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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如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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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竟会遇到白溯风。一会儿用过饭,她怎样才能将他甩掉呢……
她心不在焉地走到门外,却见白轲早已就坐。他坐的十分端正,面容却隐在饭菜腾起的雾气后,看不分明。白溯风则站在一旁,极为恭谨。桌上尽是些山珍,香气扑鼻,那两人却没有动筷的心情。清音一见这副情景,不禁有些进退两难,却听白轲扬声道:“丫头,进来。顺便将门关上。”
清音依言照办。屋中光线顿时暗了下去。白轲又道:“城主,坐。”
白溯风应了一声,在白轲左侧坐下。一时间屋内寂寂无声,唯有竹筷在手的声音。清音立在门边,忍不住腹诽。敢情这白溯风叫她进来当摆设的?她压下怒气,努力忽略阵阵诱人的香气,半晌才听到白溯风道:“二叔,这厨子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白轲淡淡道:“城主若是喜欢,就多用些。”
白溯风低了头,笑道:“是。”
两人又是不紧不慢的用饭,白轲的神色却渐渐古怪起来。他放下竹筷,忽然冷笑一声,道:“城主,你有所不知。我看你此时的神情,就像在看你的父亲。当年他与老夫相处时,总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好似一直在迁就老夫似的。”
白溯风一僵,神色渐渐冰冷。他每次来见这位二叔,总听到他诋毁父亲的话语。只是父亲有愧于他,自己也不好为父亲分辨……
白轲似是未瞧见白溯风的神色,又道:“只是你和你父亲的性子不大相同。他可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表面上对你掏心掏肺,背地里却毒辣的很。”
白溯风缓缓放下竹筷,道:“二叔,死者为大,请二叔口下留情。”语毕,他瞥了清音一眼,目光冰冷至极,仿佛催促她趁早离开。
清音虽站的远,仍是打了个寒颤。白轲却道:“你让她出去做什么?咱们叔侄说话,还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白溯风面若寒冰,并没有反驳。白轲又道:“老夫也不想说这些,只是当年老城主给老夫下毒,让老夫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废人。这九年来,余恨未消呐!”
白溯风沉默片刻,叹道:“二叔,当年夫人叛出白氏,使得父亲大病一场。他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而我尚且年幼,根本无法担起城主重任。他这么做,全是为了我……侄儿当年不懂事情始末,如今终于明白了。如果您心中有恨,便冲着侄儿来吧。”
白轲傲然一笑:“你还不配。你还有一事不知,那便是老夫今日这般模样,不仅是因为他怕我,还因为老夫知晓当年白荔叛出白氏的所有经过。”
白溯风一怔,猛地起身,哑声道:“二叔,您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他顿了顿,又道:“您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白轲却道:“风儿,你想听么?”
白溯风沉声道:“二叔请说。”
白轲冷笑道:“这些恩怨一时也说不清楚,大哥和小妹都有错处。”他指着房间左侧一处书柜,道:“你去那边给我拿一本蓝皮的册子,就在第三层放着。”
白溯风没有迟疑,疾步走至书柜旁。清音看着他在书柜前翻找,双眉渐渐拧了起来。她又看向白轲,却见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右侧一堵墙边,将手搭在一架烛台上。
她大吃一惊,陡然明白过来,叫道:“城主——”她话音未落,就见白溯风所站青砖忽然下陷,露出一个一人见方的深洞。白溯风反应极快,借着下落之力猛地向上跃起。眼看就要落在一旁,却见那架书柜晃了晃,竟向他压来,正好堵住他的去路。只听“砰”的一声,那架书柜轰然倒地,将那洞口堵的严严实实,而屋中也没了白溯风的踪影。
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一瞬,清音却出了一身冷汗。她猛地回头,厉声道:“白二爷,您不是说过白氏根基不得动摇么?您又是在做什么?”
白轲面上无悲无喜,道:“丫头,你我的立场不是一样的么?再说老夫并没要他的命,只是将他囚禁。”
清音心中纷乱如麻,她怔了片刻,忽然猛地向门外冲去。谁知那门关得极紧,她推了一下竟没有推开。而白轲却已站在她身后,涩声道:“丫头,不要怪老夫心狠。你家夫人还可以等,老夫却等不起了。”说着,一只枯瘦的手抓向清音。
清音心中恐惧,刚向一侧躲去,却见他手一扬,一股白色粉末扑向她。她心中暗道不好,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她听到水滴从高处坠落,落在岩石上,“啪”的一声碎成八瓣;她听到身下水潭泛起涟漪,然后归于平静;她听到黑暗深处他的呼吸声,绵长而醇厚;她听到远处沉闷的声响,似乎谁在争斗……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睁不睁开已没有任何区别。眼前是亘古不变的黑暗,浓重而寂静。她心中陡然惊慌起来,刚坐起身,却听到暗处传来男子低沉地声音:“二叔果然不负我重望,将你也扔下来了。”
清音一怔,惊讶道:“白溯风?!”
黑暗中,白溯风笑道:“是我。”
回忆【下】
黑暗浓重而粘稠,隐隐有水声传来。她坐在一块岩石上,触手滑腻而冰凉。而那人隐在暗处,悄无声息。如果不是他方才忽然出声,她根本不会察觉身边有人。
她静了静,低声道:“这是哪儿?”
那声音远远荡了开去,泛起空洞的回音。那人似乎起身,身上银饰叮当作响:“赤峰下的溶洞。”
清音疑惑道:“溶洞?”
白溯风应道:“嗯。若干年前便有了。”
溶洞,亿万年的溶蚀与塌陷才得以形成,以千姿百态、陡峭秀丽而闻名。据说形成这种景观需要极为苛刻的条件,只是想不到赤峰下竟有一个,而且成了白二爷复仇的工具。她怔了怔,忽然会过意来,促声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儿有个溶洞?”
白溯风“嗯”了一声,淡淡道:“赤峰乃白氏重地,一草一木我都知道。”
清音低头不语。听他的语气,悠然自得,并没有一丝慌乱,仿佛不在溶洞而身处白府荷塘月色之中。她忽然想起,自己几乎从未见过他惊慌失措的模样,难道他早就料到了么?
不过,就今日之事来说,白轲的确鲁莽了。他忍了整整九年,何必急在此时。门外侍卫很快便会发现白溯风失踪,到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白轲可以杀她灭口,又怎么对付门外一干侍卫?
她微微叹息,却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溶洞长年不见天日,阴寒无比。她方才心焦,此时渐渐平定下来,这才觉得寒凉刺骨,仿佛身处冰窖之中。她哆嗦着抱紧双臂,蜷缩在岩石之上。而那人似乎没察觉到一般,轻飘飘地跳上一处略为干爽的地方,问道:“你怕么?”
清音怔了怔,摇首道:“不怕。”
白溯风道:“奇怪,方才在别院中战战兢兢的人是谁?”
清音自他的话中听出一丝戏谑。她咬咬牙,道:“只因小女知道怕没有任何用处。”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笑,在空旷的溶洞中荡起回音。她忽然觉得越发冷了,忍不住低声道:“城主知道怎么出去么?”
他答的极为干脆:“不知道。”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应该有出口。”
清音迟疑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会带我一起出去么?”
他道:“随我来吧。”
清音一怔,心中竟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在这漆黑的溶洞中,自己几乎派不上任何用场,纯属累赘。但白溯风却愿意带她出去,这又是一个恩情么?
她心中有些乱了,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那些岩石终年不见天日,其上附了一层冰凉滑腻的苔藓。她这样冒冒失失一步踏出,脚下一滑,整个身子立刻向前扑去。她惊呼一声,正欲咬牙忍耐即将而来的疼痛,却被一只手臂稳稳托住。而她身子不稳,竟顺势倒入他的怀中。
他的温度隔着衣裳,源源不断的传来,木芙蓉的香气销魂蚀骨,引人遐思。她立刻浑身发烫,急忙狠狠推开他。面前男子后退半步,沉默不语,那香气却依旧缭绕不绝。她极力平复下纷乱的思绪,哑声道:“多谢城主。”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走吧。”
清音侧耳倾听他身上银饰叮咚之声,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脚下依然不稳,但他不会准许她抓着他的衣襟,更不会牵着她的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危机时刻帮她一把,以免她摔入寒池。
她咬紧嘴唇,忍受着越发刺骨的寒凉。不远处银饰的叮咚声好似天地间唯一的梵音,指引她一路前行。这淡漠而疏离的男子啊,他也许永远不会像普通男子一般呵护女子。而他一旦爱上一个人,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她叹了口气,忽觉自己想的远了。白溯风依然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而她脚步虚浮,眼前竟浮出五彩的光斑。她知道,那是双目在极黑之地幻化而出的光影残像,在眼瞳中恣意伸展。她强迫自己保持清明,却渐渐无能为力。寒冷中,她的头越垂越低,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而此时走在前方的白溯风突然停下脚步,双眉紧锁。清音没有防备,软软地撞在他身上,刚抬起头来,却见前方有一道白光闪过,在漆黑的溶洞中分外显眼。
她怔了怔,喃喃道:“城主,那是出口么?”
白溯风沉默半晌,道:“……是。”
他的面容隐在黑暗中,一切都看不分明。清音心中欣喜,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从白溯风身侧挤过,跌跌撞撞地向那处白光走去。而白溯风站在原地未动,冷冷地看着她越走越远,不发一语。眼看着她的身影即将被白光吞没,他忽然扬声道:“慢着!”
清音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白溯风沉默片刻,道:“那不是出口。”
清音看了看那处光亮,满心疑惑。她自幼在夫人身边学习机关阵法,虽不成器,但一般阵法还是看得出来。眼下这溶洞漆黑无比,并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如果说这是一个阵法,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白溯风见她不语,又道:“你不信?”
清音的确不信。虽然她一直依赖他,但两人毕竟没有任何交情。而且白溯风心机深沉,又是夫人一心想要对付的人,让她如何相信?
借着晦暗的白光,她看到白溯风的面容越发冷漠,也不做任何解释,而是转身向另一侧走去。她心中一急,怯怯地唤了声:“城主——”
白溯风脚步未停,渐行渐远。路途虽然坎坷不平,他却走得极快。清音回头望望那光亮处,又望望白溯风的背影,心中激荡不停。她咬咬牙,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像方才一样走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无话。她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怀着戒备之心却又不得不依赖。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直到白溯风停下脚步。清音借着白光向前看去,只见前方是一处死路,洞壁厚重而冰凉。她心中疑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白溯风上前,在一处洞壁之上轻轻敲了三下。
只听一阵轰鸣声传来,整个溶洞仿佛崩塌一般震动。在这强烈的震动中,这座古老的溶洞仿佛成了活物,暗河四溅,碎石纷纷落下。清音狼狈不堪,只能护住头部。轰鸣声越发刺耳,面前墙壁忽然裂开一道一人见方的出口,雪亮的日光顿时照射进来。
那光芒如此明亮,刺得清音双目一阵疼痛。朦胧中,她看到白溯风自那出口钻了出去。清音忽然想起白荔曾说过,赤峰乃白氏重地,其中机关数不胜数。在她听来,无非就是花草树木,怪石林立。在溶洞中布置机关,实在匪夷所思。白氏,果然不容小觑。
溶洞震动的越发强烈。她也自那裂口钻了出去,刚踏上草地,阳光照在身上,竟有种灼烧的痛楚。鼻翼间潮湿的腥气一扫而空,令人精神一振。
她缓了片刻,微微睁开眼睛,只见绿草茵茵中,那人背对她站着,衣饰华美,只是下摆濡湿一片。她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感激,却又为方才的事觉得无地自容。白溯风并没有骗她,那处光亮应该是一个迷惑世人的陷阱。如果自己冒然踏入,只怕已经尸骨无存了。
她满心愧疚,小声道:“多谢城主救命之恩。小女日后定会报答!”
白溯风却未回头,只道:“你想怎么报答?”
清音沉默片刻,道:“自然是竭尽全力。”
白溯风冷嗤一声,扬声道:“二叔,侄儿知道你在这儿,出来吧。”
清音一怔,只听白溯风面前的草丛传来一阵窸窣之声,白轲自树荫后走了出来,虽然须发花白,但面目清癯,身姿挺拔,也并不显得苍老。他在白溯风面前站定,淡淡道:“你果然出来了。”他瞥了清音一样,嘶哑笑道:“哦,还有这位姑娘。”
清音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此人果然狠毒,与他口中的城主大哥不分伯仲。虽说此景正是夫人所期待的,但亲人彼此伤害,仍是让人心中发冷。
白溯风并不动怒,只是微微笑道:“多谢二叔手下留情。”
白轲一挑眉:“此话怎讲?”
白溯风垂下眼帘,低声道:“当年之事,侄儿略知一二。父亲的确有对不住二叔的地方。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您尽可向侄儿讨还。”
白轲神色微变,随即冷凝下来:“你当老夫不敢?若不是当年老夫输在白荔与老城主手中,这城主之位也由不得你来坐!”
白溯风苦笑道:“二叔仍在对城主之位耿耿于怀?您分明不是醉心名利之人。但是父亲有愧在先,如果二叔坚持,侄儿自当让位。”
清音大吃一惊。白溯风竟能说出这番话来。他的城主之位可是老城主背负恶名才得到的,怎能说让就让?却听白轲仰天长笑,道:“老夫不稀罕。白溯风,今日你能从这溶洞中逃出,是老夫输了。以后老夫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语毕,白轲转身离去,同来时一般突然。白溯风也未阻拦,只是神色怅然,殊无喜色。清音心中奇怪,静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城主……您不杀白二爷么?”
白溯风并未回头,淡淡道:“这是二叔给我的考验。他老人家向来淡漠名利,这九年来却一直怨恨父亲为何要对他下毒。他性子极傲,只要我出了这溶洞,他便不会再继续出手。”
清音想起白轲的面容,心中也有些惆怅。她呆立片刻,只觉得今日之事匪夷所思。难道白轲选定今日,是为了给夫人一个交待,表明他不会再为难白溯风?而将自己扔下去,只是做一个见证么?
她心中极乱,只觉得白氏之人无法理喻。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今日即将过去,她定定神,正欲向白溯风道别,却见他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当他还在为白轲之事惆怅,便恭敬道:“城主,小女先告退了。”
白溯风没有回答,仍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他不说话,她也不敢擅自离去,只好耐着性子等待。谁知等了半晌仍然没有回应,她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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