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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5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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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晓楼又是一声冷笑,道:“你叫我直说,我就直说了——还记得吗,你欠我一条命,我是上门讨债来的。”
  “哦,如何讨?”
  “一条命的债,当然是一条命还了。”
  段晓楼空手在空中虚握,祭出一柄方天画戟,“咣”地向前一挥,冰刃横在孟瑄的颈间。孟瑄不明白他的意图,冰刃上感觉不到半分杀气,只有……悲愤?孟瑄没有躲开。
  “孟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段晓楼咬牙问。
  “想不出来。”孟瑄道。
  “那就受死吧!”
  颈间的冰刃往前一送,紫霄睁眼大叫:“不要!不要杀我相公!他什么时候欠你一条人命了?”
  段晓楼不怕她不问,正等着她来问,“什么时候欠下的?就是上次两位在房里好得密不可分,廖小妹点了一把火助兴,最后我用寒冰真气灭火救人那次。怎么,你们想赖?”
  紫霄不服气地低喊道:“你救火救人,我们夫妻自然对你感激不尽,可你堂堂侯爵,用这个理由来杀人也太过分了!施恩莫望报才对。”
  她口中的“我们夫妻”四字,彻底激火了段晓楼。
  “孟瑄,我的施恩,和我的退让,”段晓楼不看紫霄,却看着孟瑄说,“从前是有条件的。现在,你太让我失望,我要跟你一次清算总账。”
  冰刃又近了半分,划破小麦色的肌肤,鲜血流下来。紫霄捂眼大叫,“不要!”
  再深入半分,就是杀人的距离。段晓楼问:“你不打算求饶吗?”
  孟瑄闭眼,慢慢地背诵孟家的家传祖训:“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此刻屈服,事后被父帅知道我违背了祖训,也会跑来追杀我的。”
  话落,段晓楼抬手握紧画戟柄,狠狠往前一松。
  碧血四溅。
  孟瑄倒在地上,紫霄疯狂地尖叫,“来人呀,杀人了,他杀了我相公!”
  “很好,这样你我就两清了。自今而后,你和‘她’也是两清。”段晓楼不再多看一眼地上的人,转身走的大步流星。
  廖之远斜倚着帐外一株低矮的老梅树,双手抱胸,意态懒散地啧啧一叹:“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一塌糊涂。这下好了,何当归死了,段少又杀了孟瑄,死也死得热热闹闹。”
  可段晓楼的报仇和怒火还在延续,自从在小沙弥那里听闻,何当归死得很惨,死了整整七天了,段晓楼就全身浴火,只想到处杀人。
  段晓楼与齐玄余关系匪浅,知道他由道转僧,也认得他手下的小沙弥。
  小沙弥说:“可怜那位清宁郡主死得好惨,死后连尸身也不能保存下来,就只剩一块血迹斑斑的帕子了。”
  段晓楼眼前一黑,“你,你说什么?”
  “本来七日之前,郡主在老宅里被凶煞可怕的兽人掳走,我们师父就安排部署,想联合孟将军救她出来。我们进不去骑兵营,就先来侯府找您,可您也是整日未归,无奈只好直接出城碰运气。遇着了孟将军的亲随,满口答应的好,说要出兵救郡主。可连等几日,都未见着一兵一卒。阿弥陀佛,郡主死得真惨!我师父正在为她做道场超度!”
  “……”
  死了,她死了。
  冲出军营的段晓楼翻身上马,仰天暴喝一声,策马狂奔了一场。他要去报仇的下一站,却是皇宫大内!
  守宫门的侍卫全都认得段晓楼,可认得也不能随便放人进去,否则出了岔子,谁能担得起?此时的段晓楼看起来好凶,双目充斥着缠绕的血丝,对熟悉他的人而言,这是个完全陌生的段晓楼。
  “侯爷,宫里的规矩您是知道的,无旨意无宣召不得入宫。您刚辞了御前行走的差事,现在这个时辰想进宫,须得……”
  “滚开。”段晓楼杀意毕露。
  “侯爷,您……”宫门守卫惊惧交加,却更不肯让路了。段晓楼这副模样,打算进宫干什么?
  段晓楼身后依然跟着廖之远。廖之远不出手,只充当“代言人”的角色,适时补充道:“各位自求多福,现在的段少脾气不好,刀很凶的。其实他想杀的人只是住在宫里,又不是当今天子,你们不妨把路让开,让他去出口气吧。”

☆、第765章 惊闻噩耗之后

  宫门守卫们你看我,我看你,谁敢让开路?廖之远,那是出了名的爱说玩笑话诓人,他的话如何信得?
  其中一名守卫鼓足勇气说:“请段侯爷、廖将军手下留情,不要与小人等为难,侯爷想进宫也不难,等明日这时候再来,我们必不敢拦路!”有一天时间的话,足够上禀天子,留给天子处理了。
  段晓楼危险地扫视众人,薄唇半启道:“挡路者,死。”
  挡路的十个人里面,有五个因为这句威胁而腿软了。等看清了段晓楼手里拿的,是他在战场上才会用的左手银鞭、右手画戟,于是,其余五人的腿肚子也开始哆嗦了。
  “小侯、侯爷您冷静点,攻击宫门,那可是等同于谋逆造反的大罪呀!”守卫的心在流泪。其实他们真正想说的是,攻击宫门的守卫也是大罪!
  “不让路?那就去死吧。”段晓楼手起刀落,冷光乍现。
  刀落处,一颗人头眼看要滚到地上,凌空一只手掌挡路,为那名守卫挡去了大半冲力,救下守卫的一条命。
  守卫被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定睛一看那只救他命的手,修长洁白,似有魔力的光晕笼罩着。空手接刀,居然半点伤痕都没留下,这让守卫大感惊讶。谁不知道,段小侯的全力一击能劈开一整座坚硬的石屋子。
  血肉之躯,竟然比石头更坚韧不催!这就是锦衣卫第一把交椅,陆江北的实力吗?
  廖之远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老大,连你也来凑热闹了?你干嘛拦着段少呐,真扫兴,难道你跟咱们不是一伙儿的?”
  陆江北隔空几指,定住了在场除段晓楼、廖之远之外的所有人,并封了他们的听声穴。
  回身,一拳捣进段晓楼的小腹,一腿扫得他半跪于地,最后缴了兵器。
  绝对压倒性的武力。
  如血的夕阳下面,手持绝世凶兵方天画戟,上面甚至还沾染着孟瑄的血。此刻的陆江北彷如战神,长发逆风结成一面蛛网,面目冷酷得像一具石雕。
  既然段晓楼已杀红了眼,非要用武力解决问题,那他也只能以暴制暴了。
  “呃,老大,自家兄弟有话好说……”廖之远连退三丈。
  他从没见脾气温和的老大气成这样过,事实上,陆江北从头到尾都扮演着老好人的角色,什么时候发过怒?生平头一次知道,发起脾气来最吓人的那个,往往是平日里脾气最好的那一个。原来,绵羊的皮底下,藏的也是一头狼!
  想想也对,天底下有万万千千的人,而某几个人一见面就有故人之感,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从今以后是朋友。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是同类。
  绵羊的身边都是绵羊,狼的周围环绕的注定是狼。同样隶属于铁血锦衣卫,狼群里怎么可能多出来一只绵羊?
  陆江北的狼性一露,廖之远立马招架不住了,谁让老大是狼中之王呢?忙赔笑道:“我只是在旁边看着,万一段少死了,好背他的尸体回去见他娘。我没出手,也没打人,真的!孟瑄的事儿是段少一人扛的,老大你要打要骂都冲他一个人去吧,留个活口就行。”
  段晓楼捂着吃拳的小腹,血从口中冒出来,顺着精致的下巴落在地上,一滴一滴汇成一片。他仰起头,恶狠狠地瞪视陆江北,粗声粗气地说:“今日你拦这一遭,自今而后,你我再不是兄弟!”说着,一片袍角扯落在地。
  割袍断义?
  廖之远傻眼,没想到玩儿得这么大,连兄弟情义也拿出来当筹码。连忙捡起地上的袍角,对陆江北说:“这个不算,他烧坏脑子了,现在说什么都不能作准!”
  陆江北冷冷道:“你既知道他脑子不清楚,还陪着他一起疯?”
  “冤枉啊!”廖之远摊手,“老大你知道我打不过段少,段少喊打喊杀,像一头发情公牛样到处撞,我能有什么办法?”他看热闹看得欢乐,不代表他发自内心的幸灾乐祸呀。家里的小妹眼泪鼻涕已流成了一条河,堵着家门口,害他有家回不得。
  陆江北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头道来。”
  廖之远干咽口水,观察着陆江北的神色,小心地说道:“往复杂了讲,就是上个月有一天,我和段少逛庙会,买风筝,吃糖葫芦球,逛得正开心的时候,惊愕地发现了一张熟人面孔。呵呵老大,你猜那熟人是谁?”
  “……”
  “说了你也不信,那人就是自称要隐遁江湖、坐船当渔夫的齐玄余!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高高在上的傲慢家伙,变得又谦卑又有自知之明,还给我和段少行礼!你相信吗老大,齐玄余出家当和尚了,剃了个秃头!”
  “……”
  “既然他态度客客气气的,我和段少也不能失礼,于是就请他去酒楼拼酒,结果他只肯喝茶,一滴酒浆都不沾。这也是奇事一件,要知道,从前整个京城的爷们里除了老高,天机子齐玄余那可是出了名的酒坛子,千杯不倒……”
  “齐玄余,说出他的目的了?”陆江北打断。
  廖之远挠头:“我在场的时候,和尚头似乎有所顾忌,只聊闲话,后来我醉去外面吐了,和尚头又拉着段少走到角落,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很久。我私下问段少,段少说,和尚头这次重回中原,是专程回来找他老爹齐经的。再问,段少就不理睬我了。”
  陆江北沉思片刻,又问:“上次燕王府里我问段少去哪儿了,你说他山上去埋忘心,还要守灵一月。如今尚不足一月,他下山来宫门口闹事,演的又是哪一出?”
  廖之远瞟一眼地上吐血并双肩颤抖的段晓楼,小心翼翼地说道:“往复杂了讲,就是段少上山之后犯了酒瘾,老大你知道他,缺吃少穿没问题,没酒喝就是大问题。强忍了七八天,最后还是跟大嫂的鬼魂告假,下山来找酒了。等回到侯府,有个和尚头的弟子来找他,跟他说了点小事儿,他就生了点儿小气,先去城外骑兵营闹了点儿小乱子,然后又折腾到这里来了。其实半路上,我也劝了段少无数次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何况还是别人花圃里的花……”
  “别绕圈子,往简单了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简单来说,”廖之远偏头看段晓楼,阴沉得好似被乌云罩顶,廖之远轻快的语调再也飘不起来了,“就是……听说何当归死了,段少伤心了一场,非得为她报仇不可。第一是孟瑄,因为他见死不救,另结新欢;第二是何家,不只勾搭上‘帝凰’的人,还串通豢养了一批兽人;最后是‘帝凰’的幕后指使。这些人,段少都想一刀砍了给何当归陪葬。”
  陆江北失语。
  廖之远见陆江北的反应还算正常,松口气,继续解释道:“我和蒋邳跟‘帝凰’这条线有四年了,一直摸不清对手的底细,他奶奶的,比长夜阁和伍樱阁两个加起来还神秘,行事又狠又绝,半点蛛丝马迹都没露过。先皇殡天后,这群人总算露出庐山真面目,让我们抓住一点尾巴,没过多久,他们还在京师正式活动起来。第一个浮出水面的,却是何敬先家。”
  “你说他们串通养了一批兽人,这就是他们选择何家的理由?”
  廖之远拍马:“不愧是老大,一语中的!何家么,虽然无权无势,却开着偌大一间药铺,打着官药的旗号,从南到北的几千个药材集散地都买他家面子。以前何家吊着咱们长夜阁阁主燕王,长夜阁想要什么药都能从药师堂搞到。如今何敬先攀了新高枝,让何家比从前更显风光,我猜‘帝凰’也是看中了何家的药。”
  “兽人,你跟他们打过吗?战力如何?”陆江北又问。
  廖之远有些惭愧地说:“我和蒋邳合力,只打伤了一只,打不死。这批兽人不知用什么药喂出来的,比以前东厂那批更厉害了。”
  陆江北沉吟道:“纵然有药,没有配方也是枉然。兽人的炼制是东厂绝密中的绝密,如今泄露得如此彻底,可见曹鸿瑞还没死,为了报复咱们,将药方献给了‘帝凰’的首脑人物。”
  “老大,有没有这种可能,曹鸿瑞其实就是那位首脑人物,而‘帝凰’不过是他除东厂之外的另一个老巢?”
  陆江北摇头:“这二者没有共通之处,应该是不同的人在运作。”
  廖之远奇怪道:“老大怎么能断定?”
  陆江北道:“这几日我忙的,就是乔装混入‘帝凰’名下的一间米铺,摸清他们的内部架构和日常事务。根据‘帝凰’往年的船只航线看,不少次与东厂争夺水路码头,双方还发生流血事件,损折下属。假如这两家是一家,曹鸿瑞会避免那种冲突。”
  “哦,原来如此,不愧是老大!”廖之远一脸崇拜。
  “好了山猫,你扶了段少,咱们去趟侯府。”陆江北负手转身。
  “这个、我不敢。”
  “不敢?他腿上的麻穴冲不开,连路都没法儿走,你还拍他咬你?”
  廖之远点头,指着仍不放弃、正努力冲破穴道的段晓楼,小声告诉陆江北:“这小子疯了,真疯,这会儿我妨碍他报仇,过几天连我也要上他的仇人名单,受他追杀了!”
  “……”
  “真的,不是开玩笑!如果不是何家母女住孟府、小郡王住燕王府,一时打不进去,这小子也不会第一个找上皇宫里的何太妃。听说何当归生前得罪了何太妃,那女人扬言要弄死何当归,段少专程去为何当归说情,太妃曾答应了放何当归一马,可最后食言。我估计,段少是在懊悔自责,没早为何当归拔了这根钉子。”
  陆江北叹气道:“无妨,你只管背他,果真上了他的仇人名单,我的名字也在你之上。皇宫正门,不是尔等戏耍卖弄的地方。”
  廖之远走去摊手,试图劝服段晓楼:“其实我觉得……我妹妹比死的那位有趣多了……要不你考虑考虑?”
  段晓楼的肩膀停止颤抖,缓缓抬眼往上看。
  ……
  “啊!嗷呜!段少咬人了,老大救命!”
  陆江北恍若未闻,只跟穴道解除的宫门守卫们说:“今天的事,稍后我会亲自面圣解释,段少的冲撞,我代他向诸位赔罪。”
  “大人放心,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人也没看见!”
  ※※※
  城外骑兵营,紫霄哭哭啼啼地为孟瑄包扎伤口。
  段晓楼的冰刃挥下,没有落在孟瑄颈间,只在孟瑄有旧伤的肩头又添了重重一笔。血溅三尺,但不致命。
  但熠迢接下来的那句话,却是沉重的致命一击——
  “公子,郡主死了。”

☆、第766章 一错不能再错

  “对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而言,值得追求的事有很多,譬如财色美人啊,绝世武功啊,上古名剑啊,功名富贵啊……哦,富贵功名已被前任老侯爷一手包办了,不用你追求了,咳咳,所以说段少,你还有许许多多可以做的事。”
  “给我松绑。”段晓楼要求。
  廖之远跟他讲理:“让绑你的人是老大,将你关进冰窖的也是老大,跟我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自始至终我都没阻碍到你,所以啊晓楼哥哥,千万别记恨兄弟呐。”
  “松绑。”
  “今天一天你折腾得不轻了,不如睡一觉吧?我陪你睡?”
  “链子,松绑。”
  “你咬伤了我的手,我还反过来陪你睡觉,如何?我够不够意思?来,晓楼,给小爷笑一个。”
  “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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