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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露的情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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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没说。轮到我,按点名顺序,我排在十人一组队伍的末尾。先是坐在中间板凳上候着,顺带有机会听一听考官都询问什么内容。我庆幸自己排在了末尾。有时,不是什么事都要冲在头里的,不像凭票买猪肉的岁月。我的心,渐渐平稳下来。可是,一旦轮到下一个该我上了,它又狂跳起来。甚至,我感到放在地面的一双脚,也在不住地颤抖。我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呀,一个当过科长的人,经常在公司中层会议上讲话发言的人,换个地点,换个场景,竟如此经不起风浪,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嫩头青。
考官是一个圆脸矮胖的青年,穿一件花格子衬衫。他问,你为何想要应聘我公司?
我机械地回答,看了你们的广告,觉得是一家大公司,有实力。
他又问,从你的简历看,你过去工作的条件不错,为何要离开原先的单位?
我在单位吃了亏。。。。。。说着,我觉得一时半会说不清其中的道理,就改口说,我们那边比较落后,我想在沿海求发展。
他笑了笑,埋头在一张巴掌大一点的长条纸上写着什么。然后抬头把那张纸递给我说,恭喜你,初试合格。
我拿着那一张纸,上面写着复试地点。他们还要进行笔试。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说明他们是认真的,不是儿戏。
(10)
顺利通过初试复试,招聘单位让应聘人员回家等候电话通知。我把大师家的电话留给了他们。当时,我急着询问一个工作人员,等通知,大约需要几天时间。
他说,三天,最多不超过三天。
我放心了。三天,我还是有耐心、有能力等下去。回去的路上,我买了一瓶泸州老窖,花了四十八元。虽然舍不得,但觉得是一个值得花费的日子。怎么说呢,可能自己感觉很好吧。
大师见我心情愉快地拎了一瓶好酒回来,也高兴地让燕子多加一道菜。泸州老窖的酒劲不亚于二锅头。喝了三两左右,大脑就有感觉了,晕乎乎的,浑身冒汗。大师家没有空调,一个破电扇吹得皮肤发痒。大师打赤膊,我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跟他一样打赤膊。约莫喝道十点左右,电话突然响起。
嫂子抓起电话,嗯了几声,把电话递给我说,找你的。
我愣了一下,凭直觉,应该是招聘单位打来的。因为,我没给过任何外人大师家的电话号码,包括我老婆。
一个轻柔的女音。“请问,你是魏先生吗?”
是的,我是。
我听了一阵,还以为对面放录音。“恭喜您复试合格,被我公司正式录用。请您于明天早晨十点整在某学校大礼堂报道。。。。。。请您准时到达!”
我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不住点头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准时。
顿了顿,对面又说,请问,魏先生,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明白了,完全听明白了。
那好,魏先生,再见!
挂了电话,嫂子笑微微地看着我。“你去找工作了?”她问。
我以近乎撒谎的口吻说,今天逛街,走到一家宾馆门口,见里面在招聘业务经理,就顺便进去凑热闹。有个人,可能是他们的工作人员或是经理什么的,以为我是来应聘的,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就随口回答了他。不想他马上就对我发生了兴趣,我们攀谈几句,他劝我加入他们公司。当时,我没答应。看吧,电话就打过来了。
漂亮话,堪比诱奸的历史。我对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暗自赞许不已。可是,我在应聘现场那会儿,这些潜藏在身的娴熟技能,转眼都跑哪儿去了呢?毋庸置疑,我是一个需要环境推力的人才。
嫂子又问了一些具体事情。比如这家公司是经营什么的,像我这么能干的人,开多少工资呀,等等。
我只能支吾应付,自己也没问过这些问题。不过,在两次招聘现场,都摆出了板报牌子,上面的资料提到过,基本工资加提成。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上不封顶,下要保底。因此,我以这句话出发,结合这家公司招聘人员的架势,稍加发挥了一下。
我说,基本工资八百(因为,在珠三角,我应聘过了许多家单位,都是以这个金额为起点),提成要根据业绩情况。
嫂子还要追问下去,被大师打断了。“老穷问个什么,”他说,“明天去了不就清楚了。来,师兄,我们喝酒。”
嫂子在一边不满地说,问一问又怎么了,现在有好多单位是打着招聘的幌子,骗钱的!
我放下酒杯,马上笑问嫂子,怎么骗?我疑心我在前段时间转悠那么久,交出去的那些报名费,有一半是被骗了。
嫂子说,这你还不知道呀。让你叫这门那门的费用,说是帮你联系用人单位,不被录用,就退还保证金。实际上,是别人录用了你,你自己不愿意上班。结果,谁还退还你的保证金呢?
果然,我自认自己聪明绝顶,上当受骗那么多次,还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自己的才能不适合用人单位。深圳那一家红房子工厂,就是一个被骗的最实在的例子。我当时返回中介单位所要保证金,对方的口气和说理,就是嫂子说的这一番话。我呢?觉得别人说的确实在理,自感理屈词穷,怏怏地走了。
原本高兴的心情,又被这种鬼事搅和了。我一生气,举杯喝掉了一大杯,有苦难言!
(11)
我们的李总,地区分公司老总,是一个精瘦的高个儿,年龄在二十七八岁左右。或许因为他太瘦的缘故,把他的年龄在他那一张蜡黄返青的长脸上,显得过于苍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许多。
我们坐在他的宿舍里,相当于汕头地区分公司办事处租用的办公地点。他坐在破旧的黑色合成皮沙发上,我坐在一张高低床的下铺。自从上次在广州某学校大礼堂见过他一面,这还是我和八个年轻同事下市场工作近两个月里,头一次被他召唤,面对面坐在一起。
“老魏,你多大了?”他问。
“三十多。”
“三十几?”
“三十二。”
“那你比我大。”
我没吭声,不知他一上来就问我年龄是啥意思。他有一双目光犀利的眯缝眼,尽管他那糟糕的脸色配不上这种凌厉的目光。我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前的地盘。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他不大爱说话,据与他有过一两次接触的外号叫小公鸡的同事说,他给人的印象十分严肃,一副冷面孔。隔了一会儿,他摸出烟仍给我一支。
“抽烟!”他说。
“谢谢,李总,我不抽。”我把烟拿在手上。我明明抽烟的,却说不抽。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
他把烟点上,吐出了烟卷,才不紧不慢地说,你在几个员工里年龄算大的,工作表现也不错,要继续起好带头作用,大家出外工作也不容易。。。。。。
他停顿了,打住了。但我十有###已经揣摩到他下面将要说什么了。可能是上一周,阿东爬上男女卫生间之间的隔断墙,偷窥隔壁女孩洗澡被捉住的事。这个事,大伙已经私下约定,严禁外传,更不能让上边知道。是谁透露给他的呢?
我等待着,等待他的提问。员工和领导,如果不是某种连襟关系,本身就存在一种对立情绪。陌生,沉默,更加剧了这种逆反心理。他在把右腿搭在左腿上时,随意瞥了我一眼。就算我低着头,也能从眼角的余光中窥见他的任何举动。
他清了清嗓子,正如我猜测的那样,挑明了他召见我的目的。“你们几个住在那边,发生点事,是不是?”
我想如实告诉他,但我不能这么做。不过,我说与不说,都面临着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李总召见本人,几个同事全知道;他既然过问这件事,他就不可能不在会上说一说;至于,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倒是后话了。
结论,说与不说,同事们都会认为是我告的黑状。我在那儿十分难受,抱怨自己怎么总是碰上这种倒霉事!但我要是不说,这种情形下,算不算领导对我的一次考验呢?
他起身踱步,走到窗前把烟头弹出窗口。那个轻巧的动作,是不是在拿脸色给下属看:一个要挟的信号——又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最好自己主动交代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以免领导提交出来,让自己陷入不说也得说的尴尬境地。被迫交代也是罪过。——不,我还是等他说,等他说明了,我才模棱两可地支吾几句,应付过去。
他转过身,又回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去。“阿东的事,你应该知道,老魏。。。。。。”他终于进入了主题,“你对他怎么看?”
“哦,你说阿东,他干工作差一点,对人还不错。”
“怎么个不错?”
“讲义气,豪爽。就是。。。。。。。”
“说下去。。。。。。”
“就是社会习气重了一点。不过,我们搞市场的人,有一点社会习气,也不是一件坏事。”
(12)
李总面无表情,目视茶几,沉默不语。以他的年龄,他不该表现得这么沉稳。而且,我认为大可不必。你有什么话,直通通地说出来不就得了,装腔作势的干什么,不就那点屁事嘛。要扮酷,我也会!
他翘起二郎腿,又点燃一支烟,接着说:“那你把阿东偷看洗澡的事,说一说。”
“其实,没啥事。说是这样说,那个女孩惊叫一声,随后带着旅社老板和一个警察,跑到房间里来质问阿东。依我看,李总,说不定那个姑娘看花眼了,洗澡间里雾气腾腾,难说不会看错。”
“当时你在吗?”
“在,我们都在,在房间里打扑克。我没打,我躺在床上看书。”
“阿东呢?”
“他也打的,中途去一趟厕所,就发生了那个事。但我认为不一定。”
“警察说什么?”
“警察没说什么,还笑来着。”
“那阿东后来又被警察带走,是怎么回事?”
“哦,你问这个。阿东这小子气不过,转头在楼下碰见那个姑娘,就给了姑娘一个耳光。正好又被老板看见了,老板就叫警察过来,警察让阿东跟他到派出所讲清楚。可能是给他在那个场地敲一下警钟。那不叫‘逮走’,就是一次询问。”
李总不再问。沉默,沉默让人难受。我觉得他只问阿东被警察带走的事,而不问问阿东随后被人莫名其妙揍一顿的事,很不公平。所以打破沉默又说:“李总,阿东也被人揍了,肯定是那个姑娘叫人揍了。那姑娘是一个流萤!”
“什么流萤?”他诧异地问。
“就是歌舞厅的小姐。。。。。。”我省略了下面要补充的话:就是一个妓女。
离开李总那儿,回到位于居民区小巷里的简陋旅社,一伙同事围上来问我李总把我叫去,都说了些什么。阿东趴在床上练臂力。
我说,没问啥,提到了阿东的事。我向李总解释不是那一回事。那个姑娘是一个小姐,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这样,我交代了李总过问此事(不是本人先告状),还帮阿东开脱了罪责。争取两头讨好,一头都不得罪,又为自己安生求得些许空间。尽管我是怀着狡黠心念的一片好心,可是事情并没顺着我的意愿往下发展。
被阿东喊作“小公鸡“的吴海成在一边嘀咕,说什么李总怎么会知道,我们几个不说,老板根本找不到李总他们,只可能是我们内部有人告密。他说完这些具有挑逗意味的不三不四的话,把眼睛朝我这边扫了一眼。这家伙,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于是,几个人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渐渐地把矛头转向了我这边。气得我要命!我想再说点什么,可有不知该从何说起。再说,越抹越黑。索性,我靠在床头,抱着书本,眼光在上边,耳朵竖起来,心神在发毛。最后,大家不议论了,快到吃饭时间了。
阿东却开口问:“老魏,是不是你吃里爬外?”
他这句恼怒的质问,问得不对。可以说我“爬外”,但不能说“吃里”。住在这么个简陋的旅社,过着寒碜的生活,我吃了什么里了?有什么可吃的让我去爬外?有时候,一个简简单单的道理,最明白过的道理,却要让我这个坦荡的汉子蒙羞。
阿东——我和颜悦色地喊道,我已经说了,把李总和我谈话的全部内容都说了,我还帮你圆场来着。我当时也跟你们一样觉得奇怪,李总怎么会知道,而且知道的很具体,他问起这个事,你说我能不能说我不知道?
阿东瞪着一双冒火的小眼睛,那个架势又要揍人了。“我不管你那么多,”他大声嚷道,“是不是你告的?”
哎,遇着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真是说不清。事情已经正面交代了,还要让我重复多少遍他才能明白呢?
“阿东,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相处这两个月,你看我像是一个小人吗?”
阿东嘴角动了动,回头看了几个同事一眼。随即说:“好吧,老子相信你一回。别看你年龄大一点,你要是在背后捣鬼,老子照样揍你。”
他补充的末尾这一句泄愤的话,让我丢尽了脸面。我要发作了!
(13)
整个事件的真相,就是阿东爬上隔断偷窥女孩洗澡。我们住的这家旅社,楼道尽头设置了男女公共洗浴间。进门窗户下,是一个刷牙洗脸和洗衣服的长条水泥石台,旁边隔出许多间卫生间,每个卫生间里安装了淋浴喷头。男女卫生间背靠背,一堵没封顶的砖墙隔断。阿东就是沿着墙角很粗的下水管道攀爬上去,探头偷窥对面的女孩洗澡。过后,我跑去观察那个攀爬路线,要让我去爬,恐怕还没那个力气。因为,脚下没有支撑点,必得双手使劲把身体支撑上去,并有可能伸手抓住上方的一个铁钩,这样才能稳住身体并伸长脖子。也只有阿东这种体格的人,才有这等好色的本事。
事实如此。我没在李总面前揭穿事实真相,已经不错了,他还要我这样?难道李总问我,我要撒谎才是一个“兄弟”?何况,遇着那种情形,李总明明就知道了事情原委,我却装得像一个###似的执意撒谎,有这个必要吗?越想我越生气。相信,从众人一下围上来劝解我的热情中,我已看到了本人的脸色,好斗的勇力催生了愤怒。
“阿东,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要打架,不怕你!”我挣脱众人的拉扯,挥手指着阿东说。
阿东立刻转身。他的那个红鼻头和脸颊上的骚疙瘩(大家开玩笑叫那些青春痘为骚疙瘩),越发红润了。他不作声,紧闭双唇,目露凶光。平常,他动不动就骂脏话,对同事大发脾气,好像谁都怕他似的。心里,我也腻味他,但这会儿,我被他逼到了死角。我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另一个叫阿伟的同事,和阿东都是广东人,操着广东话叽里呱啦说一通,使劲把他往屋外拽。阿东越发抖起好斗的脾气,要往我这边奔。我也不示弱,极力使出恰到好处的力气,往阿东那边冲。
阿伟干脆把阿东拦腰抱起,挺着胸膛把阿东抱出了房门。“关门!”阿伟在外边急切地喊。站在门边的同事,赶紧推上了房门。阿东还在外面骂骂咧咧的,一会儿,声音消失了,楼道归于平静。
小公鸡跑上来安慰我。他说,老魏,别生气,阿东也是一时兴起。
我白他一眼说,你不要在这里卖乖,我不敢说是不是你上报的,但肯定不是我,我敢发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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