个死,不造反也会被饿死,因此良民最终也会选择造反。
可惜,杨广并没有这种觉悟。以他自大的性格,哪怕是颓废了,也是认为自己是对的。于是,在分崩离析的道路上,他已经越走越远了,再也难以回头。
在得知了民变四起,而自己的国公,在赌城都能被抓走,杨广变得对民变敏感起来。一边传旨让大兴的儿子杨杲,尽一切力量搜寻庄见下落,一边整天追问平叛的情况。但对于回大兴,却更是打心里抵触了。开玩笑,今天能抓走个国公,明天是不是就能将皇帝掳走?危险不说,那些烦心的政事,也让杨广彻底绝了回大兴的念头。
当他问起民变的事儿时,宇文化及却避重就轻,随口答道:“应该是越来越少了。”杨广又问减少了多少?宇文化及接着忽悠,应该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了。
众臣中知道事实的,不乏其人,纳言苏威就是一个。听着宇文化及无耻的回答,恣意的糊弄皇帝,苏威很愤怒。但他却不敢再说话了,只是上一次自己劝解皇帝回京,就给扣了个逼宫的名头,这会儿如何还敢多言。
当下只是尽量往后躲闪,不想出头。可惜他的想法,杨广并不知道。目光转动下,还是点了他的名,要他说说。
苏威百般无奈,即不愿欺骗皇帝,又不敢说的太明,只得含混其词,说到底剩下多少不知道,但知道的是,叛军离着咱们可是越来越近了。
这话把杨广听的愣住,追问什么意思。苏威壮着胆子说道:“以前他们只在山东地界闹腾,现在却已经到了河南之地了,距离最近的,离着陪都甚至只要几天就能到达,这不是越来越近了吗?”
看看杨广不说话,老头儿又多说了几句当日皇帝在雁门承诺没做到的事儿,顿时让杨广又是满面黑气。只是又没有合适的话来反驳他,只能恨恨的盯着他。可怜苏威老头儿,让皇帝惦记着记恨他,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就在庄见回来前的一月,五月端午,众大臣纷纷进献礼物,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儿,但苏威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送给皇帝一本书《尚书》。按理说,这过节送礼不过图个喜庆,杨广虽是小气,但也没将苏威只送本书这事儿放在心上。但是对苏威本就记恨,当然也不会有好脸色了。
这自古以来,上有所好,下必附焉,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皇帝杨广虽是没说什么,但下面朝中各方势力相互倾轧,见了这个景象,自是不会放过。于是,一场大隋版的文字狱就新鲜出炉了。
这《尚书》一书中,有一首五子歌,记录的是夏朝三任帝姒太康的母亲和五个兄弟在河边唱的五首歌,歌的主要内容是对暴虐的姒太康的一些抱怨和指责。这些有心人就把《五子之歌》与苏威联系到一起,把杨广和姒太康联系到一起,最后得出结论:苏威指责皇帝跟姒太康一样暴虐,献《五子之歌》绝对是不怀好意。
杨广得了这个消息,心中愈发忿怒,但是毕竟苏威没直接说什么,倒也不好去直接发难,遂将这份忿怒,又在心中沉淀积累下来。
他此刻心态已是越来越有些畸形,即悲忿于自己的失败,又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失败。于是,这种心态,在该进献礼物时,他三次讨伐的高丽,居然连个屁都没放的刺激下,决定再征粮草,准备举兵四伐高丽。柿子挑软的捏,在杨广心中,高丽既是软柿子,又是开疆拓土的丰功伟绩。自己只要这次将高丽彻底扫平了,那么之前的失败,就可以用偶然来诠释了。
所以,在他考虑良久后,再次让苏威起草一份四伐高丽的计划书出来。苏威听到这时候,皇帝又要征兵征粮,不由的脸色大变。现在这种时候,四伐高丽,简直就是寿星公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你皇帝对生活厌倦了,咱们可还想过几天舒心日子呢。
苏威心头震颤的同时,又抗不过皇帝的威压,于是就折中想了个办法。进言只要皇帝下一道诏书,赦免天下叛民,让他们戴罪立功。如此一来,立时就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现成的大军。这样一来,即将国内的民变削平,打高丽更是易如反掌。
杨广听他又将话题扯到民变上,心头登时大怒。国内民变一直就是他这阵子的心病,听这老头儿的意思,国内的叛民数量竟有这么多,是不是变相的说自己残暴导致的啊?结合前阵子《尚书》一事,杨广心中不由怒气澎湃。
苏威眼见自己说完了,皇帝的面色难看,不敢再说,便告辞出宫。杨广在他出去后,就不由的怒的摔了杯子。旁边御史大夫裴蕴向来是观风望色的好手,要不是被庄见误打误撞的拿住了短处,只怕朝中无人能治的住他。
此刻眼见皇帝神色,心中有数,上前劝慰道:“这苏纳言是年纪大了,说话不靠谱。天下哪里会有这么多乱民,诚心让皇上操心吗不是。”杨广长出一口气,“老匹夫,朕忍他很久了。”皇帝忿忿的嘟囔着。
皇帝不爽啊,裴大夫很敏锐的把握住了他的情绪。整人而已,这个裴大夫最拿手,也是他的本职工作。
于是,在裴蕴的指使下,苏威很快被控告“随意任用官员,临阵畏敌”,有这么几条,苏威就被削去官职,贬为平民。随后,苏威又被加上了一顶老大的帽子:勾结东突厥!这可是一顶铁帽子,谁戴上,谁就是铁帽子“亡”。
经过审理,苏威老头儿最终被判处死刑,百口难辨的苏威只能拼命地叩头,一直叩出了血,嘴里反复为自己的罪过向皇帝请罪求饶。杨广心中大爽,于是,很“大度”的原谅了他。使人传话说:念在他年事已高,为大隋辛苦多年,不忍心诛杀。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苏威这一代起,子孙三代剥夺出仕的权利。苏家一族,倒了。
留下了性命,真是皇恩浩荡啊。苏威老头又是悲郁,又是害怕,自此便窝在家中,渐渐沉寂下去。
杨杲说到这儿,轻轻叹口气,抬头看看庄见,又迟疑的道:“江都最近新造的龙舟送到了洛阳,父皇已经下旨,要往江都去了,可是却没有旨意给我,老大,我该怎么做?”
“什么?”庄见悚然一惊。真的要去江都了?这么快!他心头一阵抖颤。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老杨去了江都,大概没过上两年就嗝屁了吧。而也正是随着他去了江都,大隋的天下也正式彻底割裂了。
车外长风乍起,车帘被大风吹的飘闪了起来,透过缝隙看出去,大兴城的皇宫上的光晕,一阵的晃动,似是整个皇宫都在颤抖着……
第二百八十八章 弃子
车中二人一路说着话,已是到了赵王府前。庄见起身下车,罗世信凑过来低低的道:“少爷,李姑娘说先回去了。”
庄见一愣,随即点头。刚才只顾着和杨杲说话,却是忘了她了。这次二人出事,也不知太原那边什么反应,急着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挥挥手,让罗世信他们在外面等,自己和杨杲二人直往书房中来坐。坐定等上茶的下人出去后,庄见才蹙眉道:“你现在赶紧给你老爹写信,让他千万不要去江都,一旦去了江都,就啥也完蛋了。”
杨杲为难的道:“我怎敢写这信,只怕父皇定不会饶我。”
庄见气道:“皇上去了江都,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这个时候,你害怕什么他不饶你,你不要你老子的命了?”
杨杲一呆,迟疑的道:“老大,不至于这么严重吧。父皇身边几十万大军呢,又在深宫之中,如何会有性命不保一说?”
庄见大是摇头,叹气道:“现在天下大乱,他要是去了江都,那么个偏僻的地儿,怎么控制这么大个国家?到时候,叛军将关中与江都之间的道路一封,江都就变成了一个孤城。那些随着他去的士卒大臣,都是家在江都和陪都洛阳的,又怎么会肯长久的留在江都,到时候,道路再一封,这大兴和洛阳都将难保。士卒知道了,又怎会不逃。等到最后,只怕剩不下多少人的。而且,朝中都是些什么人,你多半不了解。占据高位的,都是那些垃圾,有能力的有见识的,都被打压了。真要出事,也肯定是从内部出现的问题,你老子又怎么防范?唉,不过让你写信,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要是你老爹肯听你的,那么这大隋说不定还能撑下去。要是不听的话,唉……”说到这儿,长叹一口气,摇头不再说话了。
杨杲这才慌了,连忙磨墨开始写信。写完叫来下人,祝福一番,六百里加急,送往陪都。家人领命去了,杨杲这才回身坐下,满面苦涩。他跟随庄见日久,听过庄见曾经说起这些事儿,只是真到了眼前,虽说没被震倒,但也是有些六神无主了。
这会儿将信送走,心下稍安,忽的一拍额头道:“老大,你赶紧进宫一趟吧,母亲和惋儿姐姐还有萍儿姐姐问过很多次了。你这次出事,可把她们吓得不轻。还有,卫王叔在你出事后一个月,就……就因病薨了。萍儿姐姐现在孤身一人,也已搬到宫中和惋儿姐姐一起了,她连遭打击,重病一场。上月才刚刚好了。只是思念你的紧,你快去看看吧。”
庄见听的一惊,连连追问之下,知道这会儿杨萍儿已经没事儿,这才稍稍放心。如今千头万绪,正自焦头烂额之际,要是身边人再有个什么的,庄见估计自己真会疯的。稍稍放下萍儿那边的心事,又不禁的想到,要是老杨真的不听劝告,一意孤行,那么自己也没办法了。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打从来了,也不过就是求个逍遥快活。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要顺应变故。老杨如果真不听,自己可不能陪着他一起死。实在不行的话,就需要早点往太原那边靠拢了。
他心中盘算着,这话儿这会儿可是不能说。听到杨杲又催促了一次,这次起身往宫中去了。到得宫里,见了萧嫔及惋儿萍儿姐妹,自有一番离情去说。杨萍儿见了庄见,直哭的如梨花带雨,说起老父逝去,不由的又是一阵悲伤。
庄见心中也是难过,只得百般劝慰。杨萍儿几月来,既是伤感老父去世,又记挂庄见的安危,这会儿放声大哭之下,心中积攒的悲郁之气倒是消了大半。到得最后,竟伏在庄见怀中睡了过去。只得让惋儿唤人来,陪着她先自回去休息了。惋儿虽也是思念庄见的紧,但眼见爱郎已经平安回来,以后自是有的是时间,便扶着萍儿去了。只是剩下庄见单独面对萧嫔时,二人都有些不自在,简单说了说经过,便辞别出宫了。
当晚,忠国公府大摆筵席,将在大兴的几个头领全数叫来,吃完喝完后,这才引着众人,在内厅里坐了。
苏烈等眼见他面有隐忧,心中都是惊疑。庄见沉吟半响,这才转头对尉迟恭道:“尉迟大哥,从明日起,你带着所有兄弟,着重看着李姑娘那里,千万护好了她的安全。城内的一些产业,这几天也都归拢一下,将收益盘算盘算,寻个妥实的地方藏了。咱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传令”
尉迟恭虽不知他什么意思,但仍是点头应下。庄见这才又转头对苏烈道:“苏大哥,你让咱们城管司的探子,全部撒了出去,将大兴留守之人都给我看好了。一有异动,赶紧来报。还有,通知随在皇帝身边的人,好好留意着宇文化及的动静。我估计那老货早晚要搞出些妖蛾子来。”说到这儿一顿,对坐在一旁的伍天赐道:“天赐大哥将手下老兄弟集合起来,速回太原,汇合君集,看好老家。见了你慧儿弟妹时,告诉她,将清风阁全力给我运转起来,各地所有的动态消息,都要第一时间给我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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