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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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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孟瑄则机不可失地腾出一只传功的手臂,一把将裹着被筒的她收入怀中,安慰道:“十公主毁容三年后就病逝了,没受多少苦,而且都是隔世的事了,你别放在心上。”只要记在脑中就可以了。
  其实,听了齐玄余的论调,孟瑄也只信了三成不到,可他立刻就装成信足了十成十的样子。只因他思忖道,就算是前世的亲缘,只要咬定了小逸跟朱权曾做过姐弟,那么她或许就不会嫁给朱权了,所以他就突然就跟齐玄余变成了一派的,极力拥护齐玄余说过的每句话,尽管他自己也觉得那些话有点胡扯。
  何当归竖直了耳朵听着齐玄余的每句话:“王爷无须怀疑,我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何当归而对你撒谎,你说的不错,我十三岁进宫面圣的时候,就是十公主死的那一年,那时候她十一岁,而且早已毁容了。王爷你可能不知道,我潇竹门有一种‘本眼术’,能看见容貌被毁之人的本来面貌。而且,本来我还没多大印象,可后来怀疑何当归是十公主转世后,联系起我第一次遇见十公主的情形,我惊诧于两者的相似,她二人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
  朱权不解道:“玄余你在说什么,你的话我听不懂。”
  齐玄余的声音紧绷成一根弦,紧促地弹奏着:“我方才告诉你们,我遇上何当归的时候,她受人欺侮弄湿了衣物,弄丢了鞋子,我帮了她一回。王爷,你知道吗?我首次遇上十公主时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形,我出宫的时候路过假山,听到山后传来嘤嘤的哭泣声,一时好奇就过去看,然后就见一个一身粉色宫装的女孩儿蹲在那里哭,脸埋在膝头上。我见她的衣衫湿透,就上去关心,结果她一抬头露出一张烧毁的脸,我没有防备被吓得大叫一声,惹来她更伤心的哭泣。我大感抱歉,于是就拿出本眼术看她,惊叹于她原貌的清丽脱俗,心中对她更加怜惜,劝她跟我出宫,说我愿意照顾她,给她寻一个好归宿。王爷,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说什么?”朱权、齐川、何当归和孟瑄四人同感好奇。
  齐玄余叹息着回忆道:“当时,她听了我的话,不止不抬起头来感谢我,还把脸藏起来,结结巴巴地告诉我,她不是宫女,而是十公主,所以不能随便跟别人走。然后她还让我离她远一点,说她方才不小心落进水中,弄丢了鞋子,不可让我再接近以免看到她的裸足。我一听她是公主,道声抱歉就走开了,走远后听见她还在哭,我又拐回去问她脚的尺寸,她答曰两寸九,于是我就跑到一座宫室,找了一身干净衣裙和一双两寸九的绣花鞋拿去给她,她默默接过,等我走了才开始换衣。然后在十日之后,宫中几座宫室挂上了白幡布,我一打听才知道,是十公主殁了。”
  何当归默默听着这段故事,不论是齐玄余三年前帮助假山后的自己,还是他十四年前帮助假山后的十公主,听起来好像都是跟她有关的旧事,可事实上,她两样事都没经历过。这两次假山后的邂逅惊人的相似,可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齐玄余的声音似乎在笑:“两次假山后遇美,情形惊人的相似,遇见何当归之后我还不觉得什么,可看了何当归的小像跟十公主的容貌一模一样之后,我回忆往事,惊然想起,十公主和何当归不只声音一般无二,而且性情极为相似,都是那种软如蒲草,又韧如蒲草的怪异性子。乍一见就是一个只会哭的小泪包,让人想去疼惜,想伸出援手,可是你的怜惜人家并不领情,还暗怪你多事,实在是个倔强好面子的傻丫头……”
  齐玄余的声音充满了回味,甚至还带了一点伤痛,不过何当归觉得重生前十岁的自己绝对不会“好面子”,因为那时的自己没有什么面子可言,尊严都被人踩进泥土,所以,何当归猜想,让齐玄余回忆和伤痛的人,应该是那位早夭的十公主。
  “呵,”齐玄余语带轻嘲,“何必要在宫里做什么公主呢,最后把命都做丢了,还不如跟我回家做个侍妾,还能留得一条命在。”
  何当归听这话语中的意思,似乎齐玄余跟那十公主还有点什么情事纠葛,可十公主再被毁容、被欺侮,毕竟也是朱元璋的女儿,堂堂一朝公主,齐玄余怎么居然要拐走做妾,连侧妻都不是?
  齐川帮何当归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哥你太拽了吧,居然要让公主当你的侍妾?你小心她老子砍你脑袋!”
  齐玄余轻笑道:“她老子要是对她有一分关怀,她又何至于死的那般惨!死后连个封号都没有!”大概考虑到朱权在场,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王爷,当我看到何当归的小像,怀疑她是公主转世的时候,我就明察暗访地打探了一番她的身世情况。那时候,小川已进驻了罗白前的身体,对罗白前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于是我从小川那里知道了罗白前与他堂叔罗川乌的小妾戚三娘私通之事,并拿着这个把柄去要挟他,令他暗中斡旋,让罗家人把何当归接回罗府住。”
  何当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旧事,没想到她还沾十公主的光,得了齐玄余和罗白前的一把援手。
  “就算你说的有些道理,”朱权的声音响起,“可前世今生的事情太过玄妙,我实难信服,而且十皇姐的容貌连我都没见过,也找不到画像可以比对,就算她们容貌相似,声音相似,死亡和出世的时间衔接,也不能作为证据。玄余你可能不知道,这两年里我得了一种怪病,只要不常常见到何当归的画像,我的胸口就会有一种揪痛。后来看画像已不管用了,我就派人访遍天下,寻找与她容貌酷似的女子收入府中,最像的一个跟她有六七成相似,再细细装扮一番,远观的时候跟何当归本人几乎分辨不出,我用着甚好。所以,世间容貌差相仿佛的人多得是,不过都是巧合罢了。”
  何当归听舟逝说过朱权对她的感觉,也听柏炀柏描述过朱权宠姬的外貌,可是此刻听朱权本人亲口讲出来,还是用一种平静无感情的语调,不禁给她一种感觉,那些女子就是一群老鼠,被朱权捉来做什么邪恶实验,研究出最后结论,再拿着那个结论来杀她这一只大花猫。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反胃,此时传功的热流已经淡下去,她的身体突然涌上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瑄也对朱权谈起小逸的那种语调感到不爽,而且朱权跟齐玄余谈起她,张口闭口都是“何当归”“何当归”的叫,全然没有情人之间的温存情意,感觉还不如那个寄居魂魄齐川谈起她来亲切有感情。
  孟瑄满心不悦,朱权他真的深爱小逸吗?还是只把她当成一件玩物?小逸才十四岁,未嫁之身,待字闺中,朱权他不走正途,不三媒六聘地上罗府提亲,却翻墙越窗地跑到她的绣床上,什么名分都没有就要了她,朱权对她真有婚娶的诚意吗?朱权和小逸是从何时开始保持这种关系的呢?朱权那个混蛋,他拿小逸当什么!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孟瑄又收紧了手臂,将她压进自己空洞的胸膛,顿时觉得那种空洞失落的症状有所缓解。
  这几年里他也得了一种怪病,那就是经常做梦梦到前世的事,所有与扬州有关的部分,都被他在梦中反复重温,捕捉着任何可能存在前世小逸身影的片段,然后,冥冥之中的造梦者把那疑似有小逸身影的片段丰满了情节,编撰成一个个长长的故事,在那些故事里,他和小逸做了夫妻,还住进了一座镶嵌着碧玉的竹楼,在一张宽阔的华美床榻上十指相扣,抵死缠绵。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反复做那般荒诞的春梦,也为在梦中那样玷污小逸而感到抱歉,可不管他心中是什么滋味,那样的梦每隔一段时间就重复一回。醒着的时候,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她,装作彻底忘记她的姿态,吃饭,习武,处理公务。可睡着的时候,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做什么样的梦。
  那座玉楼他是依稀见过的,前世被柏炀柏扯入一个莫名其妙的梦里,那里就有一座碧玉妆成一楼高的玉楼,楼中还睡着一个柏炀柏口中的“饱受春药之苦的少女”。那次他被柏炀柏害得好苦,直到今世还梦见那座玉楼,可见是那一次在梦中拿那个少女解毒之后的报应了。至于那少女的脸为什么全变成了小逸的样子,他猜想,大概是因为当初收小逸的真气全都是在床上进行,久而久之就形成印象,一梦见床就能梦见小逸。
  孟瑄搂紧怀中人,劝慰道:“你别伤心,如果朱权对你不好,我帮你狠狠教训他,如果你不想嫁给他了,那就嫁给我吧。在我的梦里,咱俩早就是夫妻了。”

☆、第250章 三世凤凰花开

  更新时间:2013…10…20
  听到孟瑄又在那里自以为是地把她和朱权扯在一起,何当归出奇地就是不想解释,有的误会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明白的,而有的情怀却是言语不能企及的高度,她曾经把孟瑄当成那种不需要过多言语,只一个眼神就能有默契的同类。凭着相同的气味,相同的眼神,相同的温度。
  如今,她变凉了一点,他又变热了一点,相同温度就不存在了,所以何当归只是简单拒绝了他的好意:“此事劳你费心了,我又拉来一个新外援,你说的那个假提亲也不必了,多谢你。”
  “新外援?”孟瑄眯眼,“你是说,你又叫了别的男人来假提亲,甚至预备跟那人假成亲?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何当归听得他的语气不善,不打算跟他多谈,只道:“你在城郊有座别院对吧,我昔日去郊游也曾从你家门口走过,记得你家门上连块儿匾额都没有。过些时日,我要订做一块写着‘白府’的匾额送去你家,若是你肯把那块匾额挂个两三年,我就对你感激不尽了。”
  孟瑄的目光直欲穿透怀中人面上的那一层纱,他又问一遍:“为什么不是我?我连一个假成亲的人选都排不上了吗?白府?是柏炀柏吗?”双目中有了魔怔的玄彩。
  何当归奇怪地看他,问:“你在问什么怪问题,假成亲就是不成亲,既然不成亲又何必精挑人选,我觉得柏炀柏用起来更方便当然就用他了。”看着孟瑄那略显颤抖的唇,何当归心道,这家伙又在钻牛角尖了,男子都有这样的通病吗,告白之后就不容女子拒绝,自尊心使然。她带着被筒往他的怀抱外挣脱,挣了两下挣不出就罢手了。
  孟瑄闭一下眼又睁开,眼神正常了一点,决绝地总结道:“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嫁给一个真心疼惜你的男人为止,你胆敢辜负你自己,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不要给我这个机会,否则我绝不再放手。”说着撤去了桎梏她的手臂,连握着她的小手传功的大手也撤走了,他滑下床铺蹬上靴子说,“我摸着你的脉息像很久没进食的样子,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慢慢听吧。”
  何当归发现撤功之后,其录园那三人的声音还源源不断地传来,诧异道:“怎么不用一直牵着手吗,你不早说,咦,你一撤功那股热流也全然不见了。”
  孟瑄往外走着,口中解释说:“据说这种技法启动一次可以撑一个时辰,我做得差些,撑不到半个时辰,启动之后不必非得牵着手,方才我在帮你暖手暖身呢,可那热流不是我捣的鬼,那个是技法自带的。”当年柏炀柏教他的时候,一边教授一边自己被自己电到,叫得惊心动魄绵绵不绝,引得无数军士都跑到他们的帐外听柏炀柏的叫春声,第二日还传出了“孟小将军好男色”的风闻。
  何当归想了想说:“孟瑄,你的好意我铭记于心,你方才的话我也听进心里了。可我现在不想进食,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借你的宅子让我挂一挂匾额吧,除此之外我暂时没什么需要向你求助的,你和瑛公子可以随时离开罗府。”
  孟瑄脚下一顿,继续往外走去,道:“你该吃东西了,我去去就回。”言罢离去。
  何当归无声地叹口气,心中暗暗揣摩着朱权的意图,耳中听得齐玄余问:“王爷你既然心中念着何当归,为何不一早把她收进王府呢?再相似的女子也跟本人有差别,王爷为何舍近求远,你要得到那小女子是轻而易举,不是么?”
  这也是何当归颇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她当然不信舟逝所谓的“朱权深情说”,要是朱权真的敬重她,又怎么会摸到她的闺房欲行不轨之事,要不是青儿和蝉衣她们来得及时,后果实不堪设想。当时她被锁在那个遇见陆江北的怪梦中,那梦与寻常梦境大不相同,却与前世柏炀柏打造的幻梦有几分相似,所以她不得不怀疑,那怪梦根本就是朱权搞的鬼,柏炀柏的本事他学了不少,有能耐做出那般鬼魅的伎俩。
  朱权沉默了一刻,不答反问:“玄余,你说她是十皇姐转世,根本没什么确实证据,全是你的凭空猜测,用来祭奠你对十皇姐的那点追思,对不对?”
  齐玄余慢慢道:“三年前我还未投靠王爷,因此调查何当归的身世只能找上锦衣卫的长夜阁,当时锦衣卫的廖之远等人不知何故,也派了线人去何府探查何当归的身世,不过他们只是浮于表面,查了查她身为何罗两家的嫡子嫡女的女儿,为何却是庶女,为何被父家抛弃。我却查得更深入,我查到何当归出世的时候何府出了怪事,在那个黑漆漆的雨夜里,府中所有的灯笼蜡烛突然一齐跃出火光,有的灯盏里连一滴油都没有,也燃得比往日都明亮。最离奇的是,何府中所有的花草突然一齐盛放,让整个何府里外飘香。彼时是六月十五,开花倒不算是异事,最奇异的是,不管是牡丹芍药还是茉莉,打了花苞开了花之后,全部都是大朵大朵的凤凰花。”
  朱权的声音紧绷:“此事你从何得知?我查她不比你查得少,难道我的情报网还比不上你一个人的调查?”
  齐玄余答道:“我化装潜伏进何府,做了半个多月的家丁,终于觑得机会单独接近何老夫人,对她用了梦魇密法,直接从她的嘴里套出来的供词。她是何当归的亲祖母,她的话不比任何人的揣测都更可信吗?”
  朱权讷讷地重复说一句:“这么说,她真的是……十皇姐,真的是十皇姐的转世,她竟是十皇姐转世……”
  何当归虽然听闻了自己出世时发生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也觉得莫名惊诧,可是这跟她是十公主转世有什么关系呢?这时,乖巧的齐川又张口帮何当归问出了她的疑惑。
  齐玄余答道:“我听说,十公主出世的时候满院盛放凤凰花,方圆几里都有芝兰香气,而她被恶人害死的时候,她的寝房突然烛火大盛,烧着白亮耀眼的火焰,几人轮番上去吹都吹不灭。最出奇的是,那蜡烛烧了几天几夜竟不变短,害死她的那个人听说之后,生生给吓病了,从那以后只点油灯,再不用蜡烛了。这些尽是后宫秘闻,有一次几个小宫女找上我,要自荐枕席,我闲着无聊就答应了她们,后来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她们的闲聊,我才得知此事。”
  何当归心中不知做何感想,莫非她前世的前世真的是朱元璋的十公主?
  假如她记得不错,朱元璋有十六个女儿,除了十三公主一出世就夭了,因此只占了个排行,未得到封号之外,其余的十五个公主,长公主临安,二公主宁国,三公主崇宁,四公主安庆,五公主汝宁,一直到今年才降生的十六公主宝庆,人人都有封号,十六公主的生母只是个微贱的张美人,公主也深受朱元璋疼爱。朱元璋对他的女人异常狠毒,对他的女儿却都不错,可是,只有一个十公主活了整整十一年,终其一生,盖棺入陵,半个封号都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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