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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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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上忽而飘起小雨,冰凉地打在三人的脸上,孙氏的憔悴样子配上雨水,不用硬挤眼泪就很凄楚了。她继续哭诉:“从前我们都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于是就求神拜佛,广散钱财给乞丐,还常年拉一车馒头去江边放流,可做了十几年都没用,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是有人眼热我们二房主理家事,暗中对我们下咒,让我们断子绝孙,分不走一文家产!”
  老太太嘶哑着嗓子问:“谁?你说的是谁?谁从十年前就开始咒你们,让二房生不出儿子?”
  要说分家产,三房多年前就已经划走了四万两的北方产业,所以将来分家的时候,三房基本是置身事外的,除了几间罗东府的祖屋,他们什么都没有。老太太曾暗示过三儿子这一点,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况且老三川朴跟川谷是一个娘生的同胞手足,他怎会害自己亲哥哥一家。
  大房将来要跟二房分割家产,可老大川柏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他自己的票子都乱丢乱放,分东西分红利也很少计较多少,有多少就拿多少,这样的性子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心地?难道是大儿媳妇赵氏?还是大孙媳妇董氏?抑或是哪个心怀不满的下人,不为分钱,纯粹出于私怨而对主子下蛊下咒?
  “老祖宗,”孙氏走近,递上一张小纸条,“请看看这个吧!什么叫表面忠厚、心内藏奸,媳妇今天才算是知道了!”
  老太太接过纸条,借着远处的大红灯笼之光,一边眯眼看一边念出声:“戊戌年戊甲月……这是川谷的生辰八字……这个字体很眼熟……这是川芎的字!”

☆、第254章 亲生乎亲生哉

  更新时间:2013…10…21
  孙氏哇地一下哭出声,叫道:“我好心好意待小姑子川芎,她刚被何家打发回咱们家时,我怕她在其他院子住,吃穿上有什么短缺,因此留她在我的宝芹阁住了一段日子,没想到她是这样狠毒的人,眼瞧着我跟她二哥伉俪情深,她心中生出嫉妒,就用这样的法子来害我们全家,在我院里乱挖坑埋邪物!老祖宗,这纸条就是贴在诅咒布偶上的字条,除了相公的八字,还有我的和琼姐儿的,布偶上扎满了针!”
  老太太攥着纸条默思片刻,还是不敢相信,又走到廊下的一个半人高的立地风灯旁反复细看了两回。川芎的字她是最熟悉的,川芎小时候练字都是她监督的,后来川芎常年住道观,每次回家都带两大箱子的手抄经文给她分享。这纸条上的生辰八字,横看竖看都是川芎的字,而且川芎不是旁人能模仿出来的,一个个圆滚敦实,写一百个相同的字,都挑不出其中一个稍有差别的字来,仿佛刻印出来的一般。
  可老太太仍持怀疑态度,川芎?她都上道观避世去了,怎么又牵扯到巫蛊下咒分家产的事中呢?罗家的产业再怎么分也分不到她头上呀,谁家被夫家退货的女儿还能回娘家来分家产?
  罗川谷见老太太一言不发,于是按照媳妇的吩咐,添一把柴火说:“现在想起来,在四妹回罗家住不久之后,我就突然被浆糊堵住了心窍似的,读书读不进去,本来考乡试中秀才的成绩排进了前十,可四妹回门后,我再去考进士,连续考了八次都失败,我就灰了心,再没有参加科举的信心。”
  老太太半张着嘴巴听完,嘴唇哆嗦了两下找到自己的声音:“可川芎她是个老实人,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来,她当年要是有这样的蛊咒本事,她怎么不去咒一咒何家那群短命鬼?”
  孙氏哽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也不必先讨论罗川芎能不能做这种事来,反正我、相公、琼姐儿三人的布偶是众目睽睽之下从地底下起出来的,上面贴的纸就在这里,是罗川芎的字迹,这些都是铁证。老祖宗,我现在要说的是,这蛊咒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而且这十几年里从未断绝过,一直延续到今天!”
  “什么意思?”老太太被冷雨打湿了上眼皮,雨水挂着欲滴不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孙氏。
  孙氏又呈上了“证物二”和“证物三”,紧声说:“这符咒的纸有些发黄了,我们把老太太请来的黎相士叫去给鉴别了一回,说上面画符的朱砂有些年头了,画符的手法也是五年前的流行画法,所以这符咒大概是五年前埋的。而三个布偶的布都瓯烂了,打眼一瞧就是埋了十几年的东西。这些都不算,最恐怖的是那些铰着豁口的纸钱,全部都是崭新洁白的新纸钱,也就是说,最近有人往我的院子里埋纸钱!”
  “最近埋的?”老太太蹙眉,“这么说,川芎的嫌疑不就没有了么,她已半年没回家住过,前段时间还捎来一封家书,说添了个腿寒的毛病,一时不能挪窝,今年过年就不回来了。”
  孙氏的声音嘶嘶的有如毒蛇滑行:“老祖宗,罗川芎是没有回过罗家,可,她有个女儿住在罗家呢。”
  老太太仿佛被针扎到一样,猛然往后一缩,眉头绞得更深:“你胡说什么,逸姐儿她一个小孩儿,怎会跟这些事扯上关系,上次你非说她给花姨娘下药,结果不也出来了么。马大夫说了,花姨娘疯掉之前,曾塞给他银子作伪证,撒谎说她的胎象不稳是吃药吃出来的,可事实上她的胎位偏移跟安胎药毫无关系。老身念着花姨娘肚里还有孩子,人又痴痴傻傻的,也不跟她计较了。这件事你们二房全冤了逸姐儿,害她大病一场,到现在还不能出门呢!”
  经过上次的事,老太太现在打从心底的产生点条件反射,总觉得孙氏只要一张口说何当归的过错,那十有八九就是看何当归不顺眼,借着由头整治她。何况现在说亲的人就在殿内,是一场十几倍于何当归身世的好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来的上佳亲事,只要对过了八字,双方满意就可以下定下帖了,这么关键的时刻,怎容得孙氏又出来搅和。
  老太太简直奇了怪了,孙氏怎么就揪住一个何当归不放了呢,一个小妮子不吱不吭地养在家里,比养只小猫还省钱,将来稍稍贴点儿嫁妆,靠着她的漂亮小脸蛋绝对能嫁个不低的门户,罗家立刻就多一门姻亲,何乐而不为呢?再说川芎已绝育了,逸姐儿是她唯一的一点骨血,家里谁不怜惜她们娘俩一些,孙氏跟川芎又是手帕交,昔年关系好得共簪一支发钗共穿一条裙子,怎么说翻脸就翻得这么彻底?
  孙氏嗤笑一声:“何当归到现在还不能出门?可让老祖宗您说着了,媳妇正要跟你说说这件事,今天下午晚些的时候,有人亲眼瞧见她鬼鬼祟祟地在园子里乱窜,看见人就躲开,怀里还不知藏了些什么,行迹非常可疑,说不定又跑谁家的院子里埋什么东西去了!”
  罗川谷打个酒嗝,助声道:“娘,你心胸宽广,把四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连我们这些真正亲生的瞧着都眼热,可她们却时时刻刻心中有数,不把您当成亲娘和亲外祖母看待。有道是‘巫蛊害三代’,如今这下咒诅咒的人里面也有你,你可不能再包庇外人了,再这样下去,咱们罗家的子息都要断绝了!”
  “老祖宗您还不知道吧,”孙氏的嗓门变尖,“往别人院子里埋白骨的寓意,就是叫别人家中的人口一日比一日减少,只减不增,最后就绝种了!我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可一口气挖出来七八根人骨头呢,不知是从哪个坟头上盗出来的,这种东西只有黑市上才有得卖。还有纸钱,咱们家里正月十二才开祠堂祭祖,虽然购进一大批纸钱纸马,可至今没拆封,可见埋在我们家的那些崭新的纸钱是外来的东西——咱们家最爱没事儿偷着往外跑的人是谁?”话锋直指何当归。
  老太太听孙氏说得有鼻子有眼,也信了几分,加上年节下的出了这种巫蛊事件,只怕要把罗府未来一整年的好运气和财气官气全吸走了,这个念头让老太太非常烦躁,心头的火气连冰凉的正月小雨都浇不熄。
  可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老太太也不会上来就一棍子打死嫌疑犯了,她沉吟着说:“今天是大年初三,天大的事也不宜在今天办,何况家里还有贵客在。这样吧,既然逸姐儿已能下地走路了,就让她去后堂的经阁抄几天的经,你拿锁锁了经阁,每日给她送饭。等十二日祭祖事毕,再来断这桩公案,正好凑这几天的空挡派人去三清观把川芎接回来,话都让你二房的人说光了,也得让四房出一个说话的人吧。”最重要的是,家里现正住着孟家公子和宁公子两拨客人,家丑断不可外扬。
  孙氏没想到在这样的铁证下,竟然只是把何当归禁足,且听老太太的意思,似乎打算要息事宁人。上次滑胎药的事是她捏出来陷害何当归的,可今日的巫蛊布偶和符咒,可全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挖出来的呀!第一眼看见那三个瓯烂发霉的布娃娃,还贴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八字,孙氏也被吓了老大一跳,连腹中的胎儿都跟着抽搐了两下。难道这么恶毒的事就这样算了?他们二房可从没吃过哑巴亏!
  想到这里,她咬着后槽牙冷笑道:“老祖宗此言差矣,如今四房中最能说话的可不是罗川芎,难道您忘了,咱们家里前几日刚发掘出一个‘女说书先生’,嘴皮子比刀子还锋利。让我差点儿怀疑,川芎当年是不是奔出夫家时太慌张所以抱错了孩子,何当归可不像是川芎能生得出来的。”
  老太太低斥孙氏:“怎么这样口无遮拦,亲娘怎会抱错自己的孩子,逸姐儿的脸上有何敬先的影子,谁看不出来!”
  孙氏幽幽道:“何敬先害死公公,咱们还好心帮他养个便宜女儿,如今他又唆使着他女儿害到我们的头上了,老祖宗您还偏帮着她,这不是让您嫡嫡亲的孙女们寒心吗?不说我被咒得胎死腹中之事,不说相公被咒得名落孙山之事,单说何当归住进咱家里来,这些年琼姐儿和芍姐儿发生的变化,难道还不能证明一切吗?”
  老太太愣了一下,讷讷问:“证明什么?”
  “琼姐儿,从前多乖的一个孩子,恪守千金条律,从没出过一丁点儿错,是咱们家最大的骄傲,可自从何当归从道观回来,琼姐儿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鬼迷心窍一样迷上了彭时那个臭小子。彭时的娘罗川贝也是个地里鬼,当面呵呵笑是好亲戚,回头翻脸不认账的女人,害苦了我家琼姐儿。”孙氏提起此事就心中滴血,“还有芍姐儿,跟她姐姐一样乖,要不是让人给魇镇了,迷失了心智,她一个小孩儿怎会去浇油放火?我猜何当归的巫蛊之术全是在水商观里学到的,她从道观回来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还有我!”罗川谷喷着酒气嘿然道,“我屋里什么漂亮女人没有,何况湄娘怀了孕,我陪伴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娘您的近身丫头的主意呢?可昨天我就像被人操纵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就做下了那件事!”
  罗川谷的皮厚也算是古今罕见了,明明垂涎甘草的美色而强行非礼,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好色还算是个坦荡的色狼,可他竟当着老母和怀孕媳妇的面赖得这样彻底,还赖到外甥女头上,当真是无耻之极。孙氏当然知道他在说谎,心生厌恶之余也不拆穿他,现在可是联合抗敌的阶段,这样的小账可以关起门来慢慢算,她手中也握着罗川谷的大把柄呢。
  老太太听后却真的信了两分,举步往廊下而去,口中嘟囔着:“你们个个都危言耸听吓唬我,我要听逸姐儿自己说说……”
  恰在此时,丁熔家的一身狼狈、披头散发地从对面跑过来,口中叫嚣着:“三小姐杀人放火了!三小姐要造反了!”
  远处也隐隐有呼声:“走水了——快来人哪——走水了——”

☆、第255章 桃夭院打鸡血

  更新时间:2013…10…21
  老太太是上了年纪的人,虽然常年用着回春方保养,可健壮的是身体,老迈的是精气神儿,此刻乍一听又是“造反”又是“走水”的,两个眼皮子登时一起跳,慌张地问:“怎么一回事,快点说清楚!”
  丁熔家的一看回廊前面站的人是老太太,立刻就变跑为走,还走得一瘸一拐的,边拐边呼救道:“老太太救命!三小姐要造反哪她打算!老奴奉了二太太之命去桃夭院叫她来回话,结果刚一进桃夭院就遭到一顿毒打,几乎打去了老奴的半条老命!这还不算,他们桃夭院的人也一起造反了,把我带去押送三小姐的人全扔出去,把门闩一插,死活不给开门啦!桃夭院要造反,要独立出罗府啦!”
  老太太尚未做出什么反应,旁边却传出“扑哧”一声低笑,老太太扭头去看时,发笑的人是风扬,除了风扬,回廊的另一头也站满了人,客人中的孟瑛和宁渊,以及自家的罗白前、罗白及和罗白英,方才在殿里参加宴会的人一个不拉地全到场了。而且瞧着他们的神情,多数人都是双眼发亮的看好戏的架势,估计他们听到的不光是“造反”和“走水”,还有之前老二两口子告状的话。
  老太太暗暗咬牙,这些罗姓小辈中怎么连一个懂眼色的人都没有,不光不帮忙遮掩家丑,还一个个上赶着出来瞧热闹,岂不闻热闹看别人家的,荣誉看自己家的?
  孙氏冷瞟一眼风扬,知道他跟何当归是一国的,忍不住用鼻音哼哼着问:“怎么了?风公子觉得我们家出了事很可笑?”
  不过,此“风扬”非彼“风扬”,上一次柏炀柏的“风扬”结下的仇恨,常诺的“风扬”全然不知情,只大概知道孙氏和何当归闹了一场,后来他还帮何当归善后,放火烧了毒石粉,又把一种让人肌肤起皮的药粉撒给了孙氏和罗川谷,让他们受了一点天花和麻风病的惊吓。
  所以,常诺的“风扬”对孙氏没什么仇恨,反而有一点整过她的抱歉,于是他礼貌笑道:“二夫人莫气恼,我绝对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觉得何家妹妹那样乖巧的人大概不会做出你们口中所说之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呢?”女人是否天生就有把同性当成天敌的潜质呢?没误会也要硬生生制造出误会来。孙氏如此针对清逸,是否是后者的青春锦绣的美好前景刺痛了她的眼睛呢?
  孙氏不忿地扭曲着上嘴唇,芍姐儿练字写风扬这臭小子名字的事她也知道了,可风扬两次帮何当归出头,又给何当归说了一门好亲,如此一个“何派”人物,怎能把女儿嫁给他?
  丁熔家的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干嚎道:“老太太,二太太,老奴去桃夭院的时候说得清楚分明,老奴是奉了二太太之命传三小姐去宝芹阁回几句话,谁知连三小姐的人影都还未见着,桃夭院的众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尤其是那个何当游,把我们所有人当麻袋一样扔,一个一个扔出门去,又把门闩插上,他们不是心虚是什么?依我看,宝芹阁地下挖出来的那些东西,肯定跟三小姐脱不了关系!”
  这次“扑哧”一笑的是罗白前,他用天真无邪的声音说:“咱们家的一个仆妇都赛过衙门的捕快和大老爷,既能断案又能抓犯人,好厉害耶!”
  老太太知道大孙子又犯病了,当下也顾不上他那一头,只是叫罗白及照顾好他的粉嫩堂兄。老太太点着不远处候着的张还家的和李九光家的二人,命令道:“你们快去看看哪里走水了,我刚才听见有人喊走水了,再听又没声音了。”
  那两人答应着下去后,又有一个仆妇匆匆走过来,附耳跟孙氏说了两句话,但见孙氏的双眼立刻润泽生光。
  老太太不喜欢有人当着她的面咬耳朵,于是粗声粗气地问:“又出了什么事,还是哪里又挖到东西了?”孙氏的架势像足了前几天那通官司中的样子,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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