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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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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呢!”司墨想笑却又不敢笑,捂着小嘴轻声咳嗽了两声后道:“大夫人乃是当朝的清流顾宪成顾大人地千金,品貌端庄是一等一的好女子。之所以不讨公子爷喜欢,只怕是在介意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顾宪成。顾宪成……”张允在心里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陡然间眼前一亮,暗道:“老天呀,我老丈人咋会是他呢,这也太意外了吧!”在现代历史课本上,关于明朝总有那么几个能官干吏是当成重点来被称颂的。
  于谦及海瑞等人暂且不说,在万历朝及以后的一段时间中,真正值得提上一提的似乎就只有张居正和顾宪成了。张居正地改革在后代看来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事,只可惜由于他得罪了不少人,也触及到了许多人的利益,以至于他的尸骨未寒,一家老小就都跟着倒了大霉。至于他一手操办的改革制度也几乎都被废止,原来还可以重现曙光地大明朝重新又没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当初张允读到这段历史时,也曾想过倘若张居正还能活得久些,万历皇帝能够稍微的英明一些,只怕明朝还可以再延续百年。
  只可惜历史总归是历史,它永远都没有那么多可能性,当张居正地新法被废掉时,也就注定了大明朝这艘巨船即将触礁沉没的厄运。
  而顾宪成在政治上并没有太多可圈可点之处,至少历史课本上提得不多,真正让他被历史所铭记的则是他被罢官之后,在自己老家开创的书院…………东林书院,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日后和魏忠贤等一干奸佞斗了个你死我活的东林党徒的摇篮。
  对于这些以清流自居的东林党人,张允是没有太多好感地,无论是所谓的“小人党”还是“君子党”都摆脱不了党同伐异的本能,也许对于糜烂的政治他们的加入象是一股荡涤丑恶地清流,可以给普天下的良善以斗争地勇气和鼓舞。
  但是不温不火的抗争除了自我毁灭之外,好像也并没有起什么太大的作用,充其量是给自己在青史之上留了个名号,还有就是点燃了讨伐阉党的导火线,其他的作用可谓寥寥。
  尽管如此,张允却也真的喜欢东林书院的那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如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对于顾宪成这样一个明朝时的名士,张允也是颇有敬意的。至少他够清廉,对于这个时代的官员来说,有这一条就够了。
  唉,不对呀,万历二十二年顾宪成不就已经被贬黜还乡了吗,莫非他还在朝堂之上呢?张允一惊,随口问道:“丫头。我问你,这顾宪成大人现下可还在朝为官!?”
  “自然是在了!”司墨点了点头道:“那代知府弹劾你,只怕也是顾大人从中斡旋才不至于让那等小人得了逞。电 脑 小说站16 K。cN”
  看来蝴蝶的翅膀又扇动起来了,张允自言自语道。
  他清楚得记得历史书上提到,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顾宪成任吏部文选司郎中,掌管官吏班秩迁升、改调等事务。时逢首辅王锡爵年老引退,明神宗便命吏部根据品望推选六七位能够胜任首辅之职的官员听候点用。顾宪成与吏部尚书陈有年不徇私情,拒绝请托,根据品望合拟了七人名单上报。请神宗亲裁。
  不料,顾宪成他们提名的人,都是神宗所厌恶的。神宗不由分说,指责吏部有“徇私”做法,在吏部地奏疏上批了“司官降杂职”5个字,就把顾宪成文选司郎中的职务给撤掉了。陈有年作为吏部尚书,上疏引咎自责,认为有责任也在自己身上,不能追究下属,恳请恢复顾宪成的文选司郎中职务。
  其他正直的大臣也纷纷上疏申救顾宪成。奏疏共达几百封。不料,神宗一意孤行,将有些上疏申救的官员外放、降调、削职,顾宪成则被革职为民。从此,顾宪成结束了十几年的官场生涯。以“忤旨”罪回到原籍无锡。
  而现在已经是万历二十三年了,他却依然在朝。显然是因为他这个外来户的到来已经搅扰了历史地发展轨迹,由此张允也多少猜度到,为何自己一个探花郎咋就会没有跑去翰林院任职,而是直接外放为官,想必其中也有这个便宜岳父的功劳。
  朝中有人好作官呀!张允不禁又是一声感慨,看了司墨一眼问道:“你方才所谓的陈年旧事说的又是什么?”
  司墨听他问起,蹙了蹙眉头道:“我若说了出来,公子爷不许生我的气,要不然我就不说了!”
  “你不说就不怕我生气吗?”张允绷起脸来,瞪着他问道。
  “自然是怕了!”司墨装出一副胆怯地模样来道:“可是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那我又何必说呢?”
  “呵呵,算你有理,说吧!”张允笑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只怕公子爷坠马之后也早忘了自己的家世吧?”司墨试探着问了一句。
  “恩!”张允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你只告诉过我,家在京城,姓张名允,其他的我都不晓得,这一觉摔得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那我就从头开始跟公子爷说,公子爷家原本也算是名门望族,老太爷就是前任内阁首辅、权倾天下的张居正。”司墨说到这,偷看了张允一眼,见他满脸地惊诧,好像是真得忘了旧事了,这才稍微放宽了心。
  奶奶的,大能呀,合辙咱也算是高干子弟,张居正居然是俺家老爷子,这是怎么话说的,唉,不对呀,张允忽然间想到了一丝蹊跷处,瞅着司墨道:“若是我没记错地话,张居正死后当今万岁下令查抄张家,并削尽其宫秩,迫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还差点刻棺戮尸。他的家属饿死的饿死,自杀的自杀,流放的流放,逃亡的逃亡,只怕没有什么活下来的,说我是他家的人只怕不妥吧?”
  不但是不妥,是大不妥,现下地万历皇帝对张居正是恨得牙根子疼,倘若张允跟张居正靠上一丁点的边,那可就是灭顶之灾呀,所以他不得不提防着点。
  司墨却摇了摇头道:“公子爷且莫着急,听我慢慢说,当日里确实如你所言,满门查抄,可是总有疏漏,公子爷并非正室所生,因此幸免于难!”
  这话司墨说的轻飘飘的,可张允却也从中嗅出了个中隐藏的味道,想起有人在弹劾张居正时说他作风有问题,看来此事倒真不是空穴来风,只怕张允非但不是正室所生,只怕连庶出都不算,根本就是个不干不净地私生子,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得以在那场倒张的乱局中侥幸存活。
  上天呀,这叫什么狗屁事呀!张允在心里骂了一句,既然知道了自己地身世,张允也就知道为何死鬼张允不喜欢顾宪成的女儿了,据说万历十年(1582年)六月,时任内阁首辅(相当于宰相)、权倾天下地张居正病情加重,举朝官员深谙张居正喜欢别人恭维、歌功颂德的心理。便联名醵金到东岳庙为张居正祈祉禳灾。
  顾宪成认为现在全国官场风气日下,一切不问是非,一味迎合顺从,朝政败坏到了歙人忧心如焚的地步,自己不能同流合污。这样。他便拒绝参加。
  同事担心他日后因此遭到打击,便好心地代他签名出钱,顾宪成得知后立即骑马前去将自己的名字抹掉,表现了不附权势的耿直性格。不久,张居正就去世了。他才没有受到追究。
  既然有了这前因呢,也难怪张居正的遗孤会厌弃老父政敌的女儿,可既然是这样又为什么要结亲呢?想到这。张允问道:“既然顾宪成和张居正不合,那又怎会有了这桩亲事地?”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妄自猜测!”司墨摇了摇头。
  乱套,张允原本是想问清楚原有的,结果却听越迷糊,在心里将整件事理顺了两三遍依然没有头绪,干脆就先扔到了脑后,可是随着脑子里就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却也把他吓了一大跳:“这些事司墨一个丫头又是怎么会知晓的,莫非她的背后也藏着什么了不得地大秘密?”
  想到这,张允看了司墨一眼,尽量装出随意地道:“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胡乱听来的!”司墨脸色微微一变,见张允眯着眼睛在瞧着自己。知道他的心里多少产生了疑惑,一边为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而后悔。一边也在思考该如何应答。
  “胡乱听来地?”张允的声音一下子冷了许多,森然道:“这种杀口的话有谁敢说出口,丫头,你我相依半载,莫非连我你都信不过吗?”
  “我……”司墨跪了下来,颤声道:“我也是有一次不小心闯进了家里地祠堂,瞅见供奉着张首辅的牌位这才胡乱猜想的,本也未必就是真的!”说到这,她又看了张允一眼道:“还有一些是公子爷酒醉时说的,我只是没留神给听见了!”
  “哦?”张允一惊,暗骂道:“妈的死鬼张允,你丫的咋还是个话漏子,心里就存不住话呢!?”但是也知道司墨聪慧机敏,只怕她这话里也搀杂着水分,遂又逼问了一句道:“我何时说过这些话!”
  “就是公子爷和顾家小姐完婚那天,你虽拜了堂却没有入洞房,反倒喝得醉醺醺得闯进了我的房里,说当日顾大人对张首辅攻讦甚重,现下却娶他地女儿为妻,岂不是认贼作父!”
  “那我没对你作什么吧?”张允随口问了一句。
  “公子爷喝的酩酊大醉,躺下就睡着了,这些话也都是睡梦里的醉话,若不是公子爷今日问起,给我再大的胆子也是不敢胡乱说的!”
  有了这番话,张允多少也把前因后果理顺清楚了,当日拜堂之后张允没去洞房花烛,反进了司墨地房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之后很快就借着顾宪成地力量外放作官,也许死鬼张允也隐约得记得曾经对司墨说过些胡话,为了稳妥起见,干脆上任时就把她带在了身边,想来他也没有存着什么好心思,兴许老早就有了杀人灭口的想法,只是找不出司墨的差错罢了。
  够狠,张允在心里赞了死鬼张允一句,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换成自己一边是一家老小,一边是个小丫鬟,轻重缓急一眼就明,若能杀一人而救一家,这狠手该下也是要下的。
  那我该不该把这个后患给剪除掉呢?这么一个念头突然跳了出来,就连张允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看着跪在面前泪水涟涟的司墨,他还真就下不去手,想起这半年来司墨陪在身边尽心服侍,嘘寒问暖,为自己排忧解难,可谓是劳苦功高,即便是有些事瞒着自己,多半也有她自己的苦衷,又何必非要求全责备,让彼此都不快呢。
  想到这,张允把她扶了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柔声道:“司墨,想必你也清楚,我这家事算不上清白,此时就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一个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对你严厉一些也是情非得以,切莫在心里怨恨我,好吗?”
  “恩!”司墨点了点头。
  张允又道:“此事说过之后,咱俩就都忘了吧,这门亲事既然结了,总不能就推出去不要,她若来了以礼相待就是,其他的慢慢再说。”
  “恩!”司墨又点了点头,跟着抬起头来看着他道:“那朝廷派下来巡查的官员又该如何应对呢?”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六章 方略
     更新时间:2008…11…19 13:53:29 本章字数:6198
  “等他们下来了再说不迟,身正不怕影子歪,倘若真的被罢了官,那我就去当个富家翁又有什么不好的!”说到这张允也终于是有了主张道:“研磨,我写封回信,先问清楚!”
  张允用他练了半年的毛笔字写了封家书,一来是确定巡查之事,二来却是委婉着想把那个要来探班的正室给阻挡住,至于有用没用张允的心里也没底。
  将信封粘上,吩咐前来送信的家丁带回去,当然了,也没忘记给了他些赏钱,看着马匹渐渐跑远,张允的心呀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到了此时张允方才深切得感受到,这个时代虽然落后,却有着许多他防不胜防的东西在,特别是官场之上的倾轧更是随时可见,不得不防。
  这也让他动了尽快把宋漠然这个河间第一状收纳到自己的幕僚里的决心,只有一个司墨出主意,毕竟是太少了呀。张允一阵阵感慨。
  只是纺织作坊刚刚开张,虽说他一直都躲在幕后,可是有不老少的琐事却还是需要他来处理,司墨虽然精明,但毕竟是个明朝的人,在很多事情上存在着历史局限性,这就很需要张允这个刑狱改革的设计师在旁指点,立个标准,设定个章程呀什么的。
  说起来简单,可是问题也是不少,大明律就如一道铁索横在面前,无论张允想要怎么折腾,都需要在其框架之内闪转腾挪,但不论司墨还是他都算不上精通大明律,更加不晓得有什么漏洞可钻,万般无奈之下张允又想起了宋漠然。
  遂写了张条子,让郑乐带着宋漠然来到了书房之内。
  张允看了宋漠然一眼,见他比当日在大堂之上愈发得清瘦了,头发和衣服虽然脏了不少破了些,可是却不邋遢。足见宋漠然是个极爱惜脸面的人,兴许是关了些日子监狱的缘故,真就别磨掉了那股子桀骜的性情,低眉顺目的站在张允面前,颇有几分必恭必敬的意味。
  司墨也晓得俩人必定有些见不得光的话要说,因此端上来两碗茶水之后,就先行告退了。
  “宋漠然。你家还有什么人呀?”张允随口问了一句,随后指了指一把椅子道:“哦,别老站着,坐下吧!”
  “不敢!”宋漠然倒了声谢却还是钉子一样站在原地,恭敬地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原有一妻一子,后来皆都亡故了!”说到这他地脸上闪过一丝悲痛。
  “啊,对不住,让你想起伤心往事了!”张允轻咳了一声,掩饰下自己的尴尬。
  “不碍的。时候长了,罪民也早就快忘记了!”宋漠然摇了摇头,随后就陷入了沉默。
  看不出来。这老小子倒是个重情意的人,只是不晓得他怎么又会对亲哥哥穷追猛打,恨不得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张允心里有了几分疑惑,却也没明说,而是瞥了宋漠然一眼后道:“以你的才智,怕是老早就料到我唤你来所为何事了吧?”
  “罪民驽钝,不敢妄自揣度大人的心思!”宋漠然恭恭敬敬得答道。
  “哈哈!”张允大笑了两声后道:“宋漠然,你是聪明人。1………6………K小说网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实话跟你说了也无妨,本老爷当初把你关起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要用你。奈何你这睚眦必报地性子是着实有点讨厌,不得已本老爷才借助牢狱之苦磨一磨你的性情。”
  说到这张允乜斜了他一眼道:“现下看来。是有些过了,也罢,你既然变得这么谨小慎微了,日后也难堪大用,干脆还是回监牢里去吧,如此一来,你过的自在,我呢也图个眼不见为净!”说完一摆手,竟有了几分要送客的架势。
  宋漠然口里说是不敢揣度张允的心思,实际上从入狱那一天起就想了百遍千遍,要不然他也不会借着给罪犯们宣讲张允地新法令示好,只是他一进了张允的书房,心里就犯起了嘀咕,总盼望着张允能如刘备请诸葛亮那样来个三顾茅庐,又担心自己表现的太热情了,日后在张允面前就没了身份,这才装起了糊涂。换成是个明代的官员,也许还真就会吃他这一套,说不定真就遂了他的心愿,合伙演上一出礼贤下士地面子戏。可张允是谁呀,有着二十一世纪灵魂的明朝官员,即便是明了他的心思却也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原因不多,只有一条,张允看出宋漠然此人虽然有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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