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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的情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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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湖北女店主接过钱,笑眯眯地说:走好。我点点头,下了台阶。
  胡同里站了几个卖菜的农民,他们把菜蔬摆成整齐划一的几何图形,在寒风中观望着。丁字形胡同的尽头,偶尔闪过几辆自行车,东来西往,在视线里交织着,也如那些菜蔬一样,成为一种游戏。
  我决定换一钟语气发第二条短信。在走出胡同口的时候,第二条短信已经到了钟新那里。
  “钟新,我是莹。我想你。”这样的文字对于母亲来说也许是种亵渎,但是,在这场神秘的爱情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惊心动魄呢?漠然、无知,也许才是最可怕的。
  胡同的拐角处在卖《法制晚报》,一个铁喇叭喋喋不休的对路人说:“法制晚报法制晚报法制晚报法制晚报法制晚报……”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会成为真理。仰头,刚才还明亮的天在法制“晚”报的劝说下果然暗了下来。
  异乡的茫然就如这眼前渐近的天色,昏暗无边。我甚至想到了退缩。想起母亲,想起父亲,拨通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宝宝,吃饭了吗?北京冷不冷?还好吗?快点回来吧!”
  我说:“爸,您放心吧。我今天赶了两场招聘会,北京机会很多,您就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我要挣钱给妈妈看病。”
  “傻孩子,在外面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父亲的声音透着怜爱。
  “爸,你也是,别太累着。妈妈现在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它,落到耳里,成为我的乡愁。
  13
  又度过了茫然、毫无意义的一天。
  钟新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两条短信大概还不足以打动他那坚硬的心。我怀疑他的手机关机或者换了号。于是,我决定冒险试一试,准备直接拨通他的电话,一声不吭,然后很快挂掉电话。和他通话,是万万不行的,倘若露了马脚,我将前功尽弃。
  一进平房院子,我就听到了何大爷的声音,大概又出什么事了。现在好像一直是何大爷在主事,肥胖的何奶奶已经好久没到院子里来。在各家小窗映出灯光的照射下,何大爷青铜色的瘦削面孔如一个话剧演员,激动,他的唾沫浇灌着因长久发言而略显干涸的语言:“又堵了,掏了一下午,我今天就守在这儿跟你们一个个地说,以后不要再把什么菜叶儿呀茶叶末呀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水池里倒,我都说了一百遍了,下水管堵了,不方便的是你们,这还是大冬天,赶明儿到了夏天,你们弄堵了,那个臭味儿你们自己尝去!”
  我就站在何大爷旁边听,平房的铁门“吱呀”一响,严大姐推着自行车进门,从超市回来了。
  “ 何大爷,怎么啦?”严大姐人没站稳,急切地问,好像她专门为何大爷的事赶回来的。
  何大爷转过身,清了清嗓子说:“又堵了,掏了一下午,我今天就守在这儿跟你们一个个地说,以后不要再把什么菜叶儿呀茶叶末呀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水池里倒,我都说了一百遍了,下水管堵了,不方便的是你们,这还是大冬天,赶明儿到了夏天,你们弄堵了,那个臭味儿你们自己尝去!”
  严大姐接过何大爷的话说:“是啊,住在这里都要自觉,有的人,素质就是低,明明知道下水管会堵,还往水池里丢东西!”边说边去收她早上晾在院子里的被单。被单从绳子上取下后,还僵硬着身子,如一张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千张皮。
  “对了,小严,你这个月的房租该交了,已经过了一天了!”何大爷说。
  “哦,知道了知道了。这几天忙着忙着就忘记了,明天下班回来交可以吗?”严大姐边说边掀她家的厚布门帘。何大爷怕她进去没有下文,赶紧说:“今儿有钱的话就交了,我也难得碰你们,既然租房,我觉着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好,一是一、二是二,实在。”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1章(13)
在他们说话的当口,我开了自己的房门。本来准备此时拨钟新手机的,但如此热闹的声音背景很容易引起钟新的怀疑,我决定等安静下来再拨比较合适。
  头晕。
  脑子里何大爷的那些话又旋转起来。

()
  我不明白何大爷为什么能一字不差的把那些话背下来。在密集的时间里把何大爷的话听两遍这也是我头晕的原因之一。我不喜欢被灌输。何大爷的话就是一种灌输,而且是等着院子里人回来后一个个地灌输。我很同情最先一个回来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出院门的人,他们听的次数与从外面回到院子里的人的数目是相等的。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2章(1)
14
  最幸运的人是我房间斜对面的姑娘小琴,她是回来最晚的人。
  严大姐说小琴18岁,安徽人。在不远处一家小餐馆打工。每天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九点到夜晚一点。小琴长得虽不漂亮但干净。第一眼看小琴,我脑子里就冒出贾宝玉的话来: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
  小琴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小琴,我最多见过两次,但她那干干净净的模样在这个杂乱的小院里无疑是眩目的一笔。第一次与小琴碰头是在院里的水笼头前,她在水管下搓洗衣服,手冻得通红,但从容不迫,仿佛那手根本就没长在自己身上。看见她,小琴抿嘴笑了笑,算是招呼。
  我礼貌地说:“还没上班呢?冷不冷?”
  小琴把身子朝左边挪了挪,为我让出半边空位来,说:“马上去呢,一开始下水冷,过一会儿就不冷了。”
  第二次我见小琴出门上班,便喊她等她一起出门。我说出去买报纸,顺便看看她在哪家餐馆打工。在胡同里,我问:“是当服务员么?”
  小琴说:“不是呢,是做杂工。”
  我说:“那有什么区别?”
  小琴说:“服务员是不到厨房里去的,杂工什么都干。”
  “那工资呢?”我问。
  “杂工那当然低一些,”小琴说,“我文化不高。当服务员要写菜单要灵活呢!要是真当了服务员,那才好呢!”说着,小琴眼里露出憧憬的神情。
  小琴打工的餐馆叫毛血旺,一个令人毛骨耸然的名字。毛血旺的老板老板娘还睡着,小琴叫开了门,然后把歇在餐厅里的旧三轮车和自行车搬到外面放着,接着,又从水池里拿出拖把拖地,我说慢忙,然后离开了。
  小琴每天早出晚归。她的脚步有种故意重放中的轻盈,小姑娘自己给自己壮胆呢,又怕吵醒别人。当她深夜一点多钟打开院里的铁门回来时,我还靠在床头看书,看杜拉斯的《情人》。
  虽然电表每走动一个字就要花费一元钱,但这个寒冷的夜晚,我却不能不点灯。这样的冬夜,即使是瞎子,也是愿意点一盏灯来给自己一点温暖的。
  《情人》一直是我喜欢的一本书,而母亲的故事则使我对这两个字有了别样的认识。“情人”是一个奇怪的名词。很多时候,它与“爱人”的含义是不同的。它很诡异。始终有一种神秘气息,令人无法抗拒。情人可以很年轻,也可以很苍老。激|情始终从这些被称为情人的人身上无法消退,与情人有关的人都是些奇怪的人。
  钟新是母亲的情人,但是,母亲不一定是钟新的情人。我之所以如此大胆推测,是有其道理的。从他们所发的短信看来,好像很不公平。母亲的付出相比钟新而言要多一些。无疑,在感情上,母亲是主动的,我觉得这样很不合适,很不公平。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现在的情景好像反过来了。事实上,“爱上谁”就意味着比“被谁爱上”的付出要多一些。
  我曾经在大学宿舍里与同学们一起探讨过爱与被爱,很显然,母亲属于前者。不仅如此,母亲作为一个有前途的业余作家,在为我取名字这一点上是幼稚的,犯了一个大错误。“宝宝”这个名字丝毫没有体现出作为一个作家母亲的内在功底与水平。因为姓郁,名宝宝,导致我的大学生涯外号一直叫宝玉(郁)。我真的很烦很烦这个外号。首先,我是一个女孩,不是男孩,但是,人们的想象力仅仅出自于名字的谐音与颠三倒四。其次,我身边总是围满了女孩,她们充当着林黛玉和薛宝钗的角色,争风吃醋,真是烦透了。我不是同性恋,很多时候,我也想当一次娇滴滴的林黛玉,有个宝哥哥似的男朋友爱着宠着。
  我把《情人》丢在一边,有点儿想那些死党了。
  15
  “宝玉”这个外号是读大学时宿舍里的五朵金花给我取的。当别人叫我宝玉时,我首先声明:偶是一女的,更准确一点儿,偶是一名女生。在楚江大学艺术学院宿管科查偶的号码,偶是A栋721室3号铺位。我已经习惯将“我”说成“偶”,也许是太孤独的缘故吧。自从叫我宝玉,在721,我的地位陡然上升,五朵金花一律降低为丫鬟。每逢我从图书馆或者食堂回来,她们见到我,必定亲热地围上来,宝玉宝玉的叫,叫得我心里痒痒的,仿佛自己真的身在美女如云的大观园里。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2章(2)
那天,721静悄悄的。进了门,我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梅超风来过吗?”
  平日拥挤的寝室此时空荡荡的,就1号铺的王大丫在。见是我,她脸上顿时乌云密布,说:“回宝玉,梅超风刚走。”
  “啊?”我的眼睛扫了一眼床铺,被子如一堆牛粪,又如一座富士山。心情糟糕起来,说,“她又下啥圣旨了?”


  王大丫从床上坐起来,仿佛对我失去兴趣,面无表情地说:“500字检讨呗,还说这是面子呢,说看你与她相好。”
  “就因为不叠被子?我靠!”我一甩马尾,一蹬皮鞋,爬上了床。
  牛粪已不冒热气,它顶着我的背部,传来一丝暖意。牛粪是暖和的,在乡村小道上,远远的,散发着热气,如高高的黑呢帽,一脚踩上去,胜过世界上最柔软的床上用品。“不信,试试?”这是我的口头禅。
  梅超风是我们艺术设计系的辅导员。其实,她有个挺美的名字,叫梅小烟。大一那年,在新生见面会上,一听这名字我就起了嫉妒之心,梅小烟,啧,啧,凭什么?不是有一现成的梅超风吗?送她得了。从此,背地里叫她梅超风。这外号还真没起错,比她的本名梅小烟贴切多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一羞答答的柔弱女子,而是一个办起事来雷厉风行的女中豪(我认为嚎叫的“嚎”更为贴切)杰。听人说,以前艺术设计系女生宿舍的清洁卫生问题是令系主任和学工处长头疼的大问题,可自从梅超风上任后,据说,领导们的嘴角朝两边肥厚的耳垂靠拢,嘴巴平均增大了5公分。
  荣誉背后,可以想象,艺术设计系女生受的是何种煎熬。
  王大丫靠在床上,闷闷不乐。这种情况非常少见,她是一没心没肺的丫头。大学几年下来,整个寝室,就她没收到过情书。其他人嘛,有灾有难那可是罪有应得,可她王大丫这么纯洁的天使要是也受到什么委屈,那我郁宝宝之流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悲愤。
  “丫丫,怎么啦?”我瞥了一眼下铺,只看到穿旅游鞋的脚。喊王大丫为丫丫,非常亲切。喊大丫吧,有一种置身村里的感觉;喊小丫吧,明显与她的名字唱对台戏,何况,人家也不想沾那个开心辞典主持人的什么光;当然,更不能喊小王,太没性别感。所以,还是喊丫丫最贴切。
  王大丫半天没回复,如果在网上,那我这贴子早沉下去了。忙自己顶了一句:“丫丫,怎么啦?”当然,整个也是舌头复制完事,强调。只听王大丫说了一句:“宝玉,我恋爱了!”
  “啊?”我从压平的富士山上坐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真的吗,丫丫?”
  “真的。”王大丫仍然心事重重、语调低沉。
  “哈哈,这是好事啊,丫丫,你终于恋爱了!”
  王大丫说:“好什么好,他还没我高。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呀!”
  我把张大的嘴巴迅速向前延伸,变为一个小写的字母O,垂头丧气地说:“哦。”然后,像一具僵尸又压在那堆牛粪上,懒洋洋地说,“没劲儿。”
  新年英语晚会上,我曾演过一次白雪公主,那时候,王大丫是七个小矮人之一。现在听王大丫说她的白马王子比她还要矮,我能不泄气吗?但是,想想又不大对劲,好像我们班里乃至系里还没有比王大丫矮的男生。
  我问:“丫丫,那个小矮人是谁呀?”
  王大丫说:“是我一高中同学,在香江大学,现在才找到我!”
  “我的妈呀——”我学着赵本山的东北腔忽悠了一句。
  “哇——”王大丫突然哭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想:也许是自己的忽悠伤她自尊了,忙赔礼道歉。王大丫戛地一声停止嚎哭,说:“我豁出去了!我其实一直也在找他!”
  “我的妈呀——”我吐了吐舌头。
  “哇——”王大丫见我吐舌头,又嚎起来。
  “……这个……这个……哎呀!真是缘分啊缘分!”我眼珠一转。王大丫瞪大眼,不哭了,问:“怎么啦?”
  
我和母亲的情人 第2章(3)
“你听说过楚留香么?”我开始忽悠。
  “不是写武侠的吗?”
  “对啊!你想啊,你是楚江大学,他是香江大学,这楚留香,这个这个就说明你们的缘分哪!你是“楚”,他是“香”,楚留香,楚留香,说明你留恋他呀,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我一席话,把王大丫逗乐了:“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扯蛋!”
  王大丫恋爱的消息比禽流感传播还快。不到一个晚上,整个721人人皆知。为什么传播如此之快,里面还有个原因。
  几朵金花几乎是异口同声:“可真奇怪啊,宝玉都没恋上爱,丫丫恋上了。”
  有个声音说:“昨天那个叫周园清的还来找她呢。”

()
  为了她们心理平衡,我把收到的一摞情书压在箱子底,说:“没恋上爱?我是主动失恋。有本书叫《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一起失恋,多有意思。”
  假如毕业没哪个姐妹和我陪伴失恋,想想也真亏。我又笑嘻嘻地说:“失恋好呀,特别是主动失恋,你看,自由之身,自由女神。”说着,做出手举火炬的姿势来。那几朵金花以同情的眼光注视着我,无比深情地喊了一声:“宝玉——”
  人生不过得失二字,失恋失恋,有失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信我郁宝宝找不到一个好男人。
  2号铺的赵志荣说:“宝玉的主动失恋给多少男生以沉重打击,又给多少男生带去了美好的希望,更给现有的恋爱组合增添了多少不安全不稳定因素!”
  我说:“得,没兴趣啊,就我们班那些——哼哼——”
  4号铺的陈晓说:“我们班男生哪一个能配得上我们家宝玉啊,一个个,酸不拉几的,人家四川泡菜虽然酸,但人家脆崩崩的,清淡可口。可他们呢,粘乎乎软不拉几,看着就烦!对了,那个周园清,好像……”
  难怪陈晓的男朋友不在本班,听说是一北京男孩。现在才知道她的审美标准,找的是北方汉子。真是一针见血。
  “周园清怎么了?不就一学生会干部吗?需要长期考察!我这里审查可比学生会要严。”
  陈晓哈哈大笑,说:“梅超风今天好像找你来着,宝玉。”
  我说:“找?找我怎么啦?不理她!也真是怪,人家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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