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公司劳资博弈:夺标2-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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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年又一年（2）
宋头领见我担忧的模样，笑着“安慰”我道：“这很正常，没几天就能回来。咱们老板经历的风雨多了，这根本不算什么，你们该怎么工作还怎么工作。但这事你别声张，以免有些人以讹传讹，造成军心不稳。”
　　宋头领的话没错，新年的鞭炮声还没响起来，老板就精神抖擞地在公司现身了。据说，为了给自己和手下臣子们压惊，老板在自己的一号府邸内摆了两桌。
　　关于此次事件，我看到的只是表象，而钟山狼这个外人却对内幕有深入的了解。
　　有一次跟钟山狼闲聊，谈到老板这次身陷囹圄的事，他跟我说，贵公司老板进去是受数年前所承接的一个有影响力的项目所牵连，这个项目在审计过程中曝出集体腐败案，“双规”了一大拨官员，请老板“喝茶”的目的就是了解公司有没有参与进去。
　　钟山狼以一副洞悉世间万物般的神情跟我说：“第一，人家查的是政府腐败官员，并不是企业家；第二，贵公司老板骨头硬、嘴巴紧；第三，军方出面保了贵公司老板，这三个因素综合在一起是你们老板能全身而退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我笑问。
　　这小子咧嘴一笑：“你不知道我以前在哪里工作的吗？什么消息我能了解不到呢？”
　　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钟山狼此前的单位隶属发改委，他自然能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当然，事后一些现象也佐证了他的说法：年后，老板开的车换成了奥迪A6，车子虽一般，但牌照是军牌，在部队里有资格坐奥迪A6的首长是什么级别想必大伙都知道；没多久，公司又掏出上千万给某军区下属单位捐建了一所全新的图书馆。
　　2006年，老板开始在全国各地大肆圈地，海南、广东、江苏、安徽、福建等省遍地开花。在这些土地中只有极个别是通过竞标购买的，大部分是跟当地政府合作，采用工程换土地模式，即采用BT模式垫资给当地政府做基础设施建设，用工程款来冲抵土地款。随着新的房地产项目上马，一个个房地产公司也在各地先后筹备组建了起来。为了方便管理，集团采用了电视电话会议系统。于是，每次开会时，就听得会议室一迭声地传出“海口，收到了请回答”，或者“报告总部，广州明白”，搞得跟“神舟七号”发射一般，这场景时常令与会人员忍俊不禁，会场内一片嘻嘻哈哈之声，丝毫没有了严肃的会议气氛。
　　公司规模扩大了，公司里新面孔也多了起来，除了基层员工不停流动，集团公司高层也频繁地走马换将。尤其是房地产这一块，空降兵一个接一个，目不暇接。这些空降兵背景各不相同，有的是转业军官，有的是退休官员，有的是其他著名房企的职业经理人，不一而足。各个派头非凡，薪资吓人。
　　不止是集团新面孔多，各分公司也在走马换将，吐故纳新。当然，我的市场部现在又是我一个光杆了，必须再招人。首先加盟的是一个小伙子，此人名叫杜雷。小伙子人很灵活，此前做医疗器械设备，也就是专门干那些腐蚀医院主任、医师等人的勾当，跟我们这行的工作性质大同小异。带了他一段时间后，业务上他基本上已能单独应付。
　　有道是“小白脸，没好心眼”，杜雷表面上看起来眉清目秀，但实际上他比小白脸还小白脸，此人绝对是勾引良家妇女的高手中之绝顶高手。没事的时候，杜雷时常通过网络、酒吧之类的平台猎艳钓花，且极少失手。有一次，刘邦、杜雷连同我一起在办公室跟回公司办事的韩信叙旧。男人之间的话题要么盯在事业上，要么就是围着女人转，而我们四个流氓这次选择的是后者。显而易见，谈到女人，四人之间唯有杜雷最具发言权。烟雾缭绕中，杜雷眉飞色舞地跟我们大聊特聊他那些成功的猎艳经历。在这方面，男人都差不多，都爱当着同类的面显摆，好比在洗手间里，很多男人都会下意识地盯着别人的阳物观察，接着再拿过来跟自己的比较一番，若大，则心中暗喜，若小，则会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大就能持久吗？

第二十七章　　一年又一年（3）
韩信开玩笑问杜雷是不是泡的都是些半老徐娘，杜雷立刻笑骂着矢口否认。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是少女杀手，杜雷就把手伸进口袋里掏手机，准备调出那些被他摧残过的姑娘照片给我们欣赏。结果，他一不小心把口袋里一盒尚未用完的三片装安全套捎带了出来。韩信眼疾手快，没等杜雷弯腰就迅速地抄起那盒套套，一边大笑一边冲我和刘邦道：“快看，这小子用的是他们自己家的产品——杜蕾斯。”
　　从此以后，杜雷就被我们改名为“杜蕾斯”。到2007年的时候，我又把“杜蕾斯”改名为“人福科技”，因为这小子在那会儿天天给我推荐做安全套的股票——人福科技。
　　杜蕾斯加盟市场部没多久，高太尉这帮人又去几所高校招了一拨临近毕业的学生来公司实习。那天，杜蕾斯一脸兴奋地进了我的办公室，贱笑着对我说：“领导，赶紧下去选美。”
　　我莫名其妙地问：“选什么美？”
　　杜蕾斯：“快去楼下会议室吧，去晚了就只有萝卜白菜了。”
　　我：“你小子什么意思啊？”
　　杜蕾斯：“集团人力资源部领了一拨实习生过来，清一色的姑娘，每个公司分一名，都在挑人呢。”
　　我：“靠，我又没得到通知，凭什么领人啊？”
　　杜蕾斯：“放心，是高太尉让我来找你的。”
　　看来他已经能直通集团领导了，奶奶的，小瞧他了，没想到这小子还蛮会找竿子往上爬的。当然，以此来看，我估计杜蕾斯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愚以为，一个在本公司都混不开的人，在外面更混不开，当然也不太适合这种天天跟客户打交道的营销工作。
　　会议室内，十来个满脸稚气的女生或坐着或站着，一脸期待加兴奋地等着被各公司、各部门挑走。这景象让我忽然间很龌龊地想起了KTV包房里的场景。
　　“我是市政的，哪位跟我走？”周芷若问。
　　一个女孩子走到周芷若面前，怯怯地道：“我跟你去，高总安排的。”
　　周芷若看了女孩子一眼，撂了一句：“跟我走吧。”说完就掉头离去，那小女孩拎着包迈着小碎步跟在其身后。
　　“园林的来了，你们哪个是被安排在园林的？”看我到了，装饰公司的市场部经理霍都一副淫荡无比的模样扯着嗓子叫道。
　　“我是。”一个如蚊吟般的女声传了过来。循声望去，在拐角处，一个面容俊俏、长发及肩、身材高挑的女孩一边看我一边冲我微笑着。
　　我冲她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跟我上去吧。”
　　我刚转过身出门，霍都这鸟人就把嘴巴凑近我的耳朵：“你小子艳福不浅。”满嘴的烟臭随着这几个字喷到我的脸上，令我反胃不已。
　　回办公室后，我跟这个叫仪琳的女生大概聊了会儿，没想到，她竟是我的同校师妹，学的是园林设计，这个信息顿时让我觉得跟她亲切无比。我把公司和部门的一些情况对她做了简单的介绍，接着又把杜蕾斯喊了进来，介绍两人认识。杜蕾斯这猥琐男看到青涩的仪琳小师妹后，立刻两眼放光。
　　自此，市场部的构架初步搭了起来，我和杜蕾斯以市场开拓为主，仪琳做辅助工作，兼任设计师。不过，她能力毕竟还十分有限，不足以应付我们的业务，重要项目我们还是请枪手代劳。
　　三月底的时候，我的购车申请批了下来，公司贴补四万，我自掏七万多买了一辆中华。
　　为了庆贺我成为有车一族，钟山狼破费了八百两银子又给我配了一部捷安特折叠自行车。作为回礼，四月中旬，在钟山狼买一部沃尔沃S80的时候，我给他配了一部蓝牙耳机。大概仅仅用了十几天，这耳机就被这王八蛋丢在某个洗车场了，就跟他当初毫不犹豫地丢了我们之间伟大的革命友谊一般。
　　自从买了车之后，钟山狼这厮底气足了很多，说话做事派头也完全不一样了。更要命的是，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人，只要我跟他在一起，几乎每次都有意外的事情发生，而且都算不上什么正经事。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时常和他联手作战，在作战过程中基本上都把敌军打得落花流水，但最后结果也大多是不了了之。实际上也不是没有处理结果，而是钟山狼这孙子从不接受对方的让步。反反复复经历多次之后，我才清楚，钟山狼的性格已经变得极端无比，他认准了的事，就是十头牛都很难拽回来。
　　当然，这些大大小小的零星战斗也锻炼了我们、磨合了我们，让我们配合起来更加默契，甚至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我俩之间的联合。也正是通过这些事件，我也逐渐了解了钟山狼在过去一年的快速发展中所采用的一些方法技巧和经历的那些甘苦，并且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钟山狼已经为自己编织了一张错综复杂又坚固无比的关系网。
　　

第二十八章　　一个混世魔王加一个帮凶（1）
一天下午，钟山狼开着他的S80到公司找我，非要我陪着他去某服饰集团买几件羊绒衫送客户。
　　到了该企业门口的时候，伸缩门恰好是开着的，宽度差不多刚好够一辆车进出。钟山狼直接向前开，但那个不懂事的保安在车头快进门的时候摁了按钮，伸缩门“吱吱呀呀”地往前挪。我赶紧让钟山狼停车，谁知这鸟人像吃错了药一般硬生生地往里闯。
　　“咣”的一声，伸缩门撞在了S80的叶子板上。
　　“妈的，叫你娃停，你娃不停，这不是找事做吗。”我一边埋怨一边开门下车查看车子的损失。
　　损伤不大，仅仅划了硬币大的一块漆。我招手示意坐在车里一脸铁青的钟山狼下车。
　　钟山狼“嘭”的一声甩上车门，气鼓鼓地下车走到前面，看了看车上的伤痕后立马就冲到门房窗口，指着保安的鼻子给了他一顿臭骂。这鸟保安也不是省油的灯，随即跟钟山狼对骂了起来。可能嫌对骂不过瘾，这鸟保安又从窗内伸出手，一把扯住钟山狼的衣领，挥起拳头就要动手。
　　靠，这人太他妈的过分了！
　　我捏着拳头就冲了上去，这厮见我动手，只好抛下钟山狼，转过身来迎战我。我们俩就隔着窗户互相抓住对方手腕使劲，这时，钟山狼却不知死哪里去了。我渐渐力有不支，心里正在对临阵脱逃的钟山狼暗骂不已时，只见钟山狼手里捏着一根嗞嗞闪着火花的电警棍往门那边冲过去，一边奔走一边歪过头对还在跟我掰手腕的保安怒骂不已。
　　看到钟山狼手里的电警棍，保安慌了，赶紧抛下我，接着锁死窗户，乌龟一般躲在里面再无声响。
　　这事终于惊动了该集团的领导，接下来就是谈判赔偿的事情，奶奶的，这可是我跟钟山狼的拿手好戏。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
　　“兄弟，看来今天少不得又得配合你演一出了。”我拍了拍钟山狼的肩膀，笑嘻嘻地道。
　　钟山狼低声奸笑道：“兄弟，这是今年首战，咱俩可不能丢人现眼，一定要图一个好彩头。”
　　奶奶的，我们俩这都是啥人啊？简直就是事儿精，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魔王。
　　会议室内，我和钟山狼满脸怒气，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对方领导赔着笑，开口道：“两位兄弟，我先代表我们公司给你们两位赔个不是，你们是来买东西的，是我们的客人，没想到出了这事。”
　　“我的时间很宝贵，你们看怎么处理吧。”钟山狼脸色阴冷地说。
　　“这个，”对方犹豫了一下接着道，“这事责任在谁先不提……”
　　“什么叫责任先不提啊？到现在你们还不承认自己存在过错，那我们还谈什么？”我立刻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顺道拍了一下桌子。
　　此举用气势和态度来告诉对方：责任就在他们，这个事实是不容置疑的。
　　对方没想到我会立刻爆发，愣了愣。这时，旁边的另一位年轻人接口道：“这事本来就责任不清。”
　　我转过脸，狠狠地盯着他，冷冷地反问道：“你在现场吗？你看到了整个过程吗？没看到你不要乱表态好不好？”
　　“你别说话。”领导呵斥那个年轻人。年轻人被我抢白了一顿，又被领导下了封口令，于是再无一言，只好恨恨地坐在那里点上一支烟。
　　“兄弟，先别发火。”对方对我笑道：“你说得对，我们都不在现场，所以不清楚事情的经过，要不你简单地跟我介绍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问你们的保安，他又不是哑巴。”没等我开口介绍，钟山狼接过话又抢白了对方一句。。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十八章　　一个混世魔王加一个帮凶（2）
领导见我俩这态度，一时也没了主意，讪讪地说：“你们先稍坐一会儿，喝点水，消消气，我去了解一下。”说罢，他招呼那位抽闷烟的年轻人给我们倒水，然后自己出门去了解情况。
　　领导走后，我问钟山狼他的要求是什么，这小子以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说：“两千块，我们走人。”
　　“兄弟，见过狠人，但没见过你这么狠的。人家开普桑出来‘碰瓷’，你倒好，直接开自己新买的S80出来‘碰瓷’。”我打趣道。
　　“靠，赚点赔偿我容易吗？我也心疼啊，这可是我新车的处女伤。”钟山狼说着自己也笑了，“我自己都没舍得动，谁料到会被这个鸟保安给破了身。”
　　“哥们，第一次你就忍着点疼吧，下一次你就可以享受了。”
　　我跟钟山狼两人正你来我往逗着趣时，那位领导回来了。转眼之间，我们又恢复到先前怒气冲冲的状态。
　　“对不起，对不起，的确是我们保安的过错。但这事已经出了，怎么说也是于事无补，你们看怎么处理呢？”对方一连串地道着歉。
　　我和钟山狼都默不作声，沉默有时候比说话更有力量。见我们不说话，那位领导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道：“这样，两位，你们看赔多少能接受？”
　　钟山狼扫了我一眼，我心领神会，开口道：“不知怎么称呼您。”
　　那位赶紧接口答：“我姓周，是后勤处的负责人。”
　　“周总，车子是我这位兄弟的，我只能代他说一个条件，成不成还要看他的意思。”
　　周某人接道：“你说说看。”
　　我转过脸假装问钟山狼：“这块漆两千块应该能做好吧？”
　　钟山狼怒气冲冲地顶了我一句：“你自己有车，你不清楚啊？”
　　我笑了笑，回过头对周某人说：“周总，那我就擅自代他做主，你们公司拿两千块解决这事吧。”
　　周某人对我的报价显然难以承受，他为难地冲我笑笑道：“兄弟，我们公司是不可能为这个保安的错误买单的，不管多少钱，最后还是这个保安来出。你看，要不少点吧，毕竟保安的工资你们也知道，并不高。再说，你们能开这么好的车出来办事，说明你们也都是成功人士，就不要跟这个小家伙一般见识了。”
　　我笑道：“周总，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人是你们的员工，你们都不能代他买单，那我们更没有义务代他买单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某人赔着笑跟我商量道：“你们原谅他这一回吧，再说你们的车子不是还有保险吗？”
　　一直沉默的钟山狼立马双目圆睁：“有保险你们保安就能随便给我来一下子啊？”
　　周某人又转过脸对钟山狼赔笑道：“兄弟，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有保险多少能让你少损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