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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首席御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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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北朝宋国虎视眈眈,南侵之期日近,而我大唐国上上下下的官吏,却只一心想要自保。既然人人都等着做亡国之臣,那这舍生取义的那个人,便让我潘佑来做吧,能够在青史留下一笔,我潘佑亦死而无撼了。”
再听罢这一番慷慨之词,石韦便知他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什么想办法营救之类的,都是浮云。
沉默了一会,他又问道:“潘大人慷慨赴死,固然是遂了心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去了,谁来照顾子君兄和紫苏小姐。”
这个时候,潘佑慷慨的神情稍稍褪色了几分,他叹道:“子君为人软弱,又不喜为官,我走之后,留给他的那份家业,也足以让他安享一生,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女紫苏。”
顿了一顿,潘佑忽然拉着石韦的手,用恳求的语气道:“远志,我就把紫苏托负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潘大人,你这……”石韦对潘佑这忽然之间的托付有些吃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潘佑叹道:“紫苏的眼界甚高,能让她赏识倾心的人,整个南唐国唯有你一人,她对你的心意,我这个当爹爹又岂能看不出来。”
好嘛,你们这些人,不是把妹子,就是把女儿托负给我,一个个都是生死相托的,让我根本没有转还的余地。
“潘大人,紫苏小姐乃千金之躯,我石韦只不过是乡野里出来的一个小郎中,我只怕难以担起这份重托。”石韦委婉的表示了难处。
潘佑却欣然道:“国器之士,多出于乡野,以你的才华和医术,将来绝非池中之物,这一节老夫深信不疑。”
熊青叶这样的小物说自己前途无量,潘佑这样的大人物也说自己是国器之士,石韦固然知道自己身份非同一般,但他所想也无非是潇洒快活的过日子。
只是念在潘佑这般赏识的份上,而今又是在这种环境下提出请求,石韦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潘大人如此看重晚生,那晚生在此也做一个承诺,只要有我石韦在一日,就绝不会让紫苏小姐受点半委屈。”
听得石韦做出承诺,潘佑遂是面露释然之色,捋须笑道:“有远你这句话,老夫便可以放心的慷慨赴死矣,哈哈——”
“唉,好死不如赖活着,看来我们之间真是有代沟啊……”
拜别了潘佑,出得天牢,见着潘子君时,石韦并没有将潘佑的那些话告诉他。
石韦作为一个外人,自然可以遂着潘佑心愿,看他去为青史留名而赴死,潘子君这个做儿子的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死。
当下他只宽慰了潘子君一番,便是就此告辞回往家中。
进门之时,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扑鼻而来,丁香她们已是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着他回来。
“公子爷回来啦。”丁香忙是上前为他脱下蓑衣,掸去了身上的雪渍。
樊佩兰则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笑道:“远志,赶紧喝口汤,暖暖身子吧。”
石韦把汤碗放下,环看着一众家眷,神色郑重道:“吃完这顿饭,你们就赶快收拾一下,过几日咱们只怕就要离开金陵城了。”
众人皆是一惊。
面面相觑一眼后,樊佩兰满脸疑惑道:“远志,咱这日子正过得红火着,为何忽然又要离开京城,你难道不做御医了吗?”
一众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许多,石韦没办法跟她们细细解释眼下的形势。
“潘大人被下狱,以我跟潘家的关系,一旦潘大人倒台,必然会有许多人针对我,京城乃是非之地,我们非走不可,至于那区区一个御医,不做也罢。”
这是石韦能找到的最好的借口,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则是潘佑这样的忠臣倒台,南唐朝廷栋梁已失,北宋的南伐料想不久便至。
介时作为都城的金陵,必然会饱受战火荼毒,作为一名有着先知先觉的现代人,石韦敏锐的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到了该走的时候。
他话音方落,却听身后有人道:“非也非也,远志兄,越是在这种时候,你越不能走。”
第八十章 离开之时
石韦回头一看,说这番话的,正是樊若水。
“若水兄,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石韦问道。
樊若水将手中的书放下,大声道:“潘大人乃国家栋梁之臣,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唐国就危矣。远志兄你这时需要做的,应当是竭尽全力的营救潘大人出狱,而不是撒手不管,一走了之。”
石韦真没想到,这个书呆子竟会说出这一番话。
不过放嘴炮总是很容易的,做事却不容易,何况是营救潘佑出狱这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再者,潘佑是自己一心求死,想要青史留名,你费心去救他,人家还不愿意呢。
“潘大人那边,我自然会想办法,我只是想要你姐姐她们先离开这事非之地,这样我没有后顾之忧,也能放开手脚做事。”
石韦无法跟他吐露实情,便寻了这么一个折衷的借口。
樊若水这才满意,忙又道:“远志兄,我自小便对潘大人十分仰慕,这一回听说他是因为忠言进谏才被下狱,这实在太不公平。不知你打算如何救他老人家,倘若有我能帮得让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小周后的枕边风都没用,更何况是你这呆子。
石韦心中苦笑,却又不好打击他一番热诚,便宽慰道:“放心吧,你只需好好读你的书,用心准备几天后的科考便是,其余之事我自有办法。”
经过石韦这一番话,平安堂中的气氛变得不安起来。
几位女眷们喜欢这京城的繁华,自是不情愿离开,但石韦的话又不敢不听,只能心怀猜疑的开始收拾起东西,准备随时离开京城。
石韦意图也很简单,一家人离开金陵之后,花些钱财,想办法偷渡往江北宋朝。
到时候战火在南唐境内烧起来,江北自然是安然无恙,且他自信凭着一手的医术,在大宋朝照样能够立足扬名。
石韦不动声色的准备了三天,这一日清晨便往御医院去,打算递了辞官之请,不日就离开京城。
当刘昆布得知石韦打算辞官之事时,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讶之色。
这也难怪,在刘昆布看来,潘佑这座靠山虽然倒了,但毕竟还有皇后娘娘给他撑腰,如果换作是他自己,非但不会为此担忧,更要借着皇后之势,力争夺下这御医院正使的位子。
令刘昆布感到难以理解的是,就在他自感地位将要不保的时候,他的这个竞争对手石韦,竟然会出人意料的提出辞官归乡之请。
“石院使,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做出这辞官的决定?”刘昆布一脸好奇道。
石韦佯装无奈,叹道:“石某自来金陵以来,日夜饱受思乡之苦,寻思良久,觉着在家乡才过得安稳,所以才会狠下心来,想要还归故里。”
石韦情真意切,那份表情当真可以假乱真。
刘昆布也琢磨不透这姓石的到底是何原因,但转念一想,不管他是出于何路原因,这么一个大对头走了,自己的地位得保,岂不是正是自己所乐见的。
只沉顿了一刻,那刘昆布便笑道:“石兄既是思乡心切,那我也没理由再多挽留,我自会把你的辞官之表呈给吏部。”
石韦拱手道:“那就多谢刘昆布体谅了。”
刘昆布摆手道:“这话就客气了,石兄若哪天要走,莫忘了告知我一声,到时候我也好略备薄酒,以为石兄饯行,也不枉咱们同僚一场。”
此时这刘昆布的口气,俨然跟石韦是关系有多么亲密的战友,竟有几分不舍他离去的味道。
“一定一定。”
石韦虚言应付了几句,当即便先告辞。
刘昆布一直将他送到门口,就在石韦将要迈出御医院的大门时,突然之间,十几名御林军士汹汹而来。
领头的校尉一眼认出石韦,挥手喝道:“来啊,将罪臣石韦拿下!”
号令一下,这一众御林军士一拥而上,不容分说的便将石韦绑了起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石韦不禁有些大惊失色,当他被绑起来时,方才回过神来。
石韦一面挣扎,一面厉声质问道:“我乃御医院副使,尔等凭什么抓我?”
那校尉冷冷道:“我等是奉命行事,你有什么不明,去大牢里喊冤吧。”
说罢,他手一挥,这些虎背熊腰之士,便将石韦架了起来,一路连拖带驾的离开了御医院。
那刘昆布眼瞧这一场异变发生,当石韦被带走时,他才反应过来,眉色间,不禁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口中冷笑道:“石韦啊石韦,看来你是大难临头了,你小子骑在我头上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哈哈——”
半个时辰之后,石韦被关入了阴冷潮湿的天牢中。
而且,他的牢房还与潘佑相邻。
当潘佑看到石韦时,不禁神色大变,惊问道:“远志,你怎会被关到这里?”
“潘大人,我也不知道为何,那些御林军来到御医院,不容分说就把我抓到了这里。”石韦无可奈何的答道。
石韦是真的想不明白其中原由。
就算是因为潘佑原因,但潘佑的门生远不止他一人,其他人都未受牵连,却偏偏自己会被抓。
再说,他上面尚有小周后罩着,皇帝就算想整潘佑,也不至把自己牵连进来吧。
牢房那一头,潘佑却自责道:“这一定是老夫连累了你,远志,都是老夫连累了你呀。”
石韦忙道:“潘大人,你千万别这么说,我料想此事必与你的案子无关。况且,潘大人你于我有知遇之恩,晚生就算陪你来坐一回牢,又算得了什么。”
石韦的这番宽慰,并没让潘佑好过许多,这位本打算慷慨赴死的老臣,这个时候却因石韦的入狱,变得开始后悔起来。
转眼之间,石韦便被关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的时间里,没有人来探望他,他也跟外界失去了任何联系,至于他追问自己被抓的原因时,那些狱卒们却个个跟哑巴似的,三缄其口。
这日吃过晚饭后,石韦正在琢磨着眼下的形势,忽听吱呀一声,总牢的大铁门被打开,一人扬长入内,走到了石韦跟前。
那人冷笑着道:“石韦,坐牢的滋味如何呀?”
一个熟悉的声音。
石韦抬起头来,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清了那张得意的面孔。
那人,正是徐常青。
第八十一章 报复
此时的徐常青,正以一种得意的,幸灾乐祸的表情盯着石韦。
当石韦看到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时,他猛然间想明白了许多。
看来,自己的下狱,与这徐常青多半脱不了干系。
或者说,与这小子背后的那股势力有关。
石韦心中有猜测,表面上却一副平静,只淡淡道:“石某在家乡又不是没坐过牢,这天牢的环境,可比当初要好很多,还算不错了。”
徐常青嘴角一斜,不屑道:“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装淡然。”
石韦故作好奇:“这天牢石某究竟能住几天还未可知,徐兄如何就断定我死定了。”
“**宫帏的罪名,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陛下不杀你才怪。”徐常青是咬牙切齿的道出这一句话,似乎从中得到了许多的发泄。
**宫帏!
石韦心头一震,看着徐常青那得意冷血的表情,陡然之间,他想明白了一切。
定然是近月以来,自己因教授小周后瑜伽术,频繁的去往宫中,这般事情,自然是逃不过徐家的耳目。
以徐家的实力,完全可以借机到处散布言论,污蔑他与皇后有染,当然,他们也会将这谣言有意无意的传到皇帝李煜的耳朵里。
李煜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个刚愎自用之人,对小周后又深深的迷恋,以其皇帝之尊,岂容旁人染指他的女人。
当李煜听到这谣言时,就算他没有真凭实据,想必也会醋意大生,勃然大怒,这一怒之下将自己下狱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明白了一切,石韦的脸上,不禁浮现几分冷笑。
他以一种轻蔑的目光盯向那徐常青,冷冷道:“徐常青,我不过是一介郎中而已,为了对付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你父子竟不惜造谣玷污皇后娘娘的声誉,你们还真是够小题大做的呢。”
徐常青凑近牢栏,眉色间闪烁着愤恨之色,阴沉说道:“姓石的是,是你令我名誉扫地,是你让我父亲的名声受损,也是你抢走了紫苏的心,为了杀你泄愤,我用再多的手段也不为过。”
这一番话,等于是承认了一切皆其所为,而他声音故意压低,显然又是不想让对面牢房中的潘佑听到。
真相大白之下,石韦渐渐的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先前他尚认为,自己的入狱,多多少少是因了潘佑的原因,尽管如此,但因自己有皇后这座靠山,迟早会被放出来。
但现在看来,徐家父子的这一招,竟是无形中堵住了小周后的嘴,令他不敢为石韦求情,否则反而会让李煜的误会加深。
这一招,实在是够狠。
一时之间,石韦还真想不出任何的破解之策。
“徐常青,你要搞清楚,你所受的一切报应,都是你咎由自取,至于紫苏小姐,她压根就从未喜欢过你,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你这么做,只会让她更加的看不起你。”
形势上输了下风,但这嘴仗上石韦却不屈服,狠狠的把这姓徐的鄙视了一番。
徐常青的脸色顿时一变,几分恼羞之色掠过。
随即,他又露出了一抹阴笑,斜着嘴道:“我徐常青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即使我得不到她的心,我也一定要得到他的人,姓石的,你就好好的瞧着吧。”
说罢,他拂袖转身,去往了对面。
他向着牢房中闭目而坐的潘佑一拱手,很客气的问候道:“潘世伯,侄儿来看望你了。”
潘佑眼睛也不睁,只道了一声:“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再演戏,老夫用不着你看望,你走吧。”
潘佑的冷淡态度,令徐常青呛了一息子灰,眼中顿时闪过怒色。
不过,他却将怒意强压下来,牵强的笑道:“潘世伯,我知道你还在为家父反对你的事记恨,不过那都是父亲大人的决定,与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希望潘世伯不要牵怒于侄儿才是。”
听了徐常青的这番自辩,潘佑忽然冷笑了一声。
徐常青怔了一怔,忙又道:“潘世伯,侄儿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请你一定要相信。”
潘佑缓缓的睁开了眼,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徐徐道:“常青,你父亲之所以反对我,是因为他所处的立场与我不同,其实我对他并没有多少怨恨。你身为他唯一的儿子,却口口声声的要跟自己的父亲划清界限,我倒是想问你一句,你可知‘忠孝’二字怎么写吗?”
潘佑这是在讽刺他“不忠不孝”。
徐常青的脸色顿时变红,显然这一番犀利之词,正戳中了他的软胁,令他的颜面自感无存。
“潘世伯,话可不要说这么绝,你就算不为自己设想,也该为紫苏想想吧。”徐常青恼羞成怒,索性撕破了脸皮,公然拿潘紫苏做起了威胁。
潘佑沉静的神色顿为一变,厉声道:“徐常青,你想对紫苏怎样?”
徐常青嘿嘿一声笑:“潘世伯别紧张,我对紫苏的情意你是知道的,我心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会对她不利。”
潘佑一时不知他有何用意,只怒视不言。
徐常青干咳了几声,接着又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紫苏因那姓石的臭小子,对我一直有些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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