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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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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当归自恃戴着面纱,闭眼垂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陆江北好心道:“小姑娘你既然来了客栈,何必在这里吹冷风呢?里面的火炉很暖和,那几个喝酒的也都不是坏人,你可以放心进去取暖。”
  何当归闭着眼睛点点头,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我。
  陆江北见她这样,以为她是小女儿家害羞,不敢同男子讲话,于是道声“请便”,就大步出院门走远了。
  何当归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了,于是舒口气睁开了眼,还好自己的额头辨识度不够高,对方没认出来。时隔三年,陆江北给人的感觉一点都没变,就是那种读儒家诗书长大的仁义君子,虽然位高权重,却不见一点儿架子,对一个陌生小丫头都有一通话说,可是,他为什么要刺伤她家孟瑄呢?那些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要大打一架才舒服?
  陆江北这一走,屋里面就只剩段晓楼、杜尧和蒋邳了,只要随便叫出个店小二带话,将十两银子捎给杜尧就行了。
  高绝已经回家,想找他去高宅就可以了,讨教的理由她也已想好了,就说,她三年前从他那里收来的真气一直都反噬自身,不能顺畅使用,渐渐就染上了一种慢性寒毒,而她也是最近两天才发觉,因此特来求教解毒之法。也不怕高绝来检查她的脉象,只要给她自己扎两针就搞定了,保管几个时辰都冷得瑟瑟发抖。
  只是此刻,她还想再多在外面守一会儿,听听那个人的声音。
  “老大刚才跟谁讲话?”蒋邳疑惑地说,“怎么只他一个人的声音,他也中邪了?”
  杜尧笑道:“什么叫‘也’中邪了,还有谁中邪了?”
  蒋邳努努嘴,向着喝闷酒的段晓楼的方向,为杜尧解释道:“是这样,昨日早晨我们特别晦气,中了别人的埋伏,差点就失去占据多日的最佳地势。可是,突然出了一件奇事,立时就让整个局面大变,对方的领头人受伤逃遁,我们还乘胜追击,掩杀了一阵。不过老大说,穷寇莫追,前面恐怕还藏着接应的人,故此就把他们放走了。”
  “哦?”杜尧立刻起了好奇心,“究竟是什么奇事?”
  何当归也专注地听着,耳朵支得老高,他说的那个“领头人”是孟瑄吗?孟瑄受伤的时间正好符合,也是被锦衣卫所伤。
  蒋邳回味无穷地描述着当时的惊险情况:“对方那领头人武功奇高,手下只十八人,但个个武功卓绝,进退有度,阵法不在我们之下。而我们当时就惨了,人数虽然不少,可精英有七八人都不在,列阵摆不起来,还有不少人是刚喝完酒上值的,不一会儿就被打得七零八落,丢盔弃甲,被撵出咱们的圈地去。实不相瞒,当时区区在下,也是宿醉微醺,差点儿就有性命之忧。”
  杜尧恍然大悟:“这么说,段少的伤,也是昨天受的?”
  何当归抬头,段晓楼他受伤了?!严不严重?伤在哪里?他已经受了伤,怎么还能喝酒呢!
  蒋邳点头:“是啊,被对方打伤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对方领头那家伙的杀招总是冲着段少放,连着几次都这样,喂,段少,你是不是在江湖上有什么仇家?”
  段晓楼醉醺醺地哼了一声:“谁知道。”
  杜尧发问:“那后来呢,你们怎么反败为胜的?”
  “后来……”蒋邳继续回忆道,“后来老大就来救我们了,他跟对方的领头人战个平手,不过我瞧着老大还有余力,对方那小子就渐渐变得吃力了,毕竟之前跟我们苦斗,他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小孩子么,体力哪能跟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相提并论,咱们兄弟早就练出来了。”
  “小孩子?”杜尧分外吃惊,“你是说,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小孩子打得屁滚尿流?!”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蒋邳没好气地说,“再说那小子藏头露尾地带着一张银纱面具,辨不清楚具体年岁,单看身形有十七八岁,也算不得小孩子了……咦?我讲到哪儿了?杜尧!”蒋邳怒气冲冲地大吼道,“你不要老打岔行不行!”
  段晓楼却突然插嘴道:“江北和那少年互相牵制,一时陷入僵局,而总体的形势,仍是敌强我弱,可见为了准备这场袭杀,他们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顿一顿,他用比之前清醒得多的声音说,“事后,我同江北分析过,他们突然在咱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这绝非偶然。我们怀疑,目前潜伏在扬州城的几股势力中,至少有两股都跟朝廷有点儿联系,而且,他们都不是圣上的人。”
  蒋邳和杜尧双双张大了嘴巴,齐声问:“你是说——朝中有内奸?”
  段晓楼不置可否地说:“等等看吧,过了上元节武林大会,一切自然都真相大白了。谁是人谁是鬼,总不可能一直藏到故事的结尾。”
  屋中三人默然片刻,门外的何当归亦不例外的深深沉默着,他们说的那番话,那仿佛黑帮打斗占地盘一样的“圈地”行动,她都不太能听懂,也不知段晓楼口中的“扬州城的几股势力”跟即将到来的武林大会有什么关系。料想如今的扬州城水面上平静,水下却暗潮汹涌,肯定跟日前的大地动有些关系,至于皇帝为何也对武林大会有兴趣,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过,她心口却是突然大松了一口气,只因段晓楼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精神,这实在太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段晓楼率先打破沉默说:“蒋邳,杜尧,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这些天少点玩闹,多上心上心要紧正事。我敢肯定地说,如今的扬州城,水下面藏了不止一条蛟龙,大明朝最精锐的各方力量,全都在此落脚了,而我们虽然代表圣上,也可以直接操控韩扉和扬州府兵,却不是最强的一股势力……”
  说到这里,段晓楼突然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越急切,几乎快把何当归的心都咳得皱起来、外加吊起来了,只因她听出,他最后两声咳出了血!
  “段少!”蒋邳的声音也慌了,“你的伤势不轻哪,别喝酒了!杜尧,快把酒全都拿走!”
  杜尧应声动起来,屋内响起乒乒乓乓的收酒坛杯盏的声响。这一次,段晓楼不知是喝够了,还是太虚弱不能出声反驳,没有出声制止他们拿走他的酒坛,屋中一时只有杯碟的清越的撞击声。
  何当归心中乱如一团麻,站起走两步,又退回去重新坐下。她想看看段晓楼的伤势,可,她不敢见他。
  隔了足足有半柱香那么长的工夫,何当归等得分外心焦,屋里面突然响起了嗑瓜子的动静,她疑惑地偏头,然后就听见段晓楼的声音一切如常,似乎还含着笑意,并嗑着瓜子说:“所以说,既然咱们不是最强的那股势力,就得比其他人更勤谨些,自今而起,直到扬州之行结束,都不许再宿醉值守了。那么就从我做起,你们两个都来做个见证,我是第一个弃酒的高级将领,未来半月,军中府中俱是一体,享乐都等办完了正事再说。而你们两个除了正常值守,还要抽空帮我盯着点儿扬州府衙,我怀疑,内奸就出在那里面。”
  这番话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又仿佛牵扯很重大的样子,可却是一边嗑瓜子一边说出来的,听在何当归的耳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果然,杜尧担忧地说:“段少,我们知道了,往后少喝酒便是了。可,你的嘴里面还全是血,既不喝酒,那瓜子也别嗑了,漱漱口去休息罢。”
  蒋邳也带着恳求的意味说:“昨日那小子打你那一掌实在不轻,外伤易养,三五日便好,可内伤没有十天半个月的调息,都休想有起色。段少,你不可不慎重哪,我扶你回房吧?”
  段晓楼慢慢地说:“我想听你们再说会儿话,从昨天起就心烦意乱,睡不着觉。”
  默了一晌后,杜尧又开口问了:“蒋邳,打伤段少的那个混小子究竟为什么突然落败?他不是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吗?”
  蒋邳气道:“死死死杜尧,你还没完了!下次换劳资将你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看你再嘴贱不休!就是我说的那一桩奇事呀——双方缠斗中,咱们老大的怀里突然掉出来一把匕首,刀鞘被对方那小子一掌震碎了,然后就露出刀身上刻着的一个小小人儿。登时,有好几个人都愣住了,其中以对方那个小子愣得最厉害,于是乎,老大就趁机给了他一剑。”
  “有好几个人都愣住了?”杜尧好奇,“都有谁愣住了?为什么会愣住?”
  “对方那小子、段少、老大……还有我。”

☆、第336章 男人评论小妞

  更新时间:2013…11…18
  杜尧更加更加好奇了,眨着一双牛眼问:“啊?你是说,连咱们老大也愣住了?有什么事能让他在大战之中分神?他可是令人闻之变色的‘白衣神剑,袖里乾坤’陆江北!”
  蒋邳瞄一眼段晓楼,然后趁趁地开口道:“呃,段少……那我就说喽,段少你是自愿留在这里听我们讲话的咯,就是,咱们老大怀里掉出的那把匕首,刀身上刻的——乃是一名女子的小像,而那名女子不是别人,就是咱们段少单恋至今的那一位何小姐,三年前我等上道观里搜逆党,倒霉催的遇着的那一位何当归何小姐。”
  门外的何当归立刻恍然大悟了,原来,孟瑄说他是为她而伤,就是说的这个——他看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身上,竟然藏着她的小像,一时脑筋转不过弯儿来,就被陆江北的剑刺伤了。
  当年,她曾在段晓楼那儿见过那种刻着她小像的匕首,据说出自廖之远之手,后来还听青儿提起,那倒霉催的变态廖之远,做了不只一把那种肖像匕首,还四处送人,当真又可恨又无聊。没想到陆江北也在用这种匕首,(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杜尧双眼闪烁着八卦的光彩,摸来瓜子,嗑着问:“那何小姐有什么能耐,可以让咱们的段少单恋,而不是相恋?为什么遇上她就是倒霉催的?咱老大又为何揣着一把刻有段少单恋女子小像的匕首?”
  蒋邳吧唧吧唧说开了:“各位看官,话说是,三年前段少喜欢上一身份卑下,奈何心高气傲的小妞,此小妞是世间第一会吊男人胃口,更兼心机手段深沉的厉害小妞。她先给咱们段少一点甜头,说试着交往看看,引得咱们段少滞留在扬州不肯拔脚了,京城的公文是催了又催,奈何段少被小妞勾住,再不肯回京的。”
  “交往,看看?”杜尧抓住了关键词,“两人交往到了什么程度?”
  蒋邳无良地幻想着:“一个是江南水乡的小美人,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大丈夫,交往么,还能干什么,就,交往呗。”说着眼睛瞄向沉默的段晓楼,呲着门牙说,“具体细节,只好求教咱们段少了,总之,缠歪了大半年,咱们段少家也不回了,娘也不要了,什么都抛了……气得段母给他说了一门正经媳妇,段少是大孝子么,立时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平息段母的怒火。可扭头一见何小妞,心中又忐忑起来,生怕她听说此事后发怒,于是,咱们段少就生了坏心。”
  “啊?”杜尧更兴奋了,瓜子也不嗑了,“那小妞的醋气还不小,人家娘亲正正经经给说的亲,正正经经的名门闺秀,她有什么可不依的?关氏是大族,那位关小姐我也见过,是极好的一个人,正合做段少的正室。”
  蒋邳摇头叹气:“再合适也白搭了,杜尧你不知道哇,就在你去凤阳的那三个月,段少将人家关筠给退亲了,还伤透了人家的心,拼都拼不拢了。”
  杜尧目瞪口呆地转头看段晓楼,大惊小怪地问:“段少,你不是玩儿真的吧?竟然要将正室的位置腾给一个不入流的小家碧玉?那样的小美妞,再怎么宠上天,也不能摆到明面儿上来呀,你疯了?!”
  段晓楼又是一阵揪心的咳嗽,揪的是何当归的心,而蒋邳一面倒茶递给他漱口,一面帮他解释道:“那个小美妞也不算是小家碧玉,只是庶出,她母亲也算得一位大家之女,可惜品行有些问题,让夫君给贬成妾了,后来又带着女儿从夫家出逃,自那之后,她们母女二人都没有再回去过。换言之,那个何小妞是一个不被家族所承认的庶女,是其家族的污点。而她的母亲改嫁了一次,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最后又让那男人给抛了。”
  何当归听得无言冷笑,段晓楼拿起茶水默默漱口,而杜尧却听得兴致勃勃,啧啧赞叹道:“这么曲折!比戏文里苦水泡大的小妞还苦三分,看样子磨难造就人才,使她不同于一般女子,难怪她的手腕不同寻常,不光让段少对她动了心,还生生挤掉了原本的正室。”
  这一回,段晓楼终于开口纠正了:“关筠不是正室,我没娶她……何,何小姐也不是你们说的这样。”
  “哦?”两个不务正业的长舌公同时四目发光,齐声问,“那她是怎样?”
  段晓楼又漱了两下口,闭目倒在背后的兽皮靠背上,姿态慵懒地作假寐状,哼道:“我就在这儿睡了,你们两个继续聊天吧,让我听见个响动,否则总觉得什么都不踏实,也不真实。”
  何当归的心揪揪着,段晓楼,被孟瑄打伤了?是内伤?他伤的重不重……他现在胖了还是瘦了?
  被强烈的想看看他的欲望驱使着,她站起身来,围着这家野店再转了小半圈儿,发现此店四围都没有窗户,只有上方有一排天窗,透射进冬天清晨冰冷的日光。而店中三人都是一流好手,她还在吃奶的时候他们就已在习武场上摸爬滚打了,想跳到房顶偷窥偷听,而不被三人察觉,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只怕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听在耳中,只是因为这里是一家客栈,人来人往也是常有的事,他们才不欲理会她围着个大房子兜兜转转,就是不肯走进去的奇怪行径。是啊,她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要在这里逗留,又为什么不坦然走进去,该还银子的还银子,该问候的就道声“好久不见”……呵,她现在突然明白,青儿为什么给她取外号叫“小龟”了。因为,她总是喜欢缩在自己的壳里。
  不死心地围着房子兜转,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小溜木板墙之间的缝隙,多么可贵而可爱的一条缝隙。透过它,她可以看看那个人胖了还是瘦了,黑了还是白了。
  她屏息凑近那条小小缝隙,再凑近一些,获得更清晰的视野。可是,出现在视野中的景象,却让她实实在在地呆住了,那个是……
  冰面人?冰面人!
  客栈的一楼大厅中,偏北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三个男人,有一个是昨晚抢了她的枣红马的杜尧,他是唯一不戴面具的人。另两个男人,都戴着透明的冰制面具,躺靠在兽皮宽背椅中的那个,一定就是段晓楼吧。她也只是大概这样猜测,只因他的身形遥远而陌生,被一张冰面具阻隔着。
  怎么会这样?冰面具,难道是锦衣卫的专用面具吗?段晓楼等人修炼的是寒冰真气,他们戴这种不会融化的冰面具,莫非与此有关吗?
  这种看似很透明,却能将人脸遮得分毫不能见的冰面具,她再熟悉不过了——在第七境的影像墙上,那一位自称“本相”,又出身锦衣卫的高审君,前世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就是佩戴这种冰面具,跟如今客栈中那二人戴的是同一种款式的冰面具。不同的是,高审君戴的是遮住整张脸的面具,而段晓楼二人戴的是从额际到人中的半脸面具。
  为什么戴面具?段晓楼他没事吧?就这么远远望过去,他的身形似乎还如往昔那样挺拔矫健,如此,甚好。
  又恋恋不舍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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