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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旖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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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她埋了头,缩在墙角。繁复的衣裙包裹着她,裙角露出一双娇俏的小脚,绣鞋渗出斑驳的血迹来,肩上的衣服凌乱,露出的好看的肩胛骨在轻微地颤抖,她在哭。
他试着走向她,“你受伤了。”
她埋着头,无心理会,她累了,她想好好地睡一觉,也许,明天,就会不一样了吧,明天会是旧梦无边么。
他握着她的脚,轻轻地脱开绣鞋,又叫嬷嬷来帮着包扎了,抱她上床,为她盖好。
为她擦干泪痕,她倦了,可睡容很美。他凝视她,她该是怎样一个让人心动怜惜的女子啊。吩咐嬷嬷煮粥等她起来就喂她吃之后,他就离开了。嬷嬷那一声,“晋王慢走,”说得很大声,她听得很清楚。
第十六章 锦帕怡情
“在同一个人身上?”锦珊抱着白狐,“他是说李从嘉还是指晋王。”
“在想什么,姐姐?”窅娘扶着花栏,妖妖娆娆地向她走来,水红的裙摆沾了朝露,星星点点的斑驳印在她的裙角,显出丑恶的痕迹来。
“你来了,”她清浅地笑,伸手揽她入怀,窅娘靠在她的肩上,显出温顺的样子来。
“万和绸庄新来了几匹好缎子,改日你去挑几个喜欢的花样,做几件衣裳吧,”她看着怀里娇媚的窅娘,认真地说到。
窅娘挽着她的腰,“知道了,姐姐。”
手指触到锦珊的腰间,锦珊巧妙地躲开,自从回来,从未有人见圣主取出令牌,窅娘心下明白了几分,知道是令牌有问题,也不多说,只得把手搭在锦珊的手上,细细地抚摸着,只说:“姐姐这么记挂着窅娘,窅娘真的很开心。”
锦珊看着她,笑了笑,捏着她尖削的下颚,“我当然疼你,你这么乖,我不疼你疼谁。”
从袖里拿出一方锦帕,窅娘用手指轻微地展开,一株桃花扎眼地开在锦帕一角,素雅却不失艳丽。
“我绣的,喜不喜欢,这是西域上好的香料染制而成的,大夫说这种香对失眠很有效的,”她伸手抚上她的脸,“我看你最近都睡不很踏实,特地绣了来给你的。”
锦珊细心地接过,“窅娘,有心了,”她的唇就在她的唇边,她是温香软玉在怀,那个时候,她们之间的距离只容得下这一方锦帕,她不知道她因不应该靠近窅娘,这个温顺的女子。她应该为她考虑一下的,她喜欢这样的感么,可谁顾得了这么多,她搂紧窅娘,吻在她的唇上,她在她的唇上游离,辗转,沉溺。她不得不承认,这是跟任何男人都绝对不一样的感觉,像李从嘉,或者,蓟无霜。她爱她,这是事实,尽管她知道窅娘并非是真心实意地愿意待在她身边,尽管她知道如果有这个机会,窅娘一定会除掉她,取代她幻境仙宫圣主的位置。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这幻境仙宫本来就是她的,谢朝寒的,她们的,于己无关。
幻境仙宫从来规矩甚严,就连圣主也不例外,圣主令牌是应该随身携带的,下人们从来是认牌不认人。而鱼锦珊却在下水救李从嘉的时候弄丢了,没有了令牌,就等于失去了幻境仙宫这个庞大的战斗力,只好找了能工巧匠,照着鱼锦珊描述的样子,悄悄地仿造了一个。刚刚差点被窅娘摸到令牌,鱼锦珊自然紧张。明白了这一层,窅娘退出来之后,忙找了贴身侍婢水烟,要她去查实此事,不容有失。
水烟原是花奴身边帮着打理青玉楼的,因着圣主带回窅娘后,见她无使唤的丫鬟,就去青玉楼将她接了来。两人皆身世坎坷,好在一见如故,相处融洽,亦无主仆之分。
第十七章 七夕之约
七夕节,是少女的节日。相传,在每年的这个浪漫的夜晚,是天上织女与牛郎在鹊桥相会之期。织女是一个美丽聪明、心灵手巧的仙女,凡间的女子便在这一天晚上向天上的仙女祈祷能赋予她们聪慧的心灵和灵巧的双手,让自己的针织女红技法娴熟,更乞求爱婚姻的美满。
女英抬头看着繁星点点,在那苍茫一望无际的天上,牛郎织女遥遥相望,一年中那么多白天黑夜,那么多酸甜苦辣,却只能在今天相见。那么多思念,那么多等待,一晚上怎么够,怎么说得完,他们一定很相爱吧,她想,否则怎么会遥遥相望等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只为每年一次的相见。
丫鬟小桃准备了花果女红在院子里的花架下,她才十四岁,那么单纯美好的年纪,她还不知人心险恶,不知世事艰辛。女英又想起娥皇,她相亲相爱的姐姐。还未出嫁的时候,每年七夕乞巧,都是她们一起过的。母亲会命人提早买好时令的瓜果,鲜花,而姐姐亦会在这一天晚上弹她爱听的曲子,曲子回在院子里,依依呀呀,依依呀呀,那时竟不觉,这曲子竟这样凄凉。她想起她们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七夕,娥皇前几天刚和父亲进宫里见了李从嘉。女英问起李从嘉长什么样子,娥皇抬起头看天,一脸的欣喜。
“他一双异瞳,美艳非凡,笑容淡雅,让人感觉如沐风。”
“真如姐姐说的这样么?”女英嗤之以鼻。那个时候,女英并不知道,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她的风华绝代。如果姐姐没有生那样一场病,她想,也许当年十四岁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机会让高高在上的他另眼相待。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在想什么呢?”
是男子的声音,女英疑惑,谁会在这里。她抬头,正触到他询问的目光,明知是上次为她包扎脚上伤口的晋王,她仍问,“你是?”
“你脚上的伤该好了吧!”
“好多了,”她笑,“劳烦王爷记挂,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七夕乞巧,后宫里皇上设了家宴,几个嫂嫂正缠着他喝酒,我想着你一个人必定无聊,来陪你说话解解闷。”
看他不像是开玩笑,女英红了脸,“王爷费心了,我一个亡国之后,王爷不怕招人闲话么,以后还是别过来了吧!”她转头,向院里走去,小桃回屋了,桌上的瓜果女红也早撤下了,不见刚时热闹。
随她出来,见她坐在石凳上,两手托着下颚,一脸悲怆。已是深秋,夜很凉,而她竟穿得这样薄,还不管不顾地坐在石凳上,一点不懂得怜惜自己。他突然很心疼她,这个女子,该是经历了怎样的大起大落,才会有今天这样沉静薄凉的表呢,是她亡国之后的身份,还是她大起大落的人生,又或者,她因亡国而失去的爱。他脱下外袍,轻微地为她披上,她惊觉背上他温暖的袍子,慌乱地躲开。华贵袍滑落下来,在这大理石的地面上,显得无比扎眼。
她偷眼看他,夜色里,他皱了眉,一脸尴尬。急忙弯了腰,捡起袍子,递给他。袍子下,他捉着她的手,“明日,我向皇上要了你,接你去我府上,可好。”
她抽手,冷笑道,“我沦落至此,早已非自由身,既是他人玩物,王爷又何必假惺惺地问我。”
“我若把你看做玩物,跟皇上自作主张要了你,皇上未必会不答应,我希望你是真心的肯跟我走,即使不是夫妻,在我府上,你是贵客,绝不会比在这深宫里看人脸色差,”他看着她清冷的背影,夜风里,她裙摆飞扬,“你好好想想,还有,在我府上,如果你想走,我绝不拦你。”
“谢王爷美意,我会仔细想想的。”
“我走了,你若想好了,就吩咐小桃来我府上告知我,我会等你。”
第十八章 花蕊夫人
君王城上树降旗,
妾在深宫哪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
更无一个是男儿。
杨铭回到宫中,随了领路的下人来见皇上。远远的看见一个身穿紫金色长裙的女子从书房迎面向他走来,走近了才发现,此女有一双大而漆黑的明亮慧眼,天庭饱满,下颚尖削,一双朱唇更是红艳欲滴。她美得大气,美得耀眼,杨铭想,她随便往哪里一站,都该是引人注目风景吧。
“贵妃吉祥,”小宫女乖巧地弯腰作揖。
她没有说话,狡黠的双眼不着痕迹地落在杨铭身上,只一瞬间,面无表地点了点头,与他擦身而过。
杨铭回过头看她,她紫金色华贵的长裙散落在地上,在她的身后,随着她的脚步缓慢移动,忽然也那么妖妖娆娆。
领路的小宫女不见杨铭跟来,停下来等他。
“她是不是很好看,”小宫女坏笑道。
杨铭和谁都有得话说,好相处,常到宫里来,又都是这个叫月儿的小宫女领路,大家彼此熟悉,他也毫不避讳,“难道你不这么认为么,她是谁,怎么我从未见过啊。”
“她你都不知道啊,”月儿好笑地看他,“我告诉你你怎么谢我?”
“恩,”杨铭假意犯难,“我这佳人坊的胭脂可是答应了要送别的姑娘了啊,”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盒子,杨铭坏笑。
月儿长期在宫中,没有上头的吩咐,她一个小小宫女,是决没有机会出宫的。可她却知道,京城里,佳人坊的胭脂最贵而且香味繁多。抢过杨铭扬在手里的小盒子,月儿打开,用手沾一点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淡淡地栀子花香抚过鼻间,正是她喜欢的。她得意地笑了笑,“那个什么别的姑娘,你下次出去再买来送她吧,这个,”她扬了扬手里的胭脂盒子,“我的了。”
杨铭看着月儿灿若桃花的笑脸,“你还没告诉我刚才的那个女子是谁呢?”
“她就是花蕊夫人啊,不过,现在她可是贵妃了,少痴心妄想。”
花蕊夫人?她就是世人传言的那个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花蕊夫人。后蜀的国王孟昶是她的丈夫,她极得他的宠爱。孟昶在摩河池上建水晶的宫殿,用珍贵的楠木作为柱子,稀有的沉香作栋,花窗上嵌有色彩斑斓珊瑚,门是精美的碧玉精雕细琢而成,四周的墙壁,皆不用粗砖砺石,而是用数丈开阔的华美琉璃来镶嵌,连溺器都是用华贵七宝镶嵌而成。
王全斌率兵攻城,孟昶出降,花蕊夫人和他被俘至汴京。大殿设宴,群臣宴饮,君主要她即席吟诗。她开口便是这大气的四句,“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因为她的才华和气骨,赵匡胤尤为倾慕她,不顾众臣进谏,封她做了贵妃。百闻不如一见,杨铭唏嘘,果然名不虚传啊。
“傻了你,”月儿娇笑。
“走吧,走吧,”杨铭催她,“晚了皇上该要动怒了。”
第十九章 流年偷换
花蕊夫人回到寝宫,婢女小环正做了“月一盘”摆在桌上。小环是她在蜀国初入宫时保元赐给她的贴身侍女,如今亡国被俘,皇上见她郁郁寡欢,特地命人去蜀国寻了小环来,博她欢颜。
看着桌上的“月一盘”,她顿时百感交集,往昔恩爱缱绻不再,如今看着这美味的食物,只觉辛酸无限。旧时保元遇着月旦,必定是要用素食的,而且独独喜爱薯药,花蕊便将薯药均匀地切成薄片,并用莲粉搅拌匀,加用五味,做成后清香扑鼻,味酥而脆,加之又洁白如银,望之如夜空皎皎月盘,宫中都把它称为“月一盘”。如今被迫寄人篱下,保元在哪,还好么。她伏在软榻上,以手作枕,媚眼如丝,尽显富贵慵懒之态。
小环进得屋来,见桌上食物花蕊分毫未动,心下着急,知她该又是想念旧主了,想起往日她们在一起时伉俪深,不免跟着伤心。
“夫人,你还好吧,”小环端来一碗银耳莲子汤,呈在花蕊手上,“我放了冰,解暑的,你喝一点吧!”
“小环,”花蕊抬眼看她,眼里竟含着雾气,更显楚楚动人,所谓我见犹怜,大概就是指她吧,小环想。
“夫人,你想做什么就吩咐奴婢吧。”
“你去把文房四宝取出来。”
看着花蕊接过莲子汤,小环应了一声,“哦,”就朝书房去了。
花蕊步入院子,看着这大片大片萧条的牡丹花丛,轻微地叹了口气。花蕊最喜牡丹,因之富贵,因之大气祥和。在蜀国时,保元曾因她喜欢而广种牡丹,还为她建了牡丹苑。每逢花开,苑里牡丹竞相争艳,建筑精美的牡丹苑就如同铺了一层锦绣一般,艳丽,迤逦。皇上即喜爱花蕊,又召之入宫侍寝,听宦官说花蕊极喜牡丹,不惜命人前往各地寻找优良品种,种在这院里。殊不知这院里土壤干硬,又不曾种过这样娇贵的花,牡丹花种下来,只不见花开,却是日日越显凋零了。
花蕊提了裙边,在篱笆边蹲了下来,轻轻扶起一株几近枯萎的花枝,稍稍用力,那花似了无生命一般,被带出土壤,它生生息息的养分。这样富贵娇嫩的花怎么可以种在这种地方,它会水土不服,会思念故土,会,香消玉殒?
“夫人,”小环见花蕊出来院里,以手扶花,阳光下,明眸皓齿,皮肤泛着柔和光晕,“文房四宝都准备好了,你是要练字么。”
“走吧,”扔下手里残败的花枝,小环递了绢子,花蕊接过,仔细地擦了擦手,向书房去了。
她提笔,想起保元曾握着她的手写诗的光景。
“冰肌玉骨,正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绳低转。但屋指西风儿时来,又只恐流年暗中偷换!”
“流年暗偷换,”小环轻声吟诵花蕊一挥而就的诗,知是旧主曾写给夫人的诗,“夫人,我们换一首吧。”
流年暗偷换,流年暗偷换,花蕊看着宣纸上这触目惊心的四字,一时心下郁结,忙以手捂口,轻咳一声,摊开手来,小环只见绢子上一口鲜血,红得刺目。小环眼圈微红,“夫人,你怎么了,”她声音沙哑,“我去传太医来好不好。”
花蕊摇头,“也许,这也是上天给我的另一个出路吧!”
第二十章 为谁决裂
晋王觐见皇上,在御书房,已是正午,太阳明晃晃地伤了人的眼。
“贤弟今日来见我是有什么要事要与我商议么,”皇上坐在明黄的靠椅上,一手擎着杯盖,一手托着茶杯,细细地啜饮着手里清香四溢的普洱茶。
晋王低着头,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他懊恼,这繁复的官服闷得他喘不过气来。不过是衣服的不同,地位的不同,明明本该是同手足的兄弟,却要像今天这样仿佛隔着一层密不透风的丝绸一样说话。这感觉让他窝火,可皇上呢,他曾经相亲相爱的哥哥呢?他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怀念曾经并肩作战的斗志和温。
“贤弟,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他放下手里的茶,悠然地看着座下低头不语的晋王。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不怒自威。这是一个跟李从嘉完全不一样的君主,他霸气,强势,甚至为了他高高在上的显赫地位会不择手段;而他,李从嘉,女英心心念念的人,他华丽,俊美,天生一副诗人的浪漫气质和悲天悯人。
“皇上准备如何处置南唐国主,”他的食指轻微地扣着这漆红的大木方桌。
“他一个只顾吟诗作对,赏花观月的亡国之君,能成什么大气候,又能奈我何,”他抚掌大笑,仿佛他赵匡义问了一个答案显而易见,所有的人都知道结果,而只有他赵匡义不明白一般。
晋王冷笑,他想,过分的自信会是你的致命伤,你以为他李从嘉会这么傻,乖乖地等在你给他的笼子里,任你宰割么。
“关于周后女英,我想,既然你不顾群臣反对,封了花蕊夫人为妃,也不好再留她这个祸端在宫里了,不如,就让我带去晋王府吧。”
座上的人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晋王,“她不过是一个亡国之后,带去你府上只怕对你没什么好处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苦惹她啊,”皇上义正言辞地说,“更何况,她一心爱的,只是那无能的李从嘉。”
“皇上不肯处置李从嘉,只怕是为着你口中那亡国之后吧,为着让她感恩于你,你知她子烈,留着李从嘉,让她日后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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