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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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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香出自扶风苏氏,联姻难度相当大。
扶风苏氏是关中苏氏三家之一,人才辈出,其中苏道标曾是西北道门的田谷十老之一,楼观道之法主,虽已仙逝,但遗留势力十分强大,如今依然是关中苏氏庞大实力中的一部分。&&关中苏氏在关陇贵族中属于二等世家,河北司马氏在山东贵族中则属于一等世家;今rì关中苏氏有权势倾天的苏威,河内司马氏却远离中枢,rì薄西山,两家联姻,也算门当户对。但今rì帝国政局中,关陇贵族集团和山东贵族集团已经撕破了脸,双方的搏杀越来越惨烈,尤其关中苏氏的背后有帝国强大的保守势力,而河内司马氏的新贵则为皇帝和改革派冲锋陷阵,由此可以推及双方联姻难度很大。
难道伽蓝另有意图?或者,伽蓝在关西短暂的剿贼过程中,与楼观道、与关中某些世家贵族,达成了某种妥协?
苏合香公然跟在伽蓝身边,就算没有得到扶风苏氏的允许,最起码也得到了伽蓝的承诺,而伽蓝如今的身份地位的确有实力保护苏合香,假如司马氏不能达成这桩联姻,相信在伽蓝的恳求下,杨恭仁肯定会出面,而裴世矩和薛世雄也会襄助,到那时大失颜面的就是温城,伽蓝与温城的关系也会仅仅维系于血缘,这显然不是司马氏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无疑,伽蓝正在利用自己的骄恣跋扈,利用现有的权势和未来的光明前途,恃强凌弱,蓄意“报复”温城,你要么迁就我,不惜代价补偿我,要么大家一拍两散,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除了血缘,没有任何干系。
伽蓝的权势到底有多大?他是不是值得温城倾尽全力予以扶植?他能否承担起重振温城司马氏的重任?
西行、傅端毅和布衣喜笑颜开,看到伽蓝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并且就此打开回归太史堂之路,做兄弟的当然欣慰不已。李世民也前道贺,并且郑重其事地询问婚礼的rì期,似乎司马氏和苏氏之间的联姻,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蓦然,薛德音明白了。李世民能在龙卫府任职,苏合香能跟在伽蓝身边,实际代表着关陇武川系和西北楼观道对伽蓝背后庞大势力的妥协。有裴世矩、薛世雄和杨恭仁这三大权贵给伽蓝撑腰,有河东、军方和皇族三大系贵族中的主要势力做伽蓝的后盾,不要说关中苏氏和楼观道了,即便是关中本土贵族势力也不得不退让一步。
薛德音面露微笑,抚须说道,“伽蓝,既然阿苏替你去温城拜见老祖,那就要准备妥当。”
伽蓝微微颔首,“某给祖母写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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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卫府在黎阳补充了粮草之后,继续东进,火速赶赴清河郡。
与此同时,伽蓝和西北jīng骑再度杀回河北的消息,如呼啸的狂风般在短短时间内传遍了永济渠两岸,太行、高鸡泊和豆子岗三股义军“闻风而动”,迅速转移、联合、备战,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不待高泰赶到冀城,刘炫老先生就被义军“请”了出来,而刘炫也义不容辞,火速南下,沿着永济渠放舟而行,快如奔马。
魏郡太守独孤震、武阳郡丞元宝藏等河北大员,赵郡李氏、清河崔氏等河北世家望族。不论派系,不论立场,人人都关注着伽蓝,关注着他所统率的拥有十二个jīng锐团的龙卫府。猜测着这支异军突起的强悍禁军将在河北掀起怎样恐怖而血腥的风暴。
龙卫府行至洹水镇,与先期赶来迎接的鹰击郎将冯翊相遇。
冯翊一身白sè生麻布斩衰i服,神情悲愤,在讲述初九rì的战斗过程中,几次哽咽失声。
果如伽蓝所料,冯孝慈被人“算计”了。在河北战场,他只有不足三千人的平叛军队,其中来自河北各郡的乡勇就占了一半。冯孝慈不敢向皇帝要兵。只能向东都求援,但东都以河南战事紧张为由,一次次拒绝,偏偏行宫却一次次催促冯孝慈即刻展开攻击。而河北各郡官长却以各种理由给攻击设置障碍,最终就演变成了初九rì的惨败。
冯孝慈也做好了首战告负的准备,只是他没有想到,在战斗最为紧要之刻,来自清河郡的乡勇突然倒戈。冯孝慈措手不及。仓促之下,只好亲自带着卫队冲了去,试图稳住阵脚,不料中箭坠马。落入敌群,惨遭杀害。
冯翊痛哭失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东都不给援兵。为什么樊子盖、宇文述和来护儿都把军队放在京畿周围,放在通济渠两岸,却任由河北贼寇切断永济渠,威胁皇帝和行宫的安全,威胁整个东北疆的镇戍安全。他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河北贼寇如此猖獗,河北各郡的官长们和世家望族却异口同声予以否决,并不惜代价予以隐瞒和遮盖,尤其令人愤怒的是,他们还蓄意阻挠帝**队对河北贼寇的清剿。
伽蓝沉默不语。
冯翊不是不明白,他明白战败的原因,他知道父亲死在谁的手,只是他看不到未来,不知道朝堂的各方势力为什么要“联合”起来置他的父亲于死地,置皇帝和行宫于危险之境。
帝国的保守势力为了抵御改革派的疯狂“攻击”,一方面不惜实施苦肉计,混乱西京局势,一方面不遗余力地混乱河北局势,迫使山东贵族集团不得不为了自身利益,而“帮助”他们压制改革派,形成“联手”共抗之势。
而共抗的手段便是不惜以中土分裂和国祚败亡为代价,想方设法在中土各地点燃烽火,以此来打击皇帝和改革派,打击帝国的改革策略,削弱zhōng yāng集权。内战一旦全面爆发,皇帝和改革派不但颜面尽失,焦头烂额,穷于应付,也失去了发动第三次东征以挽救皇帝和zhōng yāng威权的可能。
这种局面下,对立双方各施奇谋,各出奇招,形势瞬息万变,樊子盖不得不以重兵镇戍东都及其周边地区,而宇文述和来护儿在河南、齐鲁、江淮乃至江南等地叛贼大规模蜂拥而起、运河水道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把主力大军投到通济渠两岸,确保江左、江淮的粮食能源源不断地运到两京地区,运到西部和北部边疆。另外,帝国改革派中的某些大臣,也反对发动第三次东征,迫于无奈,他们只能选择“默契”地配合对手,以达到这一政治目的。
冯孝慈就在这种极度复杂的政治局面下,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而其牺牲的唯一价值,就是因为他的级别太高了,终于惊动了皇帝,惊动了行宫,让他们终于意识到了危机迫在眉睫,但让人失望的是,皇帝和行宫解决国内危机的办法不是去改变国策,去缓和矛盾,不是从根本去解决问题,反而是更加坚定了在最短时间内发动第三次东征的决心,试图以东征的胜利来挽救皇帝和zhōng yāng的威权,继而以“高压”之策来一举“摧毁”国内危机。
假如冯翊知道第三次东征即将开始,皇帝和行宫正在商议第三次东征之策,那么他也就明白为什么帝国各方势力要在河北战场“联手”杀死他的父亲了。
伽蓝很无助,此时此刻,他无力回天,即便他是皇帝,是宰执,他也不知道选择哪一条路才能把帝国这艘庞大战船驶向正确的方向。
“某要报仇雪恨,请伽蓝鼎力相助。”
这是冯翊先期赶来迎接的唯一原因。
伽蓝一口答应,但他知道,冯翊的愿望在短期内无法实现,因为皇帝和行宫既然决定即将开始第三次东征,那么永济渠的畅通就成了重中之重,而若想让永济渠畅通无阻,杀,解决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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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章 临危受命
伽蓝下令龙卫府于洹水镇休整。!。
军队不能再走了,即便十万火急赶到清河郡也毫无意义,必然重蹈冯孝慈之覆辙。
当rì伽蓝曾一再告诫冯孝慈,河北戡乱必须谨慎,必须看到河北戡乱的真正目的所在,然而冯孝慈并没有重视伽蓝的意见,毕竟伽蓝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在冯孝慈看来伽蓝并不了解河北。冯孝慈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今他“走”了,伽蓝来了,但局势更为恶劣,虽然伽蓝透过历史的重重迷雾看到了未来,却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穿过这重迷雾。
另外还有一件当务之急的事情也让伽蓝倍感棘手。东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命令伽蓝“整顿河北败军”、“剿杀叛贼”,而后一个命令的执行是建立在前一个命令的完成。然而,冯孝慈的军队虽然不多,帐下却有武贲郎将、武牙郎将等高级军官和鹰扬郎将、鹰击郎将等中级军官,附翼其后的还有河北地方军都尉和统领乡团的各郡官长,而伽蓝不过是禁军骁果军里的一个正五品雄武郎将,他凭什么去“整顿”这支军队?
冯翊先期来迎,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平叛首战告负的罪责可大可小,但主帅阵亡的罪责可就大了,皇帝、中枢和卫府肯定要追究责任,军中所有的中高级军官都要为此受到惩罚,重者可能斩首、流配,轻者可能罢职、降职,是以此刻军心极度涣散。更不要谈什么士气了,而那些中高级军官们都在想方设法利用自己的关系以最大程度地保全自己的利益。可以想像一下,这时候伽蓝去整顿军队,去触犯那些中高级军官们的切身利益。其后果将是何等严重。
东都肯定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会把相关的处置意见奏报皇帝和行宫,而不出意外的话,皇帝必然会借此机会“杀鸡儆猴”,即便不砍头,也要流配、罢职一大批军官。为此,冯翊建议伽蓝,不要急着去清河郡。先等皇帝下旨把那些军官们“解决”了,然后再去“整顿军队”,至于对叛军的攻击,则等皇帝任命的新的河北戡乱统帅来到之后再做定夺。总而言之,不要做出头鸟,低调做人做事,尽可能把责任推给别人,把好处留给自己。
龙卫府已经在最短时间内进入河北。已经对河北诸贼产生了威慑作用,也基本遏制住了河北局势的继续恶化,所以,暂时以休整的名义屯驻洹水镇。静待局势的发展和耐心寻找“攻击”良机,也是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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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炫匆匆而至。伽蓝相迎于渠。
见礼之后。刘炫开口便问,此番再入河北。是否大开杀戒?
伽蓝摇头,“皇帝和行宫至今还滞留于高阳,并无返回东都之迹象,而冯孝慈之死,河北局势之危急,无不是针对皇帝和行宫而来。师傅难道没有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刘炫叹了口气,“你有确切消息?”
伽蓝郑重点头,“某曾三番两次告诫冯帅,可惜他自始至终没有理解某的意图。”
“你知道,某在开皇末年,便坚决反对先帝东征高句丽。大业初,某也曾极力劝阻陛下不要发动东征。”刘炫闭眼睛,连连摇头,“陛下固执己见,一错再错,中土必将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伽蓝想了片刻,问道,“国祚虽有危亡之险,却并未陷入绝境。师傅可有拯救之策?”
刘炫紧皱眉头,忿然说道,“第三次东征目的何在?吐谷浑就是前车之鉴,陛下却置若罔闻、视若不见,而中枢一帮佞臣为了一己之私利,置中土安危于不顾,助纣为虐。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只苦了天下生灵。”
伽蓝踌躇稍许,还是追问了一句,“师傅应该有拯救之策?”
刘炫毫不犹豫,当即反问道,“谁来拯救苍生?”
“中土稳定了,皇帝和zhōng yāng威临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则苍生可救。”
“面是一群狂妄无知的疯癫之徒,下面是一群唯利是图的无耻小人,中土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如何稳定?苍生在他们的奴役之下,又如何安居?”
伽蓝神sè严峻,一语不发。
刘炫手指北方,厉声疾呼,“此刻中土烽烟四起,国祚根基动摇,山河频临崩裂之危,皇帝和中枢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还要发动第三次东征,你说如何拯救中土,如何拯救苍生?”
“在某看来,高句丽历经两次重创之后,已经奄奄一息,第三次东征不过是收获战果而已。”伽蓝冷静说道,“从大局来说,第三次东征的胜利,可以挽救皇帝和zhōng yāng的威权,有助于皇帝和zhōng yāng迅速扭转朝堂的被动局面。”
“某说过,吐谷浑就是前车之鉴。”刘炫无奈叹道,“高句丽就是第二个吐谷浑,一旦大漠的突厥人威胁长城,导致北疆局势紧张,镇戍高句丽的军队必然撤离,而高句丽人则必然乘机复国,皇帝和zhōng yāng最终还是一无所获,颜面无存。”
伽蓝慢慢眯起眼睛,目露杀机,冷笑道,“假若摧毁了平壤,擒获了高句丽王,全歼了高句丽的军队,杀光了高句丽的青壮男丁,高句丽是否还会变成第二个吐谷浑?”
刘炫愣了片刻,吃惊地望着伽蓝,接着怒声质问道,“你杀得完吗?你能灭了他的族、亡了他的种?”
“某不需要灭他的族,某只需要足够多的人头来威慑北虏,来震慑国内的叛贼,给皇帝和zhōng yāng稳定帝国赢得足够的时间。”
刘炫目露悲哀之sè,缓缓摇头。对伽蓝极度失望。说到底,伽蓝还是一头凶恶的狼,一柄血淋淋的战刀,除了杀戮。还是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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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十一月下旬,先是薛德音从温城飞马而来,接着孔颖达和盖文达联袂而至。很快,柴绍和魏征也匆忙赶到了洹水镇。
伽蓝在与山东名儒们商讨时局的同时,亦去拜会了武阳郡丞元宝藏,并特意邀请贵乡令魏德深做了一番深入交谈。魏德深官声清正,并在河北贼肆虐之际保全了整个县境,伽蓝期望能从他这里获悉一些真实东西。
十一月二十四。皇帝的圣旨送达龙卫府。
冯孝慈帐下的高中级军官,除了冯翊外,余者皆受严惩,重者流配。轻者罢职,被“一窝端”了。由此带来的“恶果”是,谁也不愿意也不敢到河北戡乱,至此危机之刻,谁到河北戡乱都免不了要重蹈冯孝慈之覆辙。于是。这个倒霉的差事便摊到了伽蓝头。
皇帝下旨,以吏部侍郎杨恭仁为河北讨捕大使,但杨恭仁此刻正在行宫侍奉于皇帝左右,无暇抽身。遂又任命禁军骁果雄武郎将伽蓝暂代河北讨捕大使事,全权负责河北戡乱。
伽蓝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想躲都躲不掉了。
接到圣旨,伽蓝立即把刘炫、孔颖达、盖文达、薛德音、柴绍、魏征等人请到了帅帐。一句话,你们必须拿出对策来,否则某就要大开杀戒了。
此刻隆冬已至,大河正在封冻之中,永济渠水道暂停运转,北运输全部依靠陆路,而陆路直接面临太行和高鸡泊两股叛军的劫掠,伽蓝因此陷入两难处境,如果剿杀以张金称为首的清河贼,则难以顾全陆路运输,但若把兵力全部投到保护陆路的运输,则必须暂时放弃对清河贼的追杀,由此则会招致将士们的怨恨,影响军心和士气。
柴绍、魏征代表了独孤震和赵郡李氏而来,代表了武川系在河北的利益和以赵郡李氏为首的河北北方世家豪族的利益,理所当然要竭力保全通往幽燕的陆“大动脉”,恳请伽蓝以北疆镇戍为重,调集主力在黎阳、邯郸和真定一线剿贼,而西行、布衣、冯翊等军中将领则急于到清河剿贼,一则为冯孝慈报仇雪恨,二则高鸡泊距离高阳太近,威胁到了皇帝和行宫的安全,为此必须遵从圣旨,投入全部兵力剿杀清河贼。
争论无果。
当夜伽蓝盘桓于刘炫帐中。刘炫年事已高,急行而来疲惫不堪,又值隆冬,天气寒冷,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伽蓝不好过多烦扰,正yù告退,却见孔颖达和盖文达联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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