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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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也向天拜了三拜。
　　我俩被身边的长老扶起，一同上前，将香齐齐插入香炉。
　　我们站在香案前，相互对视一眼，一同拿起香案上放好的小刀，对着各自的手指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从指间溢出，滴入面前的海碗里，酒液将它们包裹着，在透明的液体里轻轻旋转，像是颗颗晶莹的血色珍珠，闪烁着奇异的光茫。
　　笑三生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笑着端起海碗，饮了一大口，将碗递给笑三生，他也笑着接过，一仰头，将碗内的血酒饮尽，豪爽地将手中的海碗一把摔到地上，然后执起我的双手叫道：“小妹！”
　　我抽出一只手，止住他道：“不对。”
　　众人都因我的动作露出疑惑的神情。我静静地环视了一遍众人，再看着笑三生疑惑的双眼，轻笑着对他道：“在我们结拜之前，我曾经与一个女孩子结拜过，虽然今日她不在这里，但我也当她在同时与我们结拜，因为，我许下的誓言同样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笑三生对着我点了点头道：“好，那么我该叫你……”
　　“我比她大，她才是小妹。”我将手覆在他的大手上，轻轻地拍了拍，“你说该叫我什么？”
　　“二妹！”笑三生激动地握紧了我的手，我也开心地甜甜叫道：“大哥！”
　　哗哗哗……众人鼓起掌来，随后，又是酒席，这次的酒席不再是小菜，而是靖城里出名的天香楼喜宴。
　　是由古康年亲自出马请来天香楼的厨子，现做的。这一夜，大家一直醉酒到二更……
　　我有内伤在身，没有陪他们闹，早早地就在笑三生为我准备的厢房里打坐调息。
　　当天空出现第一抹曙光，我运功调息到了最后一周天，已待收功。突然感到左胸有轻微的麻痒，这点麻痒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我克制着自己想去挠痒的冲动，继续运功。哪知，我运行到最后，这麻痒竟越来越盛。
　　难道是旧伤的原因？前世听老人说过，大伤口愈合，保养得不好，会在刮风下雨的时候犯痒。会不会是左胸的伤口犯痒了？
　　不得已，我急急收了功，将衣领拉开查看。随着我收功，那麻痒也渐渐消失。
　　拉开衣襟，左胸原先刺伤的地方，已没有什么痕迹可寻，我想了想，也对啊，任轩说过不会让我留下疤痕和后患的啊，可刚才为什么会麻痒？我伸出手，在左胸抚摸了一遍，麻痒的位置已不可寻。
　　这时，我的手抚上了胸口的竹叶刺青。很久没有注意过它了，这时的它看起来比以往更加青翠欲滴，我爱抚着这片竹叶，感觉到它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回应了我的爱抚，仿佛还在我指肚上轻轻蹭了两蹭，我轻笑着自己居然会有这种感觉。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惊醒了自娱自乐的我，我急忙拉好自己的衣襟，爬下床来，“谁呀？”
　　“二妹，是我，大哥，起身了吗？”笑三生这门外轻声叫着，好像怕吓坏我似的。
　　我拉开门，笑骂道：“大哥早上说话怎么像是做贼似的？”
　　笑三生脸了俊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站着就不出声了。
　　我觉着奇怪，问道：“大哥，什么事这么早来找我？”
　　笑三生恍然惊醒的样子，“哦对了，义父叫我来问你生辰八字，说别人来问，对女孩子不好，我是你大哥，来问就不怕了。”
　　我乐了，“大哥，看你这样子，怕不只这件事找我吧！这问八字的事，晚一点儿也是一样啊，进屋说吧，还有什么事？”我让他进了屋。
　　坐到茶桌前，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几个中蛊的兄弟刚才醒了，吵着要来谢你，我没让。”
　　“哦？醒啦，那就好，他们身体没有什么地方不适吧？”我关切地问道。
　　“那到是没有，还有一件事，”笑三生突然放低了声音，让我凑过头去，见我低头过去，才道：“阿金像疯了一样，在牢里打来打去，牢门被他打坏了好几扇，跟他换了好几间牢房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那得去看看了。你在外面等我，我洗漱一下就去。”我推了推他，见他不动，“怎么了？”
　　他伸出手道：“生辰八字！”
　　我恍然大悟，找来纸笔，把冥俞告诉我的小竹的生辰八字写了上去，递过去给他。他接过去看一了看，惊讶道：“二妹，今天是你的及笄日啊！不行，我得赶快告诉义父。”说完转身风一样的不见了。
　　我一愣，才想起冥俞爷爷曾经告诉我，我这个夏天及笄的事。想到今日及笄，居然自己还没有回到小楼，心里微微有些难过，想起冥俞爷爷对自己的百般疼爱，还有尊上，小青他们的爱护照顾，鼻子尽起了酸意。
　　呆呆地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已经习惯的容貌，这张越发美艳的小脸上，竟涌现出惆怅的神情，盈盈若秋水般的眼中，也是阵阵落寞与失意。
　　轻轻抬手，拾起镜边的木梳，将长发拢至胸前，缓缓地梳理着，晨风带起被我梳理得柔顺的长发飞舞着，思绪也随着飘飞了起来。前尘往事和自己来到这里的日子，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爸爸妈妈，哥哥嫂嫂，你们还好吗？有没有从我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如果你们知道我活在另一个世界，身体健康，生活也丰富多姿，你们会不会为我开心？冥俞爷爷，尊上，小青你们还好吗？我外出也有两个多月了，靖城到处张贴了寻我的告示，你们会不会在为我担心？
　　手托着腮，呆望着窗外渐渐大亮的天空，神情居然有些恍忽了起来。突然一时间，任轩，崔飘羽，冷漠，笑三生的脸一一从我眼前划过。
　　曾几何时，自己多么希望自己的恋爱过程可以丰富多姿，而自己的病却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大起大落，就连结婚的事，也是经过考虑再考虑，直到得到了李医生的首肯，自己才嫁给了蔡元明，然而却是自己恶梦的开始。
　　如今恶梦终醒，来到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身份，身边又多了这么多优秀的男子，可自己的心，为什么还是如此寂寞？文婷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吧，可她总有一天也会找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而我呢？任轩……呵，这个阳光男孩儿，心里涌起一阵甜蜜感，自从和他有过肌肤之亲，我的心里就一直不敢去想他，我知道自己喜欢他，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只是，能让他只有我一个吗？这个世界仍旧像自己以前国家的旧社会一样一夫多妻，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只娶我一个啊。

　　第五十五章　及笄日（中）

　　崔飘羽，呵，这个家伙阴晴不定，还练了那么邪门儿武功，陷入危险还不自知。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家伙。不过，他的画作得挺不错的，主要是他对小竹的那一片心意，可他必竟喜欢的人是小竹，而我算什么？只能算是霸占了他心上人的躯体的一个灵魂而已。
　　冷漠，唉，他不也是喜欢的是小竹么，现在你在地下，是不是找到小竹了？你们也一定很开心吧，不过你临死前，对我这个灵魂的震悍其实还蛮大的，差点陷进去不能自拔呢！你该偷笑了吧。
　　笑三生？这家伙挺憨直的，心思很少，但却很仗义。想到他在昨夜的结拜礼上说的那番话：我笑三生，今日与郑瑶结拜，苍天明月为证，不论富贵还是贫穷，不论健康还是疾病，此生祸福与共，生死相依！这不是在二十一世纪结婚教堂里说的誓言么？噗哧一下子，我笑出了声。他的脸也挺英俊的，虽然没有任轩看起来阳光，也没崔飘羽的冷俊，但总的来说还算一个帅哥啊。对了，他的唇厚厚的，挺性感的……呃，不是吧，为什么大脑里想着他时，他居然还出现在眼里？
　　“想什么哪，不言不语那么久，盯着我看半天，还笑出了声？”不知什么时候，笑三生已站在我的窗前，双臂撑着他的整个上半身，就快要掉进屋里来了。
　　我一下子回魂过来，尖叫着从凳子上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的！”接着有些心虚地转过身背对着窗外的笑三生，心里很是懊恼，这回真是糗大了。
　　“二妹订亲了？”笑三生的声音出现在身旁，我又惊得一跳，离开一米远，“你不要这样不声不响的好不好？”
　　“我哪有不声不响，是你自己想事太入神了。是不是二妹在想未婚夫？”笑三生脸上尽是戏谑，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闪烁的苦涩。
　　我不知道他昨夜的神情为什么会有失落，这时的眼中又为什么会有苦涩，我们认识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两三日，说了解，也仅仅是表面上的，我不认为他会一下子就喜欢上我，但他的问题，我终归还是回答了：“没有订亲……”说到这里，居然又从他眼中读到一抹惊喜，我急急别开眼，拿起化妆桌上的丝绳，将发尾胡乱扎成一束，留了两条耳发坠在身前，转过头道：“不是说去看看阿金么？”
　　笑三生一拍脑袋，“对了，走吧。”一把牵起我的手，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看完阿金，我陪你上街选几样首饰。及笄可是大喜的事情……”生怕我不同意，他又急忙加上一句：“是义父交待的！”
　　我被他牵着手拖着走，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能说什么？三十岁的人了，这时的神情像个小孩子。
　　丐帮的大牢，就在正屋下面的地下室里，还没进去，就听到阿金发功的嘿哈声和木头被击碎的爆裂声。
　　“这小子平时怎么没见他这么好的精神？折腾了一夜了！”牢里传来丐帮弟子的声音。
　　下得楼梯，转个角，一坐地下牢狱出现在眼前，就像电视里的那样，一排排的木制牢房，一直延伸出去好远，笑三生牵着东张西望的我径直往最里面走去。
　　“见过少帮主，小姐！”几名守狱的丐帮弟子见我们进来，齐齐行礼。笑三生点了点头，也不答话，还往里面行进着，一路上看到几间破碎了牢门的隔间，我轻笑着道：“这阿金的确好精神哪。”
　　正说着，已来到牢房的最里间。透过牢房的木柱，我见到了昨天还躺在地上面若金纸的少年。此刻的阿金，面色已恢复正常，而且还略带红润，只见他气息有些紊乱，双眼并不是炯炯有神，相反的，还有些脱力的症状。
　　我皱着眉，走近木柱，想近距离观察他。他一见到有人靠近，抬手就向我攻来，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正要灌注内力，想让他安静下来，谁知，我一碰到他，他居然颤抖着跪了下来，与此同时，我左胸又传来一阵麻痒，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胸口，感觉麻痒消失了，才专注开始为他号脉。
　　这次号脉，我又有了不同的感觉，上回替他号脉时，他的脉象有些紊乱，浑身也有不易察觉的轻颤，此次号脉，竟然明显地感觉出他脉搏内有异样的东西在蠕动，我知道那是蛊虫，可是我还是吓了一跳，恶心地扔掉他的手，倒退了一步。
　　笑三生见我的状况，急忙过来扶住我，声音放得很轻柔，“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我摇了摇头，站直身子，定了定心神，道：“他体内的蛊虫，我把脉时把到了。”
　　阿金也不闹了，还是那样静静地跪在地上。笑三生走过去，抓起他的手腕，不一会儿又放下，“没有异样啊，是不是你精神不太好？昨天晚上喝太多酒了，没有休息好？”
　　我摇了摇头，再次走上前去，拾起落在地上的阿金的手，指尖搭上他的脉搏，直直号了好一阵子，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放下他的手腕，看来，的确是我的幻觉，可刚才那幻觉为何却如此真实？我皱了皱眉，想不通就不想了吧。轻轻吁出一口气，指不定的确是自己昨夜疗伤太累，消耗过大的原因吧。
　　甩了甩头，我转脸对着笑三生笑道：“大哥，既然阿金安静下来了，让兄弟们看好，我们上街去吧。”
　　笑三生对我点了点头，牵起我的手出了地牢。
　　在笑三生的强烈要求下，我换了一身华丽的女装。说是华丽，其实也就和我在小楼时穿得差不多，只是在小楼我一般都着劲装，或是窄袖裤装。这回，却是宽袖长摆的裙装，全身是淡淡粉红，绣工不多，却显大气。宽大的袖口，足足有一尺来长，荷叶的滚边，领口微开，锁骨若隐若现，束腰将我的腰身紧紧裹住，托出我微渐丰满的胸部，长摆在地上拖来拖去，我很不习惯。但是看到他见到这样的我时一脸欣喜的样子，我还是只有忍了。
　　此刻的笑三生，也换了一身装束，素蓝色的长衫，窄袖长袍，颀长的身形更显挺拔了。他将头发高高束起，落下两根淡蓝色的系发丝带，一派清爽的样子。他手执折扇，脸色微红，带着一丝腼腆，还真点像富家公子的味道。没想到，丐帮弟子也可以穿成这样，当我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他看时，他居然羞恼着一把抓起我的手就往外走，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好好逛过街，不是这样的事，就是那样的事。突然间发现，自己一来到这里，还没有真正放松过，以自己真正的面目大摇大摆地在路上闲散地走过。呵呵，看到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突然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街边的小摊五光十色，有的摊子挂着各色的丝巾，迎风飘扬，就像舞娘柔媚的身姿；有的小摊摆放着各式的小玩艺儿，虽然有些粗糙，但也不乏新意；有的小摊放着各色小盒子装的胭脂水粉，香气飘荡在空气中，引人无限遐想。我在街边小摊像穿花似地逛着，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好奇地不得了。笑三生只笑不语，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
　　街上不缺华服锦袍的姑娘公子哥，但我们这对粉红粉蓝的身影在人群中也颇为显目，引得不少姑娘公子频频回头注视。
　　突然，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冲向了一个小地摊。地摊摊贩见我到来，热情地招呼着我。我蹲在小摊边，也不理他的介绍，径直捡起小摊角边的一把匕首样式的小刀打量起来。这把小刀不足一尺，棕铜色的刀鞘刀柄，刀鞘刀柄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感觉有点像我前世见过的藏刀，很有一种异域情调。我轻轻将小刀拔出鞘，一道寒光闪过，清白闪亮的刀锋出现在眼前。我手指腹轻轻抚过清白的刀锋，阵阵寒意透过肌肤直传到骨子里，我心底涌起一阵欢喜，捻起一丝耳发，放在竖立的刀刃上，发丝变作两段从刃身边滑落，“好刀！”我不禁轻喝出声，喜悦地与蹲在我身边的笑三生对视一眼，正要抬头问小摊老板价格，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
　　“老板，这把匕首钱，由我来代这位姑娘付！”

　　第五十六章　及笄日（下）

　　“老板，这把匕首钱，由我来代这位姑娘付！”任轸的声音在我身后上方响起，我的身体一僵，低下头将小刀插入刀鞘。
　　“姑娘的病，可好些了？”那温糯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我不得不站起身，低着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处，不敢与他对视，眼光只好落在他的身上。今日的任轸，一身玄色锦缎云绣长袍，将原本白析的肌肤衬托得如雪般剔透，将原本颀长的身形衬托得更加修长。
　　我一直低睑着眉眼，不去直视他，只是对着他福了一福，就躲到了与我一同站起身的笑三生的身后。笑三生也当仁不让地站在了我的前面，对着任轸客气地一抱拳：“小民见过王爷，小妹怕生，还望王爷见谅！”
　　任轸哈哈大笑两声，打开折扇，声音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那日城门口没有细看你家妹子，今日一见，惊为天人哪，都说深山有俊哥，柴门出佳人，没想到，你们丐帮居然也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