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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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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诺双目死盯着那一团火,仿佛那里面住着一段往事,他用一种幽深而低沉的音调讲述着那段往事:“我第一遇见小渊的时候,他被人欺负得很惨,鼻青脸肿的样子一点都瞧不出他长得有多俊。等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他一身白衣,整个人焕然一新,脸长得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俊,让我几乎看呆了。他对我也颇有好感,于是,我们就开始交往了……”
  “……交往?”常诺的那种语气和神情,不能不让何当归有点儿往歪处想。
  常诺略点一下头,轻声说:“我小时候非常讨厌母亲给我的那几个搽得喷香的通房丫头,反而,每次一看到……某位英武的军中上将军,我就会发自内心的开怀,后来听说他娶妻生子了,我就非常伤心……”道出了这些秘密,他抬眼去看何当归,她的表情波澜不惊,连一点些微的诧异都没有,他放下心来,于是继续说,“后来跟小渊不打不相识,等深入了解他之后,才发现他跟我一样,从来不碰皇贵妃给他娶的周菁兰等几个女人,甚至不愿让她们近身。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好的密不可分。”
  何当归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原本连她都觉得有些荒诞的恶意揣测,竟然被证实是真的!那么,上一世的朱权也是喜欢男人的喽?那他装的可真好,他府中的那一群女人,都是摆设和传宗接代之用的喽?呵呵,一想到她曾经把他当成她的神,当成她的命,她就恨不得穿过时空隧道回到多年以前,把那个中邪中毒的何嫔推到水牢门前磕死。
  常诺看她的眼中爆出近乎实质状的针芒,怕她有所误会,连忙又解释说:“何家妹妹你不要多想,我们那时候年纪都小,连男女之事都不通,怎么会对男子的身体有什么绮念呢?我们只是同寝同眠,仅此而已。”
  “哦?”何当归看向常诺,讥讽地问,“那两位小公子是什么时候开的窍,懂得了男子之间是怎么回事的呢?”
  这丫头小小年纪,倒是一点都不害羞避讳,常诺蹙眉道:“在我们发展到那一步之前,我就已抽身而退了,有一天我告诉他说,我觉得伺候我笔墨的那个丫头挺清秀的,说话挺风趣的,而且觉得男子还是应该跟女子好,才能开源活流,绵延千代,否则,这世上为何有男人和女人这两种人呢?跟他说出这些话后,我的心中很忐忑,生怕他从此就跟我绝交了。可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同我交好,只是他仍然不喜欢女人,宁肯宠幸两三个涂脂抹粉的小太监,也不肯要周菁兰她们几个。”
  何当归笑得灿烂,除了眼睛,她的整张脸都在笑,她笑问:“这么说,风公子你对这位昔日‘恋人’仍不能从那种‘状况’中脱离出来而感到愧疚和担忧,所以,当他对我表现出兴趣之后,你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我送给他治病喽?”
  常诺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美貌少女,不明白那一副如花的面容下有着怎样的魂魄,遭遇过怎样的经历,才会让她毫无普通女子的温婉柔顺和同情心,全身都长满了尖锐冷酷的刺。他更不明白的是,小渊为何会对这样一个石头一般冷硬的女子用情至深。常诺叹气道:“当我听明日说,他主子爱上了一个名叫何当归的罗家小妖女,又听明月补充说,那小妖女就是在大街上被马蹄踩到却安然无恙的那个,我不但没有开心,反而更加担忧了。”
  何当归托腮听故事,兴味道:“为什么?莫非彼时,风公子已知道我是个恶女了?”
  常诺抬高了一条眉毛,低哼一声:“丫头你忘了,彼时你只有十岁,他喜欢上了一个小女孩,怎么能不让我担心?我怕他又产生什么不正常的爱恋取向,于是我在北方惹出了一点儿棘手的事,死拖活拽地把他从镇江拉走了,毕竟镇江离扬州只半天车程,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心血来潮去找你。后来,我又接连不断地制造了几个月的麻烦,让他忙得没想你,更没空去找你。半年之后,看到他终于不再动不动就掏出你的那缕头发亲,我才松了一口气。”
  何当归紧揪住怀中小兔的绒毛,听说朱权居然亲吻过她的头发,她的心中生出了由衷的厌恶,突然明白为什么对红尘感到绝望的女子都会削光头发做尼姑,原来长长的黑发有时候也成为一种身体的延伸,代替着她承受那个恶魔的羞辱。
  常诺长舒一口,微笑道:“后来,我才发现,之前那半年我都想岔了,小渊他喜欢的不是小女孩,而是正常的女人。有一天我去王府喝茶,发现半年之前那个幽怨憔悴的周侧妃,居然变得容光焕发,还在园子里放风筝,笑声像银铃一样好听,跟从前判若两人。我去问小渊,他平静地告诉我,他已经挨个儿翻牌子把所有姬妾宠幸了一遍,并开始觉得女子更适合他,而且已把几个小太监都打发走了。我听后很开心,为他和周菁兰开心,那周菁兰是一位好女子,为他空守了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小兔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抬爪在何当归的手腕上留下几道浅白的抓痕,何当归吓了一跳,才恍然发现是自己一时过于用力,揪掉了它的一小撮毛,连忙安抚地拍着它的头表示歉意。
  常诺望向何当归,忽而问:“何家妹妹,你的继父是叫何阜吧?好像在京卫指挥使司知事,对吧?”
  “何阜?”何当归扬眉,“突然提他干嘛?他的官职是什么我也没印象了,似乎是个八品的芝麻绿豆小官吧,早些年去京城赴任的,不知现在升官了没有。”
  常诺摇头道:“他为官四载,并未有任何升迁,如今更是获罪丢了官职呢,何家妹妹,你一定很厌恶此人吧?”

☆、第216章 继父回心转意

  更新时间:2013…10…08
  何当归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于是折中地说:“大人们的事我一个小孩子也不好多发表评论,不过瞧着母亲近几年在道观修身养性,比前些年跟继父他们一家一起住的时候开心多了,人看上去也年轻了十几岁,我瞧着也为她开心。“”何知事他获罪了?是什么罪名?”
  那何阜丢了官?此事上一世她倒没什么印象,上一世那时候,十四岁的她还在为罗家中的各种人各种事抹眼泪,消息也非常之闭塞。后来她嫁入了王府,几年后方听说,何阜已不做官了,去海上跑船赚了不少钱,在青州购宅置田,还来接母亲去住,而母亲收到消息后居然立刻就开始打点行李,要往青州搬家。
  那一次,她闻讯后大惊,星夜从大宁赶回扬州,不吃不睡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在母亲离开罗家之前截住了她,仔细盘问母亲之后才知道,原来早在几年之前,那何阜就不做官了,好像还蹲了一段时间的大牢,出来之后就跑去找母亲借钱,自作主张地打了张借条拿给她,磨缠了几日便从她那里借走了三千多两银子和一盒珠钗首饰。
  母亲在那何阜带着厚厚的银票头也不回地走掉后就开始后悔了,因此她未敢把此事讲给老太太等人听,也就没人知道母亲的嫁妆又被削去了一小半,加上前些年给何阜谋官职,以及供养何阜的老母与姐姐姐夫等人的钱,她一万多两的嫁妆已经在何阜一家人身上用去了近五千两。
  那时候,罗家二老爷罗川谷在外面做着一些神神秘秘的生意,开始是用二房自己的钱,后来孙氏捂紧了钱袋,一文不出,罗川谷又打了几回公中银子的主意,还硬着头皮跟老太太张口要了几次。等到公中的账面越来越难看,而老太太也开始对罗川谷的神秘生意产生了怀疑的时候,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四妹罗川芎的身上。当年罗川芎第一次出嫁的时候,家里给她备下了价值一万两的嫁妆,她被何敬先遣回娘家的时候虽然狼狈异常,可银票田契却一点不少的全带了回来,还是一万两。第二次出嫁虽一点风光都无,可老太太等人也有一些随礼,折成现银也有近三千两。
  于是,罗川谷在心中加加减减一番,算着他四妹的家底,应该还有将近一万两银子吧。她一个妇道人家,手中攥着那么多银子左右也是干放着,还不如入股他的好买卖。于是他就跑去借,狮子大开口地一次就要借八千两。
  罗川芎花钱从不懂节俭,为了照顾自尊,这些年名义上说是住在娘家吃在娘家,可她从未拿过公中的一两银子,一份儿万两的嫁资东折西扣,如今只剩不到四千两了。听罗川谷把他的生意说得那样好,她也心动了,想挣些银子防老,毕竟唯一的女儿刚嫁去大西北,山高水远的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得着。罗川芎只留了三百两的零花,将剩下的三千多两银子都交给罗川谷,可因为远远少于罗川谷心中的预算,令他大为恼火,沉着脸拿了银票就走了,从那以后那些银子就石沉大海了,没有本金,没有契书,没有借条,也没有一两银子的红利。
  那一次盘问于母亲,听到了这些鬼催的烂事,何当归真的是越听越恼火,母亲花钱大手大脚她可以理解,谁让母亲从懂事起就不知节俭为何物呢,外祖父只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捧给她,渐渐就惯坏了。可是,母亲好好的一份儿万两嫁妆,原本足够她一辈子的吃用,就因为她不懂得拒绝,不会对借钱人说一声“不”,到最后竟然只剩三百两银子了!堂堂罗东府川字辈的唯一嫡女,富翁神医罗杜仲的爱女,竟然只有三百两的体己钱了!
  何当归本想严厉责备母亲一番,可见母亲一提起这些事就郁郁难舒的样子,她又觉得心疼,她要是能带着母亲一起过日子该有多好!可是王府环境复杂,虽然她得到了王爷的垂青,可每日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能得到王爷批准,回来看望母亲这一趟,她心中就已对王爷充满感激了。
  母亲一边拭泪一边告诉她,还好老天有眼,当年把那三千两给了何阜之后,眼见着他毫不留恋地走掉了,她还以为是错付真情,又一次放鱼入海了。可是没想到就在几天前,罗府上来了几个青州口音的管家打扮的人,说是何阜跑船赚得了大钱,在青州购宅置田,变成了当地的新贵,现在他对她万分惦记,忆起她昔年对他的种种好,每每垂泪唏嘘,恨不能还报万一。
  母亲听后很心动,一则她的私房钱已花的差不多了,原本是不肯放下脸面用娘家钱的她,如今也要在当家二嫂孙氏手下讨生活,每月从孙氏处领走那不可或缺的三十两银子,每领一次,她就有一种揭头皮一般的感觉。
  二则,她对那何阜始终还存着点儿希望,反正已经拉拉扯扯跟那人做了十年的夫妻了,一个女子有多少个十年,一个女子又能改嫁几回?何阜再狼心狗肺,他也悔悟了,回头来找她了。所以,她一听说何阜发达了,还良心发现记起她的好来了,她立刻就开始打点行李,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到青州看看她的新家。就算那里环境不如罗府好,可在那里她将会是女主人,再也不用忍受那种仰人鼻息的屈辱了。
  听完母亲叙述的来龙去脉,何当归还是觉得大大不妥,虽然她对那一位继父已然印象模糊,但小时候他跳窗户来拐带她的那一回,那一双乌沉而充满欲念的双眸,是她一生一世都忘不掉、独自在心底深埋了十年的噩梦。不行!绝对不能让母亲去找何阜,那个人的品行有问题!
  可是,她要如何开口告诉母亲,你向往的那一位给你安了新家的夫君,他对昔年仅有九岁的我起过不轨之念,临去京城赴任前,他并非悄无声息地挑了行李就走了,他大约还曾打算过将我骗走,养在身边做个童养媳。
  望着母亲亮晶晶的憧憬新生活的双眼,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只好拖延着她说,母亲你不是没有银子了吗,女儿这几年在王府得王爷垂青,攒了不少金银之类的赏赐,加一加足有四五千两之多呢,只是我来得匆忙,什么都未及带来,不如你再在罗府多住两个月,待女儿回去给你打点些盘缠,再雇几个可靠的镖师送你上路。
  何当归心中想着,她要先设法拖住母亲,然后再去伍樱阁托几个探子去趟青州,探一探那何阜的老底。似何阜那种劣迹斑斑的人,坏事做多了总会留下不少把柄,到时候她就握着这些把柄去找那个人,让他不要再打她母亲的主意,否则就让自己的夫君——宁王殿下给他好看!何阜那个坏胚子,他根本不配有母亲这样好的娘子,就算他是真心悔过了,母亲也不该再给他机会。当年他能抛弃母亲一次,焉知没有第二次第三次?
  母亲慈爱地望着她,柔声说,好孩子,你的银子就攒着自己花吧,平时多把心思放在宁王身上,要事事以他为重,你嫁给了他,你就姓朱不姓何了。昨天我去跟老祖宗诉苦,把借给二哥三千多两银子做买卖,最后血本无归的事讲了出来,老祖宗怜惜我,再加上听说了何阜的事,也为我守得云开见月明而高兴,已给我打点了一个价值两千两的百宝匣,里面金银珠宝都不缺。老祖宗说了,到了青州,我就是当家主母了,衣着打扮一定要光鲜,不能丢了罗府的面子。
  何当归还想找理由留下母亲,可是那几个青州口音的“何府”管家车夫们已把所有的行李箱笼装上了马车,来催促母亲起程。母亲又慌不迭地跟她告别了几句,让她在王府事事小心,要低头做人,要把夫君当成自己的天。匆匆丢下这些话,母亲就转身爬上马车,消失在车帘后。
  车夫扬了两下马鞭,哒哒哒的马蹄声带走了她的母亲。
  她满心担忧,母亲虽然三十多岁,历尽沧桑,还在三清观修行过多年,可她的性情却总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少女,天真而没有一丝防备心,希望路上别出什么事才好。价值两千两的百宝匣?太不安全了!
  她望向跟她从大宁骑马同来的明日,此人乃是王爷的心腹,专门代王爷给伍樱阁发号施令,有时还会扮成王爷的样子直接指挥伍樱阁的暗杀行动。王爷一听说她要星夜赶回扬州探望母亲,立刻就让跟在身边的明日随她一起回家,一路保护她的安全。
  想到此事,何当归甜蜜地微笑了,王爷派这么重量级的保镖给她,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不同一般吧?要知道,明日直接听命于王爷一人,连谢王妃都差遣不动他。
  何当归看向面无表情的明日,恳求道,我不放心母亲,很想跟上去看看,可连日赶路,我已是强弩之末,此刻有一种随时要昏倒的感觉。而明日你武功高强,听说你昔日随王爷上战场的时候,曾连续十天十夜不眠不休地寻找失踪的王爷,想来精力一定很好,所以我想拜托你随在马车后面,护我母亲去青州。
  看到明日仍是一张石头脸,对她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她又把口气放得更软,道,我母亲他们带着几车子行李,走得一定不会快,你沿途小憩几回再跟上去也来得及,若你帮我这一次,我一定念着你的恩情,日后倘有什么差遣,我定然是不会推辞的,行不行?
  明日拽拽地点一下头,翻身上马就要奔走,她连忙扯住他的缰绳,得寸进尺地要求道,好明日,你到了青州先别急着回来,守在何府外明察暗访一番,探一探我那位继父何阜的底细,假如他是一个大恶人,或者他有什么事骗了我母亲,你就直接去见我母亲,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把她带回扬州来!拜托你了!
  明日冷哼一声,何嫔娘娘,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通透的人,没想到你也有看不开的时候——女子一旦嫁了人,她就是那个男人的附属品了,终其一生也不能摆脱,不管他是骗了她,还是负了她,她除了默默受着之外,不该生出旁的想法,这才是最正经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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