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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完结)-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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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槿缓缓地回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夫人……这可是你想要的结果?你以为我输了……是吗?……其实我没输……无论他们选谁……我都没输……不过……咳咳……他们倒真的下得去手……”
君凛靠坐在冰棺旁,静静地凝视着訾槿毫无生机的容颜,凤眸中一片死寂。
一直双眸紧闭的独孤郗徽身形晃了又晃,待扶住身旁的冰棺方才站稳。
“不是不是!……小哑巴……小哑巴我没有……我没有要杀你,我只是生气你对我出手如此狠辣,我只是很生气你方才对我那么狠心,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你……我从未想过要杀你……你别睡……你别睡……不许睡,本王命令你不许睡……我还有很多很多话要对你……我还有很多很多很多话没对你说……”安乐王绝美的脸庞之上慌张一片,满眸的惊恐与凄楚。
“我知道……”訾槿脸上挂着笑,缓缓地从怀中掏出那枚紫色的冰晶石,“……你们真傻……呵呵……何必如此执迷……何必如此执迷前世……谁是谁对你们真的那么重要吗……真的那么重要吗?”
“嘭!”独孤郗徽的碧绿笛脱落在地发出尖锐的声音,划破了他的心。他摇摇欲坠地站在原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訾槿,再直直地盯着冰棺,眸光一片阴暗,他喃喃低语:“娘……子……娘子……”
独孤郗徽缓缓地上前两步,颤抖地伸出手,想去触摸訾槿,却被宝羡一把打开:“你不配!”
独孤郗徽猛地退后了两步,身形脆弱且孤单:“不是……不是……不该如此……我要娘子回来……又有何错吗?……”
訾槿转过脸来望着宝羡,轻轻地笑着,那笑容脆弱得让人不敢触碰:“宝羡……”
“主子……不要说话,宝羡现在就给你找大夫。”宝羡蹲下身轻柔地说道。
訾槿凝视着宝羡道:“宝羡答应我……带着梧桐走吧……找个避世的地方,好好的生活……莫要再回来……从下一刻起,你不再是我的暗息……我也不再是你的主子了……答应我……”
“好……”宝羡翡翠色眸子凝视着訾槿苍白的脸,满满的悲痛,他猛然抬手欲将訾槿从司寇郇乐的怀中夺出:“我带主子去看大夫……你快松开!”
司寇郇乐死死地搂住訾槿不肯撒手,訾槿露出痛苦之色:“不是!不是!你别走!别走!我怕了!我真的怕了!你别再躺在那一动不动了!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小哑巴……你不要这样,你不要不理我,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什么也依你,什么也依着你,我怕了,我怕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这场景熟悉得莫名,恍如昨日恍如昨日,让安乐王的钻心地疼痛,止不住地惊慌无措。
訾槿将紧握的拳头缓缓放开,掌心那枚紫色的冰晶石闪着淡淡的光泽:“赤岚冰玉……给你们……让她活吧……”
“不是……不是……”司寇郇乐双眸无神地摇着头,不知想要表达什么。
独孤郗徽怔怔地看着大口大口喘着气的訾槿,却不知为何心疼得那么厉害。他告诉自己,她死了,娘子便会活过来,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可是不行啊……不行,她的一颦一笑就那样猛然地闯入自己的脑中,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冲淡了娘子的记忆……冲淡了娘子的笑颜……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她,不该是她……自己喜欢的是娘子……一直要等的人是娘子才对……她和自己不过相识几日而已……娘子却陪在身边那么多年……那么多年……已经努力不靠近她……已经努力地不注意她了……还是不行吗?……
“小白兔,白又白,爱吃萝卜爱吃菜……”
“这个……那个你的皮肤过于的……白,我自小看过几本医术……并无他意,你若不愿……我下次绝不会多说,我向……嗯嗯……我向鱼落保证行不?”
“传说,每年的七月七日,若是人们在葡萄架下葡萄藤中静心聆听,隐约能听到仙乐奏鸣和织女和牛郎的情话。”
“以后不准这般任性了。”
“你可想好……我和你要换的人,哪个更为重要?”
“看你一副生死离别的模样,等得了空,我也会再到这看你的。”
“哈哈哈……恼羞成怒了……那表情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玉夫人瞪大了双眼,看着奄奄一息的訾槿,终于醒悟:“梧桐快去叫大夫!快去!”
七情不解 魔障难除 因果相报 何是归期 别叶辞风朱弦绝(九)
别叶辞风朱弦绝(九)梧桐听命正待启身,却猛然摔倒在地。玉夫人扶着冰棺,摇晃两下,最后无力地坐在地上。独孤郗徽未及防备怦然倒地。宝羡扶着琴台跌到一旁。安乐王缓缓地松开了抱住訾槿的手,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诡笑的她,眸中满是震惊与不信。霎时间,天地风云变色,几人中只司寇郇翔一人还直直地站在原地。
訾槿一直捂着胸口的手放了下来,身前虽是血迹斑斑,但却没有血液流出来。她蹙眉揉了揉胸口,利索地站了起来,拉开火凤袍,只见衣里露出了一个黄金色的软甲,却是一点伤口也没有。她信手拨弄焚起的荷香,将手中的红色液体滴在香上,香味越发的香甜。
訾槿嘴角沁着暖暖的笑意,眉宇间满是得意,待看到一直站在原处动也未动的司寇郇翔时,先是一冷,而后强装镇定地一笑:“原来这面纱还有这用处……我差点忘记了……软蚕丝还有防毒的效果,说说吧……你想怎样?……是留我还是留她?”
司寇郇翔依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訾槿疑惑地走过去,轻轻地碰触下司寇郇翔,却发现他动也不动。訾槿缓缓地拿下他的斗笠,只见他双眸紧闭模样甚是安详,毫无知觉地站在原处。
訾槿侧目沉思了一会,手中的银针迅速地点在了司寇郇翔身上几个大穴。司寇郇翔瞬间睁开了双眸,直直地看着訾槿,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心安,待看到訾槿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却快速地敛下了眼眸。
訾槿眼色复杂地看着司寇郇翔,缓缓开口道:“并非是我不给你选择的机会,而是你自己太大意了……恕我不能给你解开穴道……”
司寇郇翔侧目间看到了訾槿衣襟上血迹,慌忙抬眸:“你……还好吗?”
訾槿再不看司寇郇翔一眼,转眼看向安乐王。她一步步地走上高台,脸上的笑意怎么遮也遮不住:“安乐王爷佩服佩服,如此好用的方法都能被你想出来,点穴之余还要封住五感,和你做兄弟还真是可怜……可惜了……我倒是真想看他……的选择……”
安乐王本来死灰一片的眸子,一下恢复了神采。他并不在意訾槿对他的嘲笑,绝色的脸上露出了云破日出的笑容。独孤郗徽眸光呆滞地看着訾槿的一举一动,显然还未反应过来。宝羡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訾槿走到独孤郗徽面前,缓缓伸出手来,而后猛然将掌心那枚紫色的冰晶石甩了出去。那冰晶石应声落地,成了点点碎片:“这天下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力,死了便是死了,你们……还妄想什么?!”
瞬时,独孤郗徽的脸色一片惨白,微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訾槿一步步地走到玉夫人的身边:“夫人,解药呢?”
玉夫人苍老的脸上一片镇静,她恢复了往昔的笑容,还带着淡淡的欣慰:“槿儿真让我刮目相看,可惜……他们只三人却有两个人对你动了手,槿儿还看不透吗?……我倒是想看看司寇郇翔会不会对你动手……可惜了……可惜了……”
訾槿面色一转,虽笑但却全无笑意:“不是我看不透,是你和他们一样看不透而已。我是谁,不是谁,又能如何呢?无论如何纳蓝风槿她也活不过来了……不是吗?”
玉夫人看着訾槿一字一句地说道:“纳蓝风槿死没死,槿儿心中最是清楚,明明活着却不愿承认和承担……这样的人才最是悲哀。”
訾槿眼神一凌:“夫人还是莫要强求了,把解药交出来吧。”
“若我不给呢?”
訾槿缓缓站起身来,俯视着玉夫人说道:“给不给,如今也由不得你了!”
玉夫人看着微变脸色的訾槿,温和地笑着:“我的命十几年前就该没了,如今多活了这些年也够了。生、死对我来说已并不重要了,若真死在槿儿的手里,我不会怪更不会怨……因为如此的槿儿才配做纳蓝家的人。”
訾槿轻轻笑着,眼底冰冷一片:“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不知你是否记得你曾对我说过,是人都有弱点……夫人可要想清楚。”
玉夫人回给訾槿一个真意的笑容,直直地看向訾槿的双眸:“我若给了槿儿解药,只怕在我有生之年,恐再难见到槿儿。呵呵……槿儿有什么手段尽管用,我也想知道槿儿的心是否已硬若磐石。”
訾槿眯着眼盯着一直含笑的玉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危险。
玉夫人见訾槿如此,脸上的笑意已含着淡淡的嘲讽。
訾槿转过身闭上双眸,良久,猛然睁开双眸看着脸色苍白的君凛,一步步极缓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君凛见訾槿走过来,一脸的受宠若惊,眸中缓缓潋起一潭氤氲,仿如万里春光,溢满暖意,又如繁花刹那间绽放吐艳,清俊脱俗,惹人心怜。他一眼不眨地凝视着徐徐朝自己走来的訾槿,浅淡的笑意缓缓挂上嘴角。
訾槿敛下眼眸,蹲下身去,长长的睫毛遮盖了她的心思。她执起君凛已有点冰冷的手,放在手中捂着:“冷吗?”
君凛凤眸中的喜悦轻轻荡漾着,一点点地加深。他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但在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浓重了。
訾槿轻轻地搓着君凛的手,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远处的玉夫人:“你本是我最不愿意的伤害的人,可是……一次又一次地我却不得不去选择你……你恨我吧……”话刚落音,訾槿闪电般地拔出发髻上的半尺余长的金步摇,狠狠地刺进君凛的肩窝,而后迅速地拔了出来。
血,溅到訾槿的脸上。
“槿儿!”玉夫人尖叫一声,随即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你……怎么下得去手?”
訾槿转过脸去,闭上双眸然后睁开,定定地看着玉夫人:“夫人可是想好了?”
君凛瞪大了凤眸,不可思议地凝视着訾槿,直直地凝视着……那眸中没有质问,只满是不信与伤痛。
玉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解药我是不会给的!你杀了他吧!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下得去手!”
衣袖下訾槿的手已紧握成拳,她猛地转过脸去,手中的金簪再次对着君凛的肩窝狠狠扎了进去。訾槿手握着那未拔出的金簪,转脸与玉夫人对视着。
玉夫人大惊,不敢置信地望着訾槿:“你真下得了手,你真下得了手!他是凛儿啊!你忘了吗?他是你的凛儿啊!你怎能下得去手?你怎能如此狠心地对他?这世间……有谁像他这般真心对你?你一次次地伤害他、利用他……于心何忍?你于心何忍!”
訾槿敛下眼眸,低声道:“若你开始就给我解药,我又怎会这样对他?”
“我不会给你,我不会让你无牵无挂一走了之!”玉夫人眸中满是怨毒,硬声说道。
訾槿看着玉夫人的眼,握住金簪的手一点点地往里推。君凛脸色惨白惨白的,他紧紧咬住唇,垂着眼眸,睁大双目看着訾槿手里的金簪朝自己的血肉里推进。
“呵呵……呵……”玉夫人脸上露出狂乱的笑容,“你杀了他吧!你亲手杀了他吧!他的命、他的人、他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死在你的手里,也是他应得的。”
訾槿的手轻微地颤抖着:“你想清楚了吗?为了那解药……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吗?玉素儿!”
君凛猛然抬眸,眸中满是震惊,似乎想侧脸看向玉夫人,怎耐连侧脸的力气都没有。
玉夫人狂乱的双眸,怔怔地看着訾槿:“你都想起来了……你都想起来还如此对我和凛儿吗?……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不是我狠心……是你!是你狠心!你看看……你看看你为了你的儿子都做了什么?!他已经是月国的太子了……你要多少才能满足?你要多少才能停手!”訾槿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我是为了他吗?!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我要帮你拿回所有!我如今已是这般模样了!要这些身外物还有什么用?我只是想帮你夺回所失去的!我有错吗?我有什么错?!”玉夫人满目猩红,大声道。
訾槿冷笑一声:“帮我夺回所失去?呵……既然不存私心……为何要教导君凛要如何待我?此次君凛回来性情大改,你敢说不是你所教导的?他本早在一个月前到了山中镇,暗中调遣兵将,你却在我眼下制造他刚到的假象!让宝羡一次次地暗示我,君凛待我如何如何好,你策划这些的时候也全是为了我吗?你扪心自问,这天下你真是要夺给我的吗?”
“你明明记得,这天下要给凛儿,不是我的意愿,是你!”玉夫人双眸炯然地盯着訾槿。
“不见棺材不落泪!”訾槿眸中满是决绝之意,猛然拔出手中的金簪,对准君凛的胸口猛然刺出……
“纳蓝风槿!”玉夫人尖声叫喊道。
簪子刺破了衣袍,停在胸口,訾槿缓缓回头:“想好了吗?”
“解药……在我的头上的檀木步摇里。”
君凛凝视着从伤口中一点点流出的血液,眸底的爱恋也一点点随之流失,随之填满眼眸,是恨意,滔天的恨意。
訾槿一点点地站起身来,虚脱般地丢弃了手中染满鲜血的金簪。訾槿走到玉夫人的身边,抽出她头上的檀木簪,放入怀中,脚步轻浮地朝洞口走去。
“槿儿……”玉夫人混浊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一步步远去的訾槿,“你……对凛儿真无半分的感觉吗?……那山中镇的一切……都能作假吗?”
訾槿回眸,怔怔地望着君凛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那俊逸的脸上温情已消失不见,黯淡死寂的凤眸中隐约能见到淡淡的恨意。訾槿轻声回道:“没有。”
苦海,泛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你我应该相信是缘分……①
君凛……恨我吧……你……终将拥有皇位……执着于心……不如相忘天涯。
路过独孤郗徽时,一道亮光滑过眼际。訾槿缓缓地弯下腰去,猛地将一块玉佩从他身上扯下,放入怀中,再捡起地上的剑紧紧地握着。
独孤郗徽看着訾槿一举一动,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
訾槿转过脸来冷冷地撇了独孤郗徽一眼:“这玉佩是我的,并非你娘子之物。”
“小哑巴……呵呵……你逃不掉的,‘不日谷’此时固若金汤,你哪也去不了。”安乐王嘴角挂着坏笑,“小哑巴……你再也逃不掉了。”
司寇郇翔温玉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訾槿的一举一动,眸底隐逸着异样的情绪。莹粉色的唇轻轻开启,却发不出半个音来。
訾槿赫然回眸,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默默地扫了一眼倒在四周的人,大步朝洞外走去。
“小姐这是要去哪?”一把剑,挡住了訾槿的去路。
訾槿敛住脚步,冷笑:“梧桐,这时是何意?”
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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