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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作者:一枚铜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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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这么说,仍觉心中疼痛。她努力避开和贺均平见面,就是怕无法割舍这初生的情愫,怕这萌动的心又随他去了。趁着现在还不是喜欢到非君不嫁,早早断了,兴许是好的。
痛,不过是暂且的吧。
顺王妃这日和贺均平清妍用完午食,问道:“安然怎么不来府里玩了?你们可是玩的不好了?”
清妍说道:“才不,我们感情好着呢。有空仍在一起玩呀,只是不来家里罢了。”
她一得闲就跑到李家去堵安然,她哪里有空来这呀。不过这话她才不会告诉母妃。
贺均平已有十日未见她,忍不住问道:“马场的马她可有喂?”
清妍点头:“有呀,前阵子说不舒服隔了几日,这几日又重新去喂了。”她忽然想起来,讪笑,“我一直忘了跟你说,安然说她又犯了马晕,以后不跟你去骑马了,她喂完马就回去,让你别等她。”
贺均平差点要责骂她一番,默了默忍住了。又想问时辰,他竟是一次也没看见。每日特地多等一个时辰也不见她。这日到了马场,便问看护后头马厩的奴仆,才知安然已换了时辰,清晨来喂,再去学堂。
安然本来不想让清妍传话的,要是贺均平晨起来马场等她怎么办。可是一想如果之前已经认认真真的说了让他等他长大,他要是真放在心上了,她又忽然不见他断了联系,他会不会觉得被自己戏耍?因此到底还是托清妍说了,起先晨起偷偷摸摸的来还怕看见他在等,可是几日都不见他,自嘲起来,其实他根本没装在心里呀,哪里有什么青梅竹马,分明就是自己想多了。
到了第十一日,到了马场准备去喂已经长成大马的红云,刚提了篮子进去,就瞧见初阳下站着一人,身姿挺拔,直直往这看来。她咽了咽,转身要走,贺均平已追了上来,伸手抓住她,不许她逃。
后头的李府下人本来想过来,刚迈了两步,就被贺均平冷冷扫了一眼,认得是他,也不敢上前。
贺均平心平气和道:“你病了?”
安然声音低弱:“没有……”
看着她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模样,贺均平也心软了:“放堂后我去接你,带你去一家新开的酒楼,那里的菜肴不错。”
安然迟疑片刻,这才抬头看他:“世子哥哥,以后……以后不见了好么?”
贺均平神色一怔:“为什么?”
安然实在不敢告诉他清妍的事,世子若是跟清妍说了她逃避的缘故,情谊那么深厚,怕也会跟自己一样,将这份心意藏起,那是她不愿见到的。
贺均平见她答不出话,冷冷轻笑:“不是要等你长大么?说了不过半年就算了?”
他起初并未有太多感觉,只是慢慢相处,心里倒是越发喜欢,将她当作小媳妇儿来看。当初那话轻易说出,如今又突然不见,他这是被人戏耍了么?
安然埋头低语:“嗯,小姑娘的话世子怎么可以当真。”
贺均平愣了愣,一直黏着自己的小丫头突然不黏了,以后都不黏了,不会追着他用软糯的声音喊他世子哥哥,也不会趴在他背上满是欢喜的说话。心中顿时不是滋味,却偏是气不起来,轻轻松开手:“是,我不该当真,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说的话,我怎么就当真了。”
说罢,便转身走了。过了许久,一直埋首的安然才抬起头,看着那早就看不见身影的方向,忍不住蹲身哭出声。
朝阳完全升起,她却不觉夏日温暖,就这么被讨厌了,或许也好,不会有后路也不会有多余的念想。只是身体冷得很,冷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蓓蓓的鼓励~
蓓蓓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5 19:3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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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 菡萏荷香
五月初一;清妍还是常往李府跑;每隔五天十天就给李瑾轩的香囊换不同香料;那香料都是贡品;非皇亲贵族也得不了那赏赐。气味比起其他干花和普通香料来也十分不同,李瑾轩倒也喜欢。只是旁人总问是不是哪个心仪的姑娘送的;不然为何常戴身上,毕竟做工并不精美;这些公子哥一瞧就瞧出来了。问多了几次也不好意思,便取下了,不到两日清妍过来玩;没见他戴着,缠在他背后大半日不依不饶;无法,只好继续佩戴。
沈氏瞧着他们两小无猜的模样,心下欢喜,不由想到安然,暗暗叹气。她虽然疼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仔细想想,到底还是娶个门第高的儿媳对李家好,始终是不愿她高嫁。
五月初五,端午时节,满街粽香,清江河上赛龙舟。两岸专门建起供百姓看龙舟的酒楼,栅栏观赏处比别家都要宽长,护栏也更高些,免得看的入神摔落下去。
今日朝堂上下休沐,李仲扬携带母亲妻儿,请了大房一起去清江河边瞧热闹。刚由小二领上三楼,便见一人没头没脑的撞上来,李仲扬忙扶住她,等那人抬头,倒是意外片刻:“清妍郡主。”
清妍咧嘴笑笑:“李叔叔。”
安然从后头招了招手:“清妍。”
清妍立刻拉了她的手:“先陪我去净手,待会去天字号瞧龙舟,那边视野好着呢。”又对李瑾轩道,“尚清哥哥也来吧。”
李瑾轩笑道:“我就不过去了,在地字号陪祖母。”
清妍想了想,笑道:“也好。”说罢,就拉了安然往下跑。
两抹身影刚下去,就有几个王府侍卫跟了上去。沈氏看了看,笑道:“我说怎么有人先定了天字号,原来是亲王在那边。”说完这话,倒想起来,清妍若在那,那世子岂非也在?心下不由微沉。
贺均平确实也在天字号。
顺王妃不喜外头大风,在里面坐着。顺王爷素来是疼她的,也不是第一次瞧,便和她一道坐在里头。望着那江水的距离虽然远了,但也不是瞧不见。因此只贺均平一人坐在那屋檐廊道下的长椅上。瞅着龙舟快开始了,本来在一旁的清妍却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跑哪疯去了,正要让侍卫去找她,就见她回来,不但是她,还有个绿衣小姑娘,看的他神色微愣。
安然要是知道贺均平也来,她可不会进来。清妍方才明明说就她一人在这的,这坏丫头,当真是不能信她了。
清妍只是瞧出两人近日不知闹什么别扭,一个不来找,一个不去寻,琢磨着自己作为妹妹好友,该牵线搭桥的。好不容易把安然拐过来,竟还是不说话。就算她坐在两人中间,也不至于还要闹情绪吧。左边说说,右边说说,忙的她都心急了。干脆跳下椅子“我去寻尚清哥哥玩”,抬脚就走,也没顾着后头添茶的小二。
小二见她要撞来,稍稍一闪,茶壶里的水冒着白气往前浇去。贺均平眼疾手快,站起身抬手挡在安然面上,手背便被烫着了。偏那惹了事的清妍还没察觉,潇洒的走了,留下两人大眼看小眼尴尬的很。
小二吓的脸色青白,叩头求饶。贺均平本来想斥责,手已被安然抱住鼓着腮吹,气也消了大半,淡声:“退下吧。”
不等他再道谢,侍卫已过来将他拖走。
贺均平瞧着她着急的模样,抿紧了唇,心情甚好。见她脸上还是被开水溅了一处红点,伸手抹了抹。安然身体一僵,起身要走,却走不动。仔细一看,才知晓方才他过来挡水,再坐□把她衣服压着了。扯了扯没扯回,有些急了:“世子你压着我衣裳了。”
贺均平没动,静静看她。方才分明那么着急,吹的那么轻,还是他那小媳妇儿的模样。他倒是立刻反省,莫非他之前做了什么让她不喜欢的事,所以不等他了?他竟问也不问清楚就相信她说不等的话。
安然无法,只好坐下,看他手背烫的通红,低声:“我去寻药。”
贺均平这才动了动身,将她衣裳抽出,细细抹平,缓声:“你若不回来,我就去抓你。”
“……”
安然向掌柜讨了药,上了二楼,外头的十三条龙舟已在宽敞江面上驰骋。她怔松片刻,把药交给柏树:“拿给世子。”
柏树抖了抖,自从安然跟世子走的近了,她也见过许多回世子,他待自家小姐是好,可对旁人却冷冰冰的呀,让她去送药岂非是送死。安然心里乱着,也没细想这些。柏树只好苦着脸眼睁睁看着安然像只兔子逃走了。
贺均平心情愉悦的等着他的小媳妇儿拿药来,手背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可等了许久,却见她的贴身丫鬟过来,颤颤捧着药瓶给他。他顿了顿:“安然呢?”
柏树简直要哭了:“小、小姐她突然不舒服,先回去了。”
贺均平脾气上来,抬手将那药瓶扇飞,撞在门柱上啪的摔碎了。起身去找她,不,去抓她。可安然有心躲着,他哪里能找得到。
顺王妃听见外面廊道的动静,往那边瞧去,就见贺均平气冲冲离开,一个小姑娘颤巍巍站在一旁。看多几眼,认出是安然的丫鬟。想到刚才清妍拉了安然过来,不知怎的再往那看却是三个孩子都走了,偏头问嬷嬷:“郡主在何处?”
嬷嬷颔首:“方才说去找李家大公子玩。”
顺王妃低眉思忖片刻,隐约察觉了什么。夜里回去,两个孩子都未回来,顺王爷又去了妾侍房中,房里冷清。扶额小憩,直到嬷嬷披了轻毯来,才醒了三分,问道:“世子可回来了?”
“回王妃,刚进门。”
“让他过来。”
贺均平寻了大半日没找到安然,已决定明日就去马场守着她,越发觉得不能这么糊涂的断开。如今不是她想不想,而是他不想。进了房里,请过安,便坐下笑问:“母妃今日看那龙舟可看的开心?”
顺王妃笑笑:“自然开心,只是瞧了一半,你和清妍都不知去哪了,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找。后来问嬷嬷,才知道清妍找李家大公子玩去了。”
贺均平淡笑,顺王妃又轻责:“你呀,都已十八了,做事仍没分寸,我想着就该给你找个世子妃管着你,这样才有担待。”
“世子妃……”贺均平笑道,“不急。”
顺王妃笑道:“我看李家四姑娘不错,之前不过是个翰林官的女儿我便瞧上了,如今家世颇好,也更配得起你。”
贺均平眉眼微动:“母妃做主就好。”
那一分一毫的神色都落在顺王妃眼里,自己的儿子素来与他爹一样冷峻得很,哪里曾这般过。心里轻叹一气,果真是喜欢上那小丫头了。顺王妃当即说道:“只是我瞧着她兄长也是个不错的少年,当初还得了解元,若非突有意外,怕也是做了官。清妍又与他玩的好,若是嫁过去,也不错。”
贺均平忍不住问道:“要妹妹下嫁李家?”
顺王妃笑道:“虽说李家并不算荣耀非常,但以我们的家世,也不需要外家帮扶。只要清妍开心便好,而且嫁过去也不会被夫家欺负。你素来疼她,应当也是愿意,而不会阻了你妹妹进李家吧?”
贺均平顿了顿,没有说话。这是拐着弯说,他不可跟李家姑娘走太近,断了妹妹的姻缘。
顺王妃倒是希望他与她争辩,儿子的性子她懂,若是现在不辩,分明就是不甘心的。唯有亲口允诺,才会真的死心。那安然虽然长的好看,到底不过是个小丫头,还没长开,为何他这般上心,倒真教她不懂。
李府大宅。
李仲扬看了一卷书,思来想去不对,抬头问那在对桌看账本的沈氏:“近日安然是不是有些魂不守舍?”
沈氏看他,忍不住笑道:“二郎终于是察觉了?”
李仲扬淡笑:“莫非已经魂不守舍很久了?为了何事?”
沈氏到底还是没和他说,这种事说了大概他也不会太过明白,更何况安然在他眼里还是那捧在手心的乖巧女儿,哪里会想得到这些,笑笑:“小姑娘偶尔有心事也不奇怪。”
李仲扬说道:“那太太多开导开导她,切莫闷坏了。”
“妾身明白。”沈氏放下手中账本,问道,“二郎自出任丞相一职,便甚少早归。可年后却是放衙便回来,这是为何?”
李仲扬迟疑片刻,才道:“初一那日与三妹聊了许多,做了丞相以来,我确实是有些得意了,很多事也没了当初为翰林官的踏实。兴许是知晓已不可能再举足往前,因此常去与同僚赴宴饮酒。只是后来与三妹相谈,才恍然,即便不能再升官,可若是一直到功成身退也并不容易,我未免太过堕落。”
沈氏笑道:“三妹匆匆回来一日,大概意不在团年,而是想与你说这番话。”
李仲扬点点头:“三妹虽然脾气古怪些,但却也是真心为这家好。”
沈氏算了算:“三妹如今也已三十有六了……却仍不肯成家,唉。”
听见她叹气,李仲扬也轻叹一气。如今他儿女双全,长子都十八了,这妹妹却仍是不顾世俗骂名游历各国,当真是无奈。
六月二十四是观莲节,本流行于江南水乡一带,但因菡萏出淤泥而不染,深为文人骚客喜爱,一传十十传百,连京城也兴盛起这节日来。
在遍染荷香的宽阔池塘中泛舟赏荷,饮那荷花酒,吃那荷包饭,一整日都浸染在荷塘中。只觉品格都得之升华,好不自在逍遥。
贺均平收到好友赏荷请柬,晨起便过去了,到了那小筑,便满鼻荷花清香,凭栏看去,一片红绿相交,红似火,绿如山,像个涉步于碧水之上的小姑娘,这一恍惚,便想起了安然,那总是喜欢穿着白底红梅亦或淡绿罗裙的俏皮丫头。端午过后,竟已有一个多月未曾见过了。他莫非是洪水猛兽么,要那般避着自己。忽然被一声“尚清兄可来了”唤回了神,转身看去,便见一个俊朗少年笑颜清爽,与众人作揖问好。
一人笑道:“上回见你,你身上是这香囊,如今见了,竟仍带着它。我母亲还问我你可有看上的姑娘,若是没有,便想牵线搭桥替你做个媒,看来今日我回去,倒可以直接替你回绝母上大人了。”
旁人也纷纷打趣:“问他却也不说是谁,当真藏的紧要,可是尚书大人家的?还是飞将军家的?”
李瑾轩忙说道:“可不能胡乱扯了别的姑娘进来,当真失礼。这不过是个顽皮的小姑娘送的,将我当作哥哥看罢了。”
众人不信,笑道:“这香味胜过荷花,与我们身上配的十分不同。”
李瑾轩也不好再说这是贡品,否则再说说就要牵扯出清妍了,这人多嘴杂,若是把话传岔,对清妍的名声也不好。贺均平多瞧了几眼那香囊,略微眼熟。走近了些,那香味也似曾闻过,却一时也想不起来。等众人围群赏花论诗,他才想起,那分明就是有一阵子清妍藏藏掖掖在绣的香包,还有那气味,是皇伯伯赏赐的外朝贡品啊。
难怪母妃那日说清妍与李瑾轩玩的好,兴许是知道清妍给李瑾轩绣香囊的事?贺均平微微蹙眉,走到李瑾轩一旁,待人稍少,才与他打了招呼,寒暄一番,才淡笑:“这香囊,是清妍送的?”
见是世子问起,李瑾轩也不担心他会说自己妹妹的不是,笑道:“是,四月我生辰,她便送了这东西。”
贺均平顿了顿:“四月?”
李瑾轩答道:“四月十七日。”他以为贺均平在意的是为何自己一直未取下香囊,忙解释道,“郡主说十分喜欢这香囊,因此不许我摘下,便一直佩戴至今。”
贺均平心里倒觉得李瑾轩实在是不懂清妍的心思,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得过自家妹妹送的东西,可这香囊似乎从去年腊月便开始了,算起来几乎用了半年才做好,可是竟被他看做是“一点心意”,旁人一看便知她是看上李瑾轩了。他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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