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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凉夜的花样年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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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凉夜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定慕容秋水,他身上每多一道伤口,她的心就抽搐一下,他每流出一滴血,她的心就剧痛一分,只觉得胸口郁着一团无法言说的东西无从渲泄。她放任肩膀的剑伤不管不顾,任其鲜血淋漓,仿佛唯有肉体的疼痛才能稍稍舒缓她心头的逼仄和郁愤。
眼见一道剑光掠过他的左眉,滚滚血珠滑落在他苍白的脸颊,衬托得一张俊秀容颜莫名妖艳,像绽开了一朵清丽绝伦的海棠。杜凉夜忽然觉得这个情形无比熟悉,仿佛是在前世今生的梦里,她无数次见过这个场景。
她的整个身心都被一种怪异的感觉紧紧攥住。
混乱中有人清喝了一声,疾风掠过耳畔,温良辰连人带剑扑上左侧峰顶,快如飞矢。他身前的三煞,其一不动如山,另外二人同时夹道来迎,三人近身相搏。温良辰不愧侵淫戏剧多年,身体灵活柔韧到不可思议,腕上功夫更是了得,一柄短剑在袖底挥舞开来如梦似幻,更兼她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二煞一时竟也奈何她不得。慕容秋水却是节节败退,胳膊又中了一剑。
杜凉夜心知绝不能再犹豫了,当下举起手中的宝剑,曲指疾弹剑锋,利刃振动发出一声清啸龙吟,响彻夜空。紧接着一道青光撕裂长空,风驰电掣般直奔温良辰的后背,快疾无比,凌厉绝伦。
二煞一早便领教过她的剑法,耳听这一声剑鸣凄绝,便齐齐向两旁避让,料想温良辰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一剑。但是,杜凉夜的剑光在即将吻上温良辰的脖颈时,忽然半途急转弯,向着左侧横掠过去——
二煞顿时惊呼出声:“王爷!”
杜凉夜的剑法讲究快速、直接,招式决绝、狠辣,这就要求她的手脚必须足够快。她也确实非常的快,一剑刺穿他身边那人,同时反手锁住他的咽喉。这一连串动作均在眨眼之间完成,或许比眨眼的时间更短些。因为很多人都瞪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无论是慕容秋水还是七煞侍卫,全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周遭忽然陷入一片巨大的静默。
在这片诡异的静谧之中,他们二人四目相对!
他的面容很平静,一双眸子却亮得骇人,牢牢盯着她的眼。
杜凉夜微微勾起嘴角,露出清艳秀绝的笑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笑容里有一股悲哀之极的意味,就像一朵花即将开至荼蘼,尽情盛放之后,等待她的只有萎谢,然后腐烂!
“求您放过他!”
他没有答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清兵必胜的局面,山脚下的士兵已经将整座山重新围住,而反清复明会的损失实在是惨不忍睹——温良辰暗暗扫视现场,估量伤亡,在心底发出黯然长叹。
沉默良久,他终于说话了。
“夜儿,我希望你不会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
他的声音出奇的镇定,而且冷静,语气里有一股四平八稳的味道。
杜凉夜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道:“请您放我们下山!”
他的眼中露出无限怜悯的神色,沉声缓缓道:“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杜凉夜忽然泪流满面,放声叫道:“叫你的人快他妈的给我滚开——”
他沉默地挥了挥手。
半柱香后,山下的火龙断开一个缺口。一辆豪华马车停在崎岖山道上,车夫锦绣华服,青丝鉴人,脸上戴着一个五彩蝴蝶面具。毋庸置疑,他是杜凉夜见过最有气质的车夫。
第十章
慕容秋水自衣摆撕下两块布条,俯身去为曲澜包扎腿伤,手指尚未触到他的衣裳,脸上便“啪”的挨了一掌,声音极清脆、响亮,在静默的车厢里听来,具有非比寻常的震撼效果。他被这一掌打的跪倒在地上,眉峰的伤口裂开,血液重新顺着苍白脸颊流下来,眼睛里却没什么表情,继续去查看师傅那条不断流血的大腿。
于是,右脸也紧跟着挨了更响亮的一记!
温良辰捏着包扎好的左掌,合眼蹙眉靠在车壁上,心里疼得像火煎,一双羽扇般的睫毛轻颤不绝,仿佛不胜痛苦似的。实则上,听到这两声响亮的巴掌,她的心内不能自抑的涌起了一股强烈快感。
他们约四十人进城,最后存活下来的只得九人,除却曲澜,慕容秋水,刘卫辰外,尚有伤势较轻的六人。若非杜凉夜忽然临时倒戈,只怕要全军覆灭,片甲不留,这对风雷刀曲澜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打击,难怪他要迁怒慕容秋水了,哈哈!生平最得意的徒弟和自己最痛恨的仇人款曲暗通——哼哼!连自己的徒弟也管不住,气死也活该!
温良辰的肚子里塞满幸灾乐祸,几乎要笑出声来。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使她的脸孔也有些扭曲了。悦意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忙欠身伸手摸她的额头,她霍然睁开双眼,眼神锋利地看过来。
悦意一愣:“老板,你没事吧?”
温良辰放柔神色,强笑道:“没事!”
悦意慢慢的坐回去,一边悄悄去看跪倒在车厢里的慕容秋水,他背上的衣服已然碎裂,露出模糊的血肉,大部分血迹都已凝固在衣上,仍有一部分顺着衣角滞涩艰难地下滑,缓缓滴落在华丽的波斯地毯上。
也不知这些血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悦意看着只觉得心惊肉跳,担心他随时会失血昏倒。
在前面充当马夫的无双也有这种担心,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去拍杜凉夜的脸,叫道:“喂喂!你不是睡着了吧?”
杜凉夜窝在他的脚下,将头搁在他的腿上,浓密的乌发被风吹乱,覆盖住她的大半张脸,微弱的气息几不可闻。无双伸掌在她左肩的伤口处猛拍一下,她吃痛叫了一声,愤怒抬头,眼睛里像住了两颗小星星般明亮。
无双见她眼神炯炯,心下稍宽,面上绽开一个温柔的微笑,柔声道:“别睡着了。再给我一刻钟,就能甩掉后面的追兵,到时候再睡……”
“睡个屁!”杜凉夜冷冷地打断他,将头重新靠在他的腿上,半阖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首要是找地方大吃一顿,我快饿死了!”
无双闻言奋力一扬鞭,催马疾驰,身后的车厢里很明显的传出两声闷哼,大概是碰到了伤口。杜凉夜稍稍侧过身,避免碰到受伤的左肩,自一头乱舞的发丝背后眯眼望出去,东方的天空微微泛白,湛蓝天幕上飘荡着几缕清烟般的洁云,月亮只余一道极浅淡的月牙痕,像天空新近愈合的伤口。
她毫不担心追兵会真的追上来!
肩膀固然很疼,但她此刻最强烈的感觉却是饥饿。她还没有天真到以为帮曲澜等人突围就能获得他们宽宥的地步,她知道曲澜不会放过自己,只要马车一停下,他就会从车厢里窜出来,用他那柄著名的风雷刀热情洋溢的招呼自己,呵呵,这自然也是无双将她带在身边的原因。所以,她现在得储备能量,养精蓄锐!
她还不能死!
杜凉夜轻轻合上眼脸,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鬓发间,嘴角却不由得微微带笑。那笑容诡异极了,可是看在无双的眼里,却另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拢她的发,柔声道:“没事,都会过去的!”
杜凉夜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沉默良久,方才弱不可闻的说了一句:“我这一生已经完了。”
无双闻言眸光微变,依旧温柔道:“凡事有我呢,别胡思乱想!”
杜凉夜将脸偎在他的小腿上,无声的笑一笑,语气淡然的说道:“这年头,有哪一个是真正靠得住的呢?……无双,我不再相信任何人。”
“包括慕容秋水吗?”
“也许吧……”
“你犹豫,说明你还是相信他的!”
“不,我犹豫,是因为我连自己也不相信……”她仿佛在斟词酌句,声音轻柔而缓慢,“你不会明白的,当一个人,当她放弃某些重要的东西,当她,不再相信自己……那么,她……”
她声音渐趋微弱,渐不可闻,脑袋顺着他的腿倾倒下去。
无双大惊,急忙探手下去托住她的头,叫道:“凉夜,凉夜,你怎么了——”
他话音未落,身后哗啦啦一阵响,慕容秋水面色煞白地抢出来,自他手里把人接过去,一边轻轻拍她的脸,一边哑着嗓子唤道:“凉夜。”
杜凉夜睁眼见到他,努力露出一丝笑容道:“好饿啊!”
慕容秋水心里巨恸,哽咽着说不出来话来,只是将她拥在胸前,他的动作轻柔极了,仿佛她是一件精美瓷器,稍一用力就会碎裂。但杜凉夜忽然推开他,举剑奋力向上挥去,“铛”的一声,火星四溅,她感觉一种震荡由手心直传心脏,紧接着整个人飞了出去,玫瑰色的衣袍被风吹鼓起来,似一只断线的风筝。
无双轻呼一声,同时离座跃起,长袖舒卷间已经将她的身子勾在臂弯里,翩然落地。
慕容秋水木然呆怔一下,继而忽然失笑,极度无奈的伸手去揉眉心。
曲澜单脚踏在车座上,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将手中的风雷刀递了过去,一字一句道:“杀了她!”
慕容秋水沉默一下,道:“对不起师傅——”
曲澜截断他的话,冷冷道:“杀了她,你就算对得起我了。”
慕容秋水抬眸正视他:“我不能师傅,我不能……”
曲澜挥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慕容秋水被打的嘴角流血,但面容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师傅,自小到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从不敢违背半点儿,唯独这件事,请恕我不能从命……我也曾经下过狠心要将她忘记,但我做不到……”
他勾起嘴角苦笑一下,语音清坚决绝:“师傅,我知道您不高兴,可我只有深爱一个人的能力,如果您一定要杀了她,就请您先杀了我吧。”
说完,他双膝跪地,缓缓俯下身去。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直截了当的违抗师傅的命令,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曲澜的气血急遽上涌并聚集于面部,使得一张本就黝黑的面皮更加黑得发紫,眼睛瞪得有如铜铃,一双攥紧的手掌不停颤抖,风雷刀的刀尖也跟着颤动不绝,距离慕容秋水的咽喉只有两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刀锋上。
这出戏真是一点儿也不新鲜,三年前就已经演过一次。人生还真是了无新趣呢。杜凉暗自冷笑,也不想想,天下无双阁的梵音司宗主是谁都可以任意处置的嘛?
无双揽住她静默不语,夜风吹起他的长发,露出整个脸蛋,雪肤明眸,一切可用于夸赞绝色美女的词汇均可夸赞于他,惟恐这样还嫌不够。此刻,这张美到惊心动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冷肃感觉,仿佛在他面前做任何一个微小的决定都是一种僭越。
清风刮过黎明的山坡,衰草发出淅索的声响来衬托大地的寂静。
这时候,飞天鹤刘卫辰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道:“曲老大,这事就按江湖规矩办吧。姓杜的丫头今晚救了咱们,咱们也饶她一回,等她养好了伤,再和她好好清算这笔帐,别让天下英雄耻笑了咱们……”
曲澜依言收回风雷刀,转身回到车厢里去了。
此后的三天里,他再没有看过慕容秋水一眼。
二
虽说时节早已入秋,但气候变得寒冷似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杜凉夜躺在温软的榻上,望向窗外那片瓦蓝纯净的天空,和飞鸟留下的惊鸿一瞥的剪影。客栈的屋角有一株年代久远的古树,根深叶茂,萧萧落叶随着深秋的风翩跹而舞,不胜寂寥。
无双坐在她的对面,十指如飞地剥一颗橙黄饱满的橘子,一边问道:“肩膀还疼嘛?”
杜凉夜兀自望着窗外,懒洋洋的哼了一声,没有答话,也不知是疼,还是不疼。无双不满的嚷嚷起来:“喂,这雪莲膏可是我自辽东花大价钱购来的,专治刀剑伤,要是没什么效果的话,我可得找他们好好理论……”
杜凉夜不由得微笑起来。这话她完全相信,无双在买卖方面顶讲诚信,从不含糊!
无双剥了一瓣橘肉送到她跟前,睁圆一双乌黑亮眸,兴味盎然的提议道:“再过两日,等你的伤好了,咱们去游历长江……”
杜凉夜就着他的手吃橘子,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他。
“又不同意啊……”他瘪着嘴,露出一付被母猪亲到的表情:“我说小夜夜,你怎么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呢,清廷的人正在到处追捕你们,慕容自身难保,是绝不可能带你走的……”
杜凉夜恍若未闻的转睛看一眼天色,道:“天都快黑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无双见她这样,嘟着嘴没好气的嚷道:“他们有三处分舵被清廷围剿,死伤惨重,现在可顾不上你呢!”
杜凉夜笑笑不语,神色平静。
无双自觉这话稍有欠妥,便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右掌,放柔语气道:“你知道的,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一边……”眼见她无动于衷,慢悠悠的追加一句道:“而且,我不收你的银子——”
杜凉夜闻言忍俊不住,一时竟笑软在榻上。
无双故意哼哼两声,抛下掌中橘皮,用桌边的湿巾擦净十指,起身拿过一个装有药膏的绿盒,道:“换药的时辰到了,来,转过去。”
杜凉夜依言侧转身子,他自身后揭开她的宽大衣领,解开那层层侵血的白纱布,□出红肿得骇人的左肩,将绿色的清凉药膏细细涂抹在伤口。
因为清廷的通缉布告,他们只得暂时匿在偏僻的小镇客栈里,连大夫也不敢随便找。所幸大家行走江湖,皆自备几款金疮药,普通刀剑创伤也能自治,再到镇上的药房购几付中药煎服了事。如此三日下来,居然也恢复的颇有成效。
刘卫辰倚仗着高明的轻功,只受了一点皮外伤。高健作为峰顶偷袭的一组,所遇到的十余人无一不是大内绝顶高手,故而他的伤势最重,内脏受了极严重的内伤。调息这三日,其余人均有恢复,唯独他不见起色。
经此前所未有的残败,房间里的众人皆都面色灰败,唯闻刘卫辰一人慷慨激昂的声音。
“想当初清狗攻破潼关时,大顺王就曾联系左良玉,想和他联合抗清,谁知道左良玉这个混蛋,他放着清狗不打,扯出什么‘奉太子密诏’‘清君侧’的名堂,拿着手里的八十万兵马从武昌到南京去打马士英、阮大铖。结果怎么着?马士英调集了江北四镇三十万兵马迎战,搞得江淮防线空虚,清狗于是乘虚而入,大举南下,一个月就攻下了南京,南明的弘光朝就此覆灭。后来的隆武、绍武朝也都是昙花一现,难怪曲老大看不上他们……”
这时,曲澜忽然冷哼一声,打断他:“你奉承我也没有用。”
刘卫辰嘿嘿一笑,换上一付恳切的语调:“老大,这几年来咱们辗转各地,虽然也打过不少胜仗,但要想和清狗对抗的话,确实是太过势单力薄了,唯有和南明联合起来,共同抗清才是出路……”
曲澜心知他故意远兜近绕的拉扯,实际上不过是要替慕容秋水求情,便调转过身子,只作没听见。刘卫辰果然不再兜圈子,直奔主题道:“慕容这几年来一直尽心竭力,积极联合各路势力共同抗清,他的心还是在咱们这边的,但到底还太年轻,一时热血、儿女情长也是有的。至于那个姓杜的那丫头嘛……不如就在渑池的英雄大会上处决她——”
“谁说要去渑池大会了?”
“老大,”刘卫辰故作吃惊地提高声音叫道:“你不去渑池大会的话,那么盟主的位置由谁来做呢?”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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