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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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周妈道。

　　若悠然满含着泪水转过来：“香儿……”

　　“若姨。”谢香扑到若悠然的怀里。
魂牵若姨，泪洒重逢
若悠然饱含着泪水微笑地抚摩着谢香的头：“香儿，你终于长大了，若姨很欣慰。”

　　“若姨，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谢香期待着若悠然的眼神。

　　若悠然眼睛里有一丝躲闪：“香儿是千金大小姐，而我，我们身份悬殊太大了。”

　　“若姨，你说哪里去了，你就是我的若姨，我看他们谁敢说什么！”

　　“香儿，我之所以没去找若水和你，就是因为怕给你们带来不好的影响，也别为难我了，好不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呢！你也不用愧疚什么，一切都是命！”

　　就在谢香不知如何劝慰若悠然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是彭华回来了。”

　　谢香与李毅对视了一眼。

　　彭华有些担忧地看着若悠然，因为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己的穷身份怎么会和有钱人挂钩：“悠然，家里出事了？”

　　“没有，是我一个好姐妹的女儿在路上遇到周妈，就来到家里了。”



　　“哦，那可是贵客啊。”

　　谢香不由开始打量彭华，其实，尽管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期盼着若姨和父亲在一起的，可是，彭华的出现叫她突然失了方寸。但客观地说彭华的确是个美男子。

　　“你好。”李毅上前象兄弟一样拍拍彭华的肩膀。

　　而彭华也象征性地和李毅打了个招呼。

　　“晚上留下吃饭，好不好？”若悠然拉着谢香的手说。

　　“对，难得来一次，一定要留下吃饭，虽然我们这里简陋，可周妈的手艺那真的是没得说。”

　　谢香点点头。

　　“好，那我今天就给我们的香小姐露一手，我们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好菜，但是，包准你没吃过。”

　　大家都笑了。

　　“彭叔叔，我想把你和我若姨接到谢家住，您要是点了头，那事情就好办了。”

　　“搬到谢家？难道你就是谢光远的长孙女谢香？”

　　“恩。”

　　“看来，我们香儿名气还真大，连我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码头工人都有所闻。”

　　一说是码头工人，这更加引起了谢香对彭华的注意，她发现彭华虽说是穿着工人的衣服，脖子里挎着一围巾，但眉宇之间是无法掩饰出一种气质。

　　“如果换身衣服，没有人不相信你读过书。哈哈。”

　　“恩，香儿说得是，彭华确实是读过书的，文采好得不得了，我总说他屈才了，他不到报馆和银行谋差事，还非说去码头搬货不用搞脑子。”

　　“有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彭叔叔，和我们回谢家吧。”

　　彭华把目光转向了若悠然：“悠然，这事，我不好说，你来决定。”

　　“这……”若悠然有点犹豫。

　　“哦，我知道了，若姨是修身念佛之人，喜欢清净，这样，我把谢家的另外一家别院给您和彭叔叔住，那里只有两三个打扫的下人，你看如何？”

　　若悠然觉得实在是不好推脱了：“那好吧。彭华，你看呢？”

　　“我听你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什么都不要带了，那都有，只要过去就好。”

　　“总归要带点衣服过去。”

　　“别带了，我叫人给你买新的，快点，走了。”

　　“我还是带一些吧，这些衣服穿习惯了，其他的会不舒服。”

　　谢香微微一笑，她总觉得彭华是故意穿那些旧衣服来隐藏什么的。
苦日有终，等到云开
“对了，我把炉子和卖茶叶蛋的推车带上。”周妈道。

　　“别拿了，以后我给你开个茶楼好了。”谢香催促着他们。


（）
　　“我还是带着吧。”

　　“不用了，周妈，快点。”

　　周妈笑了：“好，听香小姐的。”

　　“这才对吗。”

　　谢香一手挽着周妈，一手挽着若悠然，几人有说有笑，引来众多街坊邻居羡慕的目光。

　　“阿华，你还有一个有钱人的亲戚啊。”

　　彭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是悠然的亲戚。”

　　“你小子粘你老婆的光了。”

　　李毅见彭华浑身不自在，于是，他主动拍了排华的肩膀。

　　彭华笑了笑。

　　“若姨，你看，那是我的车，嘿嘿，好看吗？”谢香指着一辆白色的轿车。

　　若悠然的气色好了很多，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恩，好看。”

　　“彭华，她们三个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她们坐后面，你和我坐前面。”李毅先为谢香她们拉开车门。

　　“好。”

　　“李毅，去谢家在虹口的别院。”

　　“好，我知道了。”

　　“若姨，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还跟个孩子似的。”

　　“谢小姐，听说国货大会上谢家要出大风头。”彭华转过头对着谢香说。

　　“叫我香儿吧。出不出风头那是要靠大家捧场，谢家只是尽一份微波之力，希望对抵制日货起到一定的作用。”

　　“恩，身为一个中国人就是要这样，我们码头的工人也在积极抵制日货，我们拒绝搬运日本人的东西。”

　　谢香为彭华这些码头工人的气节感到倾佩：“彭叔叔，你们真是好样的，可是工人的钱本就没多少，再加上抵制搬运日货，会不会遭到工头的报复，或者无钱养家呢！”

　　“养家固然重要，但我们不应该忘记自己是个中国人。”彭华的目光极为的坚毅。

　　“谢香跟你们相比真是自愧不如。”

　　“香儿，你说哪里话呢，你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商界的领袖，这本身是一件让人倾佩的事。”

　　“能成为领袖无非是谢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人脉所致。”

　　“看我们的香儿真是成熟了，哈哈。”若悠然仔细地端详着谢香。

　　“若姨，你看你又取笑我了，再说我可就不好意思了。”

　　“好。哈哈。”

　　“若姨，你和我彭叔叔可能不太愿意到谢家来做事，我想给你们开个茶楼或者你们想做点什么小生意，可以我告诉我，我全力支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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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儿，你能给我们个留身之所，我们已经感激不尽，怎么好再要求什么，我们的日子虽说过得清苦些，可是，很安稳啊。”

　　“香儿，悠然说得对，你就别再为我们操心了，我有一身的力气，有我一口饭，就不会叫悠然饿到。”彭华专注地看着若悠然。

　　而若悠然眼睛里含着激动的泪水。

　　谢香也被这场面所深深感染，她也不得不承认彭华确实比自己的父亲出众，他才是若姨今生要依靠的人。

　　“我都把没叫周妈带卖茶叶蛋的小推车，那怎么也要叫我补偿下你们吧，你们看开个杂货铺或者茶楼如何？”

　　“没事，我改天再去拿好了。”彭华道。
香倾上海，谁人不晓
“我可都答应周妈要给她开个茶楼，你们不能再推辞了，否则，我面子上挂不住。”谢香故做生气说。

　　“好，那我们就听香儿的，开个茶楼。”若悠然边说边握着谢香的手：“香儿，来上海这么多日子了，其实，我……”

　　“你想若水了，对不对？”

　　若悠然点点头。

　　“我见过她几次，她现在很好，演的戏特别受大家的欢迎，还有个不错的男朋友在身边，你看那是若水代言楚家产品的广告牌，那款香水已经风靡上海滩了。”

　　若悠然感到十分欣慰：“那就好。看到你们都长大了，若姨我……”

　　“若姨，高兴的日子，以后不准你再流泪了。”

　　若悠然擦了擦泪水：“好，我听你的。”

　　“李毅，停下车，我给若姨他们选几件衣服。”

　　“好。”车停在了百货公司门前。

　　“若姨，你随便选啊，别跟我客气，我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只要衣服干净就好。别麻烦了。”

　　“你才二十###岁，怎么能说年纪大呢！我不管，就要帮你选衣服，你别忘了，要去见若水的。”

　　若悠然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已经是红遍上海的大明星，所以，穿衣服确实要体面点才好，否则，丢妹妹的脸可是不好。

　　谢香一进门，百货公司的张老板立即迎了上来：“哦，是谢会长啊，稀客，稀客。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哦，我们也是随便逛逛，劳烦您，我们可过意不去啊。”

　　“谢小姐说得哪里话！我们百货公司能够销售谢家的产品那是无比荣幸的事情，在上海，谢家的门槛那不是一般的高。”

　　谢香皱了一下眉头：“张老板，我们谢家的产品一向质量优，价格也公道，并是不是高不可攀的。”

　　“谢家的产品是好，价格也确实公道，但是在选择出售地方上规定十分的严格，能有出售谢家的产品那是天大的好事。我们的销售额也明显带动好多。”

　　“哦，是这样，张老板您太客气了，贵公司人流量大，品种也齐全，能在这里摆放浊世飘香的产品，我们也非常荣幸。”

　　“好，谢会长想买点什么，我亲自带你过去。”

　　“张老板本来就很忙，再说我也是老主顾了，何必客气呢！”

　　“好，那你们随意，随意！对了，这位太太好象很眼熟？”张老板盯着若悠然直看。


（）
　　若悠然有些躲闪，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叫自己的丈夫知道以前的事情。

　　谢香挡住若悠然：“张老板，那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刚来上海比较认生。你先忙吧！”

　　说完，谢香便拉着若悠然向前走去。当他们还没走出几步，张老板恍然大悟：“没错，她就是当年倾倒上海滩的第一名妓若悠然！”

　　若悠然听了打了一个冷战：“不，不是。”

　　“我记得太清楚了，怎么会错？谢会长，您这就不够意思了……”

　　彭华上前推开张老板：“你胡说什么……”

　　“你是哪根葱，一个穷小子还想吃天鹅肉！哎，不过可惜，若悠然已经是徐娘半老了！”　
陈年往事，如烟如风
“周妈，我们走。”若悠然用手挡住了自己的额头。

　　“好，我们走。”

　　“悠然，你不用走。”彭华故意拉着若悠然的手走到张老板的面前：“张老板，若悠然是我的妻子，我不管她以前是做什么的，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我和她在一起很幸福。悠然，我们走。”

　　“彭叔，若姨，你们不要走。”谢香转向张老板：“张老板，我们来这里只是顾客，贵公司的待客之道就是翻顾客的隐私吗？”

　　“哦，不是，不是，谢会长不是这样的，这样好了，谢会长今日的所有消费全包在我的身上。”

　　“张老板，说出去，别人会说我占你的便宜了，这恐怕不太好。”

　　“谢会长，多有得罪了，蔡小姐，带谢会长去看我们的新款雕皮，一切算我帐上。”

　　“张老板，我们来的人可是很多哦。”

　　张老板一听这句话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没问题，不就是几件雕衣，我若大的一间百货公司，难道付不起吗？”

　　“也是，蔡小姐，带我们过去吧。”谢香掺着若悠然和彭华的手向前走：“若姨，你的选择是对的，彭叔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彭华，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很幸福。”彭华深情地望着若悠然，这让谢香羡慕不已。

　　若悠然的眼泪在不停地打转，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流出来：“彭华……”

　　“好了，不要说了，没什么的。”

　　“恩，香儿，周妈，我们走。”

　　“好，对了，蔡小姐，把你们的最新款，最贵的介绍给我。”谢香是故意的。

　　“哦，好的。”蔡小姐有些吞吞吐吐：“你们照着谢会长的意思把最新款都拿出来。”

　　“蔡小姐，这……”那位店员其实她还没有领会老板的意思究竟什么。

　　“我叫你去拿，你就去拿。”蔡小姐责备地说。

　　谢香很想偷笑：“对啊，没听到蔡小姐和你们老板说什么吗？是不是要我重复一遍，或者我去叫你们老板过来，再给你重复一遍呢？”

　　“不敢，谢会长，多有得罪。”那位置店员迅速地走到新款摆设柜：“谢会长，这件是刚刚到货的，2万大洋一件。质地非常好，全上海也只此一件，买东西就是要独一无二。”

　　“恩，这才合我的意，我就是喜欢独一无二，好，这件要……”


（）
　　蔡小姐打了个冷战，2万大洋可是要他们老板的命的：“谢会长，这衣服尽管独一无二，可是，您年轻貌美，而这衣服显得有些俗气，和您高贵的气质不太配，我看不如我帮您选几件新到的珍丝旗袍。您别小看那些，那是上海滩最有名的师父亲自缝纫的。我注意观察到，你最爱的还是旗袍。”

　　谢香微微一笑：“恩，真会说话，不过合我的心，但今天我为我若姨来选衣服的，若姨，您喜欢哪件，千万别客气哦。”

　　若悠然也笑了：“我看香儿确实有眼光，就那件2万大洋的雕皮吧。”
与日商，争个高下
估计那张老板和蔡小姐要咬牙切齿了，谢香不禁坏笑了一下：“若姨喜欢就好。”

　　若悠然点点头，一边的彭华、李毅以及周妈也跟着笑了。

　　“周妈，你辛苦了那么多年，该好好享受享受了，来，你选一件。”

　　“别，我一个老太婆只要穿暖，有口饭吃就好了，这些在我身上会不习惯的。”

　　“若姨，不如你帮周妈选一件。”谢香边说边抚摩着离她最近的一件雕衣。

　　“好啊，周妈，这个不错。”若悠然拿起了一件价值1万大洋的。

　　“包起来，算在张老板的帐上。若姨，我们再去瞧瞧蔡小姐说的旗袍。”

　　“好。”

　　就在这时一个人冲了过来。“谢会长，你一定要救我，再不救我，我可真要成了民族罪人了！”

　　谢香一惊，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十几年前突然失踪的池之。

　　“池爷爷，你……”

　　“对，十几年前，我买了洋人的次品，一下子到生死存亡的地步，我找过你帮我研制香水，但我怕机会是微乎其微的，也正在这时日本人找到了我，他们给我一大笔钱，叫我池家度过了难关。可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池之禁不住老泪横流。

　　“其实，我帮你研制出了一款香水，但后来一直找不到你。对了，是不是日本人要逼你做什么事？”谢长尽管憎恨池之当年的一些所做所为，可同是中国人，池之又是一把年纪，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对着自己哭泣。

　　“你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香料上涨，香妆品也因此价格上调。华报的记者张唤发了一篇文章，说涨家的原因是池家、张家，还有秦家卖给日商洋行几百万余包香料导致的。现在人人说抵制日货，这不是陷我池家于不易吗？”

　　“你是不是确实做过这些？”

　　“前面他们给我一大笔钱，十几年了，我池之还的差不多了，为他们做的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事情确实有，但那是几年前签定的最后一笔生意，与抵制日货没有关系。张唤的文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